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白雪公主好美丽】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贤妻风光逆袭》作者:江枫玥 文案: 三年的婚姻,以丈夫与闺蜜偷情告终,母亲被夫家打的重伤入院,大学的弟弟被莫名劝退,她以为即使没有爱情的婚姻,只要她用心经营,或许也可以白首偕老,可是她错了…… 林诀修提醒她:“在陆家三年,你流掉了三个孩子,陆展云这样对你,你就没有一点想要报复他?” 她听之,眸色渐深。 爱情这东西,就跟鬼一样,信则有,不信则无。 林诀修:“报复陆展云最好的方式就是……做我的女人。” 然后,她成了他的情妇,并成功刺激了前夫。 她以为她重获新生,谁知她不过是虎口逃生再入狼窝。 林诀修说了几乎与前夫一样的话:“你我之间,只有性,没有爱,所以如果我在床上对你施暴,别说我不怜香惜玉。” 前虐后宠,不小白,三观正,部分情节口味偏重,喜肉者入 =========== 第1卷 我们曾相爱,想到就心酸 第一章 四个月做人流 苏茵在小护士的搀扶下艰难的爬上手术台,她抚摸着隆起的小腹,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很快,她将要再次失去自己的第二个孩子。 医生走到手术台边,一边套上手套一边看着她,做最后的确认:“苏小姐,不要嫌我啰嗦,你怀孕四个月了,胎儿正常,实在没有引产的理由,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苏茵的眼泪早已盈满了眼眶,面前的医生和护士她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她的左手一直抚摸着小腹,谁都看得出她很舍不得这个孩子,没有人能知道她到底有什么苦衷非要如此狠心的拿掉早已成型的孩子。 只有她自己清楚,昨天晚上,婆婆于清珊怒火中烧,将胎儿性别鉴定结果狠狠的甩在她脸上:“女孩,又是女孩,当初就该有意识,你跟你妈一样的东西,生个儿子比吃屎都难!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让你进了我们家门!明天早上你去医院,把孩子拿掉!” 多么简单的一句话,无情的宣布了她腹中孩子生命的告结。 苏茵想到这里,双手渐渐握成拳,她咬紧了牙齿,在心里发誓,最后一次,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医生见她没有回应,就朝护士点头示意可以麻药了,小护士拿起苏茵握紧的拳头,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苏小姐,放轻松。” 苏茵最后的记忆便是医生轻抚了她的小腹,叹息道:“可惜了。” 恢复意识的时候,是在麻药观测区,苏茵躺在病床上,下意识的伸手去抚摸小腹,平了。眼泪顿时如散落的珍珠大颗大颗的滚落在枕边,她不敢哭出声音,只能咬紧牙齿不住的发抖,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凄惨、荒凉:“没了,真的没了,我的孩子。” 嫁给陆展云三年了,这三年里,她怀了三个孩子,第一个在不到四十九天的时候就早早去做了人流术,因为陆展云说他事业刚起步,他还没有做好当父亲的准备。第二个和现在这个一样,刚好四个月,婆婆便给她秘密安排了胎儿性别鉴定,结果都是个女儿。 婆婆重男轻女的思想很严重,她觉得老陆家需要的是能成大事的男人,而不是无所作为的小女人。 苏茵总算明白了,嫁到陆家,她注定就是个生儿子的工具。 手术结束后,按照流程她需要留院观察两天,确定相安无事后才可以离开。这两天将又是苏茵最轻松自在的两天,也是最痛苦难熬的两天。她以为会跟上次一样,过完这两天回到陆家,继续重复那奴役般的生活。 她不会知道,她真正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傍晚的时候,苏茵一个人躺在病床上流泪,突然听到敲门声,走进来的竟然是侯莉。侯莉是她的好姐妹,两人大学时候几乎形影不离,可毕业后,侯莉便去了另一座城市实习,之后就留在了那座城市,而苏茵却踏入了陆家,一入豪门深似海。 见到侯莉,苏茵的眼泪流的更凶了。 侯莉心疼的看着她,将手里鲜艳的红玫瑰放在床头柜上就去扶她坐起。见她憔悴的如死人一样,侯莉的眼泪也落了下来,她沙哑的说:“茵子,我一下飞机就去你家找你,可你婆婆说你在这里,我又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你怎样啊,肚子有没有不舒服?” 苏茵咬着下唇,努力克制着眼泪,勉强扯出一个难看的微笑:“没有,我很好。只是这里,好痛啊。”她的拳头按着自己的胸口,唇角都快要被她咬出血来。 侯莉见状,抹掉了眼泪,眉峰一挑,换了一口清冷的语气问她:“你婆婆这么狠毒,你老公不知道吗?他怎么会放任你婆婆杀了他女儿?” 苏茵扯了扯嘴角,“他知道又有什么用,整个陆家几乎都是婆婆一人做主,展云要是反对,我的下场只会更惨一点。” “有这么严重?”侯莉一脸的不可思议,见苏茵点头,嘴角生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她得意的挑了挑眉,心想,苏茵,这是你自找的,当初你就不该嫁给陆展云。 大学的时候,陆展云和她侯莉才是一对,而苏茵当时还是石秋白的女朋友,毕业典礼各奔东西,侯莉学业出众接受了外省一家跨国企业的邀请离开了陆展云,在她和陆展云说分手的当晚,陆展云找苏茵陪他喝酒,两人都状态不佳没几杯就醉了,也是那晚发生的意外,后来,苏茵就怀了陆展云的孩子,不得以嫁到陆家。 而石秋白,也在苏茵的婚礼上失踪了,再也没有过音信。 一晃眼三年过去了,苏茵时常会想,要是当初她拒绝了陆展云的邀约,现在的她可能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女人,依偎在石秋白的怀里,天地不知,只会笑,不会哭。 第1卷 我们曾相爱,想到就心酸 第二章 闺蜜强势归来 侯莉出了医院就给陆展云打了电话,她笑着说:“我回来了。” 陆展云的嗓音相比以前显得更加沉稳了,他冷声应答:“关我什么事。” 侯莉笑道:“我见了苏茵,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你们的女儿,又没了。” “你说什么?”陆展云波澜不惊的声音终于起了一丝涟漪,他不敢相信的逼问:“你再说一遍!” “出来吧,见面说,老地方等你。”侯莉勾着唇角,讪笑一声,不顾陆展云的追问便挂了电话。 苏茵小心翼翼的直起身子依靠在床头,接起电话:“妈。” 手机那头传来苏妈焦急的声音:“茵子啊,你在几号病房,妈现在在医院大堂,护士要病房号。” 苏茵来不及询问苏妈是怎么知道她的情况的,就立即报了房间号,不一会儿,就看见爸妈和弟弟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苏妈一见到她就哭了,将临时买的鸡汤放在床边。苏茵故作轻松的笑了笑:“爸妈,你们怎么都来了?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 苏妈哽咽的说不出话来,苏爸沉着脸开口:“是莉莉通知的我们,你也是,这么大的事竟然不告诉我们,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 “侯莉?”苏茵呢喃着,后悔刚才没有叮嘱侯莉不要酱她的事告诉她爸妈,上一次流产,爸妈险些跟陆家人打了起来,这次怕又是不能平静了。“爸妈,我没事,医生说我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苏妈终于抽泣着开口,紧紧握着苏茵的手,“是妈没用,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女儿啊,咱们回家好不好,咱们不做陆家的媳妇儿了,那陆家根本就是个吃人的地方!” 苏茵当然能理解妈妈的想法,可她不能,虽说婆婆平日里对她苛刻了些,可陆家其他人对她还是很好的,何况这三年里,娘家有困难,陆家总能给些帮助,而且,她爱陆展云,她不可能因此而离开陆家离开陆展云。 “妈,都说了我没事,你不要瞎想了,流产是没有办法的事,医生说孩子不健康,很难活下来,不得以才……”苏茵轻松的向大家解释,伸手帮苏妈擦拭眼泪:“你们也不要错怪婆婆了,她自己的孙子她也舍不得啊。” 她说的认真诚恳,差点连她自己都动容了,说完也只能苦笑一声。 “真的是这样?”苏爸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苏茵点了点头,“嗯。” 苏妈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端起床头的鸡汤,对苏茵说:“出来的急,没时间煲汤,只能路上买了些,你先喝点,明天我自己买只鸡炖好给你送过来。” 苏茵看着妈妈小心翼翼的帮她吹着热汤,泪,再一次席卷而来。 运河边,暮色降临,天色渐晚,晚风吹着柳枝不住的摇晃,晃的侯莉心神不宁。 离开这里三年了,这三年里她再也没有见过陆展云,她以为追求了功名利禄自然会遇上更好的男人,可不管她怎么努力,始终忘不掉当时的那个他,陆展云。 她坐在长椅上,慢慢的闭上眼,感受着清风拂面的安逸与清宁。 “你倒是有闲情!”一道冷冽的声音从头顶上空响起,惊的侯莉心里一跳,转而又笑了,没有睁眼,依旧不动声色的依靠着。 陆展云不耐烦的走到她面前,厉声道:“你叫我来这里做什么?快告诉我茵茵怎么了。” 侯莉不答,缓缓的伸出双手,感受着清风的撩骚,嘴里喃喃道:“不觉得今晚的夜色很美么,这里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你快坐下来,跟我一起怀念一下那些美好的时光。” 陆展云蹙眉,心头用过一丝复杂的情愫,这么久没见侯莉了,她变了,头发长了妖娆了,身材丰满了性感了,性格温和了有魅力了。不过,这都已经跟他没有关系了,他压着声音,再问一遍:“茵茵到底怎么了?” 侯莉这才睁开眼,蹭然起身,迅速的勾住陆展云的脖子,几乎是整个身子都挂在了他身上,火红的唇在他脸上摩擦,挪到他耳边的时候,轻轻的含住了他的耳垂,呵着气轻笑道:“三年没见,想我吗?” 陆展云来不及防备,身体毫无征兆的起了反应,他不得不承认此情此景,面前的侯莉真是骚极了,可这不代表他可以忘了苏茵,他强忍着心里的躁动,平静的咬牙最后一问:“我老婆,到底怎么了?” 可侯莉不仅没有受他威胁,反而魅惑一笑,贴着他的薄唇恣意的吻着他,他用着心底仅剩的理智用力地推开她,怒道:“你疯了,我已经结婚了,我老婆是你的好朋友苏茵,侯莉,我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 侯莉一笑,舔了舔唇角的他的味道,面无表情的答:“那又怎样,我爱你,我知道你也爱我,我们俩才是一对,她算什么?她连你的女儿都保护不了,有什么资格做你的老婆!” “你说什么?我女儿?”陆展云危险的眯起眼。 侯莉环着胳膊懒懒的答:“是啊,她怀的是个女儿,因为你妈想要孙子,她为了讨好你妈就去医院把孩子流掉了,她不会什么都没有告诉你吧?啧啧,看来你们夫妻关系也不怎么样嘛。” 陆展云双眸冒火,两手下意识的握拳,他瞪着侯莉,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转身就离开了。 侯莉满意一笑,继续坐回长椅欣赏着月色。 陆展云赶到医院病房的时候,苏茵刚刚进入浅眠状态,“啪”的一声,重重的巴掌扇在了苏茵的脸上,痛的她猛地惊醒了,一睁开眼便看见陆展云气势汹汹的站在床边,喘着粗气怒视着她。 “怎么了,老公?”苏茵讪讪的答,左脸迅速的烧红了,痛的发麻。陆展云这一巴掌下手太狠了。 陆展云的双眸就要瞪出血来,“还有脸问我怎么了?你为什么背着我打了我的孩子?是谁允许你做胎儿性别鉴定的?” 苏茵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的有点懵,心里的委屈还郁结在心头没有散开,陆展云这一来又给她添了更多,为什么?谁允许?这些问题他该去问他妈,而不是她。 第1卷 我们曾相爱,想到就心酸 第三章 回陆家做牛马 “你聋了是不是?说话!”陆展云耐心全无,一屁股坐在她的床边,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很快,苏茵的整张脸都涨得通红。 她的脖子被掐住,根本说不出话来,眼泪倒是不停的流,感觉她的脖子快要断了,她反抓住陆展云的胳膊,可那铜皮铁骨般的双臂哪里是她可以撼动的,她只能哼哼唧唧的求饶:“放,放了我。求,你。” 陆展云见她的眼珠都要朝天翻了,意识到自己下手狠了,赶紧送开了手,惹得苏茵一阵剧烈的咳嗽,腹部的刺痛席卷全身。她无力的靠在床上,呻吟出声,“痛,好痛。” 陆展云意识到情况不对,苏茵双手捂着肚子,表情痛苦不堪,他只好抱着苏茵问:“老婆你怎么了?” 医生闻声赶到,简单的给苏茵做了检查,完毕后转身对陆展云说:“陆先生,您太太的情况现在还不稳定,建议不要让她受了刺激,出月子之前要保持好的心态,多休息。” “知道了。”陆展云冷冷的答。 苏茵吃了止痛药,肚子已经不痛了,她安静的躺在被窝里,看着窗外的霓虹灯,面色苍白毫无血色,此时的她就像一个被撕碎了的布娃娃,没有一处是完整的。 “对不起,我刚才……冲动了,我也是担心。”陆展云耐着性子坐在床边,握起苏茵的手温柔的道歉。 苏茵微微侧目,抿唇一笑,便不再说话了,她没有怪陆展云,她知道陆展云失去了孩子自己的心情也很差,每个人都需要一个情绪的发泄口,陆展云的发泄口是她,婆婆的发泄口是她,而她的发泄口呢,也是自己吧。 在医院的两天很快就过去了,出院的时候陆展云来接的她,两人回家的路上谁也没有开口说话,车子停在陆家别墅门口的时候,苏茵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座如铁牢般的宅子,她又回来了。 于清珊知道今天苏茵出院,请了半天假在家里等着她,没什么别的目的,只是想警告一下她不要说一些不该说的,她不希望陆展云在这件事上怪罪她这个当妈的心狠。 苏茵一进门就看见婆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悠闲的喝茶,见她瞥了一眼自己,苏茵的心里不由得一颤,婆婆是个面容精致略显年轻的成功女人,那张多少人仰慕的脸在苏茵的眼里却是比鬼魅还要可怕。 “回来了?”于清珊低低的问了一句。 苏茵向她走去,点头答:“回来了,妈。” 陆展云拎着苏茵的行李先上楼了,登时偌大的客厅只剩下苏茵和婆婆两人。 于清珊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全无,面无表情的警告苏茵:“这流产的事,可是你自己不小心,我劝你不要在展云面前乱嚼舌根,你知道你毕竟是个外人,而我是展云的妈妈,在我和你之间做选择,对展云来说应该不是一件难事。这,应该不用我再提醒你吧?” “我知道了,妈妈。”苏茵唯唯诺诺的低头,在这个家里她注定就是低三下气的那一个,就连这个家的保姆都没有她那么卑微,这个社会就是这么现实,你有钱,你就可以凌驾别人之上,你穷,你就只能给有钱人做牛做马,有钱人心情好了,就赏你一块骨头,心情不好了,就赐你一顿巴掌。 “行,张嫂家里有事,我准她请假回家了,你回房收拾收拾就下来做午饭吧。”于清珊面无表情的下发命令,语气是不容抗拒的沉冷。 苏茵无奈的点头,刚准备转身去厨房,就听见奶奶的声音冷飕飕的飘来:“这月子还没出呢,怎么能做饭,茵子你回房躺着休息,午饭不用你操心。” 于清珊有点急了,“妈,张嫂不在,她不做饭中午我们吃什么?” 奶奶踱着步子慢悠悠的走到沙发边坐下,偏头瞪了于清珊一眼:“你不是闲着么,你去做!” “不用了,奶奶,我可以的。”苏茵看了一眼于清珊,见她气的脸色涨红,连忙揽下奶奶的好意,她可不能再得罪了婆婆。 “是不是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嗯?”奶奶的声音转为严厉,一时连于清珊都没了话语,气愤的瞪了苏茵一眼,扭头便走进厨房。奶奶却意味深长的看着于清珊的背影冷笑道:“明知道孙媳妇出院,不能做饭,还故意准张嫂的假,司马昭之心,哼。” 苏茵抿唇,没有言语,讪讪的走上楼梯,回了自己房间。一推开门,就看见陆展云坐在床边,慢条斯理的整理着她的衣物,见她进来,赶紧起身走到她身边将她小心翼翼的扶到床上坐下,帮她脱鞋,给她掖好被子。 温柔来的太突然,让苏茵有点受宠若惊,她感动的看着面容俊朗的陆展云,笑的莞尔,眼中却充盈了泪光。 只要陆展云真心待她,她可以为了他忍受一切。 第1卷 我们曾相爱,想到就心酸 第四章 往事历历在目 侯莉吸了一口烟,眼神在烟雾中变得迷离,她听着手机里男人厌烦的声音:“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吗?” 她垂了垂眸,徒手捻灭了烟头,信手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对着对面的大楼里笑道:“展云,走到阳台上,抬头看一眼你对面的单元楼。” 陆展云眸中闪过一道亮光,他回头看一眼躺在床上双眼微阖的苏茵,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你疯了?” 他看见正对面的阳台上站着一摸熟悉的身影正兴奋的朝他挥手,不正是侯莉?他眯起眼,眸中的探究越来越浓。 侯莉双手自然的搭在栏杆上,露出胸前春光一片,她伸手妩媚的撩着耳边的发丝,朝着对面的陆展云轻轻吐了个飞吻,暧昧的笑着:“这是我新家,随时欢迎你来窜门儿。” 这里是比较老的一片别墅区,幢与幢之间的距离相隔十余米,陆家位于正中央位置,刚好与前后两家距离挨的稍近一些,但也有六七米远。陆展云和苏茵的房间朝南,对面的别墅一直都没有人住,侯莉不知哪里来的门路搬到了对家。 陆展云眼底一片怒火,目光却怎么都不能从侯莉的胸前挪开。 他不客气的挂了电话,回到卧房时苏茵已经睡着了,距离午饭时间还有一会,他想他是时候去会一会那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了。 房门传来咔哒一声,苏茵缓缓的睁开眼,她的手忍不住的想要抚摸着小腹,就好像那孩子还在一般,嫁入陆家三年了,她承受过多少大大小小的委屈,眼下她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好,屡次被陆家所逼迫,要不是为了陆展云,她何以委曲求全至此。 三年前的往事还历历在目,当初若不是侯莉一心想要抛弃陆展云,陆展云又怎么会半夜找她喝酒,若不是为了侯莉的离开而伤心难过,两人又怎么会酩酊大醉,为此,她在同学里还背负了不贞的骂名。 当时除了他们几个,没有人知道侯莉和陆展云分手的事,在外人眼里,是苏茵不要脸爬上了好闺蜜的男人的床,背叛了对她痴情相守的石秋白,可这个中酸楚只有她自己才懂。所幸的是,陆展云愿意对她负责,虽说没有要那个孩子,但在生活上从来没有亏待过她,有时候也会被她温暖备至。 想到这里,不争气的眼泪又来势汹汹,刚要掉下来,就听见砰砰砰大力的敲门声,接着就听见于清珊的怒吼:“叫了你多少遍,吃饭,耳聋啦?!” “知道了妈,我这就出来。”她连忙擦了眼泪,艰难的支起身子,披上一件大衣就下楼了。 站在餐桌边,不见陆展云的踪影,她刚想开口问,就听见对面的于清珊不悦的开口:“展云呢,怎么不叫他一起下来?” “他没在房间啊。”苏茵小声的回答,心想着陆展云出去好一会儿了,婆婆他们都没有看见么?明知道要到饭点了,他到哪里去了。 奶奶在一旁温柔的提醒:“茵子,你给展云打个电话,问问他在哪,回不回来吃饭了。” “嗯,知道了奶奶。”苏茵刚转身准备去楼上拿手机,就听见于清珊阴阴阳阳的抱怨:“自己老公去哪了都不知道,怎么做老婆的?” 苏茵脚下的步子微顿,抿了抿唇,回头看了一眼大门处,没有说话。 偌大的卧房,简欧风格的装修,床头的落地灯散发着柔和的灯光,厚重的窗帘遮挡了窗外的一切,侯莉身着一件半透明的蚕丝睡衣,靠在门板上目光灼灼的望着眼前的男人,她舔了舔樱唇,媚笑丛生。 此时的她就像一朵娇艳欲滴的罂粟花,正常的男人只要看一眼便极易沾上她的毒,她浑身散发着魅惑的香味,勾引着你步步往前。 陆展云从来不是个坐怀不乱的男人,此时的他双眸嗜血,随时都有上前撕碎了侯莉的冲动。 三年了,他从来没有忘记过她。三年前的侯莉她拒绝不了,如今的侯莉他更是难以抗拒。眼见着侯莉的裙摆就要被她撩到腿间,他哪里还能多忍一秒钟! 他那墨黑色的瞳仁愈渐深邃,眸中的饥渴也愈渐浓烈,瞳仁里倒映出的侯莉似一朵火红的玫瑰使得他再也忍不住一把上前将这个可恶的女人重重的摁在门板上,胯骨大力的抵在她的腿间,一边慢慢的摩挲,一边用力的警告她:“说,这三年里,有没有对别的男人这么骚过?!” 侯莉笑弯了眼睛,双手挂在他的脖子上,贴近他的薄唇,轻声的答:“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陆展云,你别忘了,你现在是苏茵的老公,没有资格管我的私事。” “没有资格?”陆展云的眼睛危险的眯起,语气里透着迫人的邪气:“我现在就让你知道,我到底有没有资格!”说完便大力一扯,只听见撕拉一声,侯莉身上的半透明睡衣已经裂成两开,露出全部的诱惑。 侯莉非但没有惊慌,反而得意的吻上了陆展云的唇,齿缝里挤出一句不轻不重的话语:“我就知道你还爱着我。” 苏茵,你一定想不到你的男人现在正在背叛你,他终于还是回到了我的怀抱。当年你处心积虑爬上他的床,现在就是你报应的时候。 昏黄的灯光里,两只雪白的躯体紧紧的交缠在一起。 苏茵第三遍拨出陆展云的电话,还是没有人接,她不安的皱起眉,心跳越来越快,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陆展云是有什么事,想及此,她快步下楼,紧张的对餐桌方向喊道:“我给展云打了三个电话都没有人接,妈,奶奶,我想出去找一下他,我担心他出事。” “呸呸呸,别乌鸦嘴!你才出事呢。”于清珊狠戾的瞪着苏茵,手中的筷子重重的往桌上一摔,发出啪一声脆响。 苏茵哪里还有心思应付她的野蛮,满心思都惦记着陆展云的安危,得到了奶奶的首肯,她急匆匆的走出门外,一眼就看见了陆展云的车,他没有开车走,表示他就在附近,那为什么不回家?她焦急的喊着陆展云的名字,心跳越来越快。 第1卷 我们曾相爱,想到就心酸 第五章 苏茵是我老婆 这一片别墅区,认识陆家的很多,但可以供陆展云窜门的几乎没有,苏茵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到处转悠,连路边的灌木林里她都仔细的找了,就是不见陆展云的身影。 阳台上,侯莉一边伸着懒腰一边懒懒的往下探视,宽大的白色衬衫穿在她身上恰好遮到她的翘臀,露出洁白修长的大腿,阳光斜斜的洒在她的身上,像极了丛林出没的妖精。 视线一晃而过,她忽然看见远处的路边是一抹熟悉的身影,那穿着一身土的掉渣的过气名牌线衫正左顾右盼寻找什么的女人不正是她的好闺蜜苏茵?她是在找她的男人吧,侯莉抿唇一笑,一个邪恶的念头在她脑海中闪过,她突然很想看一下苏茵知道陆展云在她房间里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一定可爱极了。 屋内传来陆展云餍足的叹息:“我得回去了,家人还等我吃饭呢。” 侯莉走到他身边再次勾住他的脖子,几乎贴在他的唇边,娇嗔道:“是苏茵等你吃饭吧?”她那撩人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陆展云的眼睛,看的陆展云真相再次将她狠狠的甩在床上。 “苏茵就是我的家人,她是我老婆。”他不得不再一次强调这个事实,他是有老婆的人,他的老婆和侯莉还是好朋友,因此他和侯莉之间注定没有结果,他们的关系只能点到为止。 侯莉的指尖缓缓划过陆展云的唇瓣,她依偎在他的怀里,温柔的像个小绵羊:“我知道,不用你几次三番的提醒我,我又没有让你们离婚。” “那你想要什么?”陆展云任由她挑逗自己,眯起眼看着她胸前的风光。 侯莉娇嗔的在他的唇上咬了一口,转到他的耳边,轻声呵气:“我只要你。”右手的指尖戳着他的左胸位置,那里是他的心脏。 陆展云一把抓住她纤细的手,低沉道:“你得不到的。”说罢,别开了她的身子,转身整理好自己的衬衫,冷冷的告别:“我走了,没事不要给我电话。” 侯莉也没有强留他,将他送出了门,便倚在门边,妖媚的目送他离开。 陆展云回到家的时候,苏茵刚从外面回来,一看见他,就扑到他身边问:“你去哪儿了?我找了你很久了,电话也不接。” 陆展云笑了笑,吱唔着答:“看你睡着了,我就转悠了一圈,手机静音的没有听见,走吧,去吃饭。” 回到餐桌边,婆婆和奶奶她们已经吃的差不多了,苏茵的小姑子陆琪瞥了一眼陆展云,好奇的问:“哥,去哪里偷花了吧,这么香。” 听陆琪这么一说,苏茵也注意到了,刚才进来的时候她就闻到一股不属于这个家的香味,有点类似女人香水的味道,不过很淡,也有点像花香。 陆展云眸光一闪,握了握苏茵的手,笑道:“哪里有什么花,刚才路口有个卖香料的婆婆,我去跟她聊了一会,这不回来晚了,你们都吃的差不多了。” 苏茵一听,心下也轻松了许多,而此时的陆展云在她眼里显得更加有魅力,她几乎可以想象到那样一个美好的画面,清秀俊朗的陆展云蹲在一个老婆婆的摊位边,与老婆婆笑着闲话家常,阳光暖暖的洒在他们身上,温馨,美好。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笑了出来,要是能和陆展云一起陪老婆婆聊天,该多好。 “想什么呢,笑的这么开心?”陆展云见苏茵莫名的笑了,狐疑的偏头看她。 苏茵甜甜一笑,脸上透着孩童般的天真无邪,她说:“我在想下次带我一起去看看那个老婆婆呢。” 陆展云一滞,讷讷的点头:“好。” 心想着,那个"老婆婆"可是你的好姐妹,苏茵,你那样纯真善良,我却欺骗你。 午饭过后,于清珊就回公司上班去了,临走之前交待苏茵将碗筷清洗干净,苏茵二话不说就应了,却被奶奶数落了一番。 “这月子还没出呢,可不能碰冷水,茵子,你别老是听你妈的安排,她是一天不折腾你心里就不舒坦,你可别随了她的意。”刚准备转脸叫小姑子陆琪去洗碗的时候,陆琪蹭的一下起身连走带跑的上楼,“我下午还有课,也走了。” 苏茵笑着看奶奶,温婉的笑着:“没事,我带手套洗就好了。” 陆展云大概是做贼心虚,竟然第一次觉得苏茵做他的老婆其实也蛮可怜的,他难得的勤快,撩起袖子,对苏茵说:“老婆,我来洗。” 奶奶的眸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不过很快就满意的笑了,点了点头,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在陆家,所有大事的决定权无疑是在陆展云的父亲陆正堂身上,这个家所有人也都是看他脸色行事,不过他公务繁忙,经常出差在外地,有时候半年才回来一次,因此大大小小的事都由于清珊决定,于清珊是个很强势的女人,一有不符合她心意的事就毫不客气的张口数落,苏茵无疑是她斥责最多的一个,好在这个家还有一个奶奶刘英,时不时可以帮着苏茵反驳于清珊几句,于清珊鉴于她婆婆的身份,也不好多说什么。 尽管这样,苏茵在这个家的地位始终都是低人一等的,除了陆正堂偶尔回家可以庇护她免遭于清珊斥责几天,其外时光她几乎每天都要承受大大小小的委屈。 刚来的时候不习惯,也想过反抗,不过时间久了,身上的棱角都被于清珊打磨光了,现在的她不管遇到什么都只会唯唯诺诺的受着。 可这样的日子久了,她也是会腻的。 因此,陆展云在厨房洗碗的时候,苏茵走到他身后,小心翼翼开口:“老公,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什么事?”陆展云悠闲的擦拭着盘子,脑子里全都是侯莉妖娆的身子与撩人的媚笑。 “我想出去找工作。” 她话一出口,陆展云就回了意识,转身问,“你想上班?” 苏茵点了点头。 “等你月子出了再说吧。”陆展云没有直接答应她,随便含糊过去了,他不是反对苏茵出去工作,而是觉得像苏茵这种没有一技之长缺乏社会经验的弱女子实在没什么工作能力,她就算出去了,也找不到什么合意的工作吧,还不如在家享清福当个全职太太,没什么不好的。 第1卷 我们曾相爱,想到就心酸 第六章 陆正集团上班 可苏茵似乎是心意已决,“我没有事的,很多人人流手术完直接就上班呢。” 陆展云听她这样说,也就没再拒绝,他将洗好的盘子放进碗柜里,转身握着苏茵的双手,点了点头:“行,那这样吧,等会你跟我一起去公司,我让人事部看看有没有合适你的岗位,你先在我公司做着,等找到你喜欢的工作再换也不迟。” 苏茵一听,开心的笑了,像个得了大红花的小朋友一样俏皮的钻进陆展云的怀里,脸颊在她的胸口磨蹭,陆展云爱抚的摸着她的发丝,眼底多了些许的不明朗。 陆展云所在的公司陆正集团是陆正堂年轻的时候一手打下的江山,在廊城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全国几乎所有的领头企业都与其有或多或少的项目合作关系,陆展云作为陆正集团最年轻的总经理,自然备受瞩目。 而他与光影集团董事林诀修经常被媒体放在一起比较,两个同样出色的男人在商界各有千秋,只是在头衔上,陆展云比林诀修要稍逊几分。 苏茵跟随着陆展云下了车,看着眼前巍峨耸立的大厦,心中生起一丝激动,这还是她第一次来陆正集团呢,三年前她与陆展云大婚,这家公司才刚成立不久,短短三年的时间就在陆正堂的带领下步步攀升发展成如今壮大的模样,不得不佩服她的公公的确是个了不起的商人。 走进集团大门,苏茵下意识的往陆展云身边靠了靠,顺手想要挽住他的胳膊,不料陆展云往后一退躲过了她的手,“这是在公司,不像家里那般随意。” 苏茵落空的手僵直的收了回来,心里有点失落,不过陆展云的话也没错,这里比不得家里,她温婉的笑了笑,“行,那你走前面,我跟着你。” “嗯。”陆展云点头,两手插在口袋威风凛凛的走进了电梯。此时的他没有在家里时温柔的模样,满脸严肃,一本正经的对苏茵说:“人事部在十二楼,你待会儿直接过去,我已经打好了招呼。” “那你呢?”苏茵拉住了他的袖口,却在意识到不妥的时候又赶紧收了回来。 “我得先去处理一些公事,完了下来找你。” 说话间,电梯停在了十二楼,苏茵涩涩的跨了出去,转身看着陆展云,陆展云却只是朝他抿了抿唇,便关了电梯上去了。 失落的感觉越来越浓,她顾自转身,长吁了一口气,既然她已经决定自食其力,就不该再依赖陆展云才对,陆展云能带她到这里已经给了她很大的帮助了,不能再希冀着他再陪自己进来。 整个十二层只有人事部与行政部两个部门,分在电梯两侧,左边是行政,右边是人事,苏茵没出几步路,行政前台的小姑娘就笑意盈盈的迎了上来,“小姐您好,有什么需要帮助?” 苏茵朝她点了点头表示礼貌,轻声细语的答:“我找人事总监。” 小姑娘脸上的笑意一瞬间全无,抛了个白眼信手一指对面:“人事部那边。”便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苏茵觉得奇怪,感觉有点像商场里抢生意的,她无奈的笑了笑便去了人事部。 人事总监办公室。 一位身着深蓝色职业套装的女人雷厉风行的走了进来,还在门外的时候声音就先传进来了,“哎呀苏小姐,抱歉让您久等了,刚才正好有点事耽误了,您可别见怪啊。” 当真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苏茵笑道:“没事儿,我也刚到。” 李总监走进来第一件事就是将苏茵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径直坐到自己的座位上,依旧像平时会客那般面对苏茵,毕竟苏茵这样的条件和资历实在不能让她心生敬意,陆总只是交待这是他的好朋友,并没有说一定要给她安排什么样的岗位。 她双手交握,老气横秋的道:“苏小姐,您的情况陆总跟我都交待过了,鉴于你的履历一片空白,我也不清楚您具体可以做什么,所以只能暂时将您安排在行政专员的岗位上,您看可行?” “苏茵深知自己经验的不足,但求一份工作就好了,没有其他的奢求。”苏茵初来乍到,一点也没有占着自己是陆总太太的身份,反而比常人更为谦卑,这更加让李总监确定她没什么大用处,她也懒得去带一个什么都不会的新人,就随手搪塞给行政部好了。 “既然这样,那苏小姐您什么时候方便到岗?我好安排你的入职事宜。”李总监懒懒的答着倒背如流的几句话,随手拉过来几个文件夹,看都没看她一眼。 “现在就可以。”苏茵激动地答,反正她回家也没什么事可做,不过又是躺在床上浪费半天的光阴罢了,还不如直接留在这里上班,也好熟悉熟悉岗位情况,晚上下班还可以跟陆展云一起回去。 “现在?”李总监诧异的挑眉,随即就拿起桌面的座机剥了一串内部的号码:“那行,那你现在直接过去对面的行政部吧,我跟她们部门领导说一下就可以了。” “好。谢谢李总监。”苏茵看了一眼她桌面的名牌,人事总监李元琴。 到了行政部之后,行政总监给她安排了个老员工教她一些工作的相关事宜,原以为只是坐在格子间里处理一些邮件之类的小事,没想到做行政的还得出去应酬,这让她着实有点意外了。 小邢虽不看好苏茵,但对她还保持着初次见面的礼数,小邢说:“你要是以为我们只是朝九晚五在公司,那就错了,我们公司的行政本质上就跟公关差不多,哎,公关你应该知道吧,就是那些跟在领导后面喝酒应酬拉生意的。” “那不跟陪酒小姐差不多?”苏茵蹙眉,小声问。 小邢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胡说什么呢,我们是白领,能跟小姐比么,小姐那是卖肉的,我们是体面的工作好不好……傻逼。” 那"傻逼"二字说的极轻,但苏茵还是听到了,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不过这比起在家所受的委屈简直就可以直接忽略不计,想着,小邢就在她面前的桌面上敲了敲,“今天下班后就有个饭局,要不先带你熟悉一下好了,这样上手也快点,你运气可不错,对方是光影集团,说不定还能见到林诀修呢。” 第1卷 我们曾相爱,想到就心酸 第七章 想你来看看你 二十六楼,总经理办公室。 陆展云刚一走进,就看见会客区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女人,他抬眼扫过去,声音不咸不淡,透着一丝不耐烦,却也有些欣喜:“你怎么来了?” 女人款款起身,一身红色修身连衣裙妖娆备至,不正是侯莉,她勾了勾唇角,随手撩一下肩头的发丝:“我想你了,所以来看看你。” 陆展云眸色转浓,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径直走回自己的办公桌后坐下,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墙柔柔的洒在他身上,“看到了?你可以走了,不送。” 侯莉扭动着蛮腰,漫步走到办公桌前,双手撑在桌面,弯着腰,胸前的事业线深深的暴露在陆展云眼前,她的媚眼直勾勾的盯着他,像是要看他看透:“陆总这么不欢迎我啊,怎么说我们也是好久不见的老同学呢,不请我喝杯咖啡?” 好久不见?他们分明才见过。陆展云面不改色的望着她,眼底尽是探究的味道:“侯小姐是光影集团的公关部经理,薪酬应该不低吧,难道连杯咖啡都买不起?” 侯莉没有理会他的嘲讽,反而笑的更欢了,她扭动着臀,干脆一屁股坐在了桌面上,一只手搭在了陆展云的肩膀上,浓浓的香水味充斥了几乎整个空间,周遭满是暧昧的气息,“没想到我才刚回来,陆总就把我的资料调查的清清楚楚啦,我昨天才答应光影那边,你这么快就收到消息了,怎么,这么关注我呀?” 陆展云眯起眼,任由她不安分的手从他的领口探了进去,在他的肩膀上摩挲着。如果这里不是公司,他真想将她直接摁在桌面上好好的惩戒一番,但现在他只能故作轻松的笑着:“我公务繁忙,哪有闲情去关注你,只是今天刚好有个跟光影项目探讨的饭局,宴会名单上有你的名字。” “哦,这样啊。”侯莉略有失望,但还是笑的花枝乱颤,陆展云的皮肤很光滑,摸起来就像女人的皮肤一样,她放在肩头的手慢慢的下滑,落至领口处,巧妙的解开了他衬衣的第一颗扣子。“那是不是意味着,晚上我就可以跟陆总共进晚餐了?” 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挑逗的意味,陆展云强压着内心的欲火,可当她的指尖滑过他的胸口,准备解他的第二颗纽扣时,他迅速抓住了她的手,“我警告你,你这是在玩火自焚!” 侯莉知道自己就要成功了,陆展云果然禁不住她一丁点的诱惑,火红的唇满满的凑近他的唇,暧昧的吐着气:“能被陆总烧死,我心甘情愿。” 话一说完,她就吻上了陆展云的唇,这么一个主动的勾引,陆展云哪里还能忍受的住,他反手一压,抓住侯莉的两只手,将她重重的摁在了桌面上,由他加深了这个吻。 侯莉见状,兴奋不已,从他的掌心抽出手,然后两手并用的解开了陆展云所有的扣子,将手伸进去环抱着他精壮的腰身,在他的后背激烈的游走摩擦,“展云,我爱你。” 她情不自已的说出这么一句话,缭绕在陆展云的耳畔,让他更加迅猛的攫住了她的唇舌,掌心摁在她的小腹间随时都要往下。 “叮咚。”忽然响起了门铃声,惊的两人的动作皆是一滞,然后就听见门外传来秘书的声音:“陆总,苏小姐来找您。” 苏茵?她来做什么?陆展云扫兴的横了门口一眼,依稀看见一抹消瘦的身影投在玻璃磨砂上。 “苏小姐?是苏茵吗?”侯莉握住了陆展云想要抽出的手,抬高了下巴倔强的直视着他。 “嗯。”陆展云冷冷的答,身体的火热还没有褪去,浑身透着不耐烦,很想发脾气,却又不得不控制住,毕竟站在门外的是他的老婆,而他不能让她看见侯莉,否则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怎么来了?你不是从来不让她到你公司吗?”侯莉的声音里明显透着不悦与失落,眼看着她和陆展云就要翻云覆雨了,她这个时候来扫什么兴。 陆展云松开侯莉,直起身子,作势开始扣好衬衣纽扣,“她来公司上班。” 侯莉垂眸,她做了三年的家庭主妇,偏偏今天要来公司上班,难不成是发现了什么是来监督陆展云的吧?她撇嘴一笑,才不要去管什么苏茵,她要做的事就算玉皇大帝来了,也得在门外候着,等她做完了再说。 陆展云刚扣好一颗扣子,她便伸手大力将它扯掉,支起身子直接双腿跪在了桌面上,将毫无防备的陆展云拥在自己胸前,低头吻住了他的唇舌。陆展云反抗不过三秒钟,随即就软了下来,他也不管了,反正玻璃门是有门禁的,他不开门,门外的人便只能等着。 秘书按了三遍门铃都没有反应,尴尬的回头对苏茵说:“奇怪了,陆总明明是进去了,怎么都没有回应。” 苏茵上前一步站在玻璃门前,可磨砂玻璃根本就看不见里面,她也不确定陆展云到底在不在,只是他明明是说有公事处理的。她善解人意的笑了笑,对秘书说:“可能是睡着了吧,我晚点再来好了。” 秘书说:“苏小姐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一会陆总回来了,我帮你转达。” 苏茵回头看了一眼玻璃门,沉吟道:“倒也没什么大事,算了,谢谢你啊。” 因为陆展云在来公司的路上就对她说过,他在公司是总经理的身份,多少双眼睛都是盯着他的,他不希望让人知道他来老婆来公司上班,传出去都是那些八卦员工的谈资,没什么要紧事就电话联系,所以在上来之前她是有打电话的,不过还是没有人接,这才贸贸然来找他,谁知他竟然闭门不见。 苏茵心里有点难过,她其实是来告诉他,她今晚不回家吃饭了,有工作要做。但既然他有事,就不打扰他了吧,回到十二楼,苏茵想了想,还是给陆展云发了一条短信。 第1卷 我们曾相爱,想到就心酸 第八章 换一件晚礼服 小邢见她一下午都在无所事事的神游,略有不爽的走到她格子间旁,伸手敲了敲她的桌面,提醒道:“再过一个小时就要出发了,你怎么还在这里玩手机,去,后面储藏间有礼服,你去挑一件换上,你穿成这样去饭局会丢我们公司的脸的。” 苏茵迅速的关掉手机,抬头看着小邢,点头道:“哦,我现在去换。” “那还愣着干嘛,快去呀?”小邢在行政部做了三年了,虽然一直是个行政专员,但跟菜鸟苏茵比起来她可是老前辈了,小小的教训一下她还是可以的,况且,她实在是没有见过比苏茵还要木讷的女人。瞧她那慢吞吞的样子,真想一脚踹去储藏间。 苏茵满脑子都是陆展云,满心思都在想他为什么对自己的态度突然冷淡了,还不接自己的电话,是不是她最近做错什么事了,还是他还在为自己瞒着他流掉自己的孩子而生闷气?或许是吧,可,这也不是她能左右的了的。 想着,便来到了储藏间,只有两三个平米的面积,几个文件柜,堆的满满的都是各种文件和书籍,还有一些没拆封的办公用品,然后便是一个简单的衣架,上面挂了零零散散几件西装和几件礼服。 这些衣服像是许久没有人穿过了,上面一层灰,她随手挑了件米色的收腰抹胸长裙,只有这一件稍微保守一点了,可她拿在手里,一股淡淡的馊味扑鼻而来,天啊,这分明是有人穿过没有洗的吧,她下意识回头看了门外一眼,行政部的同事们都各司其职,没人注意到她。 要让她穿这身出去,不臭死自己也得熏着别人吧。 她又闻了闻其他几件,都是同样的味儿,太让人不可忍受了。她放下礼服,转身回到办公室,问小邢:“小邢姐,那些衣服都臭了,怕是不能穿了,我要不还是穿自己这身吧。” 小邢厌弃的从上到下将她打量了一番,嗤之以鼻:“你这身俗成这样还不如不穿呢,那些衣服不过是放久了有点霉而已,你换上出去走几圈味道就散了,不放心就喷点香水,哦,香水有没有,没有的话我借你。” 她笑着瞥了瞥嘴,眼底都是嘲讽,苏茵知道她看不起自己,也难怪,她都多少年没有真正出过门参加过聚会了,家里的衣服虽说都是陆展云给她买的名牌,可时间久了不更新早就过气了,晚礼服她倒是有,不过她嫌太暴露了,从来就没穿过全都挂在衣柜最里面,眼下是拒绝不得了,她只好听小邢的话,毕竟第一天来上班,她也不想惹什么岔子。 激烈运动后的陆展云稍显疲惫,却精神奕奕,浑身透着性感的气息,他懒懒的靠在椅背上,看着对面沙发上一丝不挂的侯莉正偏头妖媚的点了一根烟,朝他吐着淡淡的青烟,烟雾迷离中的她更显妩媚动人,这样的她是一万个苏茵所不能比拟的,不愧是他爱了三年想了三年的女人。 侯莉最喜欢陆展云看着自己时一副想要将她吞掉的样子,她沉浸在这种美好里,双腿交叠,随意的倚靠在沙发里,忽而想到了什么,说:“你老婆给你打了好几通电话了吧,不回一个过去?说不定她是有什么要紧事。” 陆展云欣赏着眼前的美人吸烟图,一听到"老婆"二字兴致顿然全无,他从鼻翼间叹了口气,不悦的看着侯莉:“我们俩在一起的时候,能不能不提她?” “为什么?”侯莉故意追问。 “扫兴!”陆展云别过脸,抓过桌上的侯莉的衣裙信手丢给她,“衣服穿好。” 被压的有些褶皱的衣服散落在侯莉一声,半掩不掩的挂在她胸前,更是惹眼,她吸了口烟,将烟灰点进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声音变得有些沉:“完事儿了,就不想再多看我一眼了?” 陆展云听出她语气里的不满,胡乱套上衬衫就走到她身边,“我不得不提醒你,现在已经五点了,还有一个小时,我们就要出发去君豪,你不是要穿这身从我们公司过去吧?” 君豪是廊城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也正是稍后饭局的地点。侯莉兴致缺缺的灭了烟,抓起内衣一边慢悠悠的穿着,一边斜睨着陆展云:“你们男人果然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性aa欲大发的时候你在他眼里就是个宝,等把你吃干抹净了,你就是一块骨头,随手将你丢弃在角落里,连一眼都不会再多看,哎……” 她夸张的叹着气,脸上被忧伤堆满,白皙的脸蛋上还透着刚才缠爱留下的红晕,陆展云看的是又好气又好笑,他伸手捏了捏侯莉的脸:“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也该离开了,我秘书可在外面等很久了。” “等着呗。”侯莉不以为意,三两下穿好了衣服,理好了头发,很快就恢复了一身明艳的光彩,楚楚动人的站在陆展云身边,“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再……” 她攀上陆展云的脖子,欲语还休,话语里尽是暧昧,陆展云当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事,却装傻的答:“很快就可以再见。” “讨厌。”侯莉娇嗔的捶了一下他的胸口,努着小嘴拿着自己的手包就气呼呼的离开了。 秘书见总经理办公室终于开门了,刚要喜笑颜开的迎上去,却看见走出来的是一位身姿妖娆步态妩媚的年轻女人,她有些惊愕,但还是礼貌的点头送客。 接着,陆展云一边打着领带一边快步走了出来,“半个小时后出发,文件和车子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秘书很快进入了惯性问答模式。 陆展云答:“好。”正要离开,秘书忽然想到什么,又喊住了他:“陆总,行政部新来了一名员工,她也一起跟去,宴会名单上没有她的名字。” “我知道了。”陆展云不假思索的回答,刚转过身,意识到不对,又退了回来:“新员工叫什么名字?” “苏茵。对了,她之前还上来找过您呢,敲了您的门没有应,她就走了,好像是有事要跟您说。”秘书娴熟的答。 苏茵,她怎么去了行政部,陆展云心下一沉、蹙眉点头:“嗯,我下去找她。” 第1卷 我们曾相爱,想到就心酸 第九章 她只是运气好 行政部办公室,苏茵已经换好了礼服,衣服虽然有点旧了,款式却不差,依旧恰到好处的修着她的身形,虽说刚流产过,她的小腹还有些许赘肉,但稍稍吸着还不容易看出来,毕竟她实在是太瘦了,一米六五的个子,只有一百斤,好在她胸前足够丰满,怎么看都是凹凸有致。 一头乌黑的直发被她简单的盘了个髻,鬓侧落下几根发丝为整张清颜添了几分俏皮可爱的味道,苏茵的五官其实长得挺精致的,只是在这样一身装扮下,脸上一点妆容都没有确实显得有点素了。 “怎么样小邢姐,这样可以么?”她站在小邢面前,期待着小邢的点头认可。 小邢着实有眼前一亮的感觉,不得不承认这人靠衣装,苏茵穿着自己的衣服就像一个逛菜场的老大妈,现在换上这一身感觉整个人都蜕变了,心里虽然觉得她好看,但嘴皮上却不让她称心,她冷哼一声:“我知道你皮肤白,可你也不用把自己打扮的跟鬼一样吧,脸也是白的,衣服也是白的,鞋子也是白的,你是去参加宴会还是出去吓人的?” 这话不轻不重刚好落入走进来的陆展云耳里,他先是看了一眼苏茵,眸中闪过一丝惊艳,不过很快他就冷冷的别开目光,扫了一眼小邢:“公司招你进来是做行政的,没让你当评委吧,她像不像鬼似乎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小邢一听是陆展云,已然吓个半死,哆嗦着身子不敢转过脸来,只能讷讷的站在那里不停的点头道歉:“对不起陆总,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多嘴。” “还不滚去做你自己的事。”陆展云厉声一喝,小邢一咕噜马上就滚了,留下苏茵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该不该换另一件衣服。 她小声的唤了一声:“展云。” “叫我陆总。”陆展云轻声提醒她。 “哦,是,陆总。”苏茵惊慌的低头,两只手紧张的捏着礼服,接着就听见陆展云问:“你等下要穿这身去赴宴?” 苏茵点头,小心翼翼的问:“嗯,有什么不妥吗?是不是真的像鬼?要不我换回自己的衣服好了。”她指了指搭在椅背上的过气的香奈儿线衫和浅色牛仔裤。 陆展云顿感无语,想也不想就答:“穿那么土还不如你这身呢。”意识到自己口气硬了一些,就换了温柔的语气对苏茵说:“我的意思是,你穿这一身很漂亮,别听人家胡说,她是嫉妒你。好了,准备一下,待会坐我的车一起走。” “一起走?”苏茵有些不明,但随即又想明白了,晚上的饭局这么重要,总经理肯定也是要去的,她怎么就没想到呢,这样的话,她就不用担心自己一个人了,饭局过后还可以跟陆展云一起回家,想到这里真是太高兴了,她笑着靠近陆展云一步:“你也去么?真是太好了。” 陆展云见她笑的开心,一时间竟然忘了侯莉也去这么回事,等他下楼坐进车里才想起来已然太迟了,眼看着苏茵跟小邢已经坐在了后面,他有点懊恼,扶着额头,明显有点神伤,若是待会在饭局上见到侯莉后出了什么岔子被苏茵怀疑了,岂不是得不偿失。要不是这次饭局是宴请光影集团,他真想马上取消掉。 苏茵见陆展云从上车开始就一直拖着脑袋,有点担心的问他:“老,呃,陆总,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呀?” 小邢也将目光从手机屏幕上转移到前面的陆展云身上,为了不输苏茵,也忙问:“是呀,陆总,你脸色看起来很差哎。” 陆展云凝了凝神,摇头笑道:“没事,可能有点累了。” 苏茵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而他却下意识的躲闪着苏茵的目光,让她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陆展云好像有事瞒着她。 不过既然他不愿意说,她也没有再追问,有什么事,等回家以后再谈吧。 到了君豪酒店的时候,苏茵就随同小邢等人一起跟在行政总监后面,而陆展云则率先走在前面,饭局地点是在酒店五楼的莲花厅,约摸十平米的面积,中间放了一张可以容纳十人的圆桌,分散两边的是两排真皮沙发和茶几,硕大的窗帘拉开在玻璃窗两侧,露出万家灯火的霓虹夜景,这个角度看廊城,别有一番风味。 苏茵刚走进莲花厅,就听见陆展云与人握手寒暄着,对方是一个三十左右的男子,长相出色,身材高挑,一声考究的墨色西装肃然庄重,白色衬衫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耀眼,苏茵看着她,眼神竟有些迷离,很少出门的她确实没怎么见过如此英气逼人的男人,就连陆展云站在一边也会少了些光芒。 听了小邢的介绍她才知道,这就是林诀修,光影集团董事长,林氏家族的大少爷,其渊博的学识、精明的头脑以及雷厉风行的处事手段早就让他声名远扬国内外,据说他在美国也有好几家上市公司,年纪轻轻的他已经连了好几次福布斯榜,究竟他的全部身家有多少,却没有人能说的清楚。 苏茵从人缝里打量着她,看的出神了,连小邢叫她都没有听见,等她反应过来时,在场的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着她,包括陆展云和林诀修。 “这位是?”林诀修温和的打破了尴尬。 陆展云掩去心底的怒意笑着迎林诀修上座:“公司的新员工,没什么经验,冒犯了,还希望林董不要见怪啊。” “不会。”林诀修目光平平的瞥了苏茵一眼,便转身好不谦让的坐上了主人位,而立在一旁的侯莉,此刻也笑出了声,“早闻陆正集团大公子陆展云才貌双全,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陆展云横了她一眼,只是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明明就是多年的老同学,她却坦然的装出一副第一次见面的样子,真是个有心机的女人。 苏茵一听是侯莉的声音,立马拨开了小邢上前一步,惊讶道:“侯莉,你怎么也在这?” 第1卷 我们曾相爱,想到就心酸 第十章 他早晚背叛你 侯莉嘴角抽了抽,真是越不想看到谁就越是躲不过,她扯出一脸灿烂的笑容,绕道苏茵身边,亲切的拉着她的手,“茵子,你也在这呢。” 林诀修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几人的表情,面上的微笑有增无减,他们家的公关部经理竟然跟陆正集团的一个小行政关系很要好的样子,而一旁的陆展云似乎也有点故事,有意思。 苏茵与侯莉闲聊了几句,听到陆展云示意的咳嗽,知道场合不对,就松开了侯莉的手,小声的对陆展云嗔怪道:“你怎么不告诉我侯莉也在呀。”早说的话,她就不用煞费苦心的找小邢借化妆品来化妆了,侯莉那肯定样样齐全的。 陆展云低低的笑了:“我也不知道,行了,现在是谈公事的时候。” 简单的两句耳语,在座的人几乎都没有察觉,倒是林诀修和侯莉全都看在眼里,两人的表情却大不相同,林诀修一脸审视,若有所思,而侯莉似乎是一脸的算计,横眉冷对。这让林诀修更加奇怪了,看似要好的两姐妹似乎并没有那么亲密。 睿智如他,很容易就可以推断出三人的关系。 只是,有些人似乎全然不知,苏茵主动提出和侯莉坐在一起,她从见到侯莉开始就一直对其笑脸盈盈,那双清秀的眸子里装满了简单的兴奋,没有一丝杂质,可侯莉却不一样,她对苏茵的笑,却全是敷衍。 众人坐定,服务生陆续开始上菜,八道冷盘齐了之后,双方闲聊了几番之后便慢慢切入到公事要点。侯莉时不时会就某些方面发表一些自己的间接,从容而又自信的她连苏茵看了都忍不住想要赞叹一二,更别说陆林两位的态度了。 可他们谈论的内容却是苏茵很陌生的领域,她坐在席间,几乎是插不上嘴,难免有点失落,所以众人讨论,她也只能默默的低着头,时不时会瞄一眼对面的陆展云,而他从头到尾都没看自己一眼,目光却多半在侯莉身上逗留。 就在她心里闷闷的想要借口上厕所却又不知如何开口的时候,林诀修转移了话题,他看着苏茵,淡淡的笑:“苏小姐好像对我们的谈话内容不太满意啊,不知是不是我们哪里说错了?” 陆展云也将视线转移到苏茵身上,他看着那个唯唯诺诺的女人,突然生出一些厌烦来。同样是女人,为什么侯莉就可以要柔就柔要刚就刚收放自如,而她却只会惹事,他好容易将话题引到了最近的项目合作上,却又让林诀修转移开去,他真后悔答应她出来上班。 陆展云不满的情绪侯莉尽收眼底,她有点得意的笑了,看来有些人生来就是讨人厌的,不需要她开口挑拨,陆展云根本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看来真是她高估了苏茵了。 苏茵见众人皆安静下来,等待她的开口,自然是变得更加紧张了,心头一急,只能向陆展云投去求救的目光,可陆展云此刻哪里会理她,他端起面前的酒杯顾自抿了一口酒,根本不看她。 侯莉见状,大方的替苏茵圆场,“苏茵大学毕业之后就结婚做了全职太太,对生意场上的事哪里知道,这不今天是她第一天实习,估计是紧张了,要是饶了林董的酒兴,林董可别见怪啊。” 苏茵连连点头,小鸡啄米似的。 陆展云忍不住捏了一把冷汗,林诀修却有意无意的盯着苏茵,意有所指的说:“哦?是吗?看来苏小姐的婚姻不太顺利啊,要不怎么那么多年的全职太太都做了,今儿却出来抛头露面做行政了,不过毫无经验也能进入陆正集团,看来是有点后台的,陆总,您说是吗?” 陆展云心虚的应答:“是是,林董分析的很对。” 侯莉却不悦的插嘴:“苏茵不过是运气好而已,嫁了个好老公,林董就别取笑她了。” 侯莉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要不是当年她离开了陆展云,现在陆太太的位置就是她的,哪里轮得到什么苏茵,不过没关系,拿了她的东西,迟早是要还回来的。 苏茵一脸无辜尴尬的站起身,朝林诀修弯了弯腰:“抱歉林董,我有点不舒服去一下洗手间,你们继续。” 说完,就慌乱的走出了包厢,一出包厢门她就双腿发软的蹲了下来。大学的时候,她主修市场营销,对生意方面向来都说的上话,不管什么案例在她手里总能分析出所有的利弊,这不过三年的光阴,她竟全都还给老师了,什么都不懂暂且不说,连面子都丢了进去,丢自己的脸也就算了,差点连陆展云的脸都丢尽了,晚上回去,陆展云一定会对她发脾气。 “茵子,你没事吧?”侯莉关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惊的苏茵连忙站起身,故作轻松的摇了摇头:“我没事。” 两人一同去了洗手间,站在洗手台前,侯莉对着镜子整理着自己的一头秀发,慢条斯理的对一旁洗脸的苏茵说:“你和陆展云,还好吗?” “嗯?”苏茵不解的抬起头看她。 侯莉笑着解释:“虽然我跟你们分开三年了,但你们的情况我还是很关心的,我知道你跟陆展云结婚受了很多委屈,可三年都熬过来了,原以为你们的感情已经很深了,可是刚刚……别怪我说话直啊,我看他对你好像很不满意。” 苏茵掩藏了许久的伤疤被无情的揭开,她有些无地自容,若说话的不是侯莉,她会马上调头一走了之,侯莉是她最好的朋友,也曾是陆展云的女朋友,自然对他们俩的事情有说话权,这么多年过去了,陆展云一直对她忽冷忽热,她以为是自己感觉错了,还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是陆展云太忙太累了,现在连侯莉都看出来了,看来这三年她始终没能感动陆展云。 她叹了口气,扯出一个勉强的微笑:“也不是,他只是担心我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 话说出口,连她自己都觉得虚,侯莉更是一笑,顿了顿,凑近了她,小声的提醒:“茵子,别怪我没提醒你,男人在外打拼,逢场作戏可是常有的事,陆展云这么出色的男人不知有多少女人巴结着,你要是不努力点看紧点,说不定他早晚得背叛你。” 苏茵一惊,这些她不是没有想过,可真的从侯莉的嘴巴里说出来,她依然是无度的紧张:“不会的,展云他不是那样的人。” 谁知,侯莉嗤的一笑:“茵子你可别太单纯了,我回来可没多久,就听说陆正集团总经理最近经常跟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人暧昧不清呢。” 第1卷 我们曾相爱,想到就心酸 第十一章 这样对待自己 回到包厢,苏茵满脑子都回想着侯莉的那番话,陆正集团的总经理,不就是陆展云么?他怎么会跟别的女人暧昧不清,怎么会…… 她一直满腹心思的发着呆,酒席什么时候结束了她也不知道,等众人都起身准备离场了,她才清醒过来,慌乱了看了一眼陆展云,他的眸中依旧是不咸不淡。 侯莉走到陆展云面前,朝他伸出手:“陆总,我们后会有期。” 她看着陆展云的目光灼灼,令陆展云下意识的瞥了一眼苏茵,见苏茵正看着他们,就只是淡淡答了句:“后会有期。”就转身而去了,任由侯莉的手僵持在那里。 出了酒店,两班人作了最后的告别便分道扬镳,林诀修踏上了一辆黑色的路虎,对司机说了句"走吧"便转脸看向窗外,车身缓缓驶过苏茵身旁的时候,他分明看到了她眸中蕴含着的泪光。 他沉声,对前面的秘书说:“帮我查一下他们三人的关系,尤其是侯莉和陆展云。” “好的,林先生。” 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这三个人正是妙不可言的三角关系,如果掌握了确凿的证据,那么在与陆展云的斗争上,他将多了一丝胜算,他转脸看着窗外,唇角上扬,眼底是稳操胜券的自信。 酒店外,小邢一行人与陆展云请辞后便陆续离开,一时间只剩下陆展云苏茵和侯莉。三人在场,陆展云觉得有点别扭,便对苏茵说:“你现在是回家呢还是与侯莉叙会旧?” 虽是疑问句,但语气里的威胁与命令不容苏茵犹豫,她现在必须马上回家。她怯弱的点头:“你先上车,我马上就来。” 陆展云头也不回的钻进车后座,侯莉看了他一眼,眸中多了一丝精光。苏茵拉着她的手说:“我要回去了,下次有机会我们再聚。” 侯莉抿唇一笑,善解人意的点头,“我明白,你回去吧,再联系。”见苏茵就要转身,再次握住了她的手,强调说:“记住我今天对你说的话,长点心。” 苏茵一滞,身后陆展云不耐烦的催促,她只得朝侯莉挥挥手。 一路上,陆展云没有对她说一句话,一直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苏茵也不敢打扰。回到家,于清珊和陆琪正坐在客厅里开心的聊着什么,见苏茵回来,于清珊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笑意全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有饭局。”陆展云朝于清珊身边重重一趟,一副疲惫至极的模样,惹的于清珊很是不悦,她抬头责备苏茵:“你呢,你也有饭局吗?喝酒伤身你难道不知道,为什么不劝你老公少喝点酒,怎么做媳妇的?” 陆琪从果盘里拿了个葡萄丢进嘴里,云淡风轻的插嘴:“妈,大哥喝酒关嫂子什么事,你这也能说到她头上去?” “你闭嘴!”于清珊回头就是一呵斥,惊的陆琪端着果然讪讪的上楼了。 “妈……”苏茵刚要开口解释,于清珊压根就不给她机会,夺过话语,“废话什么,展云累成这样,还不扶他上去洗澡早点休息。” “知道了,妈。”苏茵喏喏的点头。 “看了就心烦,造的什么孽。”于清珊嘀咕一句,就丢下两人头也不回的上楼了。 陆展云在苏茵的搀扶下回到卧室,刚打开门,他就看了一眼阳台方向,这个时候侯莉应该也回来了吧。 “我去给你放洗澡水。”苏茵将陆展云扶到沙发上坐下,转身就要去浴室,谁知陆展云准确的抓住了她的手,将她大力一扯,连反应的时间都不给她,就将她压在身上褪了她所有的衣服,狠狠的进入。 苏茵惊呼一声:“不要啊展云。” 陆展云根本就不想理会她,也不想再听到她的声音,索性扯下领带,直接塞进了她的嘴巴里,他实在是烦透了她那唯唯诺诺文字一般的声音。 被封了嘴的苏茵只能支支吾吾的摇着头,连求饶都不能,没有前戏的身体干涩无比,在陆展云凶狠的撞击下下身撕裂般的疼痛,可陆展云像是铁了心的要惩罚她,将她的腿用力的压过头顶,禁锢的她没有一丝挣扎的余地。 眼泪从苏茵的眼角大颗大颗的滚落,结婚三年了,她从来没有见过陆展云这样一面,凶狠的如同野兽一般无情的掠夺着她的一切,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错了,这般惹恼了他。 她的双眼饱含泪水,在灯光的折射下潋滟动人楚楚可怜,这样一个柔情似水的她竟唤不醒陆展云的一丝怜悯,他竟然厌弃的连她的目光都不想看见,随后扯过身后的衬衫,盖住了她的脸。 动作幅度越来越大,越来越猛烈,喝了酒的陆展云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气,狠狠的索取着苏茵的身体,此刻的他,满脑子都是侯莉的音容笑貌,哪里还有苏茵,想到侯莉,他不自觉的抬眸看向阳台对面的别墅,那里的灯亮着,她回来了。 她是不是也会站在窗户边,或者阳台上看着他,看着他是如何当着她的面跟别的女人做爱,当然,这所为的"别的女人"却是他的老婆,侯莉的好朋友。 被白色衬衫蒙蔽的苏茵,放佛身处一片白色的空间里,好像是一座白色的监狱,也好像是城堡,更像是在白色的云端,她瞪大了眼睛,却什么都看不见,耳边陆展云的粗喘声也放佛是云端的风声,呼呼的吹过,惹的她浑身战栗,突然脚下一空,她的身体没了承受力,迅速的往下坠aa落,好像从天堂,直接掉进了地狱。 一股暖暖的流水激烈而来,她终于在不安里结束了这场屈辱的掠夺。 她和陆展云的婚姻里,就像旧社会的农场主和佃农,只要她还有一丁点的剩余价值,都会被陆展云剥削的精光,他们的地位从来都是不平等的,只要陆展云说一个"要"字,她就没有说"不"的权利。 她全身像被掏空了一般无力的躺在沙发上,口中的领带还夹杂着他的味道,他直到做完了都没有看她一眼,顾自去了浴室。 苏茵自嘲的笑了,三年了,她始终还是这样对待自己。无情,无意。 第1卷 我们曾相爱,想到就心酸 第十二章 又不是我害的 陆展云裹紧浴巾出来的时候,苏茵正躺在沙发里小声的呻吟,连她似乎都感受到了大嫂的痛苦。 陆展云沉闷的开口:“不知道,刚才还好好的,我洗完澡出来,她就这样了。” 于清珊眉目一横,也没有继续说话。 不一会儿救护车就来了,陆展云拒绝了于清珊和陆琪的跟随,自己陪苏茵去了医院。 侯莉听到了救护车的声音,站在阳台上,见车子似乎是从陆家开出来的,有点疑惑不解,她猜测会不会是苏茵出了什么事,陆展云一定会去吧,于是连忙拿了车钥匙跟了出去。 苏茵推进急救室不过五分钟的时间,医生就走了出来,语气里略有责备:“陆先生,您明知苏小姐刚小产完,需要静养,怎么还对她行以房事,还让她喝了酒,别以为年轻就没事,以后有的是苦受。” “是是是,是我的疏忽,医生,我老婆现在情况怎么样啊?”陆展云饶有担忧的问。 医生摆摆手:“没什么大碍,同房时子宫剧烈收缩导致的出血,刚给她吃了止痛药,休息会就会清醒过来,以后一定要注意一点!” “是是是。”陆展云再次爽快的应答。虽说有时候苏茵确实让他心生厌烦,但毕竟做了三年的夫妻,看到苏茵这样痛苦,他的心里也不好受,有点责备自己太粗心了,如果多关怀一点苏茵的话,她也就不会这样。 苏茵被护士推了出来,陆展云一路跟到了病房,医生说苏茵身体太虚弱了,时间也很晚,不适合在来回奔波,今晚就住在医院,明天醒来就可以自行离院。护士叮嘱了几句就关门出去了。 苏茵躺在病床上,意识有点模糊,她隐约可以感觉到陆展云一直陪在她身边,还握着她的手,她很想睁开眼看看他,可眼皮就像灌了铅似的,怎么都抬不起,只得嘴上喏喏的唤着他:“老公……老公……” 模糊中,她依稀看见有个人影走了进来,接着,手便落空了,陆展云跟了出去。 侯莉将陆展云一路拉到楼梯口,一个转身就攀附上陆展云的脖子狠狠的亲吻他。陆展云此刻心情忐忑,满是对苏茵的愧疚,哪里还有心思应付她,他冷漠的推开侯莉,“你来做什么。” 他都不打算问侯莉是怎么知道这里的,因为他清楚按照侯莉的手段,知道他的行踪一点不难。他不满的是,这种时候,她偏偏还要出现。 侯莉一脸扫兴,失望得很,但一想也不能怪他,就又伸出手准备抚摸陆展云的下巴,笑道:“我来看我的好姐妹苏茵啊。” “你不走演艺圈真是可惜了。”陆展云冷冷的瞪着他,在她指尖刚要触碰到他皮肤的时候后退一步躲了开。 侯莉不服,偏要上前,紧紧的抱着他,抬头就要吻他的唇。陆展云毫无犹豫狠狠的一把将她推开,低吼道:“你够了,我老婆现在还躺在那里。” 他觉得侯莉已经没心没肺到家了,还口口声声说苏茵是她好姐妹,虚伪的女人。 侯莉不以为然,面无表情的拨弄着头发说:“那又怎样,又不是我害的。” 第1卷 我们曾相爱,想到就心酸 第十三章 初恋情人曝光 光影集团公司董事长办公室。 助理将一份资料递给林诀修,“林董,这是全部的调查结果,正如您所想,苏茵是陆展云的太太,结婚三年无子,侯莉也是廊城人,三年前毕业去外省实习,不久前刚回来,在我们公司任公关部经理一职,与陆展云在大学时期是情侣,现在关系不明。” “嗯。”林诀修低头翻阅资料,简单的浏览了一遍,若有所思道:“侯莉毕业实习的单位怎么没有记录?” “抱歉林董,这个没有调查到,不过据小道消息,侯莉并没有去正规公司实习,而是找了个金主做了三年情aa妇。” “哦?”林诀修挑眉,饶有兴致的抬起头,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的点了点,思忖了片刻,嘱咐助理:“你帮我找个狗仔队二十四小时跟踪侯莉,尽可能的多拍照片,尤其是她和陆展云。” “好,我这就去办。”助理转身正要离开,却被林诀修喊了住:“对了,那个苏茵……她的消息时刻向我汇报。” 知己知彼方可百战百胜,这一次他要打一场漂亮的胜战,林诀修望着桌面上陆正集团合作项目企划书,眸光越来越沉。 苏茵出院之后又在陆展云的要求下休了两天假,这两天无疑是她较为无聊的两天,白天除了偶尔陪奶奶聊聊天,就是靠在阳台的懒人椅上翻阅基本新买的经济类书籍,虽说她上学时期成绩都是佼佼者,但时隔三年之久,好多概念她已经完全忘记了,并且要重新去理解和记忆并不容易,都说一孕傻三年,她这三孕可以该是傻九年了吧。 每每想到这里,都是一阵无尽的心酸,如果万事如意的话,她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妈了,孩子……呵呵,不想也罢。 重新回到公司,苏茵感觉浑身又充满了力量,能听到同事们在耳边叽叽喳喳的声音真好。 下午的部门会议,苏茵认识了更多的同事,其中竟然还有大学时的学妹,看到大家的脸上都热情洋溢着笑容,她的心情也跟着开朗了许多。 会以结束之后,小学妹就蹦蹦哒哒跳到了苏茵身边:“学姐你好,刚才没时间跟你认真的打招呼,现在我来啦,嘿嘿。” 学妹叫邓薇,比苏茵低一届,进陆正集团两年了,资历上来说,该是苏茵叫她前辈。她看着邓薇一脸天真浪漫的笑容,心里一暖:“别叫我学姐了,就叫我名字吧,你资历比我高经验比我丰富,这么叫我怪难为情的。” “那行,我就叫你茵子吧,哎,茵子,你结婚了吗?跟石师兄还在一起吧。”邓薇笑着问她。 苏茵不由得一滞,怎么会提到他…… 邓薇以为苏茵不清楚她指的是谁,又补充道:“石秋白啊,你们俩那会可是咱校的模范情侣呢。” 苏茵的思绪越来越远,石秋白,久远到有些陌生的名字,毕业典礼那天,侯莉走了,陆展云找她喝酒,石秋白回了老家……几乎是一夜之间天翻地覆,她和陆展云的事情发生之后,就一直觉得愧对于石秋白,没脸见他便一直躲着,石秋白的电话和短信一点回应都没有就匆忙赶来廊城找她,结果却听到她提分开。 苏茵还记得,那是一个下雨的傍晚,却有阳光薄薄的笼罩,石秋白说那是太阳雨,很罕见的气象,她便觉心中一酸,太阳雨再美,也不过是昙花一现,雨点从空中洒下来散落一地,渗入土壤里转瞬即逝,就像他们之间的爱情。 她说:“石秋白,我们分开吧。” 天知道她说出这句话花了多大的勇气,而她直到这一刻都不愿意说"分手",只是"分开",因为她潜意识里觉得只要不提分手,他们之间的爱情就不算真正的结束,只是分开而已,或许,以后总能再相遇,但也只是或许而已。 最后一次见石秋白,是在她和陆展云的婚礼上,他穿着一身雪白的西装,打着红色的领结,做他们的伴郎,他亲眼见证她是如何一步步走上t台走到陆展云的身边,看着她与陆展云互换戒指拥抱亲吻。 那场婚礼是她梦幻已久的,而婚礼的男主角一直都是石秋白,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石秋白会从她的生命里消失,就像那场短暂的太阳雨一样,过了,便再也求不得寻不见了。 “怎么啦学姐?”邓薇撇嘴,心想着会不会是她说错话了。 苏茵回过神来,摇头微笑:“没事,我们分开很久了。”她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对了,我需要查一些资料,我这台电脑不好使,能不能借用一下你的?” 邓薇晃神的点了点头:“可以。” 苏茵只是想搜一下具体的商务礼仪,大学的时候虽然学过,可是都忘得差不多了,她需要系统的回顾一下。 刚打开浏览器,就跳出一个弹框,一则娱乐新闻,苏茵正准备关掉,却惊讶的发现标题下面引用的她和陆展云的照片,当然还有侯莉。 她急迫的点开,标题是“陆正集团总裁劈腿初恋情人遭曝光、三角关系陷入危局”下面就是陆展云、她和侯莉三人的拼图,接着便是陆展云与侯莉牵手、拥抱、亲吻的高清图片。 苏茵只觉得轰的一声,全世界都在爆炸,耳边嗡嗡直响,邓薇在耳边指手画脚说了些什么她完全听不见,两眼直直的盯着屏幕里的照片,陆展云和侯莉,为什么……? 同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看到了这则新闻,包括二十六楼的陆展云,他先是惊愕,继而恼羞成怒,这些照片拍的正是前一天晚上侯莉约他楼下见面,不过短短十分钟的时间,究竟是什么人这么阴险,派人跟踪他们,现在照片传遍廊城,所有人都知道他陆展云背着老婆跟初恋情人偷情,这架势明显是要让他身败名裂! 他控制自己不砸烂电脑,叫来秘书:“打电话去廊城晚报,问问是什么人提供的照片。” 第1卷 我们曾相爱,想到就心酸 第十四章 你不赢我不输 陆展云早就知道他和侯莉的事迟早有一天会被外人知晓,但他预料的仅限于身边的朋友知道而已,并且没有这么快。 侯莉如是想。 可怜只有苏茵这个当事人活在自己编织的梦境里,不久前,侯莉曾拐弯抹角的提醒过她,说陆展云最近和一个很漂亮的女人暧昧不清,她是做梦都没有想到那个漂亮女人就是侯莉自己,既然这样,当初侯莉又为何那样此地无银的提醒自己?而那口口声声说只为她好的好姐妹侯莉又怎么会转身就做出这种事,她不明白。 可她不明白的事那么多,又岂止这一件。 “学姐,你……原来你和陆总……”邓薇的声音越来越低,不知道是该安慰还是该说些别的。 苏茵氤氲着的眼泪始终不肯流下,她怔楞的看着电脑屏幕一动不动,像个被施了魔法的调皮孩子,安静的怕人。如果是三年前,她断然会冲到楼上指着陆展云的鼻子骂他奸夫淫妇,会痛斥他为什么要骗她,他既然爱的是侯莉,当年又何苦求着自己嫁给他,既然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又何必在她身上白白浪费三年的光阴。 一时间,千万个错综复杂的思绪在苏茵的脑海里炸开花,而最终只剩下一个清醒的声音:石秋白,秋白…… 如果石秋白还在,他一定不允许陆展云这么伤害她。 不等苏茵上楼找陆展云,陆展云倒是自己先下来了,他步伐匆匆的走进行政部办公室,径直到苏茵身边,邓薇下意识的让开了位置,陆展云拉着苏茵的手就往外走,神游许久的苏茵被拽进了电梯才反应过来,她猛地睁开陆展云的手,朝着他的侧脸狠狠的一巴掌。 陆展云的眸光顿时变得凌厉,他一瞬不瞬的看着苏茵,沉沉的开口:“不是那样,相信我。” 苏茵后退一步,靠在了电梯上,面色沉痛的看着他:“不是那样?你该不会是想要告诉我,那些照片都是合成的吧?” 陆展云本来是想了这么个权宜之说,但听苏茵这样开口了,他一时也没了话语,沉默了一会,只是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停掉2号电梯,关了监控。” 他的声音沉的怕人,苏茵意识什么,连忙侧身去按电梯,嘴里喃喃道:“你要做什么?”再次对她施暴吗? “老婆你冷静一下,听我解释。”此刻电梯指示灯已经灭了,电梯停止了工作,任凭苏茵怎么按都没有反应,陆展云抓住她的手,强迫她直视自己。 苏茵知道逃不过,便也横了心,她松了口气,坦然的直视陆展云的双眸:“好,你说,我倒想听听你还有什么样的荒唐理由。” 陆展云也不再示弱,强硬的与之对视:“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我只是想提醒你,三年前我与你结婚的时候就已经跟你说过,我不可能爱你。” “所以呢,你和侯莉才是真爱,是不是?你说啊,只要你点头,我一定成全你们,消失在你们的世界里。”苏茵控制了许久的眼泪终于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时刻的陆展云在她的视线里愈渐模糊,模糊的像一个陌生的轮廓,她从来不曾认识。 “对,我爱的是侯莉,大学的时候我就认定了她,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你第一时间告诉我你怀孕了,我就拿出了戒指向你求婚,因为,那枚戒指是我买来准备在毕业典礼结束向侯莉求婚的,可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她却先说了离开。我承认我们的婚礼里,你是个受害者,我确实有报复侯莉的意思,但我扪心自问,这三年里,我能给你的都给你了,从来没有亏待过你,这一点,你不得不承认。” 陆展云说,“苏茵,我知道你爱我,我也不想伤害你,我既然选择对你负责,就会负责到底,做过的事情我自会承认,但是无中生有的事我绝不会认。我和侯莉之间早就没有关系了。” 苏茵看着陆展云振振有词理直气壮的样子,觉得好笑,他与侯莉之间她暂且不说,她冷笑:“你凭什么认为我爱你?” “你什么意思?”陆展云眯起眼,眸中的心虚与歉意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怀疑与审视。 苏茵面容似水云淡风轻,她的声音变得清冷,“既然话都说开了,我也不想瞒你,三年前,你要我嫁给你,不是因为我怀了你的孩子,而是你忘不了侯莉,你恨她的绝情,你要留住我来抱负她并思念她;同样的,三年前,我答应嫁给你,也不是因为我怀了你的孩子,而是我背叛了石秋白,我觉得对不起他,我曾想过去死,可我没有勇气,我觉得我再也没有资格与他长相厮守,所以我答应你的求婚,因为当时的我觉得,嫁给谁无所谓了,终归不是他。” 她冷笑一声:“陆展云,别以为这三年里我低声下气一忍再忍是因为爱你,我只是对生活失去了希望,我不想反抗。所以请你别觉得你我之间这场无硝烟的战争是你赢了,别说我不想去和你争输赢,就算我有心和你计较,结果也只会是你不赢我不输。”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陆展云握紧了拳头,不敢置信的瞪着她。 “话说完了,放我出去。” 踏出电梯,苏茵的眼泪顿时决堤疯流而下,她捂着嘴快步躲进了拐角处的楼梯口,蜷缩着身子蹲在臭烘烘的垃圾桶旁边,痛痛快快的哭了出来,三年了,他们之间终于有了一个结果,这三年里,她无时无刻不再隐忍坚持,为的就是这么一个结果,只是,现在的结果与她臆想中的截然不同。 她想象的是,会与陆展云携手终老。 电梯里,陆展云木然的望着苏茵离开的方向,她第一次对自己说这么多话,竟然只是想告诉他,她从来没有爱过他,一瞬间将他所做的一切全都扣上了笑话的帽子,原来她并不是弱不禁风善解人意,原来她在他面前一直都戴着面具生活,原来他一直活在自以为是的虚幻里。 他真是把她想的太好了。他眸色转淡,再次拿起电话,拨出了那串熟悉的号码:“侯莉,你在哪?” 第1卷 我们曾相爱,想到就心酸 第十五章 女人也会有用 办公室里的八卦谈论持续了多久,苏茵就哭了多久,等到这一楼层的灯全都灭了,电梯上上下下往返多少趟,她才缓缓的直起身子,神色恍惚的走向楼梯。 她徒步下了十九层,等走上马路时她几乎已瘫软无力,却还是苦苦支撑着,无论如何,她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在陆正集团门口倒下。 天色阴沉,华灯初上,稀薄的空气变得压抑、难以呼吸。她独自走在冷冷的大街,低头沉溺在铺天盖地的谎言与欺骗里。正如陆展云所说,三年前,在他许她婚约的时候,就已经强调过,他说,他暂时忘不了侯莉,所以短时间内他不可能会爱她,尽管那时的他很留有余地的加了个"短时间",但她心里清楚,再短,也可能是一辈子。 她也以为她的心里只有石秋白,她不会再爱上别人,包括陆展云,所以她觉得嫁给陆展云再好不过了,彼此协商在前,你我只谈婚姻不说爱。 果真,这三年里,他闭口不提爱。 也罢,感情的事本就是你情我愿,他若有心爱别人,不管她怎么努力,都不过是徒劳罢了,有什么好纠结的。 几番挣扎之后,她终于想通了,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就准备往回走,可谁知她偏偏择了一条离家相反的路,现在走到了哪里,她浑然不知。前面道路施工,有微弱的灯光亮着,两边都是无痛树木,遮挡了路灯黑压压一片,附近几乎没什么商业楼,仅有几幢危楼一般的住宅楼,看上去也是人烟稀少。 她出来的急,手机钱包什么都没有带,两手空空走到这里,她自己都佩服自己了。好在前面有施工的工人,她大可以上前问一下路。 她满怀希望的小跑上前,只见两位带着安全帽的工人沿路而座,扒拉着手中的快餐饭,口中还在津津有味的讨论着什么,两人都在笑,看上去也挺憨厚。 苏茵丝毫没有危机感,更不知这世间多人多兽,有些人前一秒还是救世主白莲花,后一秒就可能狠狠的刺你一刀,你躲都躲不及,比如侯莉,比如眼前两位。 两位工人听到苏茵说自己迷路了,又见她面容清秀身材不错,关键是她的脖子上戴着一条亮闪闪的钻石项链,便起了歹心。其中一位放下了快餐盒站起身,朝另一个工人使了眼色,便笑着对苏茵说,“美女迷路啦,我知道怎么走,穿过这片工厂过去就是大路了,可以直接打车回家。” “工厂?”苏茵狐疑的往前瞅了瞅,确实有一片荒废的工厂,看来她已经走了很远了,也是,看这天色,她起码走了两个小时了吧,期间还有一段路她全是用跑的,这里多半是郊区的工业园了。 另一个工人也站起身热情的道:“我带你过去吧,这一带贼很多,美女你一个人走挺危险的,我把你送到对面再回来。” 苏茵觉得不好意思,刚要拒绝,那工人就拉着她的手将她往梧桐树那边带,她没有办法只得抽回手道谢说自己走。两名工人一前一后,将她夹在中间,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周遭静的可怕,她隐隐意识到情况的不妙,略微感到危险。 她试探性的开口:“不知道前面那条是什么路?” “死路!”突然,前面的工人低喝一声,猛然转身扑向了苏茵,后面的工人见状也上前帮忙将苏茵压在了墙根下,原本他们俩也只打算抢那条钻石项链,谁知在挣扎的过程中,苏茵的上衣不小心撕裂,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肤,两人便起了色意。 苏茵吓坏了,一边与二人反抗,一边大声的呼救,可这里荒无人烟,哪里会有人理她。 工人面露淫光,大力将她残坏的上衣一扯而落,露出黑色蕾丝胸罩和完美的胸脯,诱惑的他们顿时恍了神,自家的老婆都是农村出来的妇女,跟着天鹅一般的女人比起来简直差远了。 苏茵咬牙,抬腿狠狠的踹向一个工人的胯下。 工厂外的小路上,一辆黑色的路虎缓缓而过,隐约听到有女人的叫喊声,林诀修望向窗外:“停车。” 司机将车停在了路边,秘书回头问:“林董,有什么事?” “你听一听。”林诀修淡然开口。 秘书偏头仔细聆听,静谧的夜里女人求救的声音特别的突兀,他瞬间明白了林诀修的意思,点头请命:“我过去看一下。” “嗯。”林诀修冷哼一声,便一瞬不瞬的看着不远处的废工厂。前面三四公里,就是他的别墅了,本来走那边路程更近一些,但那边一段道路破损正在维修,只好从这边绕,这里虽然人烟稀少,但也没出过什么事,毕竟附近的很多人都知道前面不远处住着林诀修,谁敢在他的地盘上闹事,等于是找死。 秘书闻声一路往前,终于在一个坍塌的墙裙后找到了声音的来源,他大声呵斥:“你们在干什么?” 两名工人刚准备撕扯苏茵的内衣,一听有人来了,立马头也不回的撒腿跑了。苏茵的身体没了承受力,此刻也已然被掏空,重重的倒在了地上,昏死了过去。 秘书见状,脱下外套盖在苏茵身上,并将她抱了回去。 “林董,是苏茵。我赶到时,两个工人正设法猥亵她。”秘书一五一十的报告,“现在怎么处理?” 林诀修看着倚靠在她身侧的女人,精致的面容梨花带雨,额头还被磕破了一块,头发凌乱的散落一肩,她闭着眼,面色惨白,毫无生命力,像极了被摧残而死的花朵。犹豫了片刻,喃喃道:“回家。” 车子停在了别墅门外,秘书打开后车门正准备抱苏茵进屋,林诀修却挡了他的手,“我来,你先回去吧。” 秘书眼睁睁看着不近女色的林诀修抱着苏茵匆忙进屋,早已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跟了林诀修快十年了,他对女人一直都抱有反感的态度,他说男人当以事业为重,而女人只会是阻碍男人事业发展的绊脚石。 秘书眯起眼,看来,在林诀修眼里,女人也有有用的时候。 第1卷 我们曾相爱,想到就心酸 第十六章 报复他的想法 苏茵醒来的时候已是凌晨,她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里,简欧装修,色调偏冷,布置高雅,而她则躺在一张圆形大床上,床单被套都是深蓝色,一眼就可以辨出这不是酒店。 她艰难的撑起身子,额头处传来一阵刺痛,惹的她倒吸一口凉气。她伸手摸了摸额头,似乎是缠上了纱布,刚要掀开被子下床,发现自己的穿着一件白色的男士衬衫,质地考究,突然意识到不妙,她立即翻身下床,可她卧床太久身子也很虚双脚刚落地就摔倒在床边,好在地上是一层白绒地毯,没有磕碰。 “苏小姐,你醒了。”房门嘀嗒一声打开,传来一道冷冽的男音,不高不低不咸不淡。惊的苏茵蹭然起身,骇然的望着他,林诀修,上次在君豪她见过的,“怎么是你?” 林诀修淡然走近,风姿卓越的立在水晶灯下英姿勃发,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你以为是谁?陆展云?” 听到陆展云的名字,苏茵面色一沉,抿了抿嘴,她当然记得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网络上流传的那些照片总不可能是她的一个梦,她冷笑:“是你救了我?” 她记得那两名工人将她带入破工厂之后就对她起了歹意,两个人将要对她图谋不轨,她虽然抵死反抗,可她一个女人的力量始终敌不过两个大男人,就在她将要认命的时候听到了一声呵斥,接着她便彻底失了意志,后面的事也就不记得了,醒来便在这了,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那个男人就是林诀修,是他救了自己。 林诀修两手插兜,一脸的云淡风轻,嘴角始终保持着似有似无的笑,他点了点头,目光灼灼。 苏茵忽然变得有些紧张,手里下意识的揪着衣袖口,突然意识到自己只穿了一件衬衣下身什么都没穿,作势就要去扯过床上的薄被,林诀修嗤笑一声,开口:“别挡了,该看的我都看完了。” 苏茵蹙眉,正色道:“你什么意思?” “难道你忘了,昨天……你的衣服全破了,我只能给你换上我的,有点大,别介意。”林诀修面无表情,像是在说着一件不痛不痒的小事,眸中的笑意却越来越浓。 苏茵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后退一步,身体失去了平衡,差一点就摔倒在地,勉强平稳了身子,她已然不知自己此刻该说些什么,因为他看了她的身体而上前去与他大打出手亦或是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是禽兽?可事实是他救了她,若没有他,她现在已经惨遭那两名工人的侮辱,或许已经死了。她又怎么能恩将仇报。 林诀修以为她听了自己的话会大哭一场或大闹一场,谁知她不仅没有如此,反而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越来越平静了。他微眯着眼,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苏茵沉沉的叹了口气,声音清冷无比:“既然这样,谢谢林董,我会记得你的救命之恩,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请你把我的衣服还给我,我要回家了。” 林诀修眸光闪过一丝诧异,继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走到苏茵面前,认真的审视着她:“你回家?哪个家?陆家?苏小姐,我要是你,宁愿流落街头,也不愿回那个无情的地方。” 他的声音很温柔,语气也沉稳,可话语却句句相逼,每一个字都像把利箭精准的刺在苏茵心里最柔软的位置,让她疼痛不已。 “这不关你的事。请让我回去,我的衣服在哪?”苏茵再次询问衣服的下落,视线也分散在各个角落搜寻着。 林诀修却好整以暇的答:“我扔了。” “扔了?你凭什么扔我的衣服?”苏茵变得有些气愤,就算他救了她,也不能在没有经过她同意就扔了她的衣服,明知她醒来之后要穿,没有衣服她怎么回家,难道要穿着这件宽大的男士衬衫走回去吗?陆展云一定分分钟掐死她。 林诀修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忍不住轻笑出声,他转身过慢悠悠的在房间里躲着步子,嘴里喃喃道:“这不是重点,看来我有必要提醒苏小姐,你的丈夫陆展云和你口口声声说是好姐妹的女人侯莉传出了地下情,我记得上次商谈,陆展云和侯莉还装作是初次相识,你明知他们俩是初恋情人,为什么一点都没有怀疑过他们的关系呢?” 林诀修话音刚落,苏茵便再也支撑不了自己的身体一下子瘫坐在地,她平视着前方,双眼早已蕴满了泪水。林诀修见状,眸中竟闪过一丝不忍,不过现在不是她怜香惜玉的时候,他的目的是要彻底搬到陆展云打垮陆正集团,他眸光寒冷,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的女人,沉声道:“还有一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昨天傍晚你的家人得知陆展云出轨的消息后气冲冲去了陆家,和你婆婆于清珊发生了正面冲突,你母亲头部受伤被送到医院抢救,现在生死未卜。” “你说什么?”苏茵抬起头看着林诀修,缓缓的站起身,也不去管自己的衣着,往前挪了几步与林诀修面对面而立,“你说的是真的?” 林诀修觉得好笑,“我为什么要骗你。”他作势拿出手机,“网上到处都是滚动新闻,不信我可以找给你看。” 苏茵看着他快速打开手机,点击着屏幕,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她伸手用力的将林诀修的手机打落在地,疯了一样的抓住林诀修的胳膊,眼泪一片片滑落,“你一定是骗我的,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林诀修厌弃的挡开她的手,冷冷的回答:“我能从你这里得到什么?苏小姐,别怪我说话难听,你要样貌没样貌,要身材没身材,出生背景社会经验一片空白,你觉得你能给我什么?我告诉你这些,只是想给你个建议,陆展云这样对你,你就没有一点想要报复他的想法?别忘了,在陆家三年,你流掉了三个孩子,现在,他们还害的你母亲重伤入院,这口气,你当真咽得下?!” 第1卷 我们曾相爱,想到就心酸 第十七章 无硝烟的战斗 苏茵如遭雷击,眸光越来越深,她愣愣的看着眼前陌生的男人,心下多了无数个错综复杂的念头,他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她的事情,又为什么要苦口婆心的对她说这些?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吧。 她一边擦拭着眼泪一边试探性的问:“那林董您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林诀修眸色沉冷,不温不愠的答:“做我的女人,这是报复陆展云最好的方式。” 苏茵心头一震,她看着眼前这个不过第二次见面的男人,他一身考究西装,精致得体的剪裁衬的他肩宽腿长,他站在水晶灯光下,浑身笼罩了一层橘黄色的光晕,面对她时,他始终保持两手插兜慵懒的姿态,可他那强大的气场阴冷的目光肃杀的气质是如何都掩盖不了的。 可这样冷峻幽深的男人,着实让她嫌恶。她不想再与他多周旋什么,假装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是道:“放我走,我要去医院。” 林诀修难得的好性子,不急不躁的补充:“苏小姐是聪明人,我相信你很快就会明白。”他杏眸一闪,波动的流光在苏茵身上辗转流连。话已至此,也无需多言,他叫助理送苏茵回家,并让助理嘱咐苏茵,如果有一天她想通了,随时欢迎到光影集团去找他,不需预约。 苏茵觉得初次见林诀修还觉得他英俊挺拔玉树临风,没想到是个道貌盎然的伪君子,真是人不可貌相。本想拒绝他助理的相送,可半夜实在没有车通往市区,况且她身无分文,还只穿着一件男士衬衣,只好冷冷的道了谢。 因为她现在的惨状实在不适合出现在爸妈面前,所以只好硬着头皮回了陆家,没有钥匙,只好去敲张嫂房间的窗户,不一会儿张嫂替她开门,小声道:“太太,你……” “嘘。”苏茵作了噤声的手势打断了张嫂,她轻手轻脚的回了房间,已经做好了受陆展云羞辱的心理准备,谁知打开灯房间空空如也,陆展云根本就没有回来。心里一阵失落,不过也好,避免了一场纠纷,要是让陆展云看见她穿着一件男人的衣服回来,后果不堪设想。 她草草的换了一身衣服,将林诀修的衬衫藏在了衣柜最底下的抽屉,拿了些钱就连夜去了公司拿回自己的包和手机,接着便去了医院。 苏茵离开之后,林诀修一直出了神似的原地站了很久,忽而眸色一紧,他拿着车钥匙追了出去。 由于耽搁了太久,赶到医院的时间已经天色大亮了,苏茵一宿未眠脸色自然憔悴,加上额头有一块刘海都挡不住的伤疤,苏爸看见她,紧张的上前拉着她在苏妈的病床边坐下,“发生什么事了?你头上的伤是不是……” "陆展云弄的"几个字还没有说出口,苏茵就立刻打断了他,苏茵摇头笑了笑:“夜里起床没开灯,不小心碰了墙角,没事儿。苏槐呢,去学校了么?”按照林诀修的说辞,她弟弟也是去了陆家的,这会儿应该也在医院才对。 苏爸叹了口气:“嗯,昨晚我就让他回去了,他性子冲动,留在这里怕惹事,还耽误他功课。” 苏茵应了一声,便看着躺在床上昏睡着的母亲,眼泪在眼眶中不停的打转,身后苏爸再次叹了口气便轻声带上门出去买早餐了。苏茵握着母亲的手,半晌才说了句"对不起",其实她心里很清楚,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是她,而是陆家。她眸光越来越冷,幽幽的转向窗外,心中的想法从这一刻开始发生了改变。 苏爸回来之后,她简单的交待了几句,早饭也不吃就离开了医院。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一切都因陆展云而起,所以她有必要与陆展云说明一切,为自己的母亲讨回一个公道,也为这三年的婚姻求一个结局。她在公司众人的唏嘘声中径直上了二十六楼,秘书一眼就认出她,连忙上前将她拦住:“抱歉苏小姐,总经理开晨会去了,不在办公室。” “那我进去等他。”苏茵眼也不眨,绕过秘书,继续往前走。 秘书再一次追上去拦在她身前:“总经理今天行程很满,没有时间会客。” “会客?”苏茵觉得好笑,上一次她上来找陆展云,这位秘书很热情的帮她叫门打电话,现在问都不问她就百般阻扰,看来陆展云是下了死命令,她这个"客"拒见。苏茵冷冷的吐出两个字:“让开。” 她的眸光太冷,秘书只好侧身让她过去,刚靠近玻璃门,还没来得及按门铃,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女人的欢笑声,伴着喃喃的话语:“被你玩坏啦,讨厌。” 苏茵猛地一震,只觉得天崩地裂,她想也没想就重重的按着门铃,不停的按,身后的秘书听着连续"叮咚叮咚叮咚"的声音,急的差点眼泪都掉了下来。 门铃声太过激烈,里面终于有了动静,一个不耐烦的声音传来,陆展云打开了门:“你他妈是不是疯了……”这句还没说完的话本来是骂秘书的,陆展云打开门一看,苏茵双眸带火怒气冲冲的站在门口,吓的不由一哆嗦,语气顿时软了下来:“老婆,你,你怎么来了?” 苏茵伸头往里看了一眼,没有看到女人的身影,就不顾陆展云的阻拦一把将他推开冲了进去,一偏头,就看见伏在沙发上正悠闲的晃动了两条小腿的侯莉,身体坍塌般后退了一步,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衣衫不整的侯莉,一时间竟然没了话语。 陆展云关上门,跟了进来,也不着急解释,朝侯莉挥了挥手,示意她赶紧出去,可侯莉哪里肯依,她可是期待这一天很久了,今天苏茵终于撞见她跟陆展云在一起,看着苏茵那张扭曲的脸,心里一阵爽快。 她慢悠悠的站起身,将掉落到肩膀下的衬衣重新拢好,走到苏茵面前,得意一笑。眼中透着不战而胜的骄傲与炫耀,她抱着胳膊,挑衅的看着苏茵,等待这场无硝烟战斗的开始。 第1卷 我们曾相爱,想到就心酸 第十八章 一千万治疗费 办公室静的可怕,只听见书架旁的挂钟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陆展云望着眼前两个沉默的女人,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片刻的宁静,为了避免惊动整个公司,他只好委曲求全先稳定两个女人的情绪。 他拉住苏茵的胳膊,和气商量:“你别冲动,有什么事我们回家再说,行吗?” 听到"回家"二字顺势想到了林诀修对她说的话,她目光一凛,看向陆展云:“回哪个家?陆家吗?事到如今,你还觉得那里是我的家?” 陆展云想要表达的根本不是这个,没想到苏茵却咬着这个梗不放,他脾气有点上来了,却又不得不为了颜面而努力压制,“茵茵,你冷静一下,要不这样,我们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谈谈。” 苏茵自知现在冷静的很,原本在看到网络流传的照片心下还有点期许,想着那会不会是某些不良媒体捏造的,又或者是陆正集团为了某次商业计划而进行的炒作,退一万步,就算那照片全都是真的,拍到的也不过是陆展云和侯莉拥抱而已,那亲吻或许也只是角度问题,侯莉毕竟是陆展云的初恋情人也是好朋友,可能事出有因,暂时借用陆展云的肩头罢了。 她为陆展云找了无数个理由,可在看到当前一幕时,她的那些看似可能的理由全都变成了笑话。 侯莉嘴角上扬,上嘴唇因为过于得意而略显抽搐,她看着苏茵那副想要把她撕了却又不能动手的样子心里早就乐开了花,话语里也是掩饰不住的笑意:“茵子,我的好姐姐,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看起来很生气呢?” 陆展云瞪了她一眼:“你行了,别生事,回沙发上坐着去。” 此时的陆展云依然表现出领导的风范,他转向苏茵,刚要开口解释什么,苏茵别过脸绕开了他的目光,往侯莉身前走了两步。侯莉与她差不多高,两人站在一起目光平视,她简略的扫了侯莉一眼,她穿着一件英伦风长款衬衣,下摆及膝,由于纽扣未扣,隐隐约约露出白皙修长的大腿,赤脚而立。她的头脑越发的清醒,再也不会有什么侥幸的念头,她目光紧锁着侯莉,声音清冷:“上次在君豪的包厢,你还好意提醒我,说我老公最近跟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人暧昧不清,那个女人,是你吧。” 虽是问句,但她的口气已然是笃定。侯莉淡然一笑:“你觉得呢?” 苏茵脸色未改,继续说:“将我流产的事告诉陆展云的,也是你吧?” 侯莉挑眉,不置可否。 苏茵笑了,冷冷的,没有笑意更显得凄凉:“既然你回廊城就是为了处心积虑的回到陆展云身边,当初又为什么弃他而去?” 陆展云立在一旁,随时准备上前掐断两人的对话,忽而听到苏茵问起这个问题,他蓦地一怔,这个问题,他很早之前就想问了,碍于面子,一直没能问出口。他偏头看着侯莉,满心期待的等着她的回答。 侯莉的脸色这才有些变化,微微泛白间夹杂着一丝慌乱,她嗤笑出声:“这好像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她此刻一点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她觉得苏茵该问的,应该是为什么要抢她的老公,或者为什么要如此对她之类的。她想要看的,也正是那样茫然无措伤心欲绝的苏茵,而不是此刻外表冷静目光咄咄逼人的苏茵。 苏茵见她不回答,也没有再追问,其实很多事情大家心知肚明,没必要说的太明显。虽然她在知道陆展云跟侯莉在一起的时候也曾怪过侯莉,但她恨的是侯莉的欺骗与虚伪,而不是侯莉勾引她的男人。她很清楚,一段婚姻的破裂跟第三者没有本质的关系,所以眼下的矛盾里,她不想与侯莉再多说一句话,“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光影集团的员工,似乎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吧,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走了。” 苏茵这句话一出,不仅是侯莉,连陆展云也着实楞了,他看着面前这个沉着冷静的有些不寻常的女人,哪里是他平日里看着就讨厌的唯唯诺诺低三下四的妻子。见苏茵驱赶侯莉离开,他当然乐意支持,他走到沙发前将侯莉的外套手包什么的整理好一股脑全都塞到侯莉手里:“你走吧,暂时不要联系了。” 侯莉见陆展云这个态度,顿时恼了,她怒视着陆展云,不敢相信的问:“什么意思?什么叫不要联系了?你要跟我分手?你不是说会一直跟我在一起的吗?” 质问有之,炫耀亦有之,她就是想要苏茵知道陆展云对她许过的承诺,她就是要苏茵看清陆展云,只有他们俩之间的关系破裂了,她才有可能取代苏茵成为陆太太。 陆展云真相堵住她的嘴,“你闭嘴,滚,现在就滚。”他压抑着怒火,将侯莉半推半拉送出了办公室,又令秘书将亲自将她送出集团大门,亲眼看到秘书拉着侯莉进了电梯,他才放心的折回来。 苏茵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处,面无表情的平时着前方,眼神没有聚焦,额头上的伤口清晰可见,他心下一紧,面露担忧的问:“老婆,你的头怎么了?” 苏茵别过脸,躲过他的手。现在的她只觉得陆展云很脏,比那两个强奸她的工人还要肮脏,她一点也不想他的手再触碰自己。 两人冷了片刻,陆展云又只好心平气和的问:“你来找我是有话要对我说吧,我们坐下来,慢慢谈好吗?”他哄骗似的想要去扶苏茵,苏茵却厌弃的后退一步,再一次避过了他,她看了一眼沙发,想到刚才侯莉躺在上面的画面,心里陡然一沉,“坐下?坐哪里,你和侯莉偷情过的沙发吗?别,太脏,我宁愿站着。” 陆展云也终于没了耐心,紧绷的脸开始变得扭曲,“你够了,我好声好气的跟你说话,你能不能不要一句一个嘲讽,烦不烦?” 烦?苏茵心下冷笑,你嫌我烦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时至今日,我还需要在意你对我的态度吗?她目光凛凛,沉冷出声:“一千万,我妈的治疗费,至于我,会从陆家净身出户,不占陆家一分便宜。” 第1卷 我们曾相爱,想到就心酸 第十九章 我也身不由己 侯莉被"送"出了陆正大楼,衬衣胸前的扣子被秘书的力道扯的散开了两颗,满头的卷发散落一肩,几乎是遮挡了半边脸,她狠狠的回瞪着身后高耸的大楼,隐约是看向二十六层位置,目露狠戾之色,咬着牙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苏茵,你我来日方长,我不会让你得意太久。冷风呼呼而过,她拎着自己的高跟鞋窘迫的走在大街上,吸引无数道围观的眼神,路人皆指指点点,嘴里议论着什么。 她一点也不理会周遭那些无聊的争议,眸中的眼泪一滴滴滑落,她走了很久,直到脚底板都被路上的碎石子磨出了血,她才扶靠着路边的梧桐树吃力的半蹲了下来,彻底失声痛哭。 刚把头埋进膝盖里,忽而又想到了什么,颤抖的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串号码,嘴角这才多了一丝狡黠的笑。 办公室里,陆展云垂头丧气的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的鞋尖,低喃出声:“你不觉得这样有点过分了吗?你明知道我们家的钱都归我妈管,公司财政也是我妈监管,我根本就没有那么多钱,况且只是撞伤而已,怎么会需要那么多治疗费。” 最后一句话声音已经很低,因为连他自己也不确定苏妈的情况到底有多恶劣。虽然他的声音已经细若游丝,但苏茵还是听见了,她站在陆展云斜对面,靠着书架边缘,浑身充满了绝望和无奈,她愣愣的看着天花板,时不时的吸一下鼻子叹一口气。 她和陆展云竟然也走到这一步,以金钱宣告婚姻的破裂。呵,多么烂俗的结局。 “不想给钱也可以,你去把侯莉的头也打破,跟我妈的伤重程度一样躺在医院,我不仅不要你钱,还会亲自出面向媒体澄清这一切,以后安心做你的妻子,不再纠结此事。怎么样?二选一,我算是比较人道了。” 她说这话并不是真的想要侯莉受伤,而是想看看陆展云对侯莉的感情到底是真是假,又或是为了验证心理最后一点期待,可能陆展云对侯莉真的只是逢场作戏呢。 陆展云忽然抬头,目光在她脸上落定,眼中多了很多复杂的情愫,惊愕有之,怀疑有之,失望亦有之,他说:“苏茵,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这种话你也能说的出口?!” 他后面几个字咬的很重,充分表现出他对苏茵的失望与不可思议,苏茵望着他眼神里的那片光芒,心中的答应已然再清楚不过了,现在,她再也没有一丝犹豫和迟疑。她站直了身子,严肃的说:“一千万,我给你三天的时间,否则我会以故意伤人罪将你们陆家告上法庭!” 她说完,再也不给陆展云嘲讽她的机会,转身就迅速的离开了这个肮脏的地方。 "将陆家告上法庭",刚才说这句话的时候,她一点也没有心虚,反而理直气壮,可现在走出陆正,她竟然胆怯的全身都软了下来,将陆家告上法庭,别闹了,她自己都觉得可笑,陆家家大业大财力雄厚人脉充足,就凭她一个工薪阶层人家出生的孩子,什么都没有,如何能告的倒陆家。她有没有理暂且不论,就连一个可以帮她打官司的律师她现在都请不起。 陆家就好比是一座千年不动的大山,而她只不过是一只山脚下的蚂蚁,她连那座山具体有多高有多宽都不清楚,又如何能凭一己之力撼动的了。越想越虚,好容易走到附近的公交站牌,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去哪,她茫然的看着十字路口的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心里的各种负面情绪一瞬间爆棚,鼻头一酸,眼泪跟着就要流出来了。 两百米后的马路边停着一辆黑色的路虎,一名身穿白色衬衣的男子静静的望着前面站牌边站立的女人,双眼渐渐眯起,他拿起手机拨打电话:“我要侯莉三年里全部的信息。” 对方有些为难的说:“林董,上次我调查过了,这部分像是被人刻意抹去了,一点痕迹都寻不到。” 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有节奏的点了点,答:“找家调查公司,务必搜集所有的资料。” “呃,是,我这就去办。对了,林董,夫人今天回国,林小姐也回来了。” “嗯,我知道了。”男子挂了电话,站牌边的女人抹了抹眼泪,两只手在脸上硬是挤出了一点难看的笑容,才心满意足的踏上了公交。他快速调转方向猛踩油门疾驰而去。 廊城大学。 校园的林荫小道上人来人往,现在是放学时间,较之平时多出了一些喧闹与吵杂,不过比起外界的纷纭复杂明显要清静的多。 侯莉抱着双臂踱步围绕着一颗粗壮的梧桐树,一圈两圈,很快,苏槐挎着书包匆匆而来,一看见侯莉,就愤怒的将书包往地上狠狠的一扔,握紧了拳头,作势就要朝侯莉挥过去。 侯莉不疾不徐的开口:“别这样看我,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我又何尝不是。我今天敢来找你,自然是有我的道理,我不是你姐姐和姐夫的小三。我是被算计的。” 苏槐今年大三,还有半年就实习了,再过一年就可以毕业,年轻的他当然没有那么多心思,他觉得陆展云欺负他姐姐了,自然就想要替姐姐出头,他觉得是侯莉破坏了姐姐的家庭,自然也想要将侯莉狠狠的揍一顿,贱人哪里分男女。可侯莉现在说出这样的话来,让他的拳头稍微有些迟疑了,“你什么意思?” 侯莉撩起衬衫的衣袖,露出青紫的胳膊,白皙的皮肤上那一块块青紫瘢痕格外刺目,她看着苏槐的目光锁定在她胳膊上的痕迹时,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很快又被一脸委屈替代,“陆展云是什么样的人,我想你也有些了解,他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身边的女人多不胜数,占着自己家里有钱,根本就不把别人当人看。不瞒你说,我和他在大学是初恋情人,在你姐姐之前,三年前,我看透了他那个人,所以选择了离开,没想到你姐姐步了我后尘。前段时间他得知我回来了,就千万百计的强迫我,你如果不相信,大可以去网上搜那些照片,绝对没有一张我是笑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我也是身不由己。所以苏槐,你该恨的是陆展云,不是我。” 第1卷 我们曾相爱,想到就心酸 第二十章 替别人来送花 侯莉之所以会说这番话,当然是心中有数了,她昨天下午就看到了网上铺天盖地的新文,那几张高清照片,她已经翻看了很多遍,确实没有一张她是笑的,因为当晚她找陆展云,本来就心情不好,想要陆展云去她家陪她,可陆展云拒绝了。有几张则清楚的拍到她眉头深皱,一点也不高兴。 苏槐涉世未深,哪里懂人心险恶,他印象中那几组照片确实没有侯莉的笑容,于是心里对侯莉的怀疑多少有点动摇了,他松了拳头,狐疑的问:“你发誓没有骗我?” 侯莉举起手,作发誓状,眸色一沉,咬牙道:“我发誓,要是有一句谎言,出门就被车撞!”誓言这种东西她不知道发了多少了,根本就是哄傻子的东西,发多狠的毒誓她都可以信手拈来。 苏槐却被她的态度惊到了,心里开始有点相信侯莉了,他吞吐着,又问:“那陆展云为什么要强迫你?” “为什么?”侯莉冷冷的一笑,挑了挑眉:“成年人之间的游戏,这个你就不用知道的太清楚了,以后你会懂。” 苏槐有些窘迫,他怎么会问出这么一个问题,恨不得当下就咬掉自己的舌头,犹豫了一下,他只好转移话题:“那你今天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侯莉心里一喜,终于问到正题了,她毫不犹豫的说:“我要报复陆展云,你帮不帮我。” 与此同时,苏茵已来到母亲所在的病房,父亲不在,可能是出去买东西了,她坐在母亲的床沿上,握起母亲褶皱冰凉的手,放在手心里摩挲。苏妈安静的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嘴唇发白,整张脸毫无血色,头上缠绕了厚厚的纱布,一侧还印出了暗红的血迹,氧气罩里一层薄薄的雾气覆盖,隐约可以看出苏妈微弱的呼吸。苏茵握着母亲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对不起,都是女儿不好,让你一把年纪还为我承受这样的苦。 早上来看母亲的时候,苏爸就说了,已经付了十万块的手术费,是陆家垫付的,于清珊说只有十万,多了一分没有,苏爸面露难色,明显是在为之后的治疗费担忧,可偏偏苏妈的伤势太重,头部撞上了墙角,流了好多血,到现在都昏迷不醒,医生说情况并不乐观,性命或许可以保住,但能不能醒过来就看苏妈的造化了。 想到这里,苏茵的眼泪再次蕴满了眼眶,她仰起头,硬生生将那些懦弱的眼泪全都逼退了回去。 身后是开门声,苏茵喊了一声"爸"转身,迅即眸色暗了下来,多了一道防备,“又是你?” 林诀修将手中的康乃馨放在床尾,双手垂于身侧,安静的注视着床上的苏妈,目光温润祥和,嘴角却有着旁若无人的清高与倨傲。这两种极反差的气质出现在同一张俊颜上,竟毫无违和感。苏茵一时间也没打算再与他争执什么,回过头抚摸着苏妈的手背,不再看他。 静了一会,才听到身后低沉的声音,“陆展云有来看过伯母一眼吗?” 苏茵蓦地一怔,她以为林诀修前来是想继续引诱她,谁知他竟然说了这么一句,他是想来提醒她陆展云有多么无情么,丈母娘躺在医院重度昏迷,他却连探望一眼都没有。 她的声音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这与你无关。” 林诀修挑眉点头,“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与我联系,我想,应该不久了。” 他丢下这么一句话便推门离开了,苏茵闭了闭眼,努力控制着内心焦躁的情绪,随即,苏爸推门而入,好奇的问:“刚才那个小伙子是来看你妈妈的吗?” “不是。”苏茵冷冷的答,却在偏头间看到了床尾那束鲜艳的百合花,迟疑了一下,又补充道:“他是替别人来送花的。” 苏爸心中生疑,送花的有穿一身正装长相那么出众的吗,见女儿沉默,他也没有多问,转移了话题:“刚去买了些水果,你吃一点吧。” 苏茵支起身子,摇摇头:“不了,爸,我先回家洗个澡换身衣服,妈要是醒了,你给我打电话。” “哎哎,好。” 眼下之时,苏茵自然是不会回陆家了,她从苏爸那里拿了钥匙,就坐车回了娘家。简单的洗了个热水澡之后,就着一头的倦意,躺在自己的床上睡着了,手里还握着手机,生怕爸爸打电话她会听不见。 这一睡,竟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她打电话问苏爸为什么没有给她电话,苏爸却只是说:“你妈还没醒来,我一个人陪着就行了,你那么累,好好休息一下,这里不用你操心的。” 挂了电话,心想着今天该做点什么,离开了陆家她好像整个人都空了下来。一边洗漱着,一边想到陆正集团,既然离开了陆家,那么陆正集团她也不可能再继续待下去了,那份工作虽然没有开始多久,但毕竟是入了职的,现在要走,她怎么都要回去辞职的。 走进陆正集团,依然有很多道探视的目光,到了行政部的时候,这种议论声就更加猖狂了,刚走进行政部总监办公室,就瞥见外面的一群人迅即聚到了一起交头接耳,她心下了然,只是向总监陈述了自己家中有事需要辞职,总监也没有多说,很爽快的允了。 再次走出的时候,小邢等人围了上来,小邢说:“你是来辞职的吧?喏,我给你把东西都整理好了。” 苏茵顺着小邢的手指看去,自己的格子间上的东西已经叠放的整整齐齐,属于她私人的和属于陆正的分的清清楚楚,她淡然一笑:“谢谢你。” 小邢瞥了她一眼,悻悻然的退开了去。邓薇则顺势插了进来,拉着苏茵的手将她带到了一旁,避开了人群的打量,小声问道:“学姐,你还好吧?” 苏茵知道她是真的关心自己,就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我没事。” 邓薇不信,都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没事呢,“我知道你辞职了,我也辞职了,学姐,我才不要给那样的人打工,你不在的这几天,我老是跟他们争论,烦都烦死了。” "他们"当然指的是小邢等人,至于争论什么,苏茵心知肚明。她笑着对邓薇说:“谢谢你的关心,不过为了我丢掉一份这么好的工作,不值得。” “有什么关系。”邓薇笑着压低了声音凑近苏茵:“我已经面试上了光影集团的公关了,哦,对了,那个侯莉已经被光影辞退了,嘿嘿。” 第1卷 我们曾相爱,想到就心酸 第二十一章 不会让你打倒 三天一晃眼就过去了,期间陆琪来找过苏茵一次,目的当然是替哥哥求情,不过她人微言轻,又或者说是苏茵心意已决,哪怕是于清珊亲自出面协商,也无济于事。 母亲依然在昏迷着,几天了,情况一直不见好转,她拉开窗帘让阳光透进来,刚好洒在母亲的病床上,满怀心事的望了一会窗外的琼楼林立,手机始终没有声响,看来陆展云不打算主动给她一个结果,她有必要再去见他一面。 不过这一次她没有走进陆正,而是约陆展云出来,在对面的一家咖啡馆等他,毫无意外的,陆展云如约而至。他依旧一身西装革履,走起路来风度翩翩,眸中却带着一丝目中无人的意味,他一眼就瞥见角落里的苏茵,抿了抿嘴,快步走到她对面坐下,开门见山的说:“如果你是来要钱的,我明确告诉你没有,如果你敢动侯莉一根头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别以为就你会报警,不怕告诉你,我已经去警局立案了,相信警察很快就会去找你。” 见苏茵目光平静的望着他一言不发,他又觉得话语不够狠,补充一句:“别说我狠心,我跟你学的。” 苏茵呆愣的坐着,两手自然的垂放在膝盖处,面色清淡毫无表情,可她的心里放佛有一块东西在一点点的坍塌沦陷,她没有想到啊,自己不过是逞口舌之快的威胁,竟然让陆展云实际行动了,看来他是真的怕了。 他一定是觉得她疯了,失去了理智。 苏茵静默了片刻,忽而笑出了声,那声音苍凉悲怆,带着浓浓的自嘲与失望,她真的是太傻了,才会几次三番的在心里为陆展云辩解,她为他找尽了可能与不可能的理由,就是为了说服自己陆展云对她即使没有爱,也有三年的夫妻情谊,断然不会将她推入悬崖。现在她总算觉悟了,在自身的利益与夫妻情谊之间做选择,陆展云会毫不犹豫的将她推入万丈深渊打入万劫不复。 “报警?”苏茵觉得好笑,“你凭什么报警,把我妈打成重伤躺在医院的可是你们陆家。” 陆展云不以为意,显然是早就猜到苏茵会这么说,已经想好了应对的说辞,他从容的答:“这不过是你以为的,事实到底怎样,得看警察调查的结果。” 苏茵心头一震,和陆展云在一起三年了,认识他也有七年了,就算是从未得到过他的爱,也很了解他的为人,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陆展云不会表现的如此胸有成竹,他必定是又使了什么手段,隐隐感到危机,她试探性的问:“你想做什么?” “很快你就知道了。”陆展云此刻竟也能心安理得的笑出声,苏妈虽说是他的丈母娘,可他几年来统共就只见过她一次,便是结婚那天,所以对待这个类似陌生人的丈母娘,他一点也不会于心不忍。 苏茵强撑着自己的上身没有一丝酥软,可桌底下的双手已经握紧了拳头,指甲都要扣进肉里,她隐约听见陆展云吹起的号角声,那是一场不可避免的战争,而这场战争最后的结果是怎样的惨不忍睹她一点也不敢想象。 陆展云见她不说话,只是怒视着自己,恨不得将自己咬死的怨妇模样,心中再次生烦:“你放心,我暂时不会跟你离婚,等这风头过去了,我自然也不会让你的名字留在我家户口上。” 咖啡馆外突然一阵闷雷,刺目的闪电划破了白昼,一时间狂风大作,窗外的梧桐树剧烈的摇晃,梧桐叶漫天飞舞,飘落的到处都是。 苏茵觉得连老天都明白她的心情,给了她如此契合的天气,她咬着内心最后一点骄傲一字一句道:“陆展云,我不会让你轻易打倒,你会后悔对我所做的一切!” 苏茵离开咖啡馆不久,苏爸的电话就打了进来,电话里的他很紧张的说明了一切。陆展云果然提起了诉讼,以同样故意伤人罪的罪名将苏妈告上了法院,警察去医院已经盘问过苏爸,可苏爸支支吾吾根本说不出所以然,就一直强调是陆家人先动的手,并且是于清珊将苏妈推到了墙角砸破了头,警察认真的做了笔录也按程序询问了医生,别的没有说,只是交待苏爸做好打官司的心理准备。 她听了,心里虽然紧张也很害怕,但民事诉讼法方面她高中的政治课也学习过,知道有正当防卫这么个说法,便也没有恨认命,眼下她需要找一个靠谱的律师,帮她迎接这一场"诬陷"的官司。 苏爸找亲戚借了一笔钱,苏茵则四下寻找有实力的律师,可不管她去哪家律师事务所,总是会吃闭门羹,对方都声称这个案子不好打不能接没时间之类,一圈下来,廊城的律师所已经被她拜访遍了,根本就没有结果。她突然意识到,一定是陆家的势利在从中作梗,不然怎么会有钱也找不到一个律师,她恨,她简直太恨陆家了,她发誓,只要她还没有倒下,就一定要跟陆家战斗到底。 医院里,苏爸再也忍不住终于当着女儿的面落下了眼泪,活在世间五十载,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好,如果不是怕老婆醒来没人照顾以及所有的压力落在女儿头上,他真想一走了之。 苏茵看着他两侧斑白的发根,苍老的面容老泪纵横,心中陡然生起一个念头,或许,这个时候,只有他才可以帮助她抵抗陆家。 她一咬牙,拿着自己的包不顾苏爸的呼喊冲出了医院,直接坐车来到光影集团的大楼前。她着急的敲了敲前台:“我找林诀修。” 前台礼貌的笑问:“小姐有预约吗?” 苏茵一滞,摇了摇头:“没有。但是他说过,只要我来找她,不需要预约,你就说是苏茵来找他。” “好吧,你等一下。”前台为难的帮她打了电话。 不多时,林诀修的秘书迎了下来,作了一个请的手势,“苏小姐,林董等您很久了,这边走。” 第1卷 我们曾相爱,想到就心酸 第二十二章 签了这份文件 林诀修的办公室在顶楼,整个楼层安静的不像话,苏茵踩在锃亮的地板上低头就可以看见自己的倒影,办公室内黑白色系的装修,很气派也很典雅,巨大的落地窗可以俯瞰廊城整片商业中心,平日里高耸入云霄的商厦此刻尽收眼底,有一种手可摘星辰的恢弘。 秘书将苏茵引进来之后就关门出去了,留下她一个人在原地转悠,忐忑的心情顿时席卷而来,她四下搜寻着林诀修的影子,却只看到一件件高档的陈列品和纵横书架的书籍与文件。 “好久不见,别来无恙。”身后平地冒出一个清冷的声音,惊的苏茵猛然转身,却直直的跌进一个如千年古潭般深不见底的眼眸里。 她畏缩的后退了两步,两只手慌乱的无处安放,时不时的撩一下耳边垂落的青丝,眼神看着斜下方:“我……我今天来……” 她在路上整理好的说辞到了这里还是全都忘了精光,支支吾吾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林诀修瞥了她一眼,绕过她径直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后坐下,“我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苏小姐什么都不用说。这里有份文件,只要你签了,不管你提出什么要求,我都会全力满足。”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a4纸平放在桌面上,修长的手指在纸面上敲了敲,便悠闲的靠向椅背,长腿交叠,姿态从容而淡定。 苏茵看了他一眼,目光在纸面上落定,慢慢的挪步到办公桌前,拿起文件大致的扫了一眼,顿时心惊肉跳,顷刻间完全慌了神,但面子上却始终保持着礼貌的微笑与骄傲的沉着。 那是一份相当于卖身契的文件,可整份文件的重点并不在卖身上面,而是强调苏茵和林诀修的关系不得向第三方透露,否则赔偿八位数的赔偿金,苏茵看到那串数字心头狂震,这等于是一条死路,一旦踏上了,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而她则注定要沦为另一个人的玩物。 可只要想到可以报复陆家,报复陆展云,拯救苏妈与危难之中,别说是做林诀修的地下情人,就算是让她死她也不会犹豫片刻。 “我签。”她顾自拿起桌面的笔,目光掠过林诀修:“希望你不要出尔反尔。” 林诀修摊了摊手,表示信守承诺。 苏茵握紧了笔身,一笔一划的写上自己的名字,知道这份文件的重要性,她竟然下意识的将名字写的不像是出自自己的手,妄想着有一天可以否认那是她自己所签。林诀修看着她手中的迟疑,清淡的眸中多了一丝笑意。 苏茵签完,林诀修抽回文件,看都没看一眼就塞回抽屉里,然后拿出一串钥匙信手丢在桌面上,两只手插进口袋站起身:“待会儿何秘书会送你过去。”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向大门,苏茵的视线从钥匙上移开,她转身叫住林诀修:“去哪?” 林诀修顿住脚,回头,脸上染了一丝玩味:“去洗手间,你要跟我一起?” 苏茵只觉头晕目眩,她立马摇了摇头:“不是,我是问你送我去哪?” 林诀修星眸一眨,回转身拉开门:“我家。” “可是……”她想说可是她还没有做好准备,可林诀修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口了,走进来的是秘书何恼,他朝苏茵躬了躬身子,礼貌的道:“苏小姐,请跟我来。” 苏茵跟在何恼身后坐进了车后座,何恼开车,两人差不多沉默了十分钟,苏茵才讪讪的开口问:“那个,我什么准备都没有,可不可以帮我跟林先生商量一下,今天先让我回家,我明天自己过去,行吗?” 何恼顿了片刻,才开口回答:“抱歉苏小姐,林董的每一个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任何人都不能反驳忤逆。” “我只是商量,延迟半天,我明天还是会去的。”苏茵继续做着何恼的思想工作,可这个人偏偏顽固的很,不管她费多少口舌,都不会回头看她一眼,别说替她打电话了。 正面突破不行,苏茵就采用迂回战术,“我连件换洗的衣服都没带。” 何恼公式化的回答:“林董已经帮小姐准备好了。” 苏茵泪了,看来这个林诀修是吃定她一定会来找他,那她还费什么口舌,说再多也没有半点意义。她偏头看向窗外,道路两旁的梧桐树纷纷倒退,形成一条虚幻的魅影。车厢内终于安静了下来,何恼的嘴角也浮起了一丝微笑。 林诀修出了办公室并没有去洗手间,而是去了公关部,侯莉被辞退之后公关部经理的位置便空了下来,人事部安排了两个人入职,一个担任公关部经理,一个为普通公关。而这位普通公关正是苏茵的学妹邓薇。 林诀修的目光直视淡淡的从她脸上掠过,没有片刻的停留,便转向对公关部经理coco说:“coco,这次回公司希望你别再像以前那样任性贪玩了,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我会安排人手帮衬你。” ccoco一身可爱的吊带短裙,眨巴着亮晶晶的眸子对林诀修嗔怪道:“我知道了,这次回来,我一定会好好工作,不然你失望。”她往林诀修的怀里靠了靠,手指俏皮的把玩着林诀修的领带,遭到林诀修一记冷眸之后,便悻悻然的收了手。 一旁的邓薇见状,顿觉不可思议。在场的几个公关部领导和员工自然也是诧异不已,谁不知道林诀修生人勿进高高在上,向来不近女色,是个典型的工作狂傲慢总裁,这个新来的经理竟然敢公然调戏老大,看来是来头不小。 林诀修离开之后,办公室就议论开来,有人说coco是林诀修的前任,也有人说是林诀修的秘密情人,这两个说法各半,因为除了这种关系,谁敢这样对林诀修,关键是林诀修的眼神里竟是宠溺,一点也不生气。 当事人coco一点也不介意大家的争议,顾自拿着自己的东西去参观她的新办公室。不一会儿,就听到她在里面喊道:“进来两个人,给我把这些别人用过的东西全都拿出去扔了。” 她口中的"别人"当然是指前任公关经理侯莉了。 第1卷 我们曾相爱,想到就心酸 第二十三章 苦的是你女儿 陆展云紧了紧领带,快步走出陆正集团,前脚刚跨出集团大门,眼前不知从哪里蹿出来一群记者堵在他身前七嘴八舌的问:“陆先生,听说您跟太太离婚了,可是真的?” “陆先生,对于您与初恋情人地下情的传闻您有什么回应?” “是啊,陆总,因为这则新闻贵公司的股票基金一路暴跌,陆总有什么应对的措施?” “有没有想过召开新闻发布会给大家一个解释?” “……” 几名保安将这群记者拦在门外,陆展云突破不得只得原路折回,他戴上秘书递过来的墨镜,低垂着脑袋大步离开。 可恶,这些该死的记者!回到办公室,陆展云直接一记拳头闷声打在了门板上。他再次拨通侯莉的手机,还是提醒无人接听,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冲出去将那些记者一个个全都告上法院。 这段视频不知被哪家报社发给娱乐频道直接同步直播了,苏茵刚打开电视,便看见这样一幕,陆展云被众记者围追堵截,一时间像上街的老鼠,虽不是人人喊打,但现场窘迫的模样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原以为看到陆展云过的不如意,她心里也会痛快一些,可为什么此刻的她心里闷闷的,嘴上勉强勾出了一点笑容,却怎么看都是僵硬的。 于嫂端了一杯茶放在茶几上:“苏小姐请用茶。”然后退到了一旁接着说:“林先生吩咐过了,苏小姐只当这里是自己家,一切随意,小姐的房间在楼上,一会我带您过去。”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苏茵漫不经心的回答,视线却一直投射在电视屏幕上迟迟没有挪开。而后于嫂又补充了一句:“楼上最东边那间是林先生的书房,他不希望任何人进入,希望苏小姐也能过而止步。” 苏茵再次点点头,这才将视线拉开,她看了一眼说话的于嫂,心想着林家的一个保姆谈吐都这么得体,看上去也很年轻,四十不到的样子,面色和蔼可亲,苏茵对她抱以微笑,没多久,便跟着她去参观自己的房间了。 林家她是来过一次的,不过上次心情较为复杂,根本就没有心思去仔细的观察这幢独立的别墅,这里位置偏好,近山靠水,空气清新也很幽静,而且离市区不远,过一条廊城湾大桥就到了。 林家的装修并没有很奢华,相反还是很婉约的风格,格局也从简,没了一般豪宅的繁华,却有着小桥流水人家似的典雅与清新。球场、游泳池、花园等设施一应俱全,苏茵徐徐漫步在后院里,有一种行走在泼墨画里的不真实的感觉。 林诀修知道她会开车,所以提前备了一辆车在车库,供她往返市区使用。一下午的时光,苏茵都用来遐想和熟悉这里的环境,傍晚时分,于嫂去准备晚饭了,她也耐不住性子拿了车钥匙匆匆出门。 她担心医院里的父母,怕陆展云会把在外面受到的窝囊气撒在她爸妈身上,于是驱车赶往。 医院里,苏爸对着昏迷的苏妈一段絮絮叨叨的回忆之后便揉了揉眼睛,轻轻关门出去买晚饭了。虽然苏妈迟迟没有醒过来,但是没到饭点,他都会准备好苏妈的那一份汤饭,总想着万一苏妈醒过来了,直接有热乎的饭菜可以吃。可一眨眼一个星期了,苏妈一点苏醒的迹象都没有。 苏爸离开之后,一位戴着墨镜的中年女人推门而入,她站立在门口注视了一会,缓缓的摘下墨镜,于清珊漫步走到床前,思忖了片刻,轻声道:“我知道你已经醒了,在我面前就不必演的这么逼真了吧。” 话音刚落,床上的人睫毛抖动了一下,停顿了一会,还是睁开了眼睛,她直直的看着于清珊,微弱的眸光里尽可能的投出最多的怒火与恨意。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你之所以会沦落至此,不是我导致的,要怪就怪你那没出息的女儿,嫁到陆家三年了,非但没有长进,反而引狼入室,你该知道,侯莉是你女儿的好姐妹。”于清珊的语气有些轻佻,渐渐的染上了一层回忆的色彩:“这样的剧情是不是觉得很熟悉,可能是天道轮回吧,你女儿的现在就是你的曾经。” 氧气罩上不断的被雾气充斥,苏妈的呼吸变得急促,她直勾勾的盯着眼前这个披着羊皮的狼,又有谁知道,于清珊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曾经全都是她的。 苏妈有一种窒息感,良久才从氧气罩里憋出一句话:“你跟你儿子一个德行。” 于清珊不怒反笑,“那是,我的儿子当然像我。其实我很能理解你现在的心理,你可能觉得拖累了家人,你宁愿一直这么沉睡下去逃避现实,可你想过没有,你这么做缩头乌龟,苦了的终究是你的女儿。” “我女儿怎么了?”苏妈着急的问道,眼泪从眼角处滑落到枕边,耳边的发丝也是湿漉漉一片。 “她想要为你讨回公道,所以……”于清珊欲语还休,脸上一阵得意:“如果我是你,一定会一个人抗下所有的罪名,不让她受苦受累。毕竟,她已经为你付出了很多。” 苏妈当然知道苏茵为了她忍受了多少,她又何尝不想替自己的女儿做点什么,她甚至想过摘掉氧气罩拔掉输液,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去,可她太懦弱,她太舍不得,苏爸没日没夜的守在她身边,苏茵也常常来看她,每次感受到女儿温热的掌心握着她冰凉的手时,心里都在流血。 于清珊走了不久,苏茵就赶到了病房,她像往常一样将买来的鸡汤放在床头,坐在苏妈的床边,握着母亲的手,说一些有的没的的家常。她希望母亲能听到她的声音早点醒过来,如果身体允许的话,还可以出庭指认于清珊的恶行。 “茵茵。”刚坐下没一会儿,她突然听见了期待已久的声音,很微弱,却透着浓浓的思念。 她看着床上已经睁开双眼的母亲,喜出望外的笑了:“妈,你醒了。”然后拿出手机第一时间给苏爸打电话,“爸,妈醒了。” 苏妈就这么宠溺的看着她,眼泪湿了一圈又一圈,或许,于清珊的有些话是有道理的,她确实不该再让家人为她担惊受累了。 第1卷 我们曾相爱,想到就心酸 第二十四章 专门等我吃饭 侯莉刚从浴室走出来,便听见有人敲门,她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看,十几个未接来电全都来自陆展云,她笑着瞥了一眼房门,有她大门钥匙的就只有他一个人了,陆展云。 她摘掉了浴巾,赤裸着身子走到衣橱前,挑了一件梦幻紫色的雪纺贴身睡裙,半透明的衣料贴合着她的身体,将凹凸有致的身形衬的异常性感魅惑。又喷了点午夜系列的香水,这才慢悠悠的打开房门。 陆展云风风火火进门,一副怒火中烧的样子,嘴里还喊着:“搞什么!电话没人接半天不开门。”却在看到侯莉妖娆的身姿时目光顿时柔和了下来。 侯莉笑着将他拉进来,随手关上门,一点准备的时间都不给陆展云,直接攀上他结实的身体抬头吻了上去。陆展云从来都受不了她的诱惑,手中还略微抗拒她火热的身体,唇齿却被她轻而易举的撬了开,任由她灵巧的舌尖在他的口腔内肆意的猖狂的扫荡。 肌肤贴合的紧密,陆展云想也不想就一把撕开侯莉身上的睡裙,将她打横抱起,快步走到床边重重的压在身下。 几番云雨过后,陆展云喘着粗气餍足的靠在床头,懒懒的睨着侯莉:“你好像一点也不在意那些八卦传闻。” 侯莉顾自点烟,薄薄的唇瓣是激吻后的红肿,她朝着陆展云轻轻吐着烟雾,凤眼迷离的看着陆展云:“为什么要在意,如果人人都活在世俗的眼光里,还怎么笑谈人生?” 陆展云觉得几年不见,侯莉整个人都变了,不仅是外形,她的思想几乎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好奇的问她:“所以你也不在意别人骂你是小三?” “whocare。”她耸了耸肩,“小三不过是那些喜欢用道德来绑架他人争取幸福的无聊人士吹捧的一个词罢了,没能力让自己的男人一心一意爱自己,怪别人有什么用,况且,爱情本来就是你情我愿,我可没有拿刀指着你,求你上我。” 她重重的吐了口烟,袅袅的白烟一直缭绕在她与陆展云之间,很久才散了开来。 病房里,苏爸看到苏妈醒来,激动的眼泪吧嗒吧嗒直掉,嘴里还口口声声念叨着:“醒了就好,你瞧我,真是没出息,居然当着你们的面掉眼泪。” 苏茵搭在老爸的肩膀上安慰道:“老爸这是喜极而泣,我和妈都明白的,不会取笑你。” 此时,手机响了起来,苏茵一看是一串陌生的号码,顿了一下,便走出病房接了起来。 “是我。”电话里传来清冷的男音。 苏茵一怔,很快就反应过来,“哦,有什么事?” “你出去了?”林诀修浅浅的声线缭绕在苏茵的耳边,低低的如大提琴般悠扬的声音,带着丝丝的沙哑,很是好听。 “嗯。”苏茵点了点头。 “七点了。”对方淡淡的提醒。 “我知道。”苏茵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继续放在耳边:“我马上回来。” 对方嗯了一声便利索的挂了电话,林诀修的声音从头到尾都是低沉的,听不出任何的情绪,隐约可以感受到一股迫人的气息,像一根无形的缰绳捆缚着苏茵的全身,她清楚的知道,林诀修是提醒她出来的够久了该回去了。 回到病房,她闪烁其词随意的跟父母打了个招呼,便借口去朋友家住一段时间,免得陆展云找上门两人又起了什么争执,苏爸也没有多想,爽快的允了,还叮嘱她万事小心。 一路驱车赶回林家,路上经过很多个红灯,每停下来一次,她都会发一次呆,这次去林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可这条路毕竟是她自己选的,不管怎样,她都会受着。在陆家三年都忍下来了,还有什么不能忍受的。不过是换了一张脸换了一张床而已。 将车停好,于嫂已经早早的等在门口了,苏茵迟疑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故作镇定的踏入了林家的大门。 一眼就瞥见一抹雪白而清冷的身影,林诀修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端坐在餐桌旁,正拿着一份报纸偏头看着,暖暖的灯光洒在他身上,放佛为他镀上了一层金光,他姿态从容淡定,嘴角依旧挂着一抹旁若无人似笑非笑的弧度。 听到声音,他转脸瞥了一眼苏茵,目光只是稍稍在她脸上停顿,眼眸里多了一道艳丽的光芒,等苏茵在他对面坐下的时候,那道深邃的眼眸又恢复了寒潭般的清澈寒冷。 餐桌上摆放着几道精美的小菜,属于她的那份餐具已经摆好了,她看了一眼林诀修面前的碗筷,干干净净,表示他还没有吃过,见他依旧专注的看着报纸,苏茵也不好打破这样的宁静祥和,只得低着脑袋等待对方先开口。 倒是于嫂先打破了寂静:“林先生,饭菜需要再热一遍吗?” 林诀修这才有了反应,骨节分明的手指合上报纸,抬眸对于嫂谦和的笑道:“不用了,你去忙吧。” 于嫂应声而退,一瞬间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二人,伴着滴滴答答的挂钟的声音,苏茵的生意细若游丝:“你,专门等我吃饭?” 她听到于嫂说"饭菜要不要再热一遍",那个"再"字就表示这几碟饭菜已经热过几遍了,看来林诀修已经等了很久了,可是为什么,他为什么要等自己一起吃饭,完全可以先吃,不管她的。 “顺便而已。”简单的四个字一笔带过,草草的完结了苏茵的怀疑。他将报纸放在一旁,眼也不抬的拿起筷子:“吃饭吧。” 接着便是再一次的寂静无声,他也没有再开口说话,苏茵也只是默不作声的小口吃着面前的菜,连筷子都不敢伸远,她觉得林诀修是不是心情不好,这样沉默的他跟之前的那个讨厌鬼简直判若两人,她心中有无数个疑问,却又不敢开口,她怕再多问一句,林诀修一怒之下就会反悔于此前的约定。 “看够了没?”林诀修的筷子突然顿住,低垂着眼眸依然没有抬头看她一眼。 苏茵这才意识到自己打量他的目光过于频繁了些,顿时囧的恨不得挖掉自己的眼睛或者钻到桌子下面去。她低头,慌乱的快速扒了几口白米饭,林诀修似是笑了笑,抬眸时脸上便已云淡风轻,他将自己面前的菜夹了几块放到苏茵的碗里,又将菜盘往她面前推了推,便继续认真的吃饭。 苏茵看到他眼中的晶亮似乎是在笑,可转而一瞬又什么都没有,看来是错觉了。 第1卷 我们曾相爱,想到就心酸 第二十五章 明明是你怂恿 晚饭过后,林诀修只是稍稍看了苏茵一眼,便二话没说顾自上楼了,苏茵觉得有些奇怪,他处心积虑让她搬来林家不就是想跟她发生点什么吗,现在她整个人已经在了,他却又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多一个眼神都不给她。 林家的第一晚,苏茵理所当然的以为会发生点什么,谁知一整夜的风平浪静,隐隐让她感到不安,一直忐忑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感觉都还没睡几分钟,手机便在床头响了起来。 电话是苏爸打来的,电话里他一直哆哆嗦嗦紧张的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苏茵心头一惊,“发生什么事了,爸,你慢慢说。” 苏爸一咬牙:“苏槐出事了。” “什么?” 苏茵挂了电话,手忙脚乱的套上衣服,简单洗漱过后便拿了车钥匙出门了,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一眼便对上了对面徐徐而来的林诀修,他也已经穿戴整齐,一身肃黑的西装将他颀长的身材衬的更为性感阳刚。他瞥了一眼苏茵匆匆面色:“去哪?” 苏茵顿下步子,脸上迅速染上一层红晕,闪烁其词答:“有点事出去一下。” 林诀修深邃的眸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便倏然转移,他先一步下楼,从容的步伐在楼梯上踩出一系列蹬蹬蹬的声音,苏茵紧随其后下楼,以为林诀修是默许了她可以出门,于是想也没想闷着头就往外冲。 “站住。”她的一只脚已经迈出了大门,林诀修沉冷的声音才从身后传来,“谁允许你出门了?” 虽是问句,口气里却是肯定的命令与威胁。 苏茵急了,转身就上前几步与他解释:“我弟弟出了点事,我得马上赶过去。” 林诀修淡眸扫过她,薄唇轻启:“你弟弟的事。”他有意停顿两秒,让苏茵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看到苏茵的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他才悠闲的继续:“你去了也没用。” “你知道?”苏茵狐疑的看着他,林诀修悠然自得的打着领带,时不时的瞥她一眼。 “嗯。”他点头。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苏茵心跳不已,林诀修卖着关子吞吞吐吐让她更加焦躁不安,恨不得上前抓住林诀修的肩膀逼迫他将全部的事情一口气全都说出来。 “也没什么,不过是被学校劝退了而已。” 他语气淡然,脸上的表情也是极淡的,好像在说一件吃饭喝水之类再微小不过的事,可是退学啊,那对于苏槐来说可是天大的事了,他还剩一年就可以毕业了,一向品德兼优又不争强好胜的弟弟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退学,她不明白,想不通。 “而已?”苏茵握紧了拳头直勾勾盯着眼前这个面无表情的男人,好像在他的眼里没有什么事是值得他皱眉的,也是,又不是他的弟弟,他自然是不需要在这件事上浪费一点情绪。苏茵不打算在与他多说什么,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便决然转身,只丢下一句话:“车是你自己借我用的。” 林诀修看着那抹米白色倔强的小身影,不禁觉得好笑,她以为凭她一己之力可以解决眼前所有的事情吗?太异想天开了。他思虑片刻,掏出手机给何恼打电话:“你手头的工作先放一放,帮我跟着苏茵。” 苏槐退学当然是事出有因,只是不管苏爸苏妈怎么盘问他,他都沉默不语。苏家的家境本来就不好,苏槐年幼的时候体弱多病,家里的钱根本就存不下来,每年往医院送的钱攒起来都可以买套房子了,要不是苏茵嫁入陆家,时不时会接济家里一点,恐怕苏槐的学杂费都付不出来。好不容易勤工俭学到了大三,眼看就要熬出头了,却在这个时候被勒令退学,不仅是给苏槐,对苏爸苏妈来说都是不小的打击。 苏爸拉着苏槐,强行带他回到学校,想见见苏槐的辅导员,帮苏槐求求情,毕竟家长出面的话跟老师也好沟通一点。谁知辅导员不仅不给苏爸面子,还叫保安将他们"请"出了学校。 苏茵赶到的时候,苏爸便一脸窘迫的站在学校大门口,苏槐则靠在一旁的大叔上低垂着脑袋看不出表情,但看他落魄孤独的身影便知道他的心里也不好受。 “爸,你来这里做什么?”苏茵有些责备的问苏爸,苏爸是个老实的工人,没读过什么书,他来学校肯定是向学校求情的,既然学校已经下了退学令,自然是不会因为家长的一两句道歉的话语就收回成命的,苏爸前来不过是徒增苦恼罢了。 苏茵也不是真想责怪,更多的是心疼父亲。 苏爸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转身瞪了苏槐一眼,便恨恨的走到他面前,二话不说朝他脸上重重的扇了一个巴掌,怒气冲冲的说:“你到底犯了什么事,说!” 苏槐清秀白皙的脸上很快就显出一块红印,他怨恨的眼神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苏茵,咬着牙就是一声不吭。 苏茵从他的眼神里明显感受到这件事跟自己有关,她走上前,问苏槐:“为什么那样看着我,是不是跟我有关?” 苏槐别过脸,紧抿着唇怎么都不开口,脸已经憋的涨红。 “别逼他了,他不会说的,这件事我可以告诉你们。”悠扬的女音,声音里是难以自抑的幸灾乐祸。不正是侯莉。 苏茵和苏爸闻声转脸,苏槐这时才倏然开口:“我做什么,不用你来说!” 苏茵眯起眼打量着满满走进的侯莉,全身的毛孔都戒备的喷张了。侯莉轻笑一声,从包里掏出一份报纸,递给苏茵:“今天一早所有娱乐报都在报道陆展云的花边新闻,有最近的,也有很早之前的,你一定很好奇这些新闻都是什么人扒出来的。没错,正是你的好弟弟,苏槐,是他将这些资料卖给报社,大家都在传弟弟为姐姐报仇所以不折手段让陆展云身败名裂,这件事传到了学校里,学校自然是不会留他。” 苏茵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苏槐,苏槐却一脸激动的指着侯莉骂道:“你无耻,明明就是你怂恿我这么做的!” 第1卷 我们曾相爱,想到就心酸 第二十六章 只有做我女人 侯莉无辜的撇了撇嘴:“你这么大人了,说出这种话多不负责任,你自己要是没有想法,我又怎么能怂恿的了你呢?” “他妈的……”苏槐咬着牙,握着拳头就想要冲过去揍侯莉,被苏爸硬生生拦了下来,“干什么你,这是你学校门口,被人看到你就别指望回去了。” 苏槐此刻恨不得杀了侯莉,他满脸涨红,眸子都能瞪出血来,两排洁白的牙齿不住的打颤,“反正也回不去了,真想打死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苏槐虽然只有大三,二十出头的年纪,但比同龄人要老成的多,身材也很高大,他若是真想打侯莉的话,就算苏爸和苏茵两个人拦也是拦不住的,毕竟他从小到大没有跟人动过手,哪怕现在再愤怒,再冲动,也不至于真的对一个女人挥拳。 苏茵是了解自己的弟弟的,所以从头到尾也没打算去拉一下,这在侯莉眼里就是不得了的纵容了,侯莉蹙眉瞪着苏茵:“你巴不得我被你弟弟打是吧?苏茵,别忘了,我也是你的妹妹!” “妹妹?”苏茵木楞的脸上顿时笑开了花,绕过苏槐走到侯莉面前,毫无怯弱的平视着她:“这个时候,你还有脸说你是我的妹妹?侯莉,我宁愿从来没有认识过你。” 苏茵和侯莉自称是姐妹已经很多年了,两人从初中开始其实就同校了,真正发展友情是在大一,后来两人都找到了心中的白马王子,四人便经常一起出去游玩,在外人眼里,有苏茵的地方就有侯莉,有侯莉的角落也必然会有苏茵,两人放佛是一体的姐妹花,曾经多少次被同行的朋友羡慕不已。 可现在呢。苏茵巴不得侯莉就像她身体上的某块肉一般,哪怕承受再多的痛楚也要想方设法和她剥离。 侯莉静静的看着她,脸上没什么大起伏的表情,可眼神里明显蕴含着各种复杂的情绪,有惊诧,有愤怒,有失望,亦有坦然。她和苏茵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我也巴不得你从我的生命里消失的干干净净!苏茵,我希望你记住今天你说过的话,我们俩从此各走各,我再也不会对你有半点怜悯。” 说完,狠狠地瞪了苏槐和苏爸一眼,趾高气昂的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怜悯?苏茵自嘲的笑了,她对自己的感情只有怜悯?七年了,都说友谊地久天长,她们的友情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虚无的繁华。 简单的处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苏茵转过身对苏爸说:“你们俩去医院陪我妈吧,不管什么人找你们都不要理会,这些事就交给我处理。”她转向苏槐:“你也别太着急,我会想办法让你回学校的。” 苏槐和苏爸还想说什么,苏茵摇了摇头示意他们什么都别说了,然后一个人落寞的离开了。 大概走出了两人的视线范围,她停下脚步,偏头对身后的方向说:“出来吧,不用偷偷摸摸。” 她早就看到有人躲在大树后面观察他们了,只是一开始不方便开口说而已,也不想让家人知道她的事情。 何恼讷讷的从一辆车身后走出来,看到苏茵便朝她颔首微笑。 苏茵上前问她:“是林诀修让你跟踪我的吧,他现在在哪?” 何恼见她满脸阴郁,以为她是生气了,就低头沉沉的答:“其实,林董是想帮你,毕竟你现在是……” 苏茵怎么都觉得他停顿的部分是“他的情aa妇”,“我知道,带我去找他。” 何恼忽然抬头,一脸愕然的看着苏茵,楞了一会连忙点头,“坐我车吧,你的车晚点我来取。” “嗯。”苏茵冷静的点头,一路上她都沉默着,别看她表面上没什么似的,心里其实做足了思想斗争,苏槐的事情以她的能力根本就没有办法挽回,可林诀修不一样,而且从他说话的语气里似乎知道她早晚会去求他,就像他一直都知道她早晚会成为他的女人一样。放佛这一切的一切都逃不过他的猜测,他那么的运筹帷幄,放佛这所有的事都是他有心为她编织的一张网。 林诀修早就下了命令的,不管任何时候,只要苏茵要见他,何恼都必须要将她带去。即使这样,再进光影集团大门的时候,何恼还是犹豫了一下,他想着要不要先跟林董通报一下,万一他在开会呢。 会议室里,正在召开关于最新商业计划招标的紧急会议,光影集团所有高层管理和股东全都在场,每个人都严肃的紧绷着脸,林诀修姿态从容的拿着钢笔说着自己的见解,突然手机响了起来,他拧了拧眉,垂眸瞥了一眼,是何恼的短信,内容只有简单的几个字:“苏小姐来了。” 时下,几名股东已经交头接耳的商议了起来,内容无非是指责林诀修在这样紧张的会议竟然都不把手机静音,简直就是对这次会议的不重视对他们几位的不重视。 林诀修站起身,浑身透着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气质,可眸中却放射着不可抗拒的威慑的光芒,他轻描淡写的道歉:“抱歉,有点私事,这次会议由向总代为主持,最终结果发到我邮箱,就这样。”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留下一会议室的唏嘘,这么多年来,林诀修可没有哪一次为了私事弃任何会议于不顾啊。 林诀修快步走到办公室门口,推开门的那一刻刻意放缓了步子,不疾不徐的走了进去脸上又恢复了那抹旁若无人似笑非笑的弧度。 苏茵正搓揉着袖口,听到背后的脚步声,连忙平稳了呼吸,目光随着林诀修的步伐一致落到眼前的办公桌后,她没有犹豫的开口:“我想请你帮帮我弟弟。” 林诀修眸光一顿,闪过一丝了然,他就猜到苏茵是为这件事而来,只是没想到她会如此的直接。既然这样,他也就开门见山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告诉过你,只有你成为我的女人,我才会答应你的要求。” 苏茵咬牙,觉得这辈子都不会更窘迫了,反正早晚都要发生的,她难得爽快的应了下来:“我可以。” 谁知,更窘迫的还在后面。 第1卷 我们曾相爱,想到就心酸 第二十七章 要你心甘情愿 “可以什么?”林诀修饶有意味的反问她,目光变得灼热而缠绵。 苏茵一时间没了应对的话语,只觉得林诀修是在刻意羞辱她,不过这是意料之内的事了,她来这里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只要他真的可以帮助苏槐重返学校,要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她迟疑了片刻,右手渐渐的移到领口,颤颤巍巍的解开了一颗纽扣,接着便两手并用,将外面的开衫一点点脱了下来,她咬着下唇,喃喃的发出颤抖的声音:“做你的、女人。” 林诀修眸光一紧,浑身突然紧绷了起来,他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女人会如此的倔强,其实她完全可以软下来求他,只要收起她的棱角,低声下气的求他一回,他一定会心软,一定会妥协。 思虑间,苏茵已经脱掉了下身的牛仔裤,全身就只剩一套不相搭的内衣,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暴露在他的眼前,她一直低着头,声音细小的如蚊子一般:“是不是还不够?” 林诀修感觉自己当下心跳漏了一拍,他立刻拿起桌面的电话,“没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进来。” 苏茵,你要闹,我陪你。 他眯了眯眼,眸光中染上一丝危险的气息,晌午的阳光从百叶窗里漏进来,洒在他身上形成一条条金黄色的斑马线,放佛为他镀上了一层象牙色的光辉。他薄唇微抿,唇线勾出一抹完美的弧度,就那么不动声色的审视着眼前的女人,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寸肌肤,甚至每一个眼神他都看的清清楚楚。 苏茵依旧低垂着脑袋,是谁说爱上一个人,就会低到尘埃里,然后开出花来,在她这里,只有忍受了巨大的羞辱,才会身心俱疲的低到尘埃里,连骨子里的血液放佛都刻上了低贱的标签。 她将手艰难的挪到后背,作势就要解开胸衣,一抹巨大的黑影笼罩了他,下一秒,她的手就被一只温热的掌心握住。顿时一股暖暖的气流冲上了头顶,涨红了她整张脸,她看着眼前结实的胸膛,黑色的西装外套,雪白的棉质衬衫,深蓝的丝绸领带,一枚精致的领带夹亮闪闪的别在合适的位置,他的着装如此的一丝不苟,如同他的人。 第一次,苏茵有了心潮澎湃的感觉,这种感觉是跟陆展云在一起三年都不曾有过的奇妙。 不过很快,林诀修冷冷的打破了这种微妙的气氛:“我不喜欢主动送上门的女人!” 毫无疑问,他再一次狠狠的奚落了她。苏茵觉得脑子里那股暖意在急剧倒退,她收回手,声音多了一丝自嘲与清冷:“那你喜欢什么?” “我喜欢。”林诀修略微停顿,“主动掠夺。” 话音刚落,苏茵只感觉轻飘飘的身体突然被一道外力胁迫,一个转身,林诀修将她重重的按压在一旁的沙发上,霸道而占有的吻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她的嘴巴被林诀修死死的堵住,因为毫无防备,她的牙关被轻而易举的撬开,长舌直入,恣意的在她的口腔里来回扫荡,她想要拒绝,可是说不出话来,想要发出的每一个字最终都变成了暧昧的呻爱。对,一定是这样,不得不说,这样的男人变态到恐怖。 林诀修阴冷的目光沉沉的看了她一会,便松开了她的手,利落的起身,视线从她身上移开之后便再也懒得看她一眼,好像刚才那个情欲难耐的男人并不是他,不过一个转身而已,他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文尔雅高高在上。 苏茵不想与研究这个男人到底是得了精神分裂还是本来就如此变态,既然他主动放开了她,她也就勉强领了他的好意,她的长发散落一肩,像黑色的瀑布一般密密的平铺在肩膀后背。她绕过他,蹲了下去,捡起地上的开衫与牛仔裤。 林诀修冷冷的望着她,她的身材很瘦削,看起来像是一点肉都没有,可是抚摸上却很柔软,她其实是个尤物,可平日里的打扮却让她看上去像个大妈。林诀修一定不会告诉她,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一个女人。 曾经他也有一份美好的爱情,也曾有过心爱的女孩,也为一段没有结果的感情守身如玉。他以为接下来的几十年光阴里,他都要跟自己的手过一生,没想到,他遇上了她。 苏茵当着林诀修的面穿好了衣服,经过这几次被他的羞辱,她已经不再刻意的在他面前掩饰自己的难堪。等她扎好头发衣着整齐的在他面前站定,她只是说了一句:“这样算是答应帮助我弟弟了吧。” 到这个时候,她的脑子里想的还是她的那个弟弟。 林诀修眸光一沉,灼热的视线在苏茵脸上停留了几秒便毫不留恋的移开,他再次走回自己的办公桌,将自己的半身狼狈窝进座椅里,他抬眸,语气淡然:“对。你可以走了。” 苏茵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定了,她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很淡,几乎不易察觉,朝林诀修道谢之后便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林诀修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办公室门口,心,放佛被掏空了般。她可以为了一件事的达成而露出笑容,可他,已经好久没有笑过了,十年?二十年?真的很久了。 第1卷 我们曾相爱,想到就心酸 第二十八章 如果早就离婚 陆展云过去几年里的全部绯闻关系,公开过的和从未曝光过的如今全都公布于众,一家报社发布了头条,紧跟着廊城所有大大小小的媒体纷纷转载,贴吧里处处都是陆展云和情人们的暧昧照片,微博里也是骂声狼藉唏嘘一片,随随便便一条报道此新闻的微博都有几十万条转发,所有人都在议论,陆正堂当年一手打下来的江山如今全都败在陆展云手里,陆正集团不久之后一定会倒闭。 而造成这些后果的直接原因便是苏槐爆出的那些秘闻,据廊城晚报透露,他们先接到匿名电话说是有些关于陆正集团总经理的八卦内幕要爆料,之后没多久又接到另一个匿名电话直接而又明确的说前一则爆料人正是陆展云太太的亲弟弟。然后,廊城晚报在这个梗上面又大作了文章,还人肉了苏槐的具体资料,得知他是某知名大学的大三学生,便接二连三的打电话到学校去获知一手新闻,还要求学校给大众一个明确的交待,毕竟苏槐已经犯了一个学生的禁忌,还影响了学校的名誉。 林诀修曾在第一时间派人调查过向廊城晚报出卖苏槐的人是谁,虽说这是再明显不过的问题,但他要的是确凿的证据,可以甩在陆展云脸上让他哑口无言的铁证。至于侯莉为什么要出卖苏槐,这是很典型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也确实是一招漂亮的过河拆桥。 苏茵知道这一切的事情都是侯莉搞出来的,竟然没有想象中那么愤怒,可能在她的潜意识里,尤其是经过学校门口的对话之后,侯莉在她的心里就已然成了一块不大不小的洞口,幽暗无声又深不见底,她已经不觉得还能有什么事比侯莉跟自己的丈夫上传还要刺激伤害她的了。 陆正集团几乎动用了所有的公关和外援,想要从网络端突破为自己洗白,可投入的精力越多,他的骂声反而越高涨,如此不可阻挡的势头连远在国外的陆正堂都惊动了,第一时间买了机票回国。 陆正集团的总经理办公室,陆展云坐在电脑前快速的浏览着贴吧里一则火热的人物关系图,内容无非是陆展云和苏茵以及侯莉的三角关系扯开的一张庞大的人物矛盾关系网。越看越恼怒,陆展云一把扯断了鼠标线,将鼠标狠狠的砸向正前方,侯莉正好推门而入,看到眼前飞过来的不明物,条件反射的蹲了下来躲闪了过去,鼠标直直的飞出了门外。 秘书愣愣的站在一旁,眼睁睁看着鼠标摔的粉身碎骨,吓的一动不动。 侯莉看了陆展云一眼,不禁觉得好笑,她起身随手关上门,漫步走向陆展云。这个时候她的脸上还可以露出无关紧要的笑容,那满脸的人畜无害是在告诉他,她对事情发展到如今的地步满不在乎还是相当满意? “你到底你要什么?”陆展云开始怀疑她重新回到他身边的动机,难道她不是处心积虑的靠近他然后一手策划了这些? 侯莉不理会他的愤怒,耸了耸肩在陆展云对面坐下,两腿交叠,坦然的看着他:“难道你也以为这些事都是我搞出来的?”见陆展云狐疑的望着她,她继续道:“你别忘了,我才刚回廊城,我的事业也刚刚起步,我不至于傻到拿自己的前程去开玩笑,更何况,我为什么要陷害你,我爱你啊。” 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展云,我一定会回到你的身边,跟你名正言顺的在一起,然后白头到老。 陆展云看着眼前冷艳的女人,此刻的她变得如此的陌生,还是当年在校园里那个纯真无邪的侯莉吗,还是那个犯了错只会窝在他的怀里撒娇求饶的小侯莉吗,还是那个决然离开为了自己的前程不惜抛下他们四年感情的冷血的侯莉吗?不,她不是了,她变了,变得他一点都不认识她。 "我爱你",呵呵,曾经多么奢望能从她嘴里听到的三个字,为何此时她说起来是这么的轻而易举。陆展云虽然偶尔也会被感情冲昏头脑偶尔也会为美色所诱惑,但好歹是在商场身经百战游刃有余的成熟男人了,最起码的判断力还没有丢失。他坐正了身子,一本正经的问她:“你今天来的目的是?” 侯莉眸光一闪,瞥了一眼右上角的窗帘,然后淡然的看着陆展云,一字一句道:“我来帮你。” 她站起身,走到一旁的书架上随手拿起一件工艺品就在把玩,漫不经心的说:“没错,我是来帮你的,我有办法可以终止那些对你的谩骂和指责。” 她语气里透着一股坚定,自信而从容的话语让陆展云微眯了眼,“你有办法?什么办法?” 侯莉将工艺品放回书架上,转过身轻轻倚靠着,抱着双臂微笑道:“如果你和苏茵早就离婚了,那么你的"出轨"和"地下情"的罪名将不复存在。” 陆展云眸色一沉,定定的看着她。这才是她的真正目的吧,破坏他和苏茵的婚姻,然后取而代之。 “然后你就可以洗掉小三的罪名光明正大的和我在一起?”陆展云沉声道。 “这个得看你的意愿了,我是强求不得。” 她答的云淡风轻,放佛她真的只是想帮他走出困境,没有别的自私的念头。陆展云也不是没有头脑之人,断然不会听从一个女人的指点,但如果这个办法真的可以助他摆脱骂名脱离困境,他不介意悉心听取。 “你的建议,我会考虑,我还有事,不送了。”陆展云别过脸不再看她,拿起手机翻找着通讯录。 侯莉敏捷的绕到他的身旁,猫一样的从他胳膊下钻入他的怀里,一股温热的男性气息扑鼻而来,她眨巴着媚眼看他:“这么快就要赶人家走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件事很快就过去了。既然如此,我们是不是就可以……” 她靠在陆展云的肩头低低的嗤笑一声,没说完的话自然是再明显不过。陆展云从鼻翼间呼了口气,想要推开她,却不料再次被她热情的吻所俘虏,他再一次妥协了。 第1卷 我们曾相爱,想到就心酸 第二十九章 不会让她有事 同时,光影集团董事长办公室。 何恼将一叠资料逐一打开整齐的排在苏茵面前,一阵正经的道:“这是苏小姐最近发生的几件事的全部资料,我们所调查到的都在这儿了,苏小姐过目。” 苏茵淡然抬头,心中有点忐忑。她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办公桌后专注公事的林诀修,侧脸的轮廓在阳光的晕染下显得格外俊挺刚毅,骨节分明的手在键盘上熟练的敲击,时不时停顿一下作思考状,然后继续埋头案前的文件里。 原本该是他亲自向苏茵解释这些事,但他觉得这样等于是浪费他宝贵的时间,按照他的说法,这些"无聊的事"由何恼向我解释就足够了。 苏茵将视线转回眼前的文件夹,她大致的扫了一眼,关看显眼的大字概括出的重点就已经一目了然了,就知道这些事都跟侯莉脱不了干系,她一动不动的坐在原位,根本不打算去翻看一二,神色淡漠的低垂着脑袋,似乎是在沉思。 何恼不禁打断她的思绪:“既然苏小姐不想看的话,那我就说给你听。”他拿起一本文件夹正要开口,苏茵阻止了他:“不用了,我想很多事我都清楚。” 何恼了然点头,下意识转脸看一旁的林诀修,像是在征询意见。 林诀修头也不抬:“还是做个简单的总结吧,苏小姐记性不好。” 记性不好?苏茵疑惑的抬眸,林诀修的表情波澜不惊,依旧专注于电脑中的工作,不得不叹,男人认真工作的样子确实很有魅力,苏茵自己都感觉到看向他的目光微微有些出神,心里有些莫名的情愫在翻飞着,似一根热而细的巧克力丝柔柔的滑过心头。 她迅速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将目光转向何恼。 何恼也应声点头,缓缓的开口:“毫无疑问,经过这次丑陋往事的曝光,陆展云的名声连带着陆正集团一路下降,陆正的股票基金各方面都在暴跌,如果没有于清珊的暗中操作以及资金注入,陆正集团已经垮台了,不过尽管如此,表面上光鲜亮丽的陆正其实已经跟皮包公司无异。 由于他们还处在风口浪尖上,陆展云也撤回了对您母亲故意伤人罪的控告,但是,希望苏小姐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因为这不是简单的民事诉讼,重伤已经上升到刑事层面,民诉已经转成了公诉,因此这件事可能得过些天才能解决,结果暂时不得而知。” 苏茵这才紧张起来,“意思是我妈还是会被起诉是吗?” “不是会被起诉,而是已经被起诉了,法院的传单这两天就会下来。到时候会有专门的法医替双方验伤,不过你放心,你母亲也是患有重伤的,对方不一定能有胜算,除非……” “除非什么?” 何恼合上文件,“除非对方的伤势更为严重,并且有认证证明是你母亲这边先动的手。至于具体的法律细则,如果苏小姐还想了解的话,我可以安排律师为你解答。” 苏茵面容紧绷,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又不知道该问什么,心里满满的都是对苏妈的担忧,因为她想起陆展云当时在咖啡厅对她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脸上的自信与笃定很明显的告诉她,他们一定掌握了绝对的优势。 突然安静下来的办公室显得有些沉闷,气氛也变得紧张起来,林诀修的手指从键盘上移开,清冷的目光顺势移向苏茵,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不用那么复杂,陆展云一定会选择庭外和解。” 苏茵不解。 何恼补充解释:“按照审判流程,立案之后法院会参考双方的意见,建议庭外和解,但是罪名会按照程序确立,该负的刑事责任照常担负。” 苏茵大概也有点明白了,这种案子一般处理期很长,陆展云根本就没有耐心浪费时间在这些琐事上面,尤其是在眼下这种敏感的时期,他更加不可能去分心处理这件事,这对苏茵来说简直就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这么说来,我妈不会有事了?” 林诀修毫不犹豫的答:“当然不,你母亲依然可能背负故意伤人的罪名,至于会不会入狱就看法院怎么判了。” 苏茵始终觉得当时在咖啡厅,陆展云自信的有些不寻常,她犹豫道:“我担心陆家会使什么别的手段,毕竟他们报警在先,警察也会先入为主。” 林诀修沉默了,视线继续在电脑屏幕上游移,阳光在他侧身流转,从苏茵的角度看,他全身就像一个发光体,浑身透着清冷的光。 何恼也顿了一下,然后小声说:“他们是以保姆的名义提起的诉讼。” “张嫂?”苏茵诧然,她就知道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陆展云是多么精明的人啊,只要可以维护他的利益他完全可以不折手段,“所以这件案子根本就是张嫂和我妈,跟陆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何恼平静的看了她一眼,点头。 苏茵全身瘫软,无力的靠近沙发里,她愣愣的看着茶几上的那些黑白相间的资料,心里一阵寒意划过,陆展云啊陆展云,你太狠了。 “他们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将保姆变成了植物人。” 何恼的话不轻不重的落入苏茵耳里,耳边全都回旋着他的声音,一时间天旋地转,她感觉她的三观都快要扭曲了,她没想到她生活了三年的陆家当真如林诀修所说,是那么的无情。为了维护自身的利益,为了要挟她,他们竟然会使出这样卑鄙残忍的手段,张嫂在陆家五六年了,一直都兢兢业业,他们如何下得了手? 苏茵不敢相信,她捂着自己的耳朵,脸色因痛苦而扭曲。 办公室顿时安静的只剩下林诀修快速敲击键盘的声音,很快,连键盘的声音都没有了,林诀修悄无声息的走到茶几前,低眸对何恼说:“你可以走了。” 一时间,偌大的办公室再次只剩下他们两人。苏茵放佛被掏空了一般,呆呆的看着脚尖位置,连身旁凹陷下去了一块都没有察觉。 出乎意料的,林诀修长臂一拦,将她的脑袋带入怀中,浅浅的声线缭绕在她的耳际,他说,“放心,我不会让她有事。” 第1卷 我们曾相爱,想到就心酸 第三十章 把她当成情敌 为了不让苏茵有太多空闲而胡思乱想或者病急乱投医再生事端,林诀修将她安排到光影集团公关部就职,苏茵之前就是陆正集团的行政,这也能给陆展云提个醒,她苏茵并非是离了陆家就活不下去的。 苏茵一开始还有点抗拒,听了林诀修的分析之后觉得太有道理了,况且她在陆正的时候就听邓薇说她会到光影的公关部上班,可以跟她一起共事多少也有点照应。退一万步来说,她现在离开了陆家,没了经济来源,苏妈在医院每天花钱如流水,她怎么都是需要这份工作的。 在去公关部报道之前,苏茵以为所有的公司都跟陆正集团似的,领导端着架子,老员工欺负新员工,同事之间只有表面的交流没多少私底下的真交情,所以在走进公关部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还是很严肃的。 谁知何恼早就通知到位了,苏茵刚踏入办公室,十余人一拥而上,将她包围的水泄不通,登时发出砰砰砰几声,一时间五彩飘带和金银粉从天而降,掌声欢呼声此起彼伏,苏茵先是毫无防备的吓了一跳,继而有些呆萌的看着在场的人。 人群外走进来一个鼓着掌的年轻女人,身穿一件英伦风深蓝色t恤,下身一条深色格子修身九分裤,脚下一双人字拖,身材高挑而性感,浑身透着时尚范,而她此刻的视线正从头到脚的将苏茵轮了一遍,笑着说:“啧啧,穿成你这样还来我们公关部上班,这人事部选人的时候是不是都没戴眼镜啊?” 此话一出,喧闹的环境登时静了下来,人群的注意力在苏茵和对面的coco之间来回切换,大家其实都心知肚明,苏茵这样的条件能进入光影集团多少都跟她的身份有关,最近新闻上可到处都是她的照片谁不知道她是陆展云的老婆,可coco就当全然不知她是谁一般,语气依旧轻狂嚣张,整个公司除了高层和股东,敢这么直接的抨击其他部门的也就只有coco了,一时间,coco是林诀修情人的身份在众人心里敲定。 苏茵红着脸,低了低头,“初次见面,希望大家多多关照。” 毫无新意的开场白,毫无个性的新同事,众人看热闹的热情一瞬间跌至谷底,本来还指望着看一场撕逼好戏呢,谁知coco都把话说成那样了,这个苏茵还一声不吭的忍了。算了算了,都散了吧。 很快,办公室门口的人群作鸟兽散,明亮的灯光下只剩下三个人,除了当事人外,另一个就是邓薇了。邓薇一脸兴奋的拥了上来,拉着苏茵的手说:“昨天下午接到通知的时候我还震惊了一下,不过知道你要来,我可是一晚上都没睡好呢,嘻嘻。” 苏茵莞尔一笑,“这么夸张。” 一旁的coco看着自己炫丽的指甲盖,漫不经心的提醒:“邓薇,带新同事熟悉下工作环境和内容,公司花钱招你们进来不是叙旧的。”说完,腻了苏茵一眼便踩着人字拖踏踏的回了办公室。 coco走后,邓薇拉着苏茵的手将她带到何恼早就为她准备好的位置,最里面的角落里,很清静也很宽敞,旁边挨着就是邓薇的格子间,苏茵自然是很满意这样的座位安排,不用像以前在陆正似的将自己暴露在众目睽睽下,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邓薇小声的凑到她耳边说:“刚才那个是总经理,取代侯莉位置的,据说是刚从国外回来,性格跋扈的很,你见着她尽量躲着点,好多人都说她是林董事的地下情人呢。” “林董事?”苏茵细声的咀嚼着这几个字,在意识到是林诀修之后脸蹭一下红了,果然,林诀修那样的花花公子外面一定有很多秘密情人,难怪搬进林家好几天了都很少看见他人。 “哎,想什么呢?”邓薇伸手在苏茵眼前晃了晃,继续说:“你在陆正的时候熟悉过行政部的工作,这里跟之前差不多,主要就是陪领导出去应酬拉客户抢单子之类,我也才刚到没多久,也教不了你什么,不过我可以给你介绍几个人。” 邓薇搭着苏茵的肩膀,让她更加的凑近自己,然后才喃喃开口一个个仔细的介绍起来。说仔细,是因为她连每个人住在哪里、有什么爱好和工作习惯、是不是单身都介绍的清清楚楚。 苏茵似懂非懂的点着头,公关部有十个员工,分为ab两组,a组两男三女,b组也就是邓薇和苏茵所在的组,三男两女,除了她们二人,其他三个同组同事都是男人。因为coco喜欢男人多的地方,所以有事没事就往b组工作区跑,经常会跟那三个男人打的火热,只有在这种情况下,coco才一点总经理的架子都没有。 苏茵对这些事根本就不是很感兴趣,她的心思还停留在林诀修和coco的关系上面,虽说林诀修这种人有个三妻四妾在正常不过,可不知道为什么,苏茵在听了这个以后心里始终闷闷的,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她甚至有点埋怨林诀修,将她安排在哪个部门不好,偏偏要安排在他的情人手下。他目的是什么,让他的小情人来监视她吗?听coco的语气,她好像知道了自己跟林诀修的关系。苏茵泪了,coco不会从此以后都将她当成情敌对待吧。 苏茵上班的同事,林诀修也多在忙于自己的工作,苏妈和苏槐的事都是何恼在处理,不得不承认何恼的效率确实很高,不出三天的事情,苏茵便接到苏爸的电话,兴奋的告诉她苏槐已经返校了,校长还担心苏槐的心理情况,特意将他安排到另外一个分校,距离比之前的远了,在郊区,但是师资各方面都远远超过之前。 这件事也让成天郁郁寡欢心事重重的苏茵开心了好久,这天临近下班,何恼给她打电话:“苏小姐,您母亲的事情也已经告一段落了,是陆正堂亲自出面处理协调了纠纷,他还代表陆家向您母亲道了歉,并且承诺您母亲在医院花费的所有治疗费都由陆家承担。” 第1卷 我们曾相爱,想到就心酸 第三十一章 林先生过奖了 果不其然,不多久之后,她就接到了陆正堂的电话。 陆正堂回国之后,先去处理了一下在国内的一些公事,然后匆匆回家,了解了整件事的起因经过之后,狠狠的将于清珊斥责了一番,还差一点就废了陆展云的总经理一职,要不是奶奶刘英开口调解,陆家估计也是一番鸡飞狗跳。 将苏茵母亲的事情处理完毕之后,陆正堂决定邀请苏茵出来好好聊聊,他此次的目的不仅仅是代替陆家向苏茵道歉,更希望能出面请苏茵回陆家,继续做陆展云的太太,他陆正堂的儿媳妇。 苏茵一路忐忑,大概也能猜出一二,车子缓缓驶入酒店广场时,陆正堂恰好站在大堂前台处,看到苏茵下车,他连忙迎了过去。酒店员工见赫赫有名的陆正堂对一位年轻女人如此热情,纷纷瞪圆了八卦的眼睛,在看清楚对方是苏茵之后皆是唏嘘一片。 寒暄了几句,陆正堂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车辆:“买车了?” 苏茵意识到他值得是林诀修的那辆车,连忙摇头,“同事的车。” 陆正堂似是了然的点了点头,礼貌的引着苏茵上了八楼的中餐厅,两人坐在宽大的包厢里,隐约可以听见外面的喧闹,此时的安静让苏茵有点不自在,她接连喝了好几口水,不一会儿杯子里遍空了。 陆正堂亲自起身弯腰给她倒水,脸上满满的都是慈祥和蔼的笑容,这位身经百战的商界风云人物也会有卑躬屈膝的时候,他坐回身子,与苏茵开始了简单的家常式聊天。 “最近如何?”陆正堂问。 “很好。”苏茵答。 “我这次回来一是为了国内的项目投资问题,二来你和展云的事情,我也听说了。”简单的几句之后,陆正堂切入了正题。 苏茵有片刻的晃神,她轻笑,没有说话。 “我知道这些事是我们陆家对不起你,我已经狠狠的教训了展云那臭小子,我跟他说这么好的媳妇要是丢了,我只当没他那个儿子。”陆正堂眸中厉色一片,语气也阴沉了几分。 可苏茵清楚,陆正堂对她再好,也只是他的公公,只要她和陆展云离婚了,他们的这种关系也便不复存在。苏茵得体的颔首:“爸,我和展云,可能,真的回不去了。” 简单的一句话,她愣是鼓了好几次勇气才说完整,说出来之后心里也就轻松了许多,之后的话自然也就顺口了,在陆正堂的惊诧之余,她继续开口:“婚姻虽然是两家人的事,但感情是我和展云两个人的,我很清楚,他爱的不是我,勉强在一起也不会他不会幸福,而我……”她低头,停顿片刻,“自然也不会幸福。” 苏茵嫁入陆家三年了,陆正堂虽然跟她说话的次数并不多,但这个媳妇的性子他是再清楚不过,尤其他知道苏茵很爱陆展云,在陆家虽然没什么大矛盾,但小委屈多少还是有的,这点陆正堂也很清楚,而苏茵之所以可以忍受三年一直没有说过一个"不"字,正是因为她对陆展云爱之深。 可那样为爱坚持了三年的女人,如今竟然也认命似的选择了放弃。这不得不让陆正堂吃惊,他不在的这段时间,苏茵究竟受了多少的苦。 他叹了口气,语气变得有些沉重:“茵茵啊,你也别怪爸爸多嘴,感情的事不是一两件事可以判断清楚的,展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想你比我还要了解,他虽然平时有点犯浑,但绝对不是拈花惹草的人,男人在外打拼,免不了会逢场作戏,你也别全都当真了。退而言之,就算展云真的过分了,他也吃错了,你再给他一个机会,人非圣贤,不能一有错就判死刑,你说是不是?” 这番话若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苏茵难保不会将一杯水全都泼到对方脸上。但陆正堂说了这番话,她竟然也听进去了,还陷入了深思。如果陆展云真的知错了,或许,有那么一丝丝的可能,她会为了他忍受一切回到陆家。 “爸爸,我知道了,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考虑考虑吧,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我也想趁这段时间好好的静一静。”苏茵不想在继续这个话题深论下去,她喝了口水,目光别向了一旁。 陆正堂也点到为止,招手命服务员上菜。 林诀修恰好路过包厢,从打开的包厢门里瞥了一眼,那个女人……苏茵?他眸色一沉,淡定的走了过去。 苏茵望着转盘上十余道菜,惊愕的眼睛都睁圆了,“爸爸,还有别人吗?” “没有,就我们两人。”陆正堂笑眯眯的,两手交握在桌面上,慈爱的看着她。 “太多菜了,我们压根就吃不完啊。”苏茵微囧,她最讨厌浪费了。 “吃不完就打包,你不是开车来了么,放在车上带回去热了就可以吃。” 苏茵沉默的点了点头,手里拿着筷子踌躇不前,陆正堂知道她是在等自己先动手,于是连连堆笑就近夹了几根菜放在碗碟里,苏茵这才动手吃起来。 刚好静下来的一瞬,偏巧冒出了另一道清冷的声音,“这不是陆董么,这么有雅兴,陪儿媳妇吃饭?” 苏茵余光瞥了一眼,修长的两条腿,清淡冷峻的面容,林诀修,他怎么来了? 陆正堂一看是林诀修,礼貌的起身与之招呼:“这么巧,林侄也在。” 林诀修淡然一笑,“有个晚宴,方才经过这里,瞥见了陆董,便立即前来打扰,不知有没有扫了二位的雅兴?” 陆正堂礼貌的应答,两人对话很是官方。片刻,林诀修将目光转移到坐在一旁低头的苏茵身上,饶有意味的问:“这位想必就是最近声名肆起的苏茵苏小姐吧?” 苏茵闻声仰头,对上一副晶亮而深邃的眼眸,明明是那种关系,还装作一副不认识她的样子,苏茵撇嘴,男人果然都是虚伪的。虽是这样想,但面子上礼数可不能少了,她笑的莞尔:“林先生过奖了,确实是苏茵没错。” 陆正堂原本觉得没什么,听了这话,目光不由得沉了几分:“你们认识?” 第1卷 我们曾相爱,想到就心酸 第三十二章 带她出席晚宴 与人交道多了,自然对人与人之间说话的语气和表情多了些敏感,陆正堂看向苏茵,她似乎对林诀修那句"声名肆起"的刻意嘲讽坦然而不在乎,着实让他意外了。 苏茵刚张开嘴,林诀修抢先回答,“苏小姐的大名如今遍布整个媒体,我认识她,可她未必认识我。” 苏茵顺势一笑,轻微的摇了摇头:“不认识。” 陆正堂精明的眸中笑意更浓,他有意招呼林诀修坐下,林诀修却因公事推辞了,临走的时候还看了苏茵一眼。几个细微的表情,让陆正堂的心思不得不多了几分。 苏茵继续一脸无知的表情慢悠悠的吃着面前的饭菜,见陆正堂迟迟没有动筷子,知道他大抵是吃过了的,于是颇善解人意的放下筷子:“我吃饱了,爸,你说的话我会好好考虑的,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去医院看我妈了。” 苏茵走后,陆正堂犹豫一二,还是给助理打了电话:“查一下苏茵最近跟什么人走得近,还有她今天所开车的主人。” 苏茵快步走出酒店,却在经过前台的时候被一名员工拦了下来,“苏小姐,林先生说有事与小姐商量,特嘱咐我在此等候。” 苏茵微微蹙眉,“林诀修?” “是的。” 苏茵随着前台乘坐观光电梯上了十六楼,电梯上行的时候偏巧看到旁边的电梯里陆正堂一脸严肃的站定正好下行,苏茵下意识的转过身,躲过了他的视线。电梯到达十六楼,映入眼帘的是一整层的金碧辉煌与热闹喧嚣。这是一个偌大的开放式的宴会厅,两边几间套房供宴会期间商务使用或休息,前台将苏茵带到最拐角的一间客房里,“苏小姐稍等一下,林先生忙完就来。” 苏茵答应了一声,便开始打量起客房的摆设,吸引她的无疑是眼前玻璃墙外的风景,欣赏了几分钟的时间,身后的门就被打开了。 走进来的却不是林诀修,而是何恼,他手里拎着服装袋,上前几步恭敬的说:“林董让苏小姐换上这身衣服随我去晚宴现场。” “去晚宴,为什么?”苏茵瞥了一眼他手里精致的礼盒包装,眉头紧皱。 何恼说:“林董说,小姐务必换上,如果您还想为母亲讨回公道的话。” 此话一出,苏茵趔趄一步,林诀修是提醒她不要忘了报复陆家的念头吗,可即便如此,与她出席这场不知名的晚宴有什么关系,林诀修的宴会想必多是业内精英、上层名流,认识她的一定不在少数,陆展云的事情还没过风头浪尖,这个时候让她出去不是徒增烦恼么。 然,从何恼的话语里似乎可以感受到林诀修的态度,而且刚刚在楼下包厢他看她的眼神就多了一丝不明朗。她从何恼手里接过服装袋,“我知道了。” “好,我在门外等你。”何恼说完就转身出去了。 这是一件素白镂空蕾丝晚礼服,抹胸修身款式,穿在苏茵身上显得格外温婉娇俏,她顺手盘起长发,换上配套的水晶高跟鞋,站在镜子前,分明就是另一个娉婷妩媚的女人,她朝着镜子挥了挥手,确定那个女人就是自己以后才稍稍松了口气,将自己换下来的衣服装进服装袋里,拎着就出门了。 何恼接过袋子,将她一路领到了会场里,结婚后第一次出席如此隆重的场合,苏茵感觉全身的毛孔都不自在,她迎着四方投过来惊艳与探视的眼神,唯以微笑回应。 林诀修姿态从容的流连在几位商场朋友之间,在瞥见门口那个如白莲花般妩媚似水的女人后,朝眼前举了举酒杯便站定了身子等待苏茵款款走来。 何恼将她带近之后便离开了,苏茵尴尬的站在林诀修对面,看着他如星辰般璀璨夺目的眼睛,羞窘的不知将手放在哪里,她攥紧礼服一角,紧紧的抿着嘴唇。 林诀修觉得好笑,忍不住打趣:“我可没有准备多余的礼服,要是被你扣坏了,你可只能继续穿着。” 苏茵心头一跳,赶紧送了手,林诀修却顺势捞起她的手臂,将她的手挽进他的臂弯里,在她耳边轻笑道:“看来你连最基本的宴会礼仪都忘了。” 苏茵紧了紧另一只手,沉默不语。 原来,林诀修带她出席晚宴,是将她介绍给众来宾认识,也就是向所有人宣布她苏茵如今是他光影集团的公关部新招人才,也是他林诀修的得力助手,希望在场的人日后都能在生意场上对苏茵多加照顾。 于是,原本庆祝某商业招标成功的商业晚宴变得唏嘘一片,几乎全都在交头接耳的议论苏茵的身份。 “这不是陆展云的老婆吗?最近还上过新闻头条,说是陆展云在外拈花惹草把她抛弃了。” “是啊,我也看过那新闻,哎,她现在可是风头浪尖上的人,林董怎么会这个时候……” “谁知道啊,指不定两个人早就有什么契约关系呢。” “对对对,我好像听说这苏茵经常开的是林先生的车。” “卧槽,难道他俩真的在一起了?” “嗨,别说了,走,咱们过去打探下情况。” 苏茵觉得好像全世界都在说着她的名字,众人看她的眼光就像是在看一个空前绝后的风尘女人一样,她很反感这种感觉,下意识的抽出她的手臂,可林诀修似乎是有意夹的更紧,让她没办法轻松的脱离,她只好仰脸:“我不想呆在这里。” “你怕了?”林诀修抿了一口香槟,齿缝里挤出这么几个字,脸上依旧是风光无限的笑容。 苏茵有些恼了:“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可能是为了你,也可能是帮我,如果是后者,我感谢你,但是真的不需要,你放我走吧,我要去医院了。” 林诀修紧了紧臂弯,刚要开口说什么,前面走过来三个男人,都是与他曾有过合作关系的老总,“林总,恭喜恭喜呀。” 几人一连串恭喜之后,视线转移到苏茵脸上,“咦,这位是?” 林诀修坦然的解释:“最近加入我公司的,苏茵,我的私人助手,资历尚浅,希望几位今后有机会多指点指点她。” “哎哟哪里的话,林总实在是太客气了。” 苏茵觉得头晕胸闷,刚开始的时候又被林诀修逼着喝了好几杯香槟,几乎不饮酒的她没一会就脸颊绯红,四肢也放佛变得无力,当着三位的面,她借口去一趟洗手间,林诀修只好含笑答应,谁知,她刚一转身,礼服下摆被人踩住了整个身体轻飘飘的往一旁倒去,她惊呼一声,一双强有力的手臂稳稳的接住了她。 林诀修勾着她纤纤细腰稍一用力,便将她带入了自己的怀里,然后若无其事的将她扶稳,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句:“小心点。”便移开视线继续与三个男人聊了起来。 第1卷 我们曾相爱,想到就心酸 第三十三章 别动让我抱会 苏茵出了会场便一直在寻找何恼的身影,她的随身物品可全都在他那里,不拿回那个袋子她连打车的钱都没有。找了一圈未果,苏茵便只好去了洗手间,站在洗手台前,满脑子都是各种错综复杂的念头在盘绕,有些是林诀修的声音,有些是陆正堂的声音,还有些却是自己的。 林诀修的声音几乎无时无刻不提醒着她那份契约的存在,她不能因为任何退缩的念头而毁了那份合同,否则就要赔偿八位数的违约金,想到这里,她的手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陆正堂的声音无疑是在劝服引诱她回家,利用她回陆展云残存的爱,以及她在陆家三年来的隐忍,可只要一想到那些陆展云和侯莉在一起的亲密图片,她又怎么能原谅那个爱了三年守了三年的男人。 而自己的声音,放佛是一直在哭泣,至于为什么而哭,苏茵站在镜子前,苦笑一声。 她打开水龙头,冰凉的水一冲而下,苏茵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略略出神了一会,旁边有两个女人的对话声落入了她耳中。 “哎,看到那苏茵没有,长得也不怎么样。”轻蔑的声音。 “看到了,还好吧,比那个小三要良家妇女一些。”慵懒而随意的声音。 “确实如此,但是你想啊,这男人爱的不就是那些外表看起来很骚的女人么,在这方便,那小三可甩这苏茵一百条街。” “谁知道呢,说不定苏茵也有骚的时候,她不是转身就搭上了林诀修么,依我看,她的心机也不少,知道林诀修才是个好靠山。” “哎,你这么一分析倒是挺有可能啊,看来好戏还在后头呢。哦对了,那小三以前好像也有个金主,来头挺大。” “金主?” “是啊,侯莉毕业之后就去了金主那,整整被包养了三年才分手,她这次回来,指不定是带着什么别的目的呢。” 苏茵听闻,惊的后退一步,鞋跟撞倒了墙壁发出一声轻微的声响,隔壁的声音戛然而止,停顿了一会后,才又响起:“走吧,别在这说了。” 接着便再也听不到了。 苏茵两手撑在流理台上,心中升腾起各种不安的情绪,那两个女人的对话就像两把刀分别插进了她的左心房和右心房,侯莉,怎么会? 如果那两个女人说的都是真的,那就意味着,早在三年前侯莉的离开就是一场欺骗,她根本就不是因为实习而离开廊城离开他们,而是去了那所谓的"金主"那里,不,这不合理,三年前的陆展云虽然还没有步入社会,没有现在这般出色,却始终都是陆正堂的儿子典型的含着金钥匙出身的富二代,她没理由为了一个不知名的男人抛弃陆展云。除非,那个男人远要比陆展云出色的多。 那这样的话,三年后,她又为什么回来,又为什么要处心积虑的破坏他们的婚姻,为什么几次三番的勾引陆展云,她是真的痛改前非想要回到陆展云身边还是如那两个女人所说别有目的? 苏茵一边慢悠悠的往回走,一边深思着这些事。如果侯莉真的是别有企图的话,她自然是不会放任她不管的,如果陆展云一开始就是被算计,那么她会毫不犹豫的原谅他,与他重新开始。 这个时候,苏茵对陆展云最后一点残存的感情终于又死灰复燃了。 何恼走出宴会,一眼就看见长廊那头苏茵若有所思的躲着步子,连忙上前:“苏小姐你在怎么在这啊,快走,林董喝了太多酒,不能再喝了,你去劝劝他,必要时帮他挡几杯。” 苏茵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就被何恼连拖带拽的送到了林诀修身边,“林董,苏小姐来了。” 此刻的林诀修面色依旧清淡,眸光透着浑浊的光,从两只发红的像是要滴血的耳垂可以看出他确实喝了不少酒。苏茵有些郁闷的拉了拉他的衣袖:“别喝了,你喝醉了。” “没有,我很清醒。”林诀修与眼前的朋友继续敬酒,对方也意识到林诀修有点多,有些不好意思的迟疑着酒杯,林诀修瞪了一眼,低斥一声:“喝!” 那充满了威严与肃杀的一声呵斥,惊的对方一口闷掉了杯中酒,林诀修这才满意的抬手,酒杯刚触碰到唇,就被旁边的人一把夺了去,苏茵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心烦意乱的她也需要一些酒精来麻醉神经,好让大脑能有片刻的休息。 林诀修微醺的眼眸瞅着她,慢慢的笑了。 苏茵不负何恼嘱托,费劲了一番心思才将林诀修扶了出来,何恼见状,迎了上去,两人搀扶着林诀修再上了一楼。 苏茵将林诀修送到客房门口便准备抽身,何恼正要留她,林诀修倒是先开口了,他眯着眼,淡淡道:“你随我进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苏茵眨巴着眼,略有担忧的瞥了何恼一眼,何恼撇撇嘴,不置可否。 “那就麻烦苏小姐代为照顾,有什么事打我电话,我就在附近。”何恼简单的嘱咐了一句便闪身离开了。 苏茵微囧,这林诀修似乎是有意将全身的重量全都压在她的肩膀上,靠她一个人的力量要怎么将林诀修扶到床上去嘛。她懊恼的瞪了林诀修一眼,他索性闭上眼,不再理会她。 苏茵气结,打开客房的灯,内置装修意料之内的奢华气派,她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力气,用脚蹬了门,扶着林诀修就近在沙发上躺下,刚要松手,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拽着她的手臂将她整个身躯一并带进了沙发里,一时间,她伏在了他的胸口,一股浓浓的酒气带着醇厚的男性气息扑鼻而来,脸颊紧贴着的胸膛温热而厚实,她可以听到他剧烈的心跳和微喘的呼吸。 意识到情况的变化,苏茵作势就要抽身,谁知林诀修长臂一挥直接拦了她的腰身,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里,又是一番心惊肉跳,苏茵能感觉到自己发烫的脸也一定是红的跟滴血一般,耳边忽然传来浅浅的呢喃,温柔又细腻:“别动,让我抱会儿。” 第1卷 我们曾相爱,想到就心酸 第三十四章 coco你前辈来了 苏茵一动也不敢动的伏在林诀修结实的胸口,听着他渐快的心跳声和低喘的呼吸声,他的下巴正好抵在她的头顶,许是她的发丝太过柔软,那滚烫的脸颊有意无意的在她耳边摩挲着,只觉得有点痒痒的。苏茵觉得不舒服,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只是微微动了动,将侧耳藏进了他的臂弯里。 林诀修依旧微阖着眼,浓密的睫毛时不时抖动一下,他能闻到苏茵头发上淡淡的洗发露的清香,这种极好闻的味道引诱着他的下巴一点点的靠近她,他动了动唇,似乎,还有点想亲吻的感觉。 如此暧昧的姿势保持了将近半个小时,林诀修的呼吸越来越均匀,他,睡着了。 苏茵突然觉得很好笑,她小心翼翼的拨开他的双臂,从他温热的胸口爬起,端详着他安静的睡颜,觉得,那样一张美好俊逸的脸有时候也不如想象中那么可怕、那么讨厌。 她扫了一眼卧室位置,不一会儿将一张薄薄的蚕丝毛毯盖在了他身上,确定他睡的沉稳之后才去洗手间洗了个脸,然后轻手轻脚的离开。 原本就不胜酒力的她,在喝了数十杯香槟后脑袋昏昏沉沉,步子也有点飘飘然的感觉。出来之前,她已经换好了自己的衣服,因为不能酒驾,在走向停车场的途中她蹲下脚步,迟疑了一下,给林诀修发了条短信:“明天醒来帮我把车开回来,谢谢。” 点了发送键之后,心脏竟然扑通扑通乱跳。其实这种事情她只要给何恼打个电话就可以了,或者她就算不说,何恼也会帮她把车开回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给林诀修发这条短信,希望他明天一早醒来就能看见。想到这,苏茵竟然毫无预兆的脸红了。 第二天一早她按时上班,光影集团在国内是数一数二的集团公司,因此要跟它合作的大大小小的公司也很多,每天所有关于项目合作的电话全都转到了行政部,行政部商议审核确定可以再转到具体的业务部。 苏茵刚到这里不久,接电话的事宜自然而然成为她的主要工作。一上午几乎接了不下两百个电话,连咖啡都没时间去冲,邓薇善解人意的端着一杯热乎乎的咖啡放在她的案前,问:“茵子,你昨晚干嘛去了,眼睛肿成这样。” 苏茵挂了电话,无力的扯起嘴角,“我也想知道我昨晚干嘛去了。” 忽而又想到昨晚那个温热宽厚的胸膛,那种暖暖的感觉就像一股细小的电流,从心底缓缓窜入脑门,全身都充斥着那种甜蜜而刺激的微妙的感觉,她低下头,竟不着痕迹的笑了。 邓薇似乎是察觉到了重要八卦新闻,连忙俯身仔细的盯着苏茵羞红的脸:“昨、晚、有、事、哦啧啧啧。”她一字一顿的带着浓浓的调戏的味道,贼兮兮的指着苏茵的脸。 苏茵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被发现了似的,眼神变得慌乱起来,她端起咖啡,故作镇定的说:“有什么事,昨晚睡的迟了而已。” 说话间,她总是下意识的瞥向办公室门口位置,似乎是在等人。 邓薇准确的捕捉到她眼神里的信息,连忙朝她眨眼,然后又使劲的挑眉,用表情说着"我懂得"。 苏茵看她眉飞色舞的表情,不禁觉得好笑,她推开邓薇谄媚的脸:“去去去,忙你的去。”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一声:“苏茵,有人找。” 苏茵眸光一亮,迅速放下咖啡杯,马不停蹄的奔了出去,邓薇伸长了脑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有情况。” 苏茵心中所想的,是林诀修,昨晚将车钥匙丢给他请他帮忙把车开来的,原则上他应该要过来"还"钥匙。可一出办公室,走廊上站着的,却不是他,而是侯莉。 她愣在了门口,突然有一种掉头往回走的冲动。 侯莉却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热情的跟她招呼:“嗨,听说你在这里上班,我就过来了,有没有空,我请你喝咖啡。” 苏茵没好气的答:“我在工作,而且我刚冲好一杯咖啡还没喝。” 侯莉耸了耸肩,扬起漂亮的眉:“这样啊,那,你请我进去坐吧,我们会议室聊。” 侯莉对行政部内部结构了如指掌,因为她之前就是这部门的经理,她很清楚里边有两个小型会议室供接待所用。她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明显是不聊不走的,苏茵凝眉,转身往里走:“进来吧。” 陆展云的事情一出,侯莉这个名字在网络上就是被辱骂的对象,甚至有网友将她的照片p成各种反面角色或丑陋动物贴在各大贴吧供人吐槽,因此这种情况下侯莉出现在行政部办公室,办公区里几名员工皆投来异样的目光,没有一个人主动与她打招呼。侯莉似乎并不在意,只是瞥了一眼之前所在的办公室,便迈着步子走进了会议室。 会议室的门一关上,办公区就炸开了锅,所有人都站起身子交头接耳的议论了起来,coco也察觉到了异常,闻声走了出来,抱着双臂领导范的开口:“吵什么呢,有没有点上班的样子。” 其中有个哥们大大方方的开口:“coco姐,你前辈来了。”然后用下巴指了指会议室位置。 “前辈?”coco顺势望过去,磨砂玻璃后映出两个人影,她沉声问:“那里面谁?” 另一个妹子小声回答:“苏茵和……侯莉。” “侯莉?”coco有些惊讶,这个女人的名字她是早就听说过的,毕竟是她的前一任,刚到这的时候她还有意扔掉了那女人很多东西。她轻蔑一笑,嘴里念叨着,“有意思。” 苏茵和侯莉面对面站着,谁都没有打算坐下来,两人似乎在用眼神进行一场殊死搏斗,苏茵在这方面自然是拼不过侯莉的,没多久就败下阵来,别过脸问她:“找我什么事,说吧。” 侯莉得意一笑,迈开长腿坐了下来,下巴指了指对面的沙发,主人似的开口:“坐。” 第1卷 我们曾相爱,想到就心酸 第三十五章 你帮她揉几下 侯莉说话也不拐弯抹角,灼灼的眼神盯着苏茵像是要将她烧成灰烬,声音听起来很浮夸,明显是伪装出来的热情:“你不用这么敌对的眼神看我,虽然做不成姐妹,毕竟也是同学。”她侧身,从包里抽出一份文件,“我今天来,是送这个给你。” 苏茵看着她火红的指甲捏着一张类似合同的纸放在茶几上,缓缓的推过来,瞥了一眼,那刺目的几个黑体字分明是"离婚协议书"。 “这什么意思?”苏茵不敢相信的瞪着侯莉,她又在玩什么把戏。 侯莉眉眼一闪,就知道苏茵会是这副表情,她笑了笑:“怎么,不识字了吗?我读给你听,这是离、婚、协、议、书!” 她刻意将每一个字眼都咬的很重,提醒着苏茵这就是她和陆展云三年婚姻以来的最终结果。可是,苏茵不明白的是,陆正堂昨天才找过她,说陆展云已经知错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茵犹豫着,拿起协议仔细的看了起来,里面每一字每一句都像鲜红的血液,从她的心里流淌出来,而那公式化的条款若不能刺激她的心脏,那么,左下角的陆展云那龙飞凤舞的签名便如利刃般给了她狠狠一刀。他,竟然签字了。 陆展云的签名任何情况下她都能一眼认出,她不相信,惊愕出声,视线还留在协议里:“展云说要跟我离婚的吗?” 侯莉此刻的心情再好不过,她从来就没有看过侯莉如此窝囊委屈的表情,脸上像是开满了花:“当然,就是他让我拿着协议来找你,他说,他现在连见你一眼都觉得讨厌。” 这句话道不是侯莉说谎,从口气里就可以听出是陆展云会说的话,苏茵握着协议的手微微的颤抖了一下,沉默了一会,她才冷然抬头,“好,我知道了。” 侯莉瞥她一眼:“知道了还不赶紧签掉?” 苏茵慢慢的举起那份协议,然后当着侯莉的面,毫不犹豫的撕成两半,静谧的会议室里只听见纸张撕裂的刺耳的声音。苏茵目光清冷如寒潭深处的水,脸上看不出一点情绪:“回去告诉陆展云,要离婚,亲自来找我。” “你!”侯莉顿时就想炸毛了的母鸡,蹭的站起身子,扬起手就要打苏茵。 苏茵毫不畏惧的上前一步,直视着她的眼睛:“你打呀,干嘛,你侯莉也有怕的时候?” 说完,将手中撕成碎片的一叠合同狠狠的拍在了侯莉的脸上,顿时"啪"的一声,几十张小小的纸片从侯莉凌乱的脸上徐徐而下,像巨大的雪花,一片片,洁白而耀眼。 侯莉终于忍不住了,谁都可以侮辱她,苏茵不能!这一次她扬起的巴掌毫不犹豫的扇在了苏茵脸上,比刚才刚清脆的声音顿时响彻了狭小的空间。 苏茵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还有些麻麻的感觉,侯莉的这一巴掌下手极狠,打的她半边脸很快便红了起来,她忍着脸上的痛,咬紧了牙关,就在她准备还击的时候,一道沉冷的声音伴随着推门而入的动静响了起来:“听说行政部来了只野狗,似乎是咬了人,来看看。” 林诀修颀长身影挡在门口,两只手插在裤兜里,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似是笑意的眸子里清寒一片,墨黑的瞳仁像巨大的黑洞吸引了所有的光亮。他的视线匆匆瞥过苏茵的脸,微微一顿后,又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似的走了进来。 在没有人的情况下,侯莉完全可以将苏茵踩在脚底下侮辱,可当着外人的面,她那白莲花的光明形象就立马蹦了出来。 几乎是一秒钟的功夫,侯莉捂着自己的侧脸,泫然欲泣道:“苏茵,我把你当姐妹,你却以怨报德,你打我的这一巴掌我忍了,谁让我在这个世上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姐姐。呜呜呜。” 苏茵楞了,她没想到侯莉变脸比翻书还快,看怪了侯莉凶神恶煞咄咄逼人的样子,突然来这么一出楚楚可怜的戏码,她一时间难以招架,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林诀修,她微微摇了摇头:“我没有。” 她想说,我没有打她,是她动手打的我。可看到林诀修黑青的脸后又不敢出声。 林诀修看也没看她,望向侯莉,目光极其的温柔,声音也轻细了几分,“苏茵打你啊?我替她道歉,她做事一向没头脑,你别怪她,来,坐会,我叫人给你倒杯茶压压惊。” 说完,走到门口拉开门,便听到他清了清嗓子问:“有谁现在手头没工作的,过来一下。” 静了一瞬。紧接着,好几个人踊跃着报名:“我没事我没事。” 林诀修笑意盈盈的扫了一眼,随手指了指邓薇:“你,过来。” 邓薇讷讷的走了过来,这么多人可就她没有举手了,偏偏就点了她。不会是有什么为难的事吧,隐隐觉得没好差,结果走到林诀修面前,还没开口,林诀修就拉起她的手将她带到侯莉面前,低沉道:“侯小姐脸不舒服,你帮她揉几下,要轻点。” 邓薇木讷的站在原处,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林诀修就抓着她的手臂随意的一扬,又一个巴掌稳稳的落在了侯莉白皙的脸上。然后满意的收回手,“嗯,就像这样,一会儿就不疼了。” 为什么?麻了。 苏茵脑补了一下,没忍住的笑了出来。 邓薇再不恍悟就是傻子了,她像是拿到了侩子手的工牌一样,兴奋的扬起手,就着侯莉微红的脸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打的侯莉猝不及防,眼冒金星。 侯莉做梦都没想到林诀修会叫他的员工来打她,顿时世界观价值观全都颠覆了,这次是真的泫然欲泪了。她猛然起身,狠狠的瞪了邓薇一眼,吓的邓薇收了手后退到苏茵身边。 苏茵强忍住笑合适宜的开口,“行了,没什么事,你走吧。” 邓薇眼明手快的拉着苏茵就往外逃,硬生生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侯莉的咆哮,侯莉连连吼了几句爹娘都骂出来了,当着林诀修的面,她就是不敢追出去。 林诀修兴致缺缺的掸了掸衣角,漫不经心的说:“走之前把地上的碎纸片捡了,欢迎再来做客。”狡黠的坏笑爬满了他的嘴角,他的眸中忽闪过一丝厉色,惊的侯莉鸦雀无声。 第1卷 我们曾相爱,想到就心酸 第三十六章 他要跟你离婚 挨了几个巴掌的侯莉一声不吭的将会议室地毯上的碎纸片一片片的捡起来,走出会议室的时候,那叠纸团还狠狠的揉在手心里。她瞪了一眼已经回到格子间的苏茵和邓薇,咬牙切齿,今天你们让我受到的屈辱,我会加倍还回来。 就在她匆匆走过办公区就要出门的时候,coco清亮的喊住了她:“侯莉。” 侯莉顿住脚步,回头,那眼神像是放射了千万把毒箭,随时可以射杀几千人。 coco扭动着小蛮腰慢慢的走近她,然后就近倚靠在一个格子间,扬起下巴问:“你是来拿回你留下的东西的么?” 侯莉默然,这个女人是要做什么,帮她打圆场么。 coco轻笑一声,诚恳的道歉:“抱歉啊,你的那些东西,我扔了。” 继而,办公区在coco的带领下哈哈一片,侯莉整张脸都涨的通红,恨恨的一跺脚,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coco朝着门外挥手:“慢走啊,不送啦。” 身后一哥们笑道:“coco姐,你这简直是神补刀啊。” 在场的谁不知道侯莉是小三,破坏了别人的婚姻还趾高气昂,会议室虽然贴了磨砂,里面的动作只能看个轮廓,但不隔音啊,侯莉那大嗓门明显是刻意让外面所有人都知道陆展云要跟苏茵离婚,自以为理直气壮,其实不过是别人的笑料罢了。 另外一个妹子也笑出了声:“还有林董,你简直太帅了。”然后转向邓薇:“哎,邓薇邓薇,刚才那巴掌打的爽不爽?” 邓薇豪放的笑了:“爽!太爽了!” 一旁的苏茵却低下了头,大家都帮她出气自然是很感动,只是,她也不希望看到侯莉受这样的侮辱,倒不是她圣母心泛滥,而是不知道她又要以什么样的说辞去陆展云那里告状了。不过侯莉是个要面子的人,她肯定不会说那几个巴掌是林诀修叫人打的。 林诀修似有似无的勾着唇角,目光掠过众人落到角落里的苏茵脸上,只见她低着头,脸上不仅没有兴奋反而满目愁情。他敛了笑,向coco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 coco的脸色也变得很快,一脸谄媚的送走林诀修,转过身便是惯常的高高在上的架子,绷着一张脸好像别人欠她八百万似的,厉声道:“都别闹了,认真工作,公司请你们来不是八卦的。” 这一句似乎成了她的经典句式,每次摆领导架子的时候都要说一遍。她看了苏茵一眼,若无其事的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办公区很快便如退潮的沙滩安静了下来,苏茵托着腮满腹心事的把玩着手里空了的咖啡杯,良久才回过神,问邓薇:“我咖啡呢?” 邓薇眼也不抬的答:“我喝了。” “你……”苏茵刚要开口数落,桌面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一条短信,来自林诀修,她面色一绷,打开一看,只有短短一句话:“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邓薇瞥见了,小声的在她耳边念叨:“完了,林诀修帮你出完气紧接着就要教训你了,你可小心点,他很讨厌公司员工把工作外的事惹到公司来的,所以我们公司禁止恋爱。” 报道的第一天苏茵就听邓薇说了,员工手册最后一条明确规定,禁止在公司内恋爱,否则开除。起初还不明白为什么,现在才知道这么变态的规矩原来是林诀修定的。 苏茵本来不是担心这事儿,听邓薇说的这么严肃,心里难免虚了起来。 林诀修坐在办公桌前,时不时整理一下文件或者敲击几下键盘,完全没有理会站在对面的苏茵。苏茵尴尬的站着,有意无意的偷瞄他一下,约摸黄昏时分,阳光已没有那么强烈,柔柔的泻在地板上,折射到他的侧脸,他的轮廓很柔美,线条感很强,高挺的鼻梁为整张脸多出了几分冷峻肃杀的意味。 他工作起来确实挺有诱惑力,那张脸本身就很容易蛊惑人心。 “再看,我的脸要变得跟侯莉一样肿了。”这个时候他还不忘嘲讽一下侯莉,真的是,太变态了。 苏茵低低的笑了,没有发出声音,再次抬头时,已经云淡风轻,她小声问:“你找我来,是为了刚才的事吗?” “嗯。”他快速的敲击键盘,眼也不抬:“也不全是。” “那是什么?”苏茵愣愣的问。 林诀修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enter键,露出满意的笑,这才抬起目光看向苏茵,“过来。” 他的眼神很清冽,没有往日的幽深与探究,视线柔柔的,带着笑意好像还带了点关心?苏茵以为自己看错了,楞了一下。 林诀修耐心的重复了一遍:“你过来!”声音却沉了几分。 苏茵一点也不敢犹豫的绕过办公桌在他身边站定,他欺身,原本整理的西裤显出几条褶子,上身却依然笔挺,他忽然伸出手指凑近她的脸。 苏茵条件反射的缩了缩脑袋躲了开去,又听见他淡淡的开口:“别动。” 指尖触碰到火热的脸上一阵冰凉,他的手很冷,几乎没有一丝温度,与他的胸膛成鲜明的对比,苏茵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他胸口位置,脸上一热,又迅速别开了目光。 这个细微的表情落入林诀修眼里,惹的他心情大好,他的身边围绕的从来都是一些主动献媚的女人,那些女人大大咧咧有手段有城府,看着他的脸就好像要吃了他似的,哪有像苏茵这样的,似江南女子般碧月娇羞柔情似水。 他最终还是没有抚摸她的脸,收回手插进裤兜里,偏头看她:“陆展云要跟你离婚?” 苏茵一楞,没想到他会开口问这个问题。“昂?你怎么知道?”记得他走进会议室的时候,侯莉和她关于离婚的对话说完了吧。 “地上的离婚协议。”虽然撕碎了,但他还是看见了离婚那两个黑体字,他忽然转身,走向窗边面对着窗外:“你怎么想?” 落日的余晖透着玻璃映在他身上,原本刚毅硬朗的身体曲线变得柔美万分,他就那么孤傲的站在夕阳里,流光为他周身增添了一股寂寥落寞的色彩。此时的林诀修好似冰天雪地里的一颗古松,傲然挺立,却孤寂一生。 第1卷 我们曾相爱,想到就心酸 第三十七章 别有一番风味 苏茵低下头,将衬衫下角在手指上缠绕了一圈,喃喃道:“如果他真的要跟我离婚的话,我应该会答应。” 说完以后,放佛心底的那块石头终于落定了,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林诀修没答,静了一瞬,依旧保持着倨傲孤寂的身姿懒懒的看着窗外,此时华灯初上,霓虹灼灼。“应该的意思是也有可能不答应?”他忽然开口打破沉寂。 苏茵本以为他不再说话了,思绪自然而然转移到另外的地方,可他突然这么一问,还是用肯定的语气,惊的她心头一跳,不知该如何应答。 她的沉默无疑是最明显不过的答案,林诀修的背影更加落寞了几分,缓缓转过身时,面色依然清淡,掩映在霓虹之中一半明媚一半黯淡。他从容的走回办公桌边坐下,继续整理案前的文件:“好了,没事的话回去收拾收拾就可以下班了。” 缠绕在手指上的衣角迅速退了开,苏茵抬眼,眸中似有一丝失望,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林诀修疏离的语气时她的心里闷闷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呼吸都变得格外的不顺畅。 她张了张嘴,想解释什么,可看到他冷酷的侧脸还是将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只换成一声听不出情绪的“嗯”。 听到玻璃门咔哒一声被关上,林诀修手中的动作登时停了下来。怔楞了片刻,修长的手指拉开抽屉,掏出一盒精美的白烟,他安静的坐着,手中的香烟忽明忽暗,像极了他此刻的心情。 日子如流水般。又过了两天,苏茵照常上下班,白天多与邓薇同进出,晚上就独自在房间里,对着电脑或书发呆。陆展云意料之内的并没有来找她,而林诀修也好似刻意躲避她似的,即使她刻意从人群中留意他的身影及动态都是未果。 这期间就连何恼都没有找过她,她见过何恼几次,在食堂,他看见她时依旧客客气气,但没有什么格外的话对她说,放佛一夜之间,她真的就是个在普通不过的员工,连coco都懒得找她麻烦了。 这天中午吃饭的时候,苏茵特意挑了个靠窗的位置,一整个食堂三个出入口都一览无余。邓薇坐在她对面,见她吃饭都心不在焉,就伸出筷子敲了敲她的餐盘:“看什么呢?有帅哥出没?” 苏茵的心思压根就不在这里,自然是没有听到邓薇问的什么,想也不想就笑答:“嗯,是啊。” 谁知邓薇一个激灵立马站起身,目光像激光炮似的扫视整个大厅:“哪呢哪呢?” 苏茵拍她一下:“你干什么呀?” “不是说有帅哥出没吗?” 苏茵:“……”她默了,也放弃了,有些人应该不会出现的吧,她叹了口气,握正了筷子认真的开始吃饭。 微风习习,从窗户缝隙调皮的钻入,扫在苏茵的脸上,佛乱了她耳边的发丝。 “我去,真的是,超级无敌大帅哥哎。”邓薇见鬼了似的怔住了,只伸出一只手来拽了拽苏茵的袖口:“喂,哎,看看。” 此刻,那所谓的"帅哥"已经满面春风的走了过来,并且趁着苏茵抬头之际,在她对面坐了下来。苏茵手里的筷子登时就顿住了,慢悠悠的从口中缩了出来,林诀修没有看她,而是抬头对邓薇笑道:“谢谢你让座,顺便把你的餐盘也带走吧。” 原本倾倒在林诀修美色里的邓薇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泼到脚,她立刻清醒了过来,眨了眨眼,速度飞快的拿走餐盘,还用纸巾将桌面擦拭了几遍,笑意盈盈的说:“董事长慢慢座,你们慢慢聊。”然后一溜烟的跑了。 苏茵感觉自己的大脑都跟不上邓薇的速度,等到她人走走远了,才回过神来。面前却多了另外一个餐盘,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利索的拿起筷子吃着员工食堂里一份再普通不过的饭菜。 “那个,你不是不爱吃食堂么?”苏茵小声问。 林诀修忽而抬眸,眨巴着好看的眸子,笑道:“你怎么知道?特地调查了?” “没、没有。”苏茵慌忙否认,原本白皙的脸一瞬间烧的通红,她迅速低下头,用额前的刘海遮住了林诀修的视线,对着桌面呢喃:“听微微他们说的。” “是吗?”林诀修端坐着,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浓,每次见苏茵脸红他的心情就异常的好,这两天他确实有意避开苏茵,原因倒不是私人关系,而是听闻公司里有人传言说苏茵是他的秘密情人,毕竟公司内部禁止恋爱的规定是他定下的,那么他自然要为此避讳一二。 通过何恼软硬兼施明枪暗箭的武力镇压,风头才渐渐被打压了下去,他这才抽空过来看看她,原本是打算去行政部找她一起去外面吃饭的,谁知她已经先下来了,他也只好跟了过来。 “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尝一下咱们食堂大厨的家常小炒也别有一番风味。”他顾自赞赏的笑了笑,低下头继续吃起盘中的糖醋小排,那沉醉似的表情好像真的在吃什么山珍海味一样。 苏茵偷瞄了他一眼,弱弱的拿起筷子也尝了尝自己盘子里的,好像,也没有那么好吃吧。她偷偷的,呵呵的笑了。 “晚上下班有事吗?”两人沉默了一会,林诀修随意的开口。 苏茵顿了下,摇头:“没事。” “那,陪我去一个地方,下了班在楼下等我,你车就不要开了。钥匙等会丢给何恼。”清冽的嗓音如风铃般悦耳清新,他说话的语气就好像在跟一个相交多年的老朋友或是家人聊天似的自然而亲切,给人很轻松愉悦的感觉。 苏茵快乐的点头:“嗯。” “你慢慢吃,我先走了。”他起身,迈开步子就要离开,却又意识到什么,回身端起餐桌上自己的餐盘,朝苏茵儒雅一笑,便离开了。苏茵觉得好笑,明明就是吃不惯食堂的饭菜,还偏要装出一副很好吃的样子,餐盘里的饭菜几乎都没怎么动过,敢情他一直嚼来嚼去吃的就那一两块小排。 苏茵也端起餐盘离开,一路上经过几波员工,都听到他们口口声声在议论林诀修,语气多半是夸张和不可思议,有个女音很响亮的说了一句:“天啊,刚才走过去的不是林董吗,卧槽,他居然来食堂吃饭,还自己端、餐、盘!!!何秘书吃屎去了吗?” 苏茵听到这里,扑哧一声笑了。 第1卷 我们曾相爱,想到就心酸 第三十八章 工人家属闹事 含上架公告 “林董,出事了。”何恼站在董事长办公室,严肃的看着面色不惊的林诀修。 林诀修此时倒没有处理公事,而是在电脑上逛着几个人气较高的论坛和贴吧,听到何恼神色匆匆的走进来,他淡淡抬眸,清冽的目光在看见何恼沉闷的脸色时变得暗淡几分:“什么事?” 何恼上前一步,焦急的回答:“苏小姐出事那晚,你叫我处理的两名工人,不知道他们家人从哪里得知消息说是咱们干的,跑来公司闹了。幸好值班的保安看那群人鬼鬼祟祟的提前将他们带到了楼下的会议厅,不然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苏茵差一点被强奸那天晚上,林诀修回到家里将苏茵安顿好,第一时间就打电话给何恼,命令他必须要找到那两名工人,然后送进监狱,还要终生不得出狱的那种。当时何恼觉得不理解,不过老大吩咐的事他也没有多问,后来才知道老大是真心在乎那个叫苏茵的女人才会如此动怒。 找那两个工人对何恼来说一点也不难,难的是要以什么样的罪名将二人送去警局,还不能暴露苏茵的身份。愁了好久才想到重新找了个三流女演员,去医院给她开了精神病例证明,然后案件重演。那位女演员也因此得到了丰厚的报酬,不过要很长一段时间住在精神病医院伪装成精神病人。 原本这一切在林诀修和何恼谨慎细致的计划下完全天衣无缝,可不知什么人居然将此事曝光了,说那两名工人的罪名是由林诀修幕后操控强行安置的罪名,收到消息的罪犯家人一瞬间情绪炸开了锅,全都涌到了光影集团门口,又碍于林诀修的身份,故而个个踌躇不敢上前,这才被保安都带了去。 “走。”林诀修危险的眯眼,关了电脑就与何恼一起下楼了。 会议室里坐着七八个男男女女,分明是罪犯刘明和丁康的家人,每个人的表情都很复杂,愤怒有之,焦灼有之,忧伤有之,畏惧亦有之。 coco在收到消息后,立刻调派两名女员工去安抚闹事者的情绪,走出办公室,她想也没想就指了指角落里的苏茵和邓薇,给她们二人简单的说了一下事件的原尾和工作要求后就让她们下楼了。 等电梯之余,邓薇不满的嘀咕:“现在连强奸犯家属的慰问工作都让我们公关部来做了,哎,我们在这个公司的地位啊,除了保安和前台就属我们最苦逼了。” 苏茵忧心忡忡的样子,只是淡淡的瞥了邓薇一眼:“小点声,别给人听见了。” “怕什么,我说的是……呃,实话。”突然停顿是因为电梯来了,而电梯门打开的同时,两尊大佛般冷峻肃黑的容颜映入眼帘,邓薇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苏茵略微一怔,然后礼貌的朝林诀修颔首,看他们的脸色应该也是去处理这件事的,知道林诀修心情不好,苏茵也没有说话,尽可能的挪到角落里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林诀修此刻却阴沉的开口,虽然是看着苏茵,但话语是对邓薇说的:“什么实话?” 邓薇心惊肉跳,连忙摆手,讪笑道:“没什么没什么,呵呵呵呵。” 林诀修瞥了她一眼心虚的表情,也不再说话了,电梯很快就停在了四楼,四人前后同行,步伐一致的往会议厅走去。 家属中有人是认识林诀修的,随便上网搜一下就会有很多图片,从他们惊艳的眼神里就可以看出林诀修本人确实要比照片上要更酷几分,也更年轻一些。不过这并不能洗清他们的愤怒,一名三十出头的男子抖动着下颚的山羊胡激愤的开口:“林诀修!你说我兄弟是不是你找人诬陷入狱的?” 另一名四十左右的中年妇女也骂骂咧咧的接话:“就是,那女演员都承认了,就是你们光影集团的人安排的,你们故意找她来陷害我们家!” 接着,几名家属接二连三开炮似的说个不停,全都要林诀修做出解释,还他们公道,一开始还都碍于林诀修的身份,说话稍显文明一些,后来干脆就骂了开来,什么难听的词都用到了,甚至有两个男人还抡起了胳膊。 几名保安镇压这,何恼的脸色越来越差,焦急的看向林诀修,等他开口说句话,可林诀修就像在看戏一样,根本就漫不经心宠辱不惊,他看了好一会,才开口说话:“你们的家人确实犯了强奸罪,你们与其在我这里做无谓的征讨,倒不如自己去监狱里好好问问他们。至于那个女演员,你们也可以去问问她跟我以前是什么关系。” 说完,几个人立刻安静了下来,个个面面相觑,一时间也不敢轻举妄动了,接着又听林诀沉吟道:“以后请你们用点脑子,我们公司不是菜市你们想进就进想出就出,下次再敢胡闹,你们每个人都会付出代价!” 他的语气由前面的礼貌变得愈渐狠戾,最后变成了警告。工人家属谁还敢再乱动一下,几个人还低下了头,连看林诀修一眼都不敢,只有那个山羊胡子稍微大胆一点,依然振振有词的指着林诀修说:“你说这些有什么根据,我们已经上诉了,警察会彻查这个案件,那个女明星也答应了出庭指认你,你就等着被告吧,走,我们走!” 林诀修没有说话,何恼横在了他们面前:“你们是从哪里收来的消息?”当然指的是光影集团幕后指使的事。 山羊胡子狠狠的瞪着何恼:“这个你们不需要知道,总有人会出来揭穿你们的恶行的,等着坐牢吧!哼!” 几个人跟在山羊胡子后面畏畏缩缩的离开了,会议室登时就静了下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先动,林诀修依旧站在原地,目光平视着前方,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看起来有些落寞和寂寥。 邓薇扯了扯苏茵的衣角,那意思是"我们现在怎么办"。苏茵没有看她,担忧的目光一直围绕在林诀修脸上,何恼很快反应过来,挥了挥手遣散了众人,包括苏茵和邓薇。 苏茵在邓薇的拉扯下慢悠悠的走出会议厅,回头看了林诀修一眼,他的侧身已被何恼挡住,两人正交流着什么。 待人员都走完后,何恼才问林诀修:“现在我们要怎么做?” 林诀修抚摸着手腕的表,修长的食指轻轻摩挲着,带点轻缓的节奏,他目光清寒而沉冷,思虑了片刻,唇角微勾:“去查一下是什么人爆的料,越快越好!要是让我知道是谁,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他将每一个字都咬的很重,右手大力的握紧腕表,表盘似乎都因受力而变形,此刻的他全身都透着强大的气场,带着浓浓的杀气,在商界敢这么明目张胆跟他林诀修作对的,可为数不多! 大脑在高速运转的情况下,时间会过的非常快,眨眼便到了下班时间,苏茵快速的收拾好东西,跟邓薇打了招呼就下楼了,不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林诀修中午说的话还能不能兑现了,不管怎样她都想见他一面,哪怕是远远的瞥一眼都好。 在楼下等了很久,都没看见林诀修的身影,同事走了一波又一波,她不停的招手再见,等了一个小时,大厦里的人几乎都走空了,还是不见林诀修下楼。他是不是忘了他们的约定了,还是在忙于处理强奸犯的事? 天色已经黑透了,只有微弱的路灯和霓虹灯还坚持散发着强烈的光芒,苏茵无聊的踢着脚下的石子,焦急的等待,可不管她等多久,林诀修始终没有来。 十点了,她垂头丧气的拦了出租回家,于嫂已经睡了,她拖着沉重的步伐上了楼,再次瞥了一眼林诀修书房的位置,那道门永远是紧闭了,她从未看见它被打开过,也从不曾听见里面又传出任何的动静。她突然生起了强烈的好奇心,很想进去看看里面都是什么。 她放好自己的东西,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走廊的地板上一片皎洁的光,不知是霓虹还是月光,安静的环境下只听见她紧张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终于来到书房门前站定,她吸了口气,缓缓的伸出手,就在指尖触碰到门把手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呵斥:“你在做什么!” 第2卷 我曾拥有你,真叫人心酸 第三十九章 心甘情愿接受 苏茵吓了一大跳,立马转身倚在门上,眼神变得慌乱:“我……下班等不到你。想着你会不会已经回来了,所以就想开门看看。”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轻到自己都快听不见了。 林诀修也不在乎他后面说了什么,随意的睨了她一眼,略显疲惫的扯了扯领带,喃喃道:“我没事,你回房吧。” 他都不问一下苏茵有没有事就着急着撵她走,她低低的应了一声,挪着脚下的步子,经过他身旁的时候可以闻到一股淡淡的香烟的味道,她顿了顿。犹豫了一下,又问:“你,抽烟了?” 是在为下午的事而烦恼吗? 林诀修眼也不抬,没什么耐心地回答:“不关你事。” 等苏茵转身看他时。书房门刚好被关上,他已经进去了。苏茵抿了抿唇,复杂的情绪漫过头顶。她可以明显感受到林诀修的疲惫与逞强,她不过是想安慰他一下,可他又摆出一副生人勿进的姿态,远远的将她疏离在外。 回到房间。苏茵的心怎么都安放不了,洗澡的时候都在想着林诀修现在在干什么,他的情绪看起来那么低落心情一定很差吧,那件什么强奸案她虽然不是很清楚,可也想凭一己之力为他分担点什么。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眸光一亮,迅速的擦干身子。随意的裹了条白色浴巾便奔了出去。 她要给何恼打电话,询问一下情况。 可她刚蹿出浴室。迎头就对上一双冰冷如水的眼眸,清冽的复杂的望着她,视线从她的脸上慢慢下滑,“你……”林诀修诧异的伸出手下意识的将苏茵从头到脚指了一遍。 苏茵怔住了,良久之后才反应过来,揪紧了胸前的浴巾大叫了一声,背转过身,蹲了下来。 林诀修原本阴郁的心情被她的反应逗乐了,他只是突然想起来中午对她说过晚上要带她去一个地方的,意识到她在楼下等了很久,打算过来道个歉解释一二,谁知刚进门就撞见这么一幕,他低下头,无声的笑了。 苏茵将脸埋进膝盖里,含糊不清的问:“你怎么进来不敲门的?” 林诀修好整以暇的答:“这是我家,为什么要敲门?” 他说的那么义正言辞冠冕堂皇,苏茵气的快要吐血了。只好对他说:“你先出去一下,我穿好衣服你再进来。” “哦。”林诀修露出恍然的表情,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浓,嘴上说着“那我出去了”,脚下的步子却没有挪动。 苏茵还没有糊涂到那种程度,听不见关门的声音就猜到他还在,焦急的说:“你倒是出去呀。” 林诀修这才笑了出来,干脆抱着双臂认真的打量着她:“你躲什么,又不是没看过。” 苏茵:“……”她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去! 林诀修眸色渐浓,苏茵出事那晚,他可不是有意要偷窥她的身体,而是她身上的衣服本就破烂不堪,该露出的地方全都露出来了,何恼的西装虽然盖在她身上,可他抱着她上楼的时候不小心蹭掉了西装外套,还不小心扯坏了她残存的衣裙,这才不小心看到了她的身体。 既然看都看了,也就没必要遮遮掩掩了,他找了条干净的衬衫给她换上,换衣服之前,还用热毛巾将她全身小心翼翼的擦拭了一遍,期间苏茵有点意识都没有,完全处于昏迷状态。如果她知道,他是怎样一点一点扯掉她身上最后的遮挡,又用怎样灼热的目光将她从头到尾扫视一遍,然后还用毛巾抚遍了她的全身,她会是怎么样的反应。 想到这里,林诀修的心情好到了极点。 苏茵却不好受了,她快要哭出来似的求饶着:“摆脱你先出去一下吧,摆脱。” 林诀修看她的头都快要钻到地毯缝里去了,这才懒懒的转身,两只手插进口袋里,淡淡道:“不用出去,我转身就行。你只有两分钟的时间。” 苏茵一惊,猛然回头,见他果然背对着自己,连忙起身奔到衣柜前捞了件睡袍手忙脚乱的套上,哪里需要两分钟,十秒钟她就搞定了。突然看到床尾一堆她的衣服乱七八糟,又赶紧扑过去一把抱起来丢进衣柜里,拉上门,这才气喘吁吁的转过身。 林诀修一转身便看见她靠在衣柜门上,睡袍的领口太大她也没有注意,露出白皙性感的锁骨,散发着诱人的光芒。淡紫色的睡袍刚好遮过臀部,隐约透着黑色裤裤的轮廓,林诀修自己都能感觉到滚动的喉结和灼热的目光,他定了定神,然后漫不经心的别过脸:“你难道不知道穿成这样比不穿更危险?” “啊?”苏茵一时间没明白过来他什么意思,等到反应过来恨不得撕了这身衣服,她又拉开衣柜,想从里面找件大衣来裹上,谁知刚刚丢进去的衣服由于衣柜门的大力拉开全都掉了出来,散落在她的脚边,这一下她更是要羞窘而死了。 林诀修倒是被这一幕惊到了,他看着满地凌乱不堪的衣服,蹙眉问:“你把脏衣服就堆在衣柜里?”有洁癖和强迫症的他怎么能够忍受,怎么能够! 苏茵快要哭了,她索性蹲下来继续抱着脑袋,“不是的不是的,我只是没来得及整理。” 洗澡的时候将衣服换下来,所有的心思都在林诀修那里,哪里还注意的到衣服脏衣服要放在哪,天地可知,她也是刚才才发现那堆脏衣服放在了床头,她什么时候堆那的她自己都不知道。 林诀修低头笑了,再次抬眸时脸色恢复了平静,他一边扯掉领带一边走到一旁的沙发里坐下,将领带随手丢在了茶几上,“穿好衣服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哦哦。”苏茵见他不再深究此事,顿时舒了一口气,将地上的脏衣服捡起来丢进了洗衣机,披了件米色的开衫就在林诀修对面坐了下来,唯唯诺诺的问:“要喝点什么吗?” 林诀修玩味的看着她,眸光里是难掩的笑意,“不用了,你坐我这来。”他拍了拍他身边空出的位置。 苏茵的脸再次烧红了,迟疑着还是挪了过去。 感受到身边轻轻的动静,林诀修才沉静的开口:“今天的事,很抱歉。” “昂?”苏茵疑惑,她以为他要说什么呢,居然是向她道歉,“今天什么事?” 林诀修两腿并?,胳膊撑在大腿上,两只骨节分明的手有节奏的绕着圈:“中午说带你去一个地方的,我失约了。” 原来是说这个,苏茵了然,她莞尔一笑:“没事,我知道你是有事所以才……” “不会了。”他突然抬眸看向她,眸光轻柔而深深:“以后都不会放你鸽子了。” 还有以后吗,苏茵心想,以后,他还会像今天中午那样约自己吗? “苏茵。”他突然唤她的名字,浅浅的声线满是温柔,缠绵的,萦绕在她的耳边,悠悠然的甜蜜。 这应该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吧,她抿了抿唇,不着痕迹的咽了口水,耳根微微有些发烫,“嗯”,她点头。 “做我的女人吧。”与上一次同样的话语,却是格外不同的两种语气,他的声音淡淡的柔柔的,语气里满是诚恳与渴望,直觉告诉她,这一次,他是认真的。又或者说两次都很认真,上一次可能更多的是为了欲望的满足,而这一次则是发自肺腑。 “我不是已经是了吗。”她轻声应答。表面上风平浪静,内心早已波涛汹涌。要知道和陆展云结婚的时候,她都没有如此忐忑不安过。 林诀修转过身面对着她,“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指的是什么,身体吗?还是……心?苏茵不敢揣测他的心思,只想尽快结束这个话题,她站起身:“我去给你倒杯水。” 可林诀修哪里肯放她走,抓着她的手就将她带进了沙发里,一个翻身便压在了她身上,速度之快猝不及防。苏茵猛的吃了一惊,再次回过神来,她已经躺在了他的身下,双腿很不舒服的垂在沙发下,胯骨位置被他的肌肉压的生疼。 “唔,疼。”她不由得闷哼出声,这一声轻叹出口便成了娇惑。贞记岁血。 林诀修的目光更加灼热了三分,他下意识的撑起自己的身体,与她之间空出一公分的距离。“答应我,好吗?” 那样一张妖艳如鬼魅般的俊颜放大在苏茵的眼前,他深情款款柔情似水的眼眸如同被施了魔咒一般蛊惑着她的心,勾引着她慢慢的点了头。 林诀修见她点头,眸光一片晶亮,他低下头,清冷的唇稳稳的覆在苏茵的唇瓣上,慢慢的摩擦着舔舐着,引诱着她一点点的迎合于他的吻,她只是稍稍张开了嘴,他的长舌便轻而易举的攻了进去,深深的亲吻着她。 卧室的挂钟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整片空间格外寂静,苏茵可以清晰的听见他微促的心跳和呼吸,以及他低浅而柔软的声音:“我说过会让你心甘情愿的接受我的身体,我会等。”他抓住了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第2卷 我曾拥有你,真叫人心酸 第四十章 不仅仅是贤妻 第二天上午,行政部办公室忙炸开了锅,a组的人很早就聚集到会议室去开了晨会。b组的除苏茵以外的人也都忙的焦头烂额。苏茵看着邓薇专注于电脑上,不知道在干嘛,便凑过去看,“你在做什么?” 眼神落在屏幕上,一瞬间就被里面的内容怔住了。这是国内人气最旺的bbs,邓薇连续打开了好几个帖子,标题无一不是在八卦【光影集团为解决私怨买通女艺人上演强奸戏码指使两名无辜工人终生监禁】等等类似的内容。 邓薇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熟练的在对话框里回复一些支持光影的言论,过于恶意的帖子被她联系后台删除了。邓薇慌乱之中随意的答了她:“危机公关,有的忙了。” 危机公关?苏茵对这个词一点也不了解,不过看邓薇凝重的表情大概也知道很严重。这件事应该会给光影集团的利益带来巨大的伤害吧,可惜她是个新人对这方面完全不懂,似乎也帮不上什么忙。 空闲之余,她在自己的电脑上打开这个论坛。首页上的热门贴几乎全是报道这件事,随手点开一个看,几千条回复几乎都是声讨光影集团的恶劣行径,为两名受害的工人讨回公道,还贴了那女艺人的照片,以及她当初在法庭上呈上的精神病例证明的几处疑点。 苏茵小声的嘀咕着:“病例都被曝光了。这些人也太不折手段了吧。” 一旁的邓薇听见了,立刻伸过来脑袋一脸唏嘘的说:“是咱们老大不折手段!” “什么意思?”苏茵狐疑的看着她,“你意思是这些报道全都是真的?” 邓薇撇撇嘴,“不然呢。”以她多年的公关经验和八卦心得,这件事可不是空穴来风,那女演员看起来也不像是个精神病,谁知道背后的故事是怎样的。 苏茵的目光再次落到标题上。她忽然注意到末尾的“两名工人”四个字上,工人?昨天晚上洗澡的时候她就想到了这个问题。她记得第一次到林家的时候,正是被两名工人侵犯所以才被林诀修救了去。她隐隐感到不安,难道这两名工人就是当初袭击她的那两个? 她还是需要找何恼问个清楚。 苏茵出了办公区走到走廊的角落里,开始拨何恼的电话,可他的手机一直提示在通话中,打了好多个也依然是。她忽然成了热锅上的蚂蚁,焦灼不堪。 顶楼办公室。 何恼向林诀修上报着最新情况:“已经安排了危机公关,女明星那里我们去调查过了,就在前天,确实有人去探访过她,据医院工作人员透露,两人在房间里似乎聊了很久,之后我们调查了监控,一路跟踪那个人,大概三十出头的男人带着棕色的鸭舌帽,没什么特别的,最后我们追踪到那个人进了陆正集团。” “陆正集团?”林诀修眯起眼,手中的咖啡杯不轻不重的落在了桌面上,拇指有节奏的摩挲着杯沿位置。 “是的,那个人进去之后就没有出来过了,必然是换了妆。林董,这件事肯定是陆展云干的,他是要报复我们。”何恼变得有些激动,恨不得现在就冲到陆正集团将陆展云暴打一顿。 “陆展云?”林诀修斟酌着这个名字,思虑了片刻,然后摇头:“这不是他的作风。” 忽然何恼的手机震动了,他点头抱歉,拿出一看,来自苏小姐的电话,他抬眸,看向林诀修:“是苏小姐。” 林诀修眸色一紧,淡淡的吐出两个字:“不接。” “呃,她一定是担心您所以才……”何恼解释。 林诀修轻描淡写的答:“我知道,没什么事,你先去忙吧,按照我说的去做,有新的进展再来报。” “是。”何恼退了出去,在门外与女秘书交谈了几句,刚一转身就看到了苏茵匆匆忙忙的从电梯里出来了。 她看到何恼,眼里生出一团亮光,小跑到何恼面前,气喘吁吁的说:“我打了你好多个电话,怎么都不接,去你办公室找你,他们说你上来了。” 何恼彬彬有礼的颔首,“苏小姐找我有什么事?” 苏茵瞥了一眼办公室方向,然后贼似的将何恼拉到了一旁,小心翼翼的问他:“新闻上那两名工人是不是上次袭击我的那两个?” 何恼倒吸一口凉气,林诀修可是下了死命令不然苏茵知道的,又是谁这么胆大包天放出了消息,关键是她还是怀疑了。何恼有些纠结了,这个问题要他怎么回答,他求救似的看了一眼办公室,支支吾吾的说:“这个,我也不清楚,我没有见过那两名工人,应该不是吧,哪有那么巧呢呵呵。” 说完他觉得全身发虚,看见苏茵开口要说什么,忽然听到旁边传来观世音般悦耳的声音:“何恼,很闲吗?” 林诀修站在门口目光直直的看向苏茵所在的方向,何恼闻言连忙点了点头,离开了。苏茵张口,想喊住她,她还没有问清楚呢,他就这么走了。可是再看一眼林诀修,他脸色黑的放佛能滴出墨来,一动不动的站在那,明显是在等她过去。 苏茵攥了攥衬衫下摆,咬着下唇慢吞吞的挪了过去,她从来没有指望能从他嘴里问出什么,自然对于此刻的情形扭扭捏捏踌躇不前。贞扑布巴。 林诀修看着她一脸不情愿的样子,不着痕迹的蹙眉:“怎么,不想看到我?” 此时看着他冷峻的脸,竟想到邓薇对她说的话,这两名工人的事难道真的如新闻那般全都是他幕后一手操控的吗?可是又为什么,那两名工人似乎也犯不着他什么事,完全没有利害交集的两个世界的人啊。 苏茵硬着头皮顶着他探究的目光,小声问:“那些新闻说的都是真的吗?” 她的声音很轻,只有他能听见。他却回头瞥了秘书一眼,然后沉声道:“跟我进来。” “哦。”苏茵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跟在他身后。 林诀修走到办公桌前,没有坐下,目光随意的安放在桌面的名牌上,不等苏茵开口,他就低头沉吟:“如果我告诉你,”他转过身,平视着她,“是陆展云有意嫁祸于我,你会怎么想?” 苏茵心头咯噔一下,陆展云,怎么会是他?她愕然的摇头,“不,不会是他。” “何以见得?”林诀修环抱着双臂,慵懒的靠在办公桌沿,认真的看着她的脸。 苏茵也说不出为什么,只是直觉告诉她不会是陆展云。她想了想,才说:“我了解展云,他不会浪费时间在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而且他自己现在都在风口浪尖上,怎么会在这这个节骨眼上去再生事端。我觉得不是他。” 林诀修似是认同的点了点头,目光依旧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你还是会想他,对不对?” 苏茵楞了,她完全没有想到林诀修会突然问出这么一个问题。想陆展云,或许是有吧,毕竟是三年的夫妻,怎么会不想,只是她想的都是过去,与现在的陆展云无关了。如果这件事真的是陆展云做的,她倒是有可能能帮上林诀修。她忽然抬头,眸子亮亮的:“我想去见见他。” 办公室的挂钟似乎是停顿了一下,林诀修看着眼前的苏茵,嘴角有隐隐的抽动,他转过身,视线放到窗外的远方,墨色的瞳仁变得浓郁,他的声音也明显的沉了几分:“随你。” 苏茵看着他的背影,似乎又染上了几丝落寞的味道,不过现在她没有心思去管这么多,他的意思就是同意了,苏茵开心的点头,“那我先走了。” 听见玻璃门咔哒一声,林诀修轻轻的舒了口气。 得到了林诀修的‘恩准’,上午剩下的时光过的飞快,转眼便到了午饭时间,邓薇他们还在埋头加班,只有她一个人手头没有工作,于是就拿着包轻快的飞出了光影集团,伸手拦了辆出租就去了陆正。 陆正和光影隔的并不远,四个十字路口的距离,车上,苏茵给陆展云打了电话,响了一会,电话接通了,清淡的一声“喂”。 苏茵鼓起勇气开口:“你在公司吗?我想见你一面。” 对方静了一会,像是在思考,然后答:“在,正好,我也有事找你。” “好。”苏茵没有说时间就挂了电话。不一会儿,车子就停在了陆正集团楼下。 再次拨通他的电话,便提示在通话中了。 苏茵只好硬着头皮上楼,原以为还会像以前那般招来各种异样的眼光,可事实是压根就没什么注意她,也是,以前的她素面朝天,一头乌黑的直发永远披散着,穿一身上衣牛仔裤的搭配,用别人的话说活脱脱逛菜场的老大妈。现在的她却不一样了,她开始穿起了高跟鞋,穿上了职业的西装套装,头发也会高高的竖起,在邓薇的教导下她也开始略施粉黛,一般人很难一眼分辨这位亭亭玉立身姿娉婷的职场女人就是以前蓬头垢面老气横秋的苏茵吧。 她顺利的上了楼,来到总经理办公室前。那位女秘书已经换了人,她笑意盈盈的迎上来,朝苏茵点头:“小姐是来找陆总的吧?” “嗯,他现在在吗?”苏茵礼貌的问。 “在的,不过陆总现在有事,不方便见客,小姐不介意的话这边坐一下,等陆总的事谈完了,我再引你去。” “可以。” 如果换做以前,她可能会直接进去,就算秘书百般阻扰也没有用。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再也不是当初那个陆太太,而是有职业素养的新职场女性,当然知道公事为先,礼貌为重。 反正时间还很充裕,她就等一会好了。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秘书再次打电话提醒,“陆总,有客人在等。” 陆展云大概是应允了,秘书放下电话就走向苏茵:“苏小姐随我来。” 走进办公室的时候,苏茵的脚步稍稍停顿了一下,她用力的呼吸了一口气,又理了理自己的衣着和头发,确认无误后才昂首挺胸的走了进去。 虽然已经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好,也曾想过万一侯莉也在里面呢,可是当她看见侯莉坐在陆展云的办公椅上一脸兴奋的剪着什么类似照片的东西,她还是不由得怔住了。 陆展云目光瞥了过来,在看见来人是苏茵后眸中掠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他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淡淡然起身,“你怎么来了?” 侯莉闻声抬头,手中的剪刀也停顿了,看见苏茵后,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全无,她嗤了一声,别过脸,一副懒得看谁的模样。 苏茵调整好自己的心情,今天她到这里来不是来捉奸的,而是为了强奸案的事,她礼貌而疏离的朝陆展云点头,恭敬的说:“陆先生您好,很抱歉打扰您,有点事需要跟您单独说,不知……”她看了一眼侯莉方向。 而侯莉也听到了她的话语,啪一下将剪刀拍在了桌面上,愤然起身,“你什么意思,赶我走?就凭你?” 陆展云转身瞪了侯莉一眼,她立刻闭了嘴,然后努着嘴拿起椅背上的衣服,一边套上一边气冲冲的往外走,走到苏茵身边的时候,她的步子慢了下来,昂气下巴嫉妒轻蔑的横了她一眼。 等侯莉离开了,陆展云才开口:“你怎么现在来了,你不是在上班吗?” 他早就知道苏茵现在在光影集团上班,当初光影集团主办的那场招标庆祝宴林诀修可是当着所有商界精英和媒体的面将苏茵一个小小的行政部员工介绍给所有人认识,那气势摆明着是在向他陆展云叫板。 “午餐时间。”苏茵看了一眼沙发方向,微笑说:“陆总不打算请我坐下喝杯咖啡?” 陆展云偏头看了她一眼,觉得她像是蜕变了完全变了一个人,而她左一个陆总右一个陆总喊的他好不习惯,她话语里的礼貌明显是刻意的疏远他当然察觉的到,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用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他的心里说不出的别扭,很不舒服。 “坐吧,我给你泡杯咖啡。”陆展云出奇的耐心难得自己动手泡了咖啡,还挑了苏茵喜爱的奶香味。 当一杯香喷喷的咖啡摆放在苏茵面前时,她莞尔一笑,意有所指的叹:“没想到几天不见陆总竟也变得温柔了。” 他黑起脸,在她对面坐下,靠进沙发里双腿交叠,抬着下巴看她:“谁都会有温柔的时候,主要是看对谁。” 他想表达的意思是,好像只有苏茵才真正享受过他的温柔,其他人,都没有。 可这话到苏茵耳里却变了味道,她以为陆展云所说的‘对谁’是指侯莉,毕竟他是跟她在一起之后才变得如此没有棱角温文尔雅。 当你对我的爱消失殆尽,你所有美好的特性全都为我所忘,从此我的记忆里就只有你绝情的模样。 陆展云自嘲的笑了笑,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他换了一种公式化的口气,问苏茵:“苏小姐今天来是为什么事?” 既然他开口见山,她也不拐弯抹角,“网络上流传的关于光影集团诬告两名工人的事你可知道?” 陆展云挑眉:“知道啊,怎么了?” “是不是你爆出来的?”苏茵想也没想就问,一点思考的时间都不给陆展云。 陆展云似乎感受到她来势汹汹,原来是替现任老板来质问他的,他坐直身子,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一字一句:“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苏茵原本心中的怀疑顿时因他此刻的态度而消失无遗,她不敢相信的直视着他:“真的是你?” 陆展云低头笑了笑,重新靠回沙发里,枕着双臂好整以暇的看着天花板,懒懒的答:“如果苏小姐是来请我收手的,那么我只能抱歉的告诉你,没门!但是如果苏小姐是来跟我再叙旧情,我会敞开双臂欢迎。” 苏茵厌极了他此刻的态度,跟流氓无赖有什么区别,她舔了舔干燥的唇,拿起咖啡喝了好几口,稳了稳情绪,继续说:“我只要你告诉我一个答案,是还是不是?” 陆展云听出了她语气里的冷意,也知道她的耐心全用完了,也不打算跟她打着哈哈,他端坐身子,一本正经的回答:“我说不是,你会信吗?” “我信。”苏茵脱口而出,很快又意识到答的太利落了,又补充了一句:“我相信依你的能力干不出这种天衣无缝的事。” 陆展云觉得自己被侮辱了,男人的尊严也受到了嘲讽,他压抑着内心的怒火,咬着牙吐露一句话:“好,苏茵,我会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你也会为你所说的一切而付出代价。” 忽然,他起身,走向办公桌,拉开抽屉掏出一本文件夹,信手丢在桌面上,“既然这样,也不用说什么了,这份离婚协议签了吧。” 离婚协议!苏茵听到这四个字整个身体都僵硬了,手中的咖啡也渐渐凉了下来,她缓缓的放下杯子,起身走到办公桌前,不可置信的看着陆展云。上次侯莉拿离婚协议来找她,说是陆展云叫她这么做的。起初她还不相信,觉得陆展云再刻薄再无情也不是会主动提出离婚的那种人,何况是在陆正集团那样风雨飘摇的情况下,她觉得一定是侯莉搞的鬼,那个时候她的心里还在为陆展云洗白,现在想起来真是太可笑了。 “好啊。”她故作轻松的拿起文件夹,桌面上却露出一把剪刀和几张被剪掉的照片,原来刚才侯莉剪的正是陆展云和她的婚纱照。照片上她的脑袋全都被剪掉了,只剩下陆展云笑着挽着一个没有脑袋的新娘,而那些被剪下来的‘脑袋’整个一??的堆在一旁,苏茵怔住了,她的表情因痛心而变得复杂。 她指着那些残破的照片,问:“是你让侯莉剪了我们的照片?” 陆展云的脸色也变得铁青,他刚才在沙发上接了个电话,压根就没有注意侯莉在做什么,这几张照片是他夹在书本里放在抽屉里的,根本就没有告诉过侯莉,她又是怎么翻出了这几张照片,居然还没经过他的同意全都剪烂了。 心里虽然很愤怒,但面子上却依旧表现的若无其事,“有什么关系,既然要离婚,这些还留着做什么。” 他答的那样云淡风轻,好像这婚纱照就代表着他们三年的婚姻,婚姻结束了,这婚纱照便再也没有了意义,什么是回忆,什么是过往,他全都不在乎。他当真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苏茵好后悔没有早点看清他这一点。 “也对。”她微笑着点头,心里却如狂风骤雨般,“既然这样,我现在就签。” 她打开文件夹,赫然出现‘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甲方那栏里已经填上了他的名字,而落款处甲方却是空着的,她没有抬头,“陆总为何不事先签好呢,这样也显得你积极一些。” 陆展云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他为什么不签,还不是狠不下心,可她呢,这个时候了,还不忘嘲讽他的无情无义。“急什么,只要你签了,剩下的就都不是问题。” “对,您说的都对。”苏茵一副再认同不过的模样,连连点了好几下头,手里却有片刻的迟疑,三年了,准确来说是三年半,她人生中的第一段婚姻也是她原以为地久天长的婚姻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夭折了,她握紧了笔杆,毫不犹豫的在乙方落款处签好她的名字:“苏茵。” 签完,还不忘加上日期。 然后将笔信手一丢,故作轻松的笑了笑:“陆总,该你了。” “不急。”陆展云拿起文件夹看也没看就合上了,重新放回了抽屉,瞥了一眼桌上残破的照片,也一并全都丢进了抽屉,一系列的动作完了,这才抬起头,笑眯眯的对苏茵说:“苏小姐没吃饭吧,一起去楼下吃点东西吧。” 苏茵当即摇头:“不用了,我还要回去上班,没多少时间了。既然没有事了,那我就先走了。” 她头也不回的踩着高跟鞋离开,陆展云看着她矫健的身姿娉婷的倩影清冷的气场,双眸渐渐眯了起来,可能他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个唯他是从的贤妻。 苏茵走出陆正集团的时候,双腿都软了下来,她回头看了一眼这座大厦,发誓再也不要来了,她走了几步,脚下的步子变得越来越沉重,心也变得疼痛难忍,眼睛什么时候湿润了她也没有意识,直到视线都变得模糊了,她才蹲了下来痛痛快快的哭了出来。 这毕竟还是陆正的范围,她不能多逗留,她也不希望让陆展云或是侯莉看到她现在的模样,随手拦了辆出租,便回了光影。 车厢内,她尽力的调整自己的心情,不想让眼睛变得红肿,否则回了办公室肯定要被问长问短,她努力擦掉眼泪,可眼泪就像涨潮的海水似的一波接着一波席卷而来,擦拭不得,她干脆就扭头看着窗外,任凭它肆无忌惮的流。 这种心痛的无以复加的感觉似曾相识,她记得大学毕业那会,失去石秋白之际,她也是这样哭的死去活来,那时候她以为最疼痛不过如此,这辈子她的眼泪算是流尽了,再也不会有了,可谁知,随着时间的流逝,那样深刻的感情又算什么呢,谁的青春不是灰色的不是晦涩的,可又有多少人如她这般,连婚姻都是灰色的,可能她注定就得不到爱拥有不了幸福的生活。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眼睛已经难受的像是进了沙子一般,还以为会有人来八卦一二,谁知大家都忙于工作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她,连邓薇都还流连在各大贴吧论坛微博里,压根连抬头看她一眼的空隙都没有。 午饭没有吃,早餐也就喝了一杯豆奶,现在肚子饿的咕咕直叫了,她也没有反应。跟掉了魂似的拖着沉重的脑门目不转睛的盯着空空的桌面一动不动。 coco走出办公室一眼就看到这一幕,她好奇的走到苏茵格子间前,修长的手指不客气的在她的桌面敲了敲,“干什么呢?” 苏茵一抬头大把大把的眼泪落了下来,吓的coco一惊,“怎么了这是?” 苏茵也无意识去擦,只是讷讷的摇晃着脑袋,什么也没说。 coco正色的看着她,“跟我进来。” 等苏茵回过神来时,她已经坐在了coco办公桌的对面了,她手忙假乱的擦掉满脸的眼泪,抱歉的朝coco点头:“对不起经理,我……” coco却不以为意,懒懒的靠在椅子上,玩弄着五彩斑斓的手指甲。 苏茵将视线转移到她办公室里的陈列,coco的办公室跟林诀修和陆展云的都不一样,可谓是风格迥异,她的桌面没有多少文件,倒是摆了几盆植物和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儿,墙上挂了几幅色调夸张的写意欧式油画,身后的书架上更是摆满了各种奇奇怪怪的手工艺品,这里倒不像是办公室,而像个工艺品展厅。 coco没理会她四下游走的视线,漫不经心的开口:“我知道你为什么哭,因为有人欺负了你。” “啊?”苏茵以为自己听错了。 coco笑了笑,目光掠过她:“是林诀修对不对?” “什么?”苏茵疑惑了,她为什么会突然跟她说这些,还以为她把自己叫进来是要数落一番的。 coco坐正了身子,面露八卦之色:“你们俩的事儿我可都知道,说说看,他又怎么欺负你了,让你哭成这样?” 第2卷 我曾拥有你,真叫人心酸 第四十一章 越克制越喜欢 苏茵的注意力全都被coco的那句‘你俩的事我可都知道’吸引了,几乎是全身的僵硬,她怎么都没想到林诀修会将他们的事告诉一个外人。或者说是他另外的情人。难道他对她的那些温柔与体贴全都是假的吗,还是她理所当然的会错意? coco看穿了她的心思,露出一副有什么大不了的表情,她敲了敲桌面,“哎哎,别这么看着我,你们的事不是他告诉我的,而是我自己察觉的,别人不了解我……林诀修,我还不了解么。” 苏茵的心里放佛有什么东西在坍塌,她不可置信的看着coco。怀疑的视线从她的脸上转移到她绚烂夺目的五彩指甲,试探性的问:“我和他能有什么事让你知道?” coco若无其事的笑了笑:“你都般去他家里了,还算没事么,哎。我说,在我面前你就别掩饰了。还是跟我说说,他怎么惹你哭成这样,兴许我可以帮你呢。” 苏茵彻底的被打击了,她恨不得钻到桌子下面去,连她住进了林家coco都知道。还说不是林诀修告诉她的。以林诀修谨慎的性格,他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八个十个狗仔队也扒不出一二吧,又怎么会让一个coco知道了这么多。 她忽然有些生气了。 “我没什么可跟你说,经理,如果没有公事的话,我先出去了。”她冷然起身。转身就要走。 coco却喊住了她:“等等,谁说没有公事。那个,董事长办公室的植物需要换一批新的,你联系一下外面的花店,明天下班之前处理好这件事。” “植物?”苏茵转身,疑惑不解,“那不是花房的工作吗?” “花房忙,叫你去你就去。”coco眼也不抬,拿起鼠标便开始逛起了论坛。 出了办公室,苏茵只觉得奇怪,倒没有先前那么生气了,她开始怀疑coco跟林诀修的关系,按理说,如果coco真的是林诀修的情人的话,她根本不可能让我去给董事长办公室换植物,那等于是给我和林诀修制造了独处的机会,这把情人拱手往外推的事怎么可能是coco能做出来的,苏茵越想越奇怪。 一下午都没什么事,除了偶尔接几个电话,苏茵就帮着邓薇一起去处理论坛贴吧的那些热帖。听了邓薇的工作精髓,只要将那些水民的舆论指向引导到别的地方去,别让大家都针对光影集团就可以了。打开论坛,看着那乌烟瘴气的评论与回复,时不时会看到‘光影’‘陆正’四个大字,突然想到中午陆展云对她的态度,眸色渐渐的灰暗了下来。 coco瞥了一眼办公室外,看见苏茵在低头发着呆,嘴角挂起一抹笑意,然后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你们家苏茵已经哭了很久了,现在都还在发呆呢,也不关心关心?” 顶楼办公室里,林诀修刚处理完公事准备靠在椅子上小憩一会,忽然听到手机嘀嗒提示音,拿起一看,眉头微微拧起,面无表情的脸上涌出了一丝暗淡的光。 他重新靠回沙发里,闭上眼,脑海里全都是苏茵哭泣的模样,无论他把脸转向哪一边,那楚楚动人的面容始终挥之不去。他懊恼的起身,思虑了片刻,又拿起手机,毫不犹豫的拨了个电话:“于嫂,晚上多准备一些苏小姐爱吃的饭菜,帮我从酒柜里拿两只红酒杯出来消好毒,我们大概七点到家,提前把酒醒好。” “好的,林先生。”于嫂挂了电话,笑了起来,自从进入林家,这还是第一次林诀修对她说这么多话呢,平时就几个字几个字的吩咐,看来林先生对这苏小姐果然是很上心。 挂了电话,林诀修又给coco回了条短信:“多事!” 苏茵扎头工作里,也就没再多想陆展云和林诀修的事,她倒觉得在各大论坛和贴吧与网民展开口水战是一件挺有趣的事,她不负邓薇所望,将所有的舆论矛头全都指向了陆正集团。她在每个热帖下面都会说无数遍:“我知道内幕,是陆展云要报复林诀修才买通了那个女演员。”“你们不知道吧,这所有的事都是陆展云背后搞的鬼,他就是要嫁祸给林诀修。”“我觉得林诀修不像做这事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陆展云背后操作的,为的就是把光影集团推上风口浪尖好让自己修生养息。” 看到越来越多的网名说‘有道理’‘好像是’之类认可的话,她第一次感受到一点点的成就感。 邓薇也瞪大了眼睛凑了过来:“我去,你不是吧,谋杀亲夫?” 苏茵一楞,亲夫?已经不是了呢。她抿了抿唇,笑而不答。 邓薇没有察觉她表情的异样,猛地拍了苏茵的肩膀,继续说:“勇士,你真棒,胳膊肘成功的往外拐了,不过也是,你现在是我们光影的员工了,代表的就是咱们林董,这么做没错!好样的!” 苏茵并没有因为邓薇的一顿虚夸而有一丝的开心,她微微摇了摇头,笑着说:“分内事而已,干嘛说的这么夸张。” 邓薇一副心领神会的夸张表情,贼兮兮的缩回脑袋,继续埋头工作了。 苏茵微囧,‘分内事’,难道她说错了? 下班之前,coco召集ab两组人全部到会议室开会,简单的总结了一下今天一整天的工作,所有人都略显疲惫的靠在沙发上东倒西歪,邓薇也靠在苏茵的肩膀上小声嘀咕:“累死姐姐了,毕业以来就没哪天像今天这样大脑持续处于高度紧张,现在都松不下来了。” 苏茵摸了摸她的头发,轻声安慰:“下班回去你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邓薇撇撇嘴:“好饿,中午都没吃饭。” 苏茵立马点头:“我也是。” 邓薇这才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她:“你干嘛不吃饭呀,呀,你眼睛怎么肿肿的,我现在才看见。” 苏茵低下头,随意的抓了抓额前的刘海企图遮挡红肿的眼睛,摇了摇头:“没事。”然后又连忙转移了话题:“不如,晚上咱们去吃火锅?我请你。” 听到火锅,邓薇眼睛发亮,毫不犹豫的一口应了下来:“太好了。” coco早就注意到邓薇和苏茵两人在交头接耳,不过看大家都忙了一天,也就没好意思再发脾气,耐着性子大致的鼓励了一下大家,就接了个电话出去了,等她回来的时候,就满脸笑意的宣布大家可以下班了,还意味深长的看了苏茵一眼。 “微微,有充电宝吗,我手机没电关机了。”苏茵一边整理着桌面一边问邓薇。 邓薇已经收拾好了,靠在格子间上等她,嘴里嚼着一颗话梅:“刚好今天忘带,哎呀,要什么手机,跟我约会就别惦记着别人了,走走快走。” 邓薇拉着苏茵一口气跑出了光影,两人拦了辆出租就去了最近的火锅城。一路上邓薇还手舞足蹈的对苏茵说:“据说有家火锅特别好吃,茵子你真是选对了日子,今天我一天没吃饭,还怕等会吃不了太多,先嚼颗话梅开开胃,等会付账的时候别手软啊。” 苏茵笑着,戳了戳她的脑门:“不会的。” 顶楼办公室。挂钟嘀嗒一声,提示已经六点了,林诀修瞥了一眼窗外,终于下班了,他连忙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会,拨出了苏茵的号码,可听到的确实冰冷的提示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关机了?他瞳孔微缩,过了会儿又打了一遍,还是关机。想着可能是没电了吧,这会应该自己开车回家了,他又打了coco的电话:“东西买好了吗?在哪,我过来取。” 对方不知说了句什么,林诀修忽然失笑了,责怪了coco一句‘就你嘴贫’就挂了电话。 一路驱车回家,路上的红灯让他焦躁不已,他一只手随意的撑在方向盘上,手指在下巴上摩挲着,眼神则在车水马?见玩转流连。离家的距离越近,心跳似乎变得越快,他放佛可以看见苏茵那满面绯红的模样,在看到满桌可口饭菜与美酒灯光时灿烂的笑容。 他知道,她流泪是因为在陆展云那里受了委屈,中午她去了陆正集团,他不是不知道,当何恼告诉他,苏小姐从陆正集团出来时,直接蹲在路边哭了好一会儿,他的心一抽一抽的疼。第一次,他体会到了心疼的感觉,那是苏茵赐予他的情愫。 车子终于停在了家门外,他迫不及待的跳下车,推开门,目光直接转向一旁的餐桌上,灯光美酒山珍海味,全都如他所想安安静静的陈列在他眼前,可是却独独少了那抹娉婷的倩影。 他的声音沉了下来:“于嫂,苏小姐呢?”会不会是在楼上的房间,洗澡? 于嫂从厨房出来,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汤:“苏小姐没跟你一起吗?她还没回来。” 林诀修顿时目光一沉,唇线抿出了一条不悦的弧度,冷冷的答:“我知道了。” 难道她还在办公室吗?他有点后悔下楼之前没有先去行政部看一下,都怪自己激动过头,一时间竟然忘记了。 他走到床边,橘色的灯光洋洋洒洒的落在他的周身,将他笼罩在一层温和的光晕里,他拿出手机,再次拨通了那串熟悉的号码,提示依然在关机。 他的不悦顿时上升到了一个高度,他抿着唇,一言不发。贞丽丸划。 与此同时,苏茵却开怀的笑着,听着邓薇说着一件又一件有趣的事,离开学校以来,她很少这么开心的笑过了。她给自己的杯中填满了酒,朝着邓薇举起来:“微微,我敬你,谢谢你带给我快乐。” 邓薇已经喝的双眼迷离了,拿起杯子与她相碰后就一饮而尽。隔间里,两个女人放声大笑酒味四溢。 苏茵向来都是喝不得酒的,不过今天又难过又开心,她的心情就像是坐了过山车般跌宕起伏,出来之前就在邓薇的强制下没有开车而是选择打车,就是做足了要不醉不归的心理准备。 手机也关机了,难得的清静,她可以放开自己去享受这无忧无虑的时光。 可酒精除了会给你片刻的麻痹之外,更会让你的大脑逐渐清醒。苏茵一瓶啤酒下肚,已经觉得小腹涨的不行,脸上也如火烧云一般,那些好的坏的混乱不堪的情绪也随着过山车全都一波一波的向她涌了过来,没多久,她就抓着邓薇的手,眼泪肆意的流了下来:“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跟我离婚?” 邓薇酒量比苏茵好不了多少,不过喝的比苏茵快也多,此刻的她也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但听到苏茵问出这么一句话,她还是稍微有点意识的回答:“你是说陆总吗?不对,他不是我老板了,你是说陆展云吗?” 苏茵将滚烫的脸贴在邓薇的手背上,这才感觉到一丝凉爽,“是啊,不然呢。” 邓薇笑了,喝了一口酒,说:“说实话,你其实挺难过的吧,毕竟夫妻一场,换做是我,我也会哭的死去活来。可是你再想想,哭有什么用,离就离呗,那样变态的婚姻要了还不如不要呢,单身挺好的,向我这样,自由自在,哈哈哈。” “自由自在?”苏茵重复着这几个字,好像,她从来没有拥有过,她唯一的自由就是当年选择了石秋白,与他自由恋爱,之后这个词就跟她擦肩而过了。在嫁进陆家之前,她倒是有次选择的权利,她完全可以自己去偷偷打掉那个孩子,继续无忧无虑的和石秋白在一起,可是她没有,她打心眼里不能原谅自己,觉得那样的她已经配不上那样纯净的石秋白了,是她自己选择了放弃,是她自己一手将她推入了万丈深渊万劫不复。 没有自由,又怪谁呢。 后来,遇到了林诀修,更是毫无自由可言,他要求她做她的女人,她没有一丁点说不的权利,好在林诀修并没有强迫她做什么。林诀修,想到这个名字,她的目光再一次涣散了。 “来,继续喝。”她抬起头,干脆拿起酒瓶与邓薇相撞,然后抬起头,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两人谈天说地,一直到火锅店的客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才意犹未尽的携手走了出去。廊城的夜生活很丰富,尤其是这一带加班的商业楼比较多,夜宵店多半到凌晨三点钟才关门。现在已经差不多凌晨一点了,苏茵也开始有所意识要回家了,可她现在这个样子,若是回去惊动了林诀修,他应该会很生气吧。 冷风呼呼而过,吹的梧桐树叶窸窣作响,也吹得苏茵和邓薇头脑越加昏沉。苏茵的思绪却因此而逐渐清醒了,她拉着邓薇的手,“我带你去个地方坐会。” “好啊。”邓薇喃喃答。 两人乘出租一路前往廊城的运河边。 林诀修已经驱车在路边寻了好几个钟头了,行政部的人说苏茵下了班就走了,可是她没有回家,又会去哪呢。他去了医院,没有她的身影,还耐着性子开车去了陆家,在陆家门外的路边等了好久,依然未果。打邓薇电话,也没有人接。他发了疯的开始满大街的寻找,生怕一不留神,又发生上次废工厂那样的事。 忽然想到了一个地方,他猛地调转方向往运河的方向开去。 苏茵和邓薇坐在运河边的长椅上,冷风大片大片的灌入她们的领口,深秋的夜凉如水,两人裹紧了身上薄薄的西装依旧冻的直哆嗦,可尽管如此,谁都没有开口说要离开。毕竟,这样难得的宁静可是多少的温暖都换不来的。 这是京杭大运河分出来的支流,也是廊城代表性的风光,苏茵喜欢这里是在上学的时候,第一次还是石秋白带她来的,那时候的夜也是如此的静,那时候的风也是如此的冷,那时候的人却再也不是如今的模样。 突然想到石秋白,苏茵的眼泪再一次悄无声息的涌了下来。 邓薇将沉重的脑袋靠在苏茵的肩膀上,含糊不清的说道:“茵茵,你在想陆展云吗?” 没有回答。 她继续说:“我也在想一个人,那个人你是认识的,我说出来你可别怪我,我在想……秋白学长。” 秋白……苏茵蓦地一怔。 邓薇喃喃的声音像开了闸的河流势不可挡:“其实我一直都不敢告诉你,我也喜欢秋白学长,从我看见他第一眼就爱上了他,可是那时候他的身边已经有了你,我无数次告诉自己,我不能再喜欢他了,可你知道吗?那样的感情你越是克制就越是喜欢,喜欢到不能自已。” 邓薇逐渐抽泣的声音就像一只只利箭,精准的戳在她心中最柔软的部分。她抬起头,努力将眼泪倒回去,吸了口气,才问:“秋白,他知道吗?” “不知道。”邓薇幽幽的目光直视着前方,远处的江水暗淡无光,与天相接的地方是密密的黑,唯有路灯的光映射在江面上形成一条条晃动的光带。“是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我猜他可能是知道的吧,不过他的眼里只有你。你知道吗,你们毕业后,我听说你要嫁给陆展云,心里一下子就慌了,就想着那秋白呢,他怎么办,他会不会很难过。然后我去找了他,我永远都忘不了他当时的模样,胡渣长满了下颚也不去刮,眼睛就一直空洞的看着前方,跟我说话的时候总是走神。” 邓薇说:“我问他,后悔吗?后悔跟你在一起,你知道他是怎么回答的?” 苏茵低下头,沉默不语。 邓薇继续说:“他说如果换做别的女人,他可能会后悔,但是你苏茵,他从来不会!” 邓薇的声音哽咽了,脑袋也渐渐从苏茵的肩膀上滑了下去,慢慢的落在她的膝盖上。不一会儿,苏茵就感觉到膝盖处一片湿热。 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目光也看向了远方,石秋白,自从他在她和陆展云的婚礼上消失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他放佛就从人间消失了一般,杳无音讯。她曾满世界的找过他,问过好多个同学,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只听有位老师说,他好像是出了国,但去了哪个国家无从而知。 她想石秋白是恨她的,所以才会消失的那么彻底。前段时间她和陆展云的事闹的那么轰动,就算他远在国外也会看见,如果他还惦念着他们的往日,多少会打个电话慰问她一下。可是他没有,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 可能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了吧。 林诀修将车停在路边,便一路小跑来到了运河边,扫视了一圈都没有看见苏茵的踪影,他已经将她可能去的地方全都找过了,这里是他最后的希望,如果这里也找不到他,他简直不知道剩下的后半夜他要如何度过。 心里反复呼喊着苏茵的名字,嘴上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他就那么沿着河岸一路往前,灯光洒在他身上,投下一片落寞的剪影。 终于,前面的长椅上出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他激动的无以复加,加快了步子奔了过去。 苏茵迷离的视线里突然出现一抹清冽的身影,那轮廓如此的熟悉,渐渐的,那个男人离她越来越近,她放佛看见了石秋白在朝她挥手。 “秋白。”她开心的喊了他的名字,跌跌撞撞的扑到他的怀里,一股淡淡的烟草味扑鼻而来,昏迷之前,她说了最后一句话:“秋白,你抽烟了。” 林诀修完全的愣住了,如一道闷雷狠狠的在他头顶上劈开了花,他一动不动的抱着怀里的女人,视线越由兴奋的炙热而变得越来越冷。 他瞥了一眼倒在长椅上熟睡的苏茵,拿出手机给何恼打了电话。 又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女人,眸色一紧,他拦腰将她抱了起来,一步步往回走。苏茵,我满世界的找你,生怕你有一丁点的闪失,你却满身酒味,胡言乱语,你知不知道,躺在我的怀里,喊着别的男人的名字,就像拿着一把刀狠狠的刺穿了我的心脏。你好狠。 第2卷 我曾拥有你,真叫人心酸 第四十二章 只有一个儿媳 苏茵醒过来时已是第二天清晨,大脑格外的沉重,晕晕乎乎的。太阳穴还有点痛。房间里空无一人,依稀还残存着淡淡的酒香和烟草的味道。 林诀修?是他来过吗? 她掀开被子准备去找手机,发现身上的衣服都被换过了,原本的职业套装换成了棉质睡裙,看到这,她的脸忽的一红。是他送她回来的,还帮她…… 挂钟发出嘀嗒一声,提示已经七点了。她连忙回过神来,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下楼,关门之前还不忘拿了手机充电器塞进包里。 于嫂正在细心的摆放着碗筷,见苏茵下楼。笑着弯腰:“小姐你醒了,快洗漱好过来吃早餐。” 苏茵随意的抓了抓蓬松的头发,目光四下寻了一番,小心翼翼的问:“他呢?” 她还不习惯称呼他的名字。 “林先生啊。他一早就出去了,小姐,别怪我多嘴,昨晚你喝多了,先生把你抱回来好像很生气的样子,把你放在床上叫我给你换洗就自己回书房了。天不亮就出门了,都没休息一会儿。”于嫂露出一脸担忧,毕竟来这个家多少年了,还是头一次见林先生发这么大的火,她还记得林先生站在苏小姐床头默默注视着她时那眼中复杂哀伤的愁绪。 苏茵只感觉太阳穴一阵抽痛,脚下也趔趄了一下,于嫂见状连忙将她扶到餐桌边坐下。“小姐头痛吧,喝过酒都这样。我给你煮了醒酒汤,这就去给你端来。” “等等。”苏茵喊住她,犹犹豫豫的开口,声音极轻:“你是说,昨晚我的衣服是你帮我换的吗?” 于嫂点头:“是啊。” 苏茵也点了点头,扯起一个牵强的微笑:“我知道了,谢谢你啊于嫂。”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闷闷的,好像是失落。为什么会失落,她本来就不喜欢他碰她的身体啊。一定是喝多酒脑子糊涂了,一定是。 今天行政部两名员工同时迟到了,coco一到点就倚在门口的格子间上悠闲的等着二人的姗姗来迟。在看到苏茵和邓薇两人并肩冲进办公室的时候,她抬起一只腿挡住了两人的路,“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苏茵一看是coco便赶紧低下了头,这可是她第一次迟到啊。邓薇却不以为意,迟到而已又不是多大的事儿,她?牙咧嘴的笑了,用夸张的讨好的语气说:“coco姐,你看咱昨天那么累,一天都没有吃饭,晚上就出去小庆祝了一下,不小心喝了点酒,睡的太沉了,早上没有听见闹钟,咱也是为了公司是不是,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算了吧。” coco不打算理会邓薇,视线转移到苏茵脸上,她踱着步子绕着苏茵走了一圈,然后凑近她问:“昨晚喝得很开心吧?” 苏茵不明白她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也就老老实实的回答了,“还好。” coco便抱着胳膊意味深长的说了句奇怪的话:“有些人啊不识好歹,烛光晚餐不要,精美礼物不要,偏偏去乱七八糟的地方喝到烂醉,哎,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咯。” 然后又恢复一脸严肃,“你俩去把办公室所有能看见的地方全都擦洗一遍,我要一尘不染。” 邓薇不服气的点头,苏茵却讷讷的说:“可是我,还要去董事长办公室更换植物啊。” “那就让邓薇一个人打扫好了。”coco瞥了一眼两人,趾高气昂的走了,脚下的拖鞋依然发出踢踏踢踏的声音。 这一幕刚好被来行政部处理公事的何恼看见了,他咳了咳,低着头从苏茵身旁走过。回到顶楼办公室的时候,他将林诀修吩咐他的事情全都详细的汇报了一遍,末了犹犹豫豫不知道该不该说苏小姐的事。 林诀修见他说完了还不离开就猜他是有别的事要说:“说吧。” 何恼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苏小姐,今天迟到了,被coco小姐罚扫办公室。” “哦。知道了。”淡淡的一句回应。 何恼有些楞,老大不是向来都对苏茵的事很上心吗,怎么现在听到苏小姐被处罚,态度这么冷淡。何恼见状,也不再多说,他看着林诀修疲惫的样子,关心道:“您是不是没有休息好,待会儿的会不会要不要延后?” 林诀修揉了揉太阳穴懒懒的答:“不用,一切如常。” 打扫会议室的时候,苏茵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coco说的那句意味深长的话里,什么叫烛光晚餐不要,什么叫精美礼品不要,她听得出来coco的话是有意说给她听的,难道昨晚有什么事发生了是她所不知道的?还是她因为与邓薇喝酒而错过了一些事? 忽然想起还在关机中的手机,她丢下抹布奔到格子间上拿出充电器给手机充上电,由于开机还需要等一会,她又折回了会议室继续擦拭着玻璃茶几。 邓薇却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把手中的方形抹布当手帕转来转去,见苏茵那么卖力的样子,好心的提醒道:“哎哎,我说你不用真的擦到一尘不染吧,coco也就说说而已,你还真当真了。” 虽说苏茵毕业以后就做了全职太太,对职场方面没怎么接触过,但类似这种家务活她可早已养成了一套自己的风格,只要是她打扫过的地方,就是比别处要干净的多。这是她的‘职业操守’。她瞅了邓薇一点,反而提醒她:“你小心点,待会儿coco进来看到你坐在这,不骂死你才怪。” 会议室突然安静了一瞬,邓薇若有所思的靠在沙发上,手里的抹布掉在了地上也没有察觉,她忽然想到什么,一脸唏嘘的跪在地毯上,问苏茵:“昨晚你是怎么回家的?” 苏茵一怔,怎么回家的?其实她也不是很记得,但于嫂都说了是林诀修将她抱回去的,那应该是没错了,可这不能跟邓薇说啊,于是她红着脸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家里了。我刚好想问你呢,你是怎么回去的?” 邓薇只觉得脸一热,她印象中是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轮廓硬朗面色沉寂很威武很帅的样子,不过具体长什么样她想不起来,“是一个男人开车将我送回家的,我也不知道是谁。可能是我爸吧,呵呵。” 刚刚何恼经过她身边时有意的停顿,她只觉得心里就跟小鹿乱撞一样,那种如梦境般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她第一次觉得何恼那张扑克脸那么眼熟甚至那么顺眼。 “是吗,那可能也是我爸接的我。”苏茵低着头,刘海遮住了她的视线,她看不到邓薇的表情,也不知道她会不会相信。 “擦好啦。”她猛然起身,腹部突然传来一阵抽痛,使得她重新跌回了地毯上,她捂着肚子,眉头深深的皱起。 “怎么了?”邓薇见状,连忙上前扶她:“哪里不舒服?肚子痛?” 只是一瞬间的绞痛,苏茵意识到了什么,就摆了摆手,“没事。” 日子过的好快,转眼她小产已有一个多月了,离开陆家也差不多一个月了,她在邓薇的搀扶下站起身,笑着对邓薇说:“我没事了,对了,这周末你有事吗?能不能陪我去一下医院?” “去医院?做什么?”邓薇惊讶的看着她,第一反应就是她是不是生病了。 “去做检查。”人流的时候医生嘱咐过,一个月之后去复检一次,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人流了三次,她自己都能感觉到身体较之年轻时候差了很多,也不知道需要多久她体内的创伤才可以恢复。身体上的都难以康复,何况是心理呢? 经历了昨日魔鬼般的一天工作,今天办公区里的同事明显都松散了很多,一上午在谈天说地中很快就过去了。 中午的时候苏茵跟邓薇一起去食堂吃饭,还是选择了靠窗的位置,苏茵已经习惯了这里,不管能不能看见谁,这个位置都能带给她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吃饭的时候,她突然想到了病例还丢在陆家:“糟了。” “怎么了?”邓薇啃着鸡腿问。 苏茵压低了声音:“我病例本就诊卡什么的还丢在陆家,而且还有很多东西都没有拿。一想到我还要回去那里,脑袋都大了。” “那怎么办?要不我陪你去拿?”邓薇随口一答。 苏茵却愁眉不展:“我现在连给陆展云打电话的勇气都没有,别说是回陆家了。” “那就不要了呗。又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不能不要。”苏茵想到那化妆柜里的东西,很多都是儿时的回忆,还有上学时期的很多照片,关于石秋白、侯莉、陆展云。就算侯莉和陆展云的她可以丢掉,但是石秋白的她无论如何也要拿回来。 看来再不安她也得回一趟陆家了。 陆正集团。 陆正堂坐在陆展云的位置上,随手翻阅着陆展云近期处理的一些文件,时不时的点头或摇头算是对陆展云能力的评价。 陆展云坐在对面,转动着转移漫不经心的嚼着口香糖。 “我回国已经半个月了,也是时候回去了。”陆正堂合上文件夹若有所思道。 陆展云挑眉,面向陆正堂:“爸,美国那边不是有姚叔么,你这么着急干什么,我妈可是每天都盼着你回来,你都还没陪她几天就又嚷嚷着要走了。” 陆正堂略微不悦的看着他:“我走还不是因为你们把这个家折腾成了一盘散沙,我看着就闹心。” 陆展云听出了话里的意思,皱起眉:“你又来了,苏茵是她自己要走的,关我们什么事?她现在翅膀硬了,觉得我们陆家没有林家好,你在这心心念念着的儿媳妇,现在已经是光影集团的员工了。我说爸,你也没老眼昏花到那个程度把,难道看不出来那林诀修是故意要留住苏茵的,苏茵也是一厢情愿,两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指不定明天就宣布婚讯了呢。” “啪”的一个耳光在办公室响亮的炸了开,陆正堂这一巴掌打的极重,他站在陆展云对面,居高临下的指着他训斥:“苏茵是你的老婆,还不是因为你混账她才离开陆家的,别以为你的那些破事我不知道,我现在就明确的告诉你,我陆家只有一个儿媳妇,就是苏茵,其他人,休想进我陆家!” 其他人明显是指侯莉。 陆展云也恼了,愤愤然站起身,“苏茵苏茵你就知道苏茵,她是给你吃了迷魂药还是怎么,我就不明白了,她到底哪里好,你非要站在她那边?!” “哪里好?哪里好你不知道吗?”陆正堂气的胸口剧烈起伏,一时间没有站稳,他重重的坐回椅子上,平复了急喘,继续说:“当初是你口口声声非她不娶,你一口气说了她多少个优点?要不是你的执念,你妈能答应?我能答应?后来她进门了,才知道你不过是三分钟热度,你这个孽障,难道不知道婚姻对于一个女人是多重要吗?她把所有美好的青春都给了你,你却不识好歹,这跟热包子喂狗有什么区别!” 陆正堂是越说越激动,就差一口血吐在当场了。陆展云还一副振振有词的样子,“爸,我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堪吗?好啊,我也不怕跟你说实话,我从来就没爱过她,我大学时候的女朋友也不是她,而是侯莉,而苏茵,她的男朋友叫石秋白,不是我。她的青春全都给了石秋白,不是你儿子我!” 他的最后一句话吼的极重,说完就甩手离开了,玻璃门发出嘭的一声,惊的陆正堂心头一跳。他有些怔住了,这些话他还是第一次听陆展云说起,他根本不知道苏茵在陆展云之前还有一个叫石秋白的男朋友,他深吸一口气,目光逐渐放的悠远。 “帮我查一下,苏茵的母亲在哪家医院。”陆正堂放下电话,眼神变得迷离,是时候去见一见苏茵的父母了。陆展云和苏茵结婚那天,他远在海外,抽不开身回来,因此也没能见他们二老一面,前不久又出了受伤的事,在他临走之前,确实应该去拜访一下他们了。 午饭过后,苏茵便去花房拿了工具,提前订好的盆栽已经送到了,大部分花店已经摆放好也修剪了,她只需要简单的擦拭一下绿叶上蒙上的灰层,再简单的浇点水就可以。 可一想到林诀修在里面,她就挪动着步子怎么都不肯进去。 何恼走了过来,好奇的打量了她一番,问:“哟,这不是花房的工作么?怎么让您来了。” 苏茵转过身,尴尬的挠了挠头:“经理吩咐的,这不花房的人忙不开么,就让我来了。” “那怎么不进去啊,站在这干嘛。”何恼刻意提高了声音,嘴角难得的勾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这两个人可真是天生一对,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一个闷头工作一个踌躇不前,两人都刻意逃避对方,八成是闹矛盾了。 何恼绅士的替苏茵推开门,侧身让她进去。苏茵只好硬着头皮往里冲,余光还是瞥见了一抹清冷的声音倚窗而立,骄傲绝尘。贞鸟共圾。 门,被何恼关上了,宽敞的空间里突然显得很闭塞。苏茵尽量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花卉上,不去想那个人,她拿着喷壶轻轻的按压,然后在每一片绿叶上都喷上少量的水,再用抹布一片片小心翼翼的擦拭,不一会儿,一盆灰不溜秋的绿萝就生机勃勃一片清新。 再给花盆里浇些水,便拿着工具继续下一盆。 很快,茶几上,书架上,挂钟旁,所有的盆栽都被处理好了,就剩下林诀修办公桌上和他所站位置的旁边那两盆盆景了。 她有些尴尬,再一次变得踌躇不前,不过在那两盆当中选一盆,毫无疑问会先选择桌面的那一盆,毕竟他是背对着自己,不用面对他的表情和视线。 她可以清楚的脑补他此刻的神情,一定是清冷如水,云淡风轻。她很想问一下昨晚的事,可是想到于嫂说他昨晚很生气,加上眼下的氛围又静的出奇,她连压水的声音都不敢大力,何况是开口与他说话了,她觉得还是尽快处理好这一盆赶紧走吧,窗户边那盆大的,她下班后再来处理好了。 念及此,她的水也浇完了,犹豫一二,还是拿着工具转身就离开。 不出几步,她却听到一抹沉冷的声音:“这样就走了吗?” “昂?”她狐疑的转身,一眼便对上那道熟悉的清冽的如寒潭秋水般的目光,清澈而又深不见底。 “难道你不觉得遗漏了一盆吗?”他瞥了瞥侧身的那盆巨大的盆景,面无表情的问。 原来他都知道,苏茵囧的满脸通红,她低下头,讪讪的答:“抱歉,是我疏忽了,我这就浇水。” 她想也没想,闷着头就往前走,在他身边站定,尽管操作已经很熟练了,可是她的手还是无意识的晃悠了起来,洒水的时候竟然一不小心将水渍飘到了他的西裤上,她惊的连忙放下水壶和抹布,单膝跪在他腿边手忙脚乱的替他擦拭,嘴上不停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林诀修沾水的那条腿不着痕迹的抖动了一下,然后越发的僵直,他低头看着身下慌乱的女人,清冽的眸光逐渐变得柔软。或许,他不该怪她。 可是一想到昨晚她靠在他怀里喊的那个男人的名字,他的心就忍不住的狠起来。他厌弃的抽回腿,往后退了两步,苏茵也因为他突然的动作而摊到在地,她惊愕的看着他,看着他居高临下的脸,眼底尽是嫌弃与嘲弄。 她别开目光,眉目清朗。站起身,拿起地上的抹布,便开始面无表情的擦拭绿叶,又是她自作多情了,他其实从头到尾都只拿她当做发泄的工具而已,也是,她一个离了婚的女人怎么能奢望堂堂林家大少爷光影集团董事长会的眷恋。 林诀修冷冷的看着她的侧脸,阳光从窗户透进来,照在她的刘海上,在地下映出稀疏的斑驳的剪影。他看着她柔美的轮廓与小巧的唇瓣,就像一只无形的手突然揪住了他内心深处的柔软,他眸色一沉,抓着她的手就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低头便覆上了她的唇。如果一定要惩罚她,他完全可以用更特别的方式,而不是与她冷战。 较之前两次霸道和深情的吻,这一次却迥然不同。他一手用力的拖着她的后脑勺,另一手拦着她的腰将她禁锢在他的怀里,任她再抗拒也逃脱不得。她的嘴因抗拒而紧抿着,不管他怎么用力都撼动不了,他蹙眉,舌尖掠过她的唇瓣,然后狠狠的咬了一口。 “啊。”苏茵吃痛一声,嘴也因此而张了开。 他的长舌便趁势而入,展开了一波又一波的主动攻击,以霸道而占有的姿势攻城略地,侵略着她口内的每一寸美好。他每一次的吻都很深,放佛要探入她的喉咙深处,又像是强迫她吞掉他的长舌,他就那么缭绕着,拨弄着,直到她全部的身体都瘫软一般挂在他的身上,他才一个转身,将她摁在了冰冷的窗玻璃上。 挂钟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窗外的车水马?提醒着城市的喧嚣,他伸出手将百叶帘放下,室内登时一片昏暗,被阻隔在窗外的光线如退潮的海水悻悻然折返。 他一只手就可以捏住她的两只手,大力的将她的手举过头顶,嘴唇依旧流连在她的唇畔,意乱情迷间,他低哑的声音缓缓而出:“我吻你的时候,你会不会想着另一个人?嗯?” 苏茵受不了这种屈辱的姿势,听到林诀修的话,她的脑袋嗡的一声,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这么问,难道他觉得此时此刻她还会想着陆展云吗?不,她没有,她真的没有。 眼泪悄无声息的流下,林诀修薄凉的唇此刻已变得湿热,他的视线集中在苏茵的眼泪中,清冷变为焦灼,他一瞬不瞬的望着她,放佛要从她的眼睛看到她的心里去。 第2卷 我曾拥有你,真叫人心酸 第四十三章 你把外套脱了 门外突然响起门铃声以及秘书清亮的提示音:“林董,邱少爷来了。” 林诀修微微蹙眉,他放开苏茵。平静的看了她一秒,便转身回到办公桌前,“叫他进来吧。” 苏茵已经趁着他说话之际整理好了狼狈不堪的自己,然后拿起地上的水壶和抹布,瞥了一眼林诀修就低着头离开了。出门的时候刚好迎上一位高大俊逸的男子,不过看不清他的脸,只能闻到淡淡的古龙水的味道。 男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一迈进董事长办公室清朗的嗓音便响了起来:“好久不见啊佛爷。” 佛爷?苏茵听见这句话觉得有点奇怪,拿到林诀修还有个外号叫‘佛爷’吗,那也太有趣了一点。她回头瞥了一眼已经被关上的玻璃门,然后毫不犹豫的回了办公室。 林诀修清冷的眸子里染上一丝绚烂的色彩。他睨了一眼,懒懒答:“你是来追究上次放你们鸽子的事吗?” 邱少爷是廊城市长的独子邱司白,与林诀修是大学舍友,前些天大学校庆。特别邀请了当年廊城大学赫赫有名的几位,除了林诀修与邱司白,还有皮匠科技的创始人石秋白以及一名大商人的幼子雷硕。 廊城大学是国家级重点名校,也是有名的富人学院,因艺术院系的出名,学校有很多颜值颇高的学生。恰巧论坛里评选的最帅的五个男生就有四人同在一间宿舍,也就是林诀修所在的宿舍。当然还有另外一个,便是难以融入集体坚持单独一房的陆展云。 原本宿舍四人已经约定好,各自带上自己的女朋友或老婆到某酒店一聚,林诀修都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谁知当天突然出现了两名工人家属闹事,处理完了。也就忘了。 邱司白一听这句话马上敛了笑,一本正经的指着林诀修说:“哎。你说这话可就没意思了啊,我们几个要是有人会放鸽子,那个人肯定是而且也只能是你,你放我们鸽子那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无可厚非啊,我们谁敢追究你哟。” 邱司白装出一副怕极了的模样,其实每句话都说的坦然,他一点也不客气的直接坐在了林诀修的办公椅上,顾自转了几个圈,露出一脸天真无邪的笑容。 林诀修看着他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只得没了话语,他转身走到书架前抽了一根速溶咖啡,“速溶不介意吧?” 邱司白顿时一脸惊恐的趴在桌子上,转椅也因受力突然停了下来,他说:“你该不会是要亲自给我泡咖啡吧?” “要是介意你直说。”林诀修白他一眼。 邱司白笑开了花:“不介意不介意,我最多就是怕你给我毒死。” “滚。”林诀修瞪他一眼,顾自去饮水机放了热水,再用搅拌棒细致的搅匀。“说吧,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儿?” 邱司白接过林诀修亲自泡的咖啡露出一脸沉浸的夸张模样,受了林诀修一记冷冷的白眼,才突然换上一副严肃的脸,沉冷道:“我们听说你公司最近惹了些事,哥几个打算给你设个宴压压惊,顺便问问你摆平了没有,要是没哥几个可以帮忙。不过我懂得啦,这天底下哪有你摆不平的事儿,是吧。” 邱司白拍的一手好马屁,林诀修笑而不语,眸光掠过窗口,百叶帘已经被拉起了,窗底明媚一片,他又想起了苏茵,她会不会是他唯一的那件‘摆不平’。 “你们是指哪们?石秋白回来了吗?”林诀修在邱司白对面的椅子上坐下,长腿交叠,目光平视着窗外。 邱司白微微一顿,声音也沉了几分:“没有,还是联系不到他。”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压低了声音,“刚才那个女人有点面熟,是不是你那个庆功宴上挽着的那个女人?叫什么,哦对,苏茵。是不是她?” 林诀修目光一滞,不着痕迹的蹙了蹙眉:“怎么?” 邱司白一脸唏嘘:“她不就是上学那会秋白的小女朋友么,后来又跟陆展云那厮搞在一起了,你现在是什么情况啊,不会是喜欢她了吧?” 林诀修骨节分明的手指有节奏的敲了敲膝盖,面色愈渐沉寂,他看了一眼邱司白,没有说话。 一个星期五个工作日,周三一过,剩下的两天就很快了,终于迎来了周末,周五下班之前,苏茵拉着邓薇,“明天周六,妇科门诊只有上午有,下午医生就放假了,所以咱们要早点起床。” 邓薇一听要早起,惊的脸都白了,“早点是几点?” “七点!”苏茵一脸正直的微笑。 邓薇忙抓过靠枕抱在了怀里:“不要太早了,八点。” 苏茵奈她不得,就只好点头答应了,“那就这么定了,我明天开车去你家接你一汽” 邓薇答应的爽快,可第二天苏茵将车停在邓薇家楼下打她电话时,还是提示无人接听。她只好上楼去敲门,敲了半天邓薇才一脸惺忪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出现在门口,她弱弱的回头看了一眼时间,“我靠,八点整啊,姐们,你还可以再守时一点的吗?” 两人磨磨唧唧了好一会才出发去医院,到了医院挂上号已经排在好多人后面了,一般的医院周六周日全都不开妇科门诊的,因此给平时上白班的职业妇女带来很多麻烦,于是这家医院就很‘仁慈’的开了周六半天门诊时间,显而易见,这半天妇科门诊室外简直人满为患。很多人排几个星期都排不上。 邓薇找了个空座位坐下,“估计你今天是排不上号的。” 苏茵在她身边坐下,脸上略微有些担忧:“我也觉得,不过我就做一个b超就行了,如果排不上,我就去小诊所去做好,改天有空的时候再拿检查报告来给这医生看一下就行了。” “你去陆家了?”邓薇的注意力转移到她手上的病例本。 苏茵也低头看了看,轻笑说:“哦,是我让小姑子带给我的。哦,现在不是小姑子了。” “你和……”邓薇刚想问,‘你和陆展云离婚了’?谁知一抬眸就看到人群的那一头似乎站着侯莉,邓薇连忙拍了拍苏茵的胳膊,小声说:“你看,那个不是侯莉么。” 苏茵顺势看了过去,果然,那一头长卷发身材高挑的女人不是侯莉是谁。 邓薇在她耳边小声嘀咕:“她来这里做什么,妇科病?”然后顾自揣测:“我看是,她那种女人还不知道外面有多少男人呢,有个什么妇科病再正常不过了。” 苏茵蹙眉,沉默不语,隐隐有种奇怪的感觉,她觉得侯莉来这里应该不是因为妇科病,她可能……不会的,陆家不会承认名不正言不顺的孩子。 邓薇提醒道:“你看她手里,好像也是b超单哎,她也是来做检查的。咱们要不要过去问问?” 苏茵摇头:“不了,那个,我们走吧,不查了。”她起身拉着邓薇的手就往外拖:“反正也排不上号。” 邓薇觉得怪怪的,“哎,茵茵,她才是小三,你怎么跟个小三见到正房似的还躲躲闪闪的,要躲也是她躲才对。” 苏茵想也没想就答:“我不想见到她。” 而且,她也不想打草惊蛇,她看见侯莉手中的b超单是阴道内的,要么就是检查子宫内别的问题,要么就是怀了孕不打算要。如果她现在过去跟侯莉打招呼,侯莉一定会想好对策瞒天过海。 苏茵突然想到此前在酒店听到的传言,说侯莉被一个金主包养了三年,谁知道是不是这三年里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又或者是怀了别人的孩子也说不定。毕竟跟陆展云夫妻一场,她有必要提醒一下他。 将邓薇送回家之后,她想了想还是开车去了陆正集团,路上她给陆展云打了电话,依然约在了集团对面的咖啡馆。 苏茵靠窗而坐,等了没一会儿,陆展云就漫不经心的走了进来,她抬头看他,清隽的面容似乎是瘦了些,下颚冒出了一些胡渣,整个人显得颓废了很多。 陆展云一眼就看见了苏茵,他知道苏茵习惯靠窗的位置,在她对面坐下,他便开始打量她,良久才清冷的问道:“今天找我是什么事,叙旧还是质问?” 他还是那个脾气,一开口就叫人噎个半死,苏茵没搭理他,服务员此刻已经端上来两杯热咖啡,苏茵拿过勺子一边慢悠悠的搅拌,一边试探性的开口:“你和侯莉,最近都在一起嘛?” 陆展云扬眉,他显然是没意料到苏茵会开口就跟他说这个,他蹙了蹙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咱俩已经离婚了,你现在是在关心我的私生活吗?” 苏茵只想好好的跟他说几句话,他总是一副咄咄逼人的姿态,搞得一点心情都没了,真想扔勺子走人。陆展云见她脸色微变,也不再调侃,爽快的回答:“天天在一起,怎么了?” 他刻意强调‘天天’,苏茵暗暗骂他幼稚,却还是笑了笑:“你别怪我说话直接了点,侯莉她可能,怀孕了。” “什么?”陆展云脱口而出,意识到情绪有点不对,就立马咳了咳,一脸沉稳的说:“怀孕?怎么会?这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苏茵也不打算遮遮掩掩,“你别告诉我你们俩在一起这么久了,还什么事都没有,鬼才信呢。” “措施。措施你懂不懂。”他指的是安全措施,苏茵正要开口说话,又听见他染了笑,开口:“你今天来,是要跟我讨论生孩子的问题么?” 他语气暧昧轻佻,苏茵哭笑不得,只能在心里冷笑两声,心想你可能已经戴上绿帽子了还无意识。其实苏茵也只是猜测,因为她了解陆展云,他虽然有时候会有点冲动,但在这件事上他向来都很仔细。只要没到该生孩子的时候,他就绝对不会允许有一丁点怀孕的可能。不过那是对她了,对侯莉会不会如此她也不清楚。 “我只是想提醒你,侯莉已经不是三年前那个侯莉了,她消失的这三年,你又知道发生了什么?她遇到过什么人?难道这些你全都不在意吗?”苏茵一口气说出心里的话,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贞节住弟。 陆展云身体为顿,目光驻留在咖啡里,沉默了一会才抬眸看她:“我不在意,因为我爱她。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说这些,我一点都不会感激你,还有,如果让我知道你背地里找侯莉的麻烦,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他极为不悦的瞪了她,那嗜血般的眼眸惊的苏茵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她只是念在夫妻一场好心提醒,别被有心之人利用了,既然他不领情,她也就没必要再多废唇舌了。“既然这样,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祝你们幸福。” 她拿起包,起身就准备离开。谁知,手腕被人大力的一拽,她被迫停下脚步,“干什么?” 陆展云冷冷的看了一眼对面:“坐下,我话还没说完。” 苏茵气结,抽开自己的手重新坐回了座位,拿起面前的咖啡大口大口的喝了一半,然后就听见陆展云的声音一点点软了下来,他说:“苏茵,我知道你是关心我,我也很感激你都离婚了还能敞开心扉的对我说这些,但是我想跟你说的是,我跟侯莉是真心相爱,是真的打算要一辈子在一起,可是,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只要我爸妈不点头,我和她就只能偷偷摸摸。苏茵,我爸喜欢你,你能不能帮帮我,替我劝劝他?” 陆展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估计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苏茵楞在原位,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看来他是真的很爱侯莉,可是你知道吗,那样的女人又如何值得你为她付出一切。苏茵抿了抿唇,声音变得清冷:“我们都已经离婚了,我和陆家也没了关系,公、你爸又怎么会听我一个外人的话,这件事我没办法帮你。” 她别过目光,不再看他。 陆展云有点急了:“没事,你只要去告诉他,是你要离开我,是你要离开陆家,只要他知道咱们的婚姻是你主动要求解除的,他就不会怪罪我,也不会反对我再娶别人。” “陆展云,你是不是疯了?”苏茵蹭然起身,声音略微有些高,惊动了周围的客人,引来好几道目光直直的盯着她,她一楞,只好坐下身子压低了声音:“你为了她要跟我离婚,甩了我还要我帮你求情,陆展云,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这么无耻呢。” 陆展云压根就没料到她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记忆中的苏茵一直都文文弱弱唯唯诺诺,他说一她向来不敢说二,别人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嫁入陆家三年他从来没有见过她发脾气的样子,更别说是现在这样振振有词的跟他说话了。苏茵的气势强了,他的声音就自然而然的弱了下来:“我这不是请你帮忙吗,我也是没办法。况且你和侯莉是好姐妹,你也不希望她这辈子都活在阴影下吧。” 苏茵差一点就把喝进去的咖啡全都喷出来,到底是她糊涂还是陆展云愚蠢,这样的话他竟然也说的出口,好姐妹?现在才来跟她说好姐妹,当初跟她老公上床的时候怎么不说?当初逼她离婚签字的时候怎么不说?好姐妹,快别再让她听到这几个字了,她只会想吐。 想到这里,她毫不犹豫的端起桌面剩下的半杯咖啡狠狠的泼向陆展云的脸:“我现在就告诉你,侯莉,她这辈子只配活在别人的阴影下,活在我的阴影里。你好自为之。”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后脑勺的马尾辫因为走路而晃动起来,陆展云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里一片烦躁,他扯了几张餐巾纸胡乱的擦拭着脸,又将纸巾重重的砸在玻璃上,“妈的!” 如果说以前,你问苏茵,对于侯莉与陆展云的事,她有没有很记恨侯莉,她一定会告诉你不会,为什么呢,因为那时候的她打心底里就觉得陆展云本来就是侯莉的男朋友,虽然她提出分手一走了之,可毕竟陆展云没有答应,一段关系里,若是双方没有达成协议,离婚关系都是不作数的。这也是为什么,刚毕业那会,所有人都在背后骂她不要脸,指斥她是小三,她也从来不会反驳一句,从来都是一个人默默的忍受。 可现在不一样了,从现在开始,她认清了侯莉,认清了陆展云,这三年里,他从来都没有对她动过情,他从来都不爱她,她的出现只是一个意外,一个可以缓解他相思之苦报复侯莉的最佳筹码。陆展云,我但愿此生都没有遇见过你。 苏茵独自开车在城区转悠了好几圈,回到林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午饭的点了,可餐桌上依旧摆放着几盘她爱吃的菜,她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客厅,喊了一声于嫂,没有回应。她走到餐桌前,伸手摸了摸菜盘,还是热的。肚子也饿的咕咕叫了,她放下包,去厨房里拿出碗筷,一个人坐下吃了起来。 脑子里还在想着陆展云为了侯莉低声下气的祈求她的模样,那深情就好像在她的脸上狠狠的打了几个巴掌讽刺她这三年的婚姻。她低着头,闷声扒饭,眼泪也悄无声息的流了下来。 “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一道冷冽的声音从前方的阶梯上响起。 苏茵赶紧擦拭了眼泪抬头看去,林诀修一身雪白的着装如同漫画里走出来的王子,飘逸绝尘的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有种侠骨仙风的味道。他将白色西装随意的搭在手臂上,步态从容的走下楼梯,走到他对面,优雅的拉开椅子坐下。 苏茵这才意识到,桌面上摆了两幅碗筷。 “你,也没吃饭?”她咽了口水,弱弱的问。 “嗯。”林诀修淡淡答,眸光掠过她似有泪痕的脸,只是稍稍停顿便匆匆转移了开,他拿起筷子,儒雅的吃起了午饭。 静,又是出奇的安静。 苏茵吃饭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学着他的样子细嚼慢咽,时不时的瞄他一眼,今天的他一袭白衣确实很惊艳,头发也是特别处理过的,刘海微微上翘,显得精神异常。眉宇间既有沉寂又很冷酷,他不说话的时候周身布满了强大的气场,透着隐隐的压迫感和危机感,让你不得不低下头臣服于他。 “吃饭的时候不要到处乱看。”林诀修冷冷的提醒,握着筷子的手却是微微一顿。 苏茵连忙低头:“哦哦。” 饭菜吃的差不多了,林诀修才放下筷子,拿起餐巾轻轻擦拭了嘴巴,“今天还有别的安排吗?” 苏茵一楞,茫然的看着他,“没有啊。” “那就去楼上换身衣服随我出门,我去车里等你。”他瞥了她一眼便起身往外走,忽而又想到什么,定身回眸:“要穿最好看的衣服,化上妆,快点。” 他的眼神便是最好的催促,苏茵惊的连连点头起身,蹭蹭往楼上跑,最好看的衣服,看他的穿着像是要参加什么晚宴,穿的跟个新郎官似的,还叫她穿最好看的衣服。打开衣柜,见满满一橱柜的衣服,压根就不知道该挑哪件。又不知道他是参加宴会还是什么商务聚餐之类的,她只得拿起手机打电话问他:“我要穿礼服吗?” “随你。”在她挂电话之前,又补充道:“穿白色。” 白色?苏茵楞了一下,微微笑了,他真是个偏执的人,出席聚会也要穿情侣装吗?不过她倒是很少穿纯白色的衣服,最多是米色,倒不是她不够自信驾驭,而是觉得白色实在太惹脏了,弄不好就沾上一块污渍洗都很难洗。 况且,林诀修给她买的这些衣服都是极贵的,她可不敢弄坏弄脏了,要是被林诀修知道肯定又是一脸嫌弃。 不过既然他指明要穿白色,她的选择难度就小了一些。挑了件素白抹胸及膝短裙,头发也盘了起来,快速的画上精致的淡妆,踩上一双八公分的水晶鞋,不忘在周遭喷了一层淡淡的法系香水。足足二十分钟,她才慌慌忙忙的出门。 深秋了天气有些凉,她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的尼大衣,露出的脖子和脚踝依然冷的刺骨,钻进副驾驶,她搓了搓手朝他眨了眨眼:“这样可以吗?” 林诀修偏头睨了她一眼,却是怔了好几秒,他从来没有见过她穿白色的裙装,抹桃红的口红,手指敲了敲方向盘,他伸手打开了车厢内的空调:“你把外套脱了。” “啊?为什么?我冷。”苏茵奇怪的皱眉,看着他不容置疑的眼神,还是讷讷的将大衣脱了下来,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暴露在闭塞的空间内,从她的身上发出淡淡的清香,诱惑着林诀修的视线逐渐往下。 他目光灼热,脸上却没什么表情,盯着她看了好一会也只是点了点头,说:“还行。” 苏茵白了他一眼:“什么叫还行啊,我觉得挺不错了。”她虽然不觉得自己有多么的美若天仙,但自问长得还算眉清目秀吧,简单的一打扮她自己都觉得惊艳呢,可他居然只是淡淡的一句‘还行’。 “也是,比起你以前,是挺不错了。”他收回目光,发动车子缓缓的加速。后视镜里他的双眸却是笑意满满。 苏茵才懒得跟他一般见识,随意的扯了扯扑在膝盖上的白色纱幔,偏头问他:“我们这是要去哪,是什么重要的宴会吗?” 林诀修一只手掌控着方向盘,两一只手则随意的撑在方向盘上,手指摩挲着下颚,他好像很喜欢这个动作,散漫而又透着邪性,苏茵也很喜欢看他这个姿态,可以轻而易举的吸走她所有的注意力。 “是挺重要,不过不是宴会,兄弟聚餐。”他答。 苏茵有些惊讶,“兄弟聚餐干嘛还穿的这么隆重?”她低头看了一下身上的裙子和脚下的高跟鞋,还以为是宴会来着,早知道她不该穿这身的,完全可以穿低调一点。 林诀修睨了一眼后视镜里的她微窘的脸,慢慢的笑了,他一眼就看透了她的心思:“你刚才还说挺不错的,就这身,挺好。” 完了,还担心苏茵不放心,又加了一句:“我的女人气势上当然要盖过他们。” 苏茵:“……”她不说话了,耷拉着脑袋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手中的裙摆,在手指上一圈一圈的缠绕着,忽而觉得不对,‘我的女人’,囧,他怎么会说的那么理直气壮。 车子不疾不徐的行驶在公路上,过了两个红绿灯之后,林诀修忽然开口:“对了,待会见面,他们要是问你一些不好的问题,你不用理会。” “不好的问题,什么问题?”苏茵疑惑的看着他。他的脸色稍稍沉了下来,苏茵看着他硬朗的侧脸,大概也猜到了什么,是关于陆展云吗,她别过脸,笑了笑说:“我知道了。” 林诀修瞥了一眼后视镜,眸色越来越浓…… 第2卷 我曾拥有你,真叫人心酸 第四十四章 过去已是曾经 黑色的路虎在盘山公路上急速而上,每一次转弯都像是要将副驾驶的苏茵甩出车窗外,她双手死死的吊住扶手。面色苍白的对一旁毫无表情的林诀修说:“慢、慢点。” 林诀修挑眉,刻意问道:“你怕?” 苏茵垂下眼帘,硬生生的点了点头。 林诀修慢慢的笑了,脚下的油门也稍稍松动了些许。约会的地点在山顶上的一所农庄,苏茵记得,大学的时候好像来过,是跟石秋白和陆展云侯莉一起来喝下午茶。那次来的时候她也是这么坐在副驾驶,只是当时的身边坐着的是石秋白,他的车速很慢,像是知道她在害怕也像是料到她会晕车一样。 一眨眼这么多年过去了,再次回到这里。她竟然浑身都不安了起来。 林诀修看了一眼后视镜,她一直低着头沉思了什么,眸色便越来越深,似是不悦。他又重新猛踩油门,在苏茵的连连惊叫声中将路虎开成了过山车。 好容易熬到了山顶,车子缓缓停下,苏茵手忙脚乱的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冲下车,在路边弯腰吐了好几口。没多久前吃的午饭如今全都一股脑倒了出来,胃里翻江倒海般的难受。 林诀修也尾随着下了车,递给她几张纸巾,刚想开口安慰几句,就听见身后传来说话的声音:“哟,咱万年单身汉的佛爷竟然也带了只小白兔来。”说话间将视线转移到苏茵的背影上,敛了笑说:“咋了这是。晕车?” “嗯。”林诀修冷冷答,“车速太快了。” 邱司白上前拍了拍林诀修的肩膀。打趣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小白兔晕车你还开那么快,你看那小脸吓得苍白的……哟,苏小姐。” 苏茵转身,邱司白一眼就认出了他。 倒是站在身后的雷硕楞了一下,苏茵是谁,他们一寝室人都知道,当初在学校时,这个小姑娘追石秋白追的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整个廊城大学没有几个不知道她的名字吧,后来秋白答应了,两人还时常携手出现在寝室楼下依依作别呢。 苏茵转身一看这么多人,吓的立刻站在呕吐物前挡住了那丢人的东西,又往林诀修身边靠了靠,当她真正抬头打量起眼前多出来的两个男人时,她才是彻底的怔住了。 石秋白寝室的老三和老四!他们怎么会在这里?她猛然扭头看向林诀修,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他就是当年那个孤僻的从来不出席任何有女人在场的活动的老大? 苏茵脚下一软,差一点没站稳。 邱司白意识到场面的尴尬,连忙戳了戳雷硕的胳膊,然后引着林诀修和苏茵一同入了农庄,邱司白边走边解说:“咱们难得一聚,今天啊不仅你带了女伴,咱也带了,弟妹们可都在楼上等着呢,走走。” 雷硕也打着圆场:“是啊,啊修,待会见到弟妹你别还绷着一张脸,会吓到她们的。” 林诀修无语,依旧黑着一张脸,意识到身边的人落后了,则稍稍停顿等了苏茵,然后搂着她的肩膀一同踩上了木质的楼梯。 农庄一共只有三层,每一层都摆满了座位,楼下的广场上还有麻将桌台球桌之类,后面则是篮球场,设施相对来说比较?全。苏茵记得第一次来的时候,前面的柚子树上挂着好几个大柚子,当时还让石秋白打下一个来吃,却被老板呵斥了,最后陆展云出面买了一整颗柚子树。 如今那棵树已经不见了,又添了一张麻将桌。物是人非,正是眼前这般凄凉的光景。 窗边的榻榻米上两个女人盘腿而座,见大家走过来都起身喜笑颜开的迎接,看见林诀修,两位姑娘都是一脸惊艳,然后热情的与他打招呼。 林诀修随意的瞥了她们一眼,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便牵着苏茵坐在了靠窗的里边。几个人落定之后,服务员又上了好些小吃与水果。 雷硕还是热衷于倒酒,他看着林诀修问:“红的还是白的?” 林诀修睨了一眼桌面的食物:“红酒配这些?” 雷硕了然点头,“那就是白的。”想也没想就往林诀修面前的白酒杯里倒了大半杯,苏茵见状,再不乐意说话也还是忍不住开口提醒:“开车不能喝酒。” 邱司白说:“没事儿,有种职业叫代价。” 苏茵便住了口,没有说话了。 接下来便是简单的几句寒暄,多是他们三个大男人,对面的两个女人也相互聊笑着吃着桌面的食物与水果,只有苏茵一个人怎么看都像是多余的,坐了没一会儿,她就起身,对大家欠了欠身子:“我去下洗手间。” 林诀修作势就要起身:“我陪你去。” “不用了。”苏茵拒绝,转身就离开了。 桌面的氛围突然变了样,大家似乎都在等着苏茵离开,见她走了之后,雷硕忙蹙眉问,“你什么情况啊,难道不知道她是石秋白的女人?” 林诀修拿起酒杯,抿了一口酒,不置可否:“他们已经是过去了。” 雷硕气结:“那现在呢,她可是陆展云的老婆,这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林诀修耐着性子答:“他们已经离婚了,也已经是过去。” 众人默。 邱司白也忍不住开始数落:“你说你找谁不好,偏偏找她,石秋白为了他变成什么样我们哥几个都看在眼里,得亏现在他人不在,要是哪天回来,发现自己心心念念的女人投入了兄弟的怀抱,啊修,换成你,你能接受吗?” 这一下林诀修也沉默了,手中的酒杯微微晃动着,似是在思考。 雷硕松了怀里的女人,绕过邱司白在林诀修身边坐下,搭着他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哥们儿,咱都知道苏茵是个好女人,撇开她跟石秋白的过去不说,她现在怎么着也是个离了婚的女人,你说你这么好的条件,什么样的女人不好找,偏偏要选择她呢?” 邱司白与雷硕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皆用力的劝说林诀修,虽然他们知道林诀修的决定很难有人能改变,但他们还是愿意努力,不仅是为了他好,也是为了石秋白好。毕竟石秋白到如今都不跟他们联系,谁知道是不是还没从那段感情里走出来,要是哪天他知道苏茵跟林诀修在一起了,估计连兄弟都没法做了。 这些道理林诀修何尝不明白,可有些感觉不是理智可以左右的,有些感情也不是道德可以绑架的,别说石秋白现在人在国外,就算是回了国,出现在他面前,他也只会云淡风轻的告诉他:“我爱上了苏茵。” 苏茵站在洗手台前,双手反反复复洗了好多遍,一直犹犹豫豫着该不该找个借口回家,可是这里又没有车,林诀修的路虎她又开不来,况且那盘山公路也是需要一定的技术的,她怕自己太紧张一不小心就坠下山。想想还是算了,擦干手,她硬着头皮往外走,刚走到门口便看见那个角落里,雷硕搭着林诀修的肩膀像是在说着什么悄悄话,苏茵只一眼便能猜到他们在说什么,于是缩回了脑袋倚墙而立。 “行了,别再说了,我问你们。”林诀修拧眉,声音也变得沉冷:“如果我非要和她在一起,你们会不会祝福?”贞亩宏亡。 这下轮到邱司白和雷硕哑然了,两人互相看了看,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林诀修掀开雷硕的胳膊,顾自起身:“我去看看苏茵,待会儿你们管好自己的嘴巴,不该说的话别乱说。” 苏茵正打算从后门溜出去,想着没有车,她就徒步走下山好了,哪怕是走到明天早上,她也要离开这里,这个聚会,她是一秒钟也不想多呆。才刚一转身,就听见林诀修的声音:“站在这里做什么?” 他来的正好,苏茵坦然转身,明确的告诉他:“如果你早点告诉我你就是林修,我和你之间绝对不会发展到现在,自然也绝对不会来参加这样一个聚会。” 林诀修知道她是生气了,轻叹出声:“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 苏茵不想再跟他多说什么,“我先走了,替我向他们道歉。”说完,转身就要离开,手腕却又被林诀修抓住了,“别闹,这里没有车,你怎么离开,要走我送你。” 苏茵微顿,让他送不等于是告诉邱司白和雷硕她苏茵畏罪潜逃了吗,还拐走了他们的兄弟,不仁不义,小鸡肚肠。“不用,我自己可以走。” 林诀修也没了耐性,不悦的扳过苏茵的身子,强迫她与自己对视:“我是林修又怎样,难道你还在想着石秋白?苏茵,你清醒一点,就算没有我,你和石秋白也已经不可能了。我是不是林修又有多大的关系。” 苏茵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蠢了,林修与林诀修只一字之差,她该早有所意识的,早一点发现,事情也就不会发展到如今这般田地。她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跟谁有关系不好,偏偏是那个寝室的人。 这种感觉对她来说简直太熟悉了,当初不小心与陆展云发生关系的时候她也是这般憎恶自己,当时也是这样想,跟谁有关系不好偏偏是陆展云。为什么,为什么她无论如何都逃脱不了廊大那几个男人的手心。 “不要再说了。”她的眼泪下一秒就要夺眶。 林诀修看见她这样,心里揪的紧紧地,墨色的瞳仁愈发的光亮,他沉着声音提醒:“别忘了,你我之间可是有契约的。” 如遭雷劈,苏茵放佛被一瞬间抽走了所有的力气,身体摇摇欲坠,契约,又是契约,他为什么总是要拿那份合同来要挟她。她认命的闭上眼,无力的吐出几个字:“随你吧。” 林诀修重新拉着苏茵回到座位时,邱司白雷硕等人正搂着女人聊的欢快,见苏茵重新归位,两人交换了目光。邱司白搂着女朋友对苏茵说:“苏茵,记得她吗?以前跟你一个系的。” 苏茵这才抬头,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讷讷的摇头,“不记得了。”眼前的女人画着浓妆,打扮的妖艳,她有限的记忆力压根就搜不出跟眼前匹配的某张脸。 此时雷硕也热情的开口:“那她呢,也是咱们学校的,有没有印象?” 苏茵楞了,不是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吗,敢情这几个男人偏偏要找廊大的女学生。看来不只是她一个逃脱不了那几位才子的魔爪。 她再次尴尬的摇了摇头。 林诀修从旁圆场:“你们别怪苏茵,连我都认不出来。” 邱司白白了他一眼,“你一边去,谁不知道你从来不正眼看一个女人,大学的女老师长什么样你怕是也没印象吧。” 雷硕再认同不过了:“就是,估计着全天下的女人,你也就认识你们家夫人跟你小妹。”忽而意识到什么,又补充道:“还有苏茵,呵呵呵。” 氛围又变得尴尬了,雷硕简直就是冷场王,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下邱司白都看不过去了,餐盘里抓起个鸡爪就往雷硕嘴里塞,这动作不做还好,一做就更加意有所指,苏茵再傻也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 她刚想开口说话,雷硕的女人抢了先,她嗔怪的拍打着邱司白的手臂:“去去去,别老是欺负我们家硕爷。”又回头瞪了身边邱司白的女人:“笑笑,还不快管好你家男人,乱来。” 被他们这一闹腾,苏茵的心愈加的沉静了下来,她余光瞥了一眼身边的林诀修,他那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白酒杯的衬托下显得越发的修长,他始终摇晃着杯中的白酒,时不时抿上一小口,一直沉默不语。 比起刚才的冲动与烦躁,她现在反倒觉得有些坦然,就像林诀修说的,就算没有他,她和石秋白也不可能回到从前了,犯不着拿着过去的记忆来惩罚自己。况且石秋白现在人在国外,知不知道她的事情还是一回事呢,如果他的心里还有她,他早就回国了,不会像现在这样,连兄弟间的聚会都没有出席。 想到这,她主动拿起面前的红酒,就要替自己倒酒,邱司白眼明手快,连忙夺过酒瓶,笑嘻嘻的说:“嫂子要喝酒支一声,咱们给您倒。” 苏茵笑了笑,倒好酒,她举起酒杯,敬向大家:“既然都认识,咱也就不用拐弯抹角了,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的我也已经不再是曾经的我,此时此刻,我苏茵,就是林诀修的女伴,为表诚意,我先干了,你们随意。” 她说完,在众人沉寂的目光下一饮而尽。 林诀修的眸光沉了几分,偏头打量着她,半晌没有说话,见她喝完,也抬起头将杯中剩余的白酒一口气喝了精光。这一下,雷硕和邱司白等人再也没了话语,苏茵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他们要还是杯弓蛇影神经错乱,倒显得自己小气了。众人唏嘘,跟着苏茵一饮而尽。 之后的氛围便好了很多,苏茵也可以融入进去聊一些学校里的八卦趣闻,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林诀修的头上。雷硕摇摇晃晃的走到林诀修与苏茵中间,一屁股坐了下去,将林诀修险些挤到在地,然后搂着苏茵的肩膀,一脸唏嘘的说:“我告诉你啊,啊修在咱们寝室那可是出了名的怪胎,女人不爱游戏不玩赌博不会,成天坐在书桌前看一些乱七八糟的书,一看就是一整天。” 苏茵觉得好笑,不胜酒力的她也开始晕乎起来,“他都看些什么书啊?” 雷硕压低了声音,比划了噤声的手势,“什么金瓶梅啊,三十六只鸡啊,七十二种姿势啊……哎哟。” 一旁的林诀修直接拎着他的衣领将他拖到了一边,又朝着他的屁股作势踢了一脚:“乱说!”再重新回到座位,往苏茵身边靠了靠,一本正经的解释:“我看的都是技术类的书籍。” 身后的雷硕一边发出夸张的惨叫一边不忘黑着林诀修:“对啊,我说的也都是‘技术’类的书啊没错嘛。” 林诀修咬着牙关阴测测的转脸瞪着他:“不想我把你从窗户这丢下去,就闭嘴!” 苏茵捂嘴而笑,邱司白和两个女人也是笑的前仰后合。一顿闹心的下午茶终于变成了快乐的时光。 约摸黄昏时分,几人转移阵地去了室内的包厢,那位叫笑笑的女人非要和苏茵坐在一起,邱司白也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么快就重友轻色了。”笑笑朝他吐了吐舌头,没有说话。 几人闲聊着,便说起了光影集团那些事。 邱司白一脸严肃的问林诀修:“那个强奸案,后来怎么处理了,最近都没什么消息了,看来是被你武力镇压了。” 林诀修淡淡的眸光在席间婉转流连:“没怎么,叫那个女演员闭嘴了而已。” 雷硕好奇的睁大了眼睛:“怎么让她闭嘴的,看她那个样子像是受了别人不少的恩惠,你该不会是砸更多的钱了吧?” 明显人谁都看得出来,那个女演员之前是帮光影集团说话,后来竟莫名其妙改了口供,反过来说是光影指使她做的假证,不是收了钱就是被人抓了把柄。 林诀修若无其事的回答:“之前她来威胁我,只要我包养她,她就闭嘴,我不小心录了音。” 他说的云淡风轻,邱司白和雷硕却是瞪大了眼睛,佛爷果然是佛爷,这么会未雨绸缪真的好吗?这样过河拆桥真的合适吗?两人纷纷朝林诀修投去了佩服的五体投地的目光,拿起面前的酒痛快的干了。 笑笑小声的跟苏茵说话时,苏茵的注意力还集中在几个男人的问答上,听到林诀修的回答她微微一笑。笑笑疑惑的问:“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苏茵囧,她收回目光看向笑笑,“抱歉啊,他们声音太大了,我没听清,你刚才说什么?” 笑笑耐心的重复:“我是问你知不知道邓薇,她好像也在光影集团上班。” “邓薇?”苏茵狐疑:“你们认识啊?” 笑笑莞尔答:“当然啦,我和她是一个宿舍的。”笑笑和邓薇是低一届的同窗,也就是苏茵他们的学妹,早就听说邓薇从陆正集团辞职去了光影集团,却不知道她在哪个部门,刚才听说苏茵也在光影集团上班,她就想问问。 苏茵恍然,笑了笑说:“这么巧,她和我一个部门呢。” “是吗?”笑笑一脸开心的模样,垂下眼思忖了什么,又忽然开口,“那她一定跟你提过石秋白吧,那是她的白马王子,到现在都没忘呢。” 苏茵一怔,突然沉默了,石秋白,又是石秋白,她都已经想要忘记了,为什么全世界都来提醒她那块伤疤。她无奈的扯了扯嘴角:“好像有吧,没注意。” ‘嘭’的一声,雷硕又开了一瓶红酒,席间再次沸腾了起来,三个政商界的精英在这个时候难得的放纵,连林诀修都忍不住多喝了几口,最后三个人都喝的利息糊涂,便在附近的酒店住下,三对人理所当然的开了三间豪华大床,雷硕和邱司白在各自女朋友的搀扶下摇摇晃晃的进了房间。 苏茵却迟疑了,她拿着房卡,顿了好一会儿才刷卡进门,林诀修几乎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她的肩膀上,她费了好大的劲才将他扶到床上躺下。看着他微醺的脸,双眼微阖,浓密的睫毛时不时的抖动一下,橘黄色的床头灯照在他的脸上,染上一层昏黄的光晕,将他的脸越发衬的俊朗出尘,美若星辰。 想起上次晚宴过后,他也是这般宿醉,那时的她怕的丢下他在沙发上就离开了。想起那个拥抱,想起曾经的吻,她的脸瞬间烧的通红,指尖什么时候触碰到他的脸她也没有意识,发现之后倏地收了回来,转身就去了洗手间。 站在镜子前发呆,她瞥了一眼悬挂的洁白的毛巾,或许,她也应该帮他擦拭一下身体。她低下头,红着脸打开热水,将毛巾洗了一遍又一遍,然后拧干。朝着镜子里的自己重重的舒了一口气,这才转身回到了卧房里。 第2卷 我曾拥有你,真叫人心酸 第四十五章 送花的小伙子 此时的林诀修与平日里高高在上光鲜亮丽的他截然不同,他抱着枕头安静的沉睡,脸上露出孩子般的安静与祥和。薄唇轻抿着,时不时发出一两个字节,苏茵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好笑了。 她蹲在床边,小心翼翼的用毛巾擦拭着他的脸。他的五官很俊美,皮肤也较之一般的男人稍微白皙,高挺的?梁为整个脸部轮廓增添了刚毅与冷酷的意味。不得不说,老天有时确实会偏爱某些人,不仅赐予了他出色的背景和超凡的能力,还给予了他万人垂涎的美貌。林诀修便是上帝的宠儿,像是女娲亲手打造。浑身挑不出一丝瑕疵。 擦好了脸和手,苏茵将微凉的毛巾放在一边,伸手便要去解他的领带。可是在指尖触碰到那光滑的布料时,她的心开始剧烈的跳动。她。真的要帮这个男人脱衣服吗?想到这,突然蹦出来的理智瞬间驳回了那个念头,不能,就算是有合同又怎样,在真正意义上,她还不是他的女人。无名无分。 她只是帮他解了领带,顺便将衬衫的上两颗扣子解了开,保证他呼吸不会难受即可。哆嗦了好久才完成这一系列的动作,手指停留在他脖颈间,竟然看见他的喉结微微滑动,忽然一只手抓住了她,将她带入了他温暖的怀抱。 苏茵滚烫的脸紧紧贴在林诀修的胸口。他微微睁开眼,悄无声息的笑了。他不会告诉苏茵,他喝酒从来都有节制适可而止,因而几乎没有醉过,上一次也是一样,他只不过是想看看,自己酒醉之后,她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他紧紧的搂着她,越抱越紧,放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沙哑的声音低低的响起:“这次我不会再让你走了。” 这次? 苏茵一楞,睁大了眼睛,他的意思是上次她离开,他是知道的?原来他一直都在装醉,想到这,苏茵有点不悦的挣扎了几下想要起身,可林诀修的双臂像是钢铁做的一般怎么都没法撼动。反而让他更加紧了双臂,猛一用力,将她整个身子都带进了被窝里,脚下的拖鞋都不知飞哪去了。 “唔,你干嘛?”苏茵下意识的想要挣脱,两只脚不停的踢着他的腿。他没有吭声,只是抬起腿紧紧的夹住了她的下半身,将她整个人都控制住,无论她如何挣扎都逃脱不得。见她终于不再动弹了,他才懒懒的出声:“嗯,就这样睡吧,如果你再动一下,我不保证我会失去理智与控制。” 苏茵默了,她大气也不敢出,?翼间有酒香的缭绕,夹杂着他胸口的淡淡的清香,像一剂催眠香使她慢慢的全身心的静了下来。她的视线只能看到他胸口的衬衣,此后的多少年她都忘不了那一整夜的白色,照亮了余生多少个黯淡的时光。 再次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爬满了整个阳台,她动了动身子,已经没有了束缚,睁开眼才发现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林诀修不知道去了哪儿。她快速跳下床,寻找似的慢悠悠将整个客房逛了一圈,然后走到阳台上,沐浴着深秋的阳光,窗外便是远山,满山的红叶侵染了半边天际,旁边就是一颗高耸的叫不出名的松树,绿叶与阳光相互掩映,一切都是错落有致秀色可餐。 洗漱完毕之后,床头的手机便响了起来,是邓薇的电话,刚一接通,就听到邓薇焦急的声音汹涌而来:“茵茵你在哪啊,怎么没来上班?我都打了你好几个电话了,你爸爸也在找你,电话都打到公司来了。” 苏茵蓦地一惊,连忙解释:“那个,我和一个朋友出来了,昨晚喝了点酒,睡到现在才醒。我爸他找我什么事啊?” “不知道,他只问你在不在,没说什么事。” “哦,我知道了,我给他回个电话。”苏茵皱眉,挂了电话,隐隐觉得不安。爸妈一般情况下是不会主动打电话找她的,怕打扰她工作或生活,除非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这么想着,手机又一次响了起来,正是苏爸的。苏茵赶忙接起电话,开口就问:“爸,怎么了?” 电话那边是一阵静默,继而是一个放松似的叹息,“你妈失踪了!” “什么?” 前院里,邱司白雷硕两对夫妇正在欢快的打麻将,见苏茵匆忙跑出来,笑着打趣:“哟,你终于醒啦,快进去吃早餐吧,佛爷可等了你很久了。” 苏茵点了点头,又一头扎进大厅里,午餐自助餐已经开始了,林诀修靠窗而坐,慢条斯理的喝粥,形单影只的他远远看上去尽是落寞。苏茵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感慨,快步走了过去,站在他身边就开口:“我妈失踪了,我得马上回去。” 路虎再次奔驰在山与山之间,时而被丛林淹没,时而暴露在蜿蜒的山路中。两人一路沉默不语,林诀修只是稍微将车子开的稳一些,可苏茵却始终不安的揪着自己的裙摆,时不时的催促道:“开快点。” 不知她第多少遍提醒加速了,林诀修只好沉着声音安慰道:“就算现在飞到医院,你母亲也还是失踪的。别着急,我已经叫何恼去了解情况了。” 正说着,何恼的电话打了进来,林诀修戴上蓝牙耳机,便听见何恼说:“她父亲昨晚头一晚回家休息,早上赶到医院病床已经空了,护士也不知道人去了哪。我已经派人去找了,一有消息就电话通知你。” “嗯。”林诀修冷声应答。 一旁的苏茵着急的问:“是不是何恼打来的,他怎么说,你把耳机给我,我来跟他说。” 她伸手就要去摘他的蓝牙耳机,林诀修下意识的缩头躲闪,恍惚间,他忘记了看路,车身剧烈的晃动,眼看着就要冲下山谷,他低吼一声:“坐着别动!” 双手把稳了方向盘,猛地一个急转弯,只听见车轮摩擦地面那刺耳的声音划破了整个山腰,顿时惊的林间不知何处飞出一群大鸟,四散而逃。 苏茵死死的抓着扶手,双眼瞪着前方,一动也不敢动了。眼中却蕴满了眼泪,随时都要掉下来。 林诀修知道她也是心情不好,便没有过多的指责,瞥了后视镜一眼,稳稳的把着方向盘不再有一丝的松弛。 回到市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了,期间接到苏爸的好几个电话,皆是询问苏茵现在在哪以及有没有苏妈的消息。即使隔着电话,苏茵也能感受到父亲的担忧与焦灼,如果连她都乱了,那父亲的情绪也只会更差。 好容易赶到医院,苏茵头也不回的冲下车。林诀修拉开车门喊住她:“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苏茵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苏爸一直坐在病床边,被子掀开了一角,没有了苏妈的身影。 苏爸说,前几天还好好地,她正常吃正常喝,还经常与他讲话,时不时的问起苏茵和苏槐的情况,也只是点点头叹息一声孩子们都大了。苏爸没日没夜的陪床照料,每天睡觉都只是在她的床边靠一下,就这样一天也睡不到三四个小时,苏妈心疼他,便催促他回家休息,说是晚上也没什么事儿,苏爸拗不过她,昨晚就回了家。 凌晨回去的,早上六点就来了,短短六个小时的时间,苏妈就不见了。 苏爸流下了懊悔的眼泪:“早知道她叫我回家睡觉是想趁机离开,我是怎么都不会答应的,怪我都怪我。” 苏茵的声音也变得沙哑,她走过去拍着苏爸的肩膀:“别太担心,妈不会有事的,兴许她是躺的久了,出去走走,一会就回来了。” 她这么安慰着苏爸,也给自己一点安慰。 林诀修倚在门口,默默的看着他们,一言不发。 苏爸这才擦了擦眼泪,注意力转移到门口的男人身上,他伸手指了指林诀修,若有所思道:“这不是,那个送花的小伙子吗?”苏爸记得,他来病房看过苏妈,还带了一大捧鲜花,苏妈醒来后看到开心的不得了,说是她人生中收到的第一捧花,到现在那束花还搁在床头柜上呢。 林诀修微微蹙了眉,偏头看向苏茵。 苏茵张了张口,欲语还休,最后只是点头说了句:“是啊,呵呵。” 何恼看完了医院的监控录像,折返到病房便看到了林诀修,据调查记录显示,苏妈是在苏爸离开后不久跟出了病房,一直尾随苏爸出了医院大门,站在大门旁的圆柱后看着苏爸上了计程车,又站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拦了一辆,出了医院左转,具体去向可能还需要调查道路监控,那样就比较麻烦了。 林诀修思忖了片刻,沉声道:“去问问这几天内有没有其他人来探望过伯母。” “好。对了,林董,coco小姐找不到你在办公室发了脾气,说是要将苏茵开除。”何恼小声说。 林诀修眸光一闪,略微不悦的说:“她那里你想办法摆平吧,不用再跟我说了。” “呃,好吧。”何恼欲哭无泪,低着头灰溜溜的离开了。 苏茵心里乱成一团,面子上却得装出一副不太紧张的样子,她不仅要安慰自己,还得安慰心力交瘁的苏爸,她眉头紧锁,一时间也没了举措,只得劝服苏爸回家休息:“你这个样子,妈回来了会很难过的,听话,先回去休息,有消息了我给你打电话。” 苏爸沉默了一会,只好点头。 林诀修开车将苏爸送回家后便直接回了公司,苏茵坐在副驾驶一直沉默不言。林诀修开口打破了沉寂:“我什么时候成了送花的小伙子?” 苏茵一楞,觉得好笑,可又笑不出来,只好抽搐着嘴角回答:“上次你来病房看我妈,被我爸撞见了,问我你是谁,我就那么随口一答。” 林诀修挑眉,声音略沉:“你可以说我是你的朋友。” “才不要呢,那时候我那么讨厌你。”苏茵撇嘴,诚实地回答。 正好黄灯跳红,林诀修毫无客气的一个急刹车,似是惩戒。然后别开目光,看向另一边的窗外。 苏茵看着他小气的模样,忍不住的笑了。 车子停在公司门口的时候,几个前台皆是一楞,围在一起交头接耳,那从副驾驶下来的女人不是行政部的员工苏茵吗?天呐,她怎么会跟林董一起来公司。整个光影谁不知道,林诀修的车可从来不让女人上的,以前公关部经理侯莉好几次想搭便车都被林诀修无情的拒绝了,现在她一个小小的职员,竟也坐上了董事长的车。贞边厅技。 苏茵也意识到这里是公司,刻意与林诀修保持了距离,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大堂,沉默的进了同一部电梯。前台又是唏嘘一片。 回到行政部,同事们皆面色各异的看着她,苏茵狐疑的瞥了一眼邓薇,邓薇也是睁大了眼睛,瞄了coco的办公室好几眼,提醒她快点进去道歉。 苏茵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沉沉的舒了口气,硬着头皮进了经理办公室。coco正靠在办公椅上,两腿翘在办公桌上,悠闲的看着电影。见苏茵进来,只是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便继续看着屏幕,没有说话。 苏茵虽然踏入职场不到两个月,但她很清楚作为一个部门领导应该是什么样,可coco的行为却让她出乎意外,她实在没见过哪个公司的部门领导这么不顾形象的。苏茵看着coco晃动的脚趾,低着头道歉:“对不起经理,我迟到了。” coco眼也不抬:“第几次迟到了?” “第二次。” “上次迟到我怎么跟你说的?”coco的声音尖细,像是刻意的嘲讽。 苏茵沉默了一会,咬着牙说:“再迟到就滚出公司。” coco这才收回脚,坐正了身子,目不转睛的看着苏茵:“那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那厉声的话语放佛是在说‘还不快滚’。 苏茵下唇都快要咬破了,一直站在原地,怎么都不肯挪动一步。 coco蹭然起身有种要动手的架势,桌面的手机却响了起来,她低眉看了一眼瞪着苏茵接了电话,对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她立刻有种要摔手机的冲动,嗔叫了一声:“哥!” 电话那边又说了句什么,就挂了电话。 coco将手机摔在桌面上,狠狠瞪向苏茵,气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最后只是努着嘴气呼呼的回了椅子,继续翘起双腿看电视,没有再理会苏茵。 苏茵见她没再说话,便知道是有人干涉了她的行为,转身就回了格子间。刚刚她听到coco分明喊了一声‘哥’,能一句话左右coco教训员工的必定是公司的高层,她忽然想到了林诀修,又想到公司内部关于coco与林诀修关系的谣言,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她连忙拉过邓薇,“coco会不会是林诀修的妹妹?” 林诀修有一个妹妹她是知道的,昨天下午还听邱司白他们说起了,只是有传闻说林诀修的母亲和妹妹都远在国外,会不会什么时候回来了,大家都不知道呢。而且林诀修对待coco虽然不同于一般人,但也不像是对待情人那样,所以她很怀疑,coco就是林诀修的妹妹。 邓薇一脸的不可思议:“不会吧?咱们老大的妹妹在国外呢,怎么可能是coco。” 苏茵又说:“coco不是刚从国外回来么?” 听苏茵这么一分析,邓薇也觉得像了。苏茵告诫她:“这事你可别跟别人说,他们不公开身份肯定是有原因的。” 邓薇一脸正直的点头:“放心,我绝对不会说的!” 可是一转身,全公司上下几乎全都知道了林诀修与coco的关系,苏茵默默的流泪了。 邓薇吐了吐舌头:“我没说,我只是发了条微博。” 董事长办公室。 林诀修刚一回到,就看见一个男人的背影,正坐在他办公桌外。 听到动静,男人转身,一脸慈祥的笑:“林侄可算回来了。” “陆伯父。”林诀修迎上去与陆正堂握了握手,在陆正堂对面坐下,“抱歉,有点事刚到公司,让陆伯父久等了。” 陆正堂笑了笑,正襟危坐:“哪里,我也是刚到。”他看了一眼对面面色清淡的林诀修,打算开门见山:“我今天来,不仅仅是为了看看林侄你,还希望能见一见我们陆家的儿媳妇,苏茵。” 原来,他是来找苏茵的,林诀修了然点了点头,“陆伯父客气了,您要看苏茵大可以去行政部找她,为何要来我办公室等呢?” 陆正堂始终噙着笑,双眼炯炯有神:“说出来不怕你笑话,苏茵最近跟我们陆家闹了些小矛盾,不是很想见我,如果我贸贸然去行政部找她,只会双方为难,但林侄你就不同了,你是公司的董事长,要见哪个员工还不是一个电话的事儿。” 小矛盾? “原来您是想借我的手约苏茵啊。”林诀修眸色沉寂,面带微笑,“这不是陆伯父您一句话的事儿么,要去哪我都能让苏茵去见您,何必要亲自跑一趟。” 那自信满满的气势明显是在告诉陆正堂,苏茵现在是他林诀修的人,只要他一句话,让她去哪她就去哪,哪里像陆家,见自家儿媳妇一面还要求别人出面。不过也不对,苏茵现在已经跟陆家没有关系了,可陆正堂却依旧左一个儿媳妇右一个儿媳妇,看来对陆展云和苏茵离婚的事还并不知情。 挂完电话,林诀修漫不经心的开口:“我听说令公子跟苏茵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今日才知道,原来那些传闻都是假的。” 陆正堂当然听得出他话里的意思,可还是被离婚的事震住了,他心里暗骂陆展云混账,脸上却依旧笑意盈盈:“是吗?我倒是没有听说,一定又是我那不争气的儿子,让苏茵委屈了,回头我一定教训教训他。” 陆正堂的答非所问,惹的林诀修心情大好,起身就要给陆正堂倒茶,却被陆正堂婉拒了,看来他今天来,目的只是见到苏茵。至于找苏茵做什么,他大概也能猜出一二。 不一会儿,苏茵便敲了敲门进来,一看见坐在那里的陆正堂,惊的脸色一白,忐忑的开口:“公、哦不,您怎么来了?” 陆正堂起身,看向苏茵正要开口,林诀修抢先一步,“陆伯父有事路过此地,顺便来看看我,得知你在我公司上班,我就自作主张把你叫来了,我想你俩应该有话要说,我就不打扰了,正好去楼下处理一些事。” 陆正堂眸色一沉,探视的目光一路紧随林诀修颀长的身影,直到消失在门口,他才松了一口气似的转向苏茵:“过来,坐下。” 苏茵弱弱的点头,脚下的步子却迟疑着。两人坐在林诀修办公室的会客沙发上,沉默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开口。陆正堂只觉得浑身不自在,毕竟这是别人的地盘,可他也没有选择,苏茵拒绝见他,连他的电话都不听,他只好上这里来找她了。 又静了一瞬,陆正堂才试探性的问:“我听说你和展云离婚了,可是真的?” 苏茵微讶,低头连连道歉:“对不起,我该提前告诉您的,只是当时我也别无选择,并不是有意要瞒着您。” “这么说是真的了?”陆正堂一脸的诧异,真是可笑,自己的儿子跟儿媳妇离婚,全然不知也就算了,还要一个外人来提醒他。 苏茵缓缓的点了点头,不敢看陆正堂一眼,也不知道此刻此刻该称呼他什么,叔叔吗,似乎又有点别扭。 陆正堂沉下脸,不悦的说:“只是签了离婚协议吧,拿到离婚证了吗?” 苏茵摇了摇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这个。 陆正堂眸中掠过一丝喜悦,点了点头:“那就好。”又意识到什么,正色道:“你现在马上离开光影,跟我回家!一日没有拿到离婚证,你就还是我陆家的媳妇,我绝不允许你在这里上班!” 第2卷 我曾拥有你,真叫人心酸 第四十六章 林诀修的衬衫 苏茵第一次见陆正堂发这么大的火,楞了好一会儿,才抱歉的低头:“对不起。我想我不能跟您回去,我知道您对我好,可能在您心里我还是陆家的媳妇,但那只是您一个人的想法,至少我已经觉得跟陆家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抱歉,我不能答应您。” 陆正堂也没有料到苏茵会这么说,他和陆展云的反应差不多,都是惊讶,因为苏茵在陆家的三年给他们的印象就是温文尔雅贤良淑德从来不会跟长辈顶撞,更从来不会忤逆长辈的意思。这才许久不见,苏茵就像是蜕变成另外一个人一样。 也是。毕竟现在是公司的职员了,与以前的家庭主妇确实大有不同。 陆正堂皱了皱眉,往沙发里靠了靠:“既然这样,那就当是我邀请你去我们陆家做客。就算在法律上已经脱离了关系,仁义上也该回去看看我们吧,奶奶可是很想你。” 陆正堂的语气突然软了下来,听的苏茵心里一阵阵泛酸,想到奶奶,她有点难过。 陆正堂见她没有立马拒绝。大概是在思考,又接着说:“你不是还有很多东西在家里么,正好也可以去拿一下,怎样?” 对,她还有很多东西要拿走,不能丢在陆家的。想到这里,她也没有迟疑了。点了点头就起身:“那好,我跟您回去。” 行政部办公室。林诀修坐在coco对面,看着她一副衣衫不整悠闲自得的样子,忍不住数落了她几句:“当初回来公司你自信满满要好好工作,现在呢,公司有几个人上班是穿拖鞋的,你再这么懒散下去没个女孩样以后就不要来公司了。” 这话到了coco的耳里却是赤裸裸的替苏茵讨回公道,她冷哼一声,不爽的反驳:“你不就是见我要炒了苏茵你心里不快活么,凭什么这么说我,我妈把公司交给你管,是让你好好经营生意的,而不是在这里谈情说爱。你要是敢撵我走,我就告诉妈妈你跟苏茵全部的事情!” 林诀修眸色更深,一瞬不瞬的盯着coco,看的coco浑身都不自在,渐渐的心虚起来,“你,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告诉你威胁我没有用,今天要么让苏茵滚,要么就告诉我妈你们的事,你自己看着办。” 此话一出,林诀修不怒反笑,他站起身,漫不经心的扫视着coco书架上的工艺品:“我听说你最近经常混迹酒吧夜场,有时还夜不归宿,白天不好好工作,在这里看电影,还看那些污秽的片子,这要是让妈知道了,你还能留在国内吗?” coco拍案而起,怒发冲冠:“你派人跟踪我?哥,真没想到,你连亲妹妹都算计!” 林诀修勾起唇角,慢悠悠的道:“彼此彼此。”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陆正堂已经不告而别,只让秘书转达了一句口信,说是‘人他先带走了’。林诀修眯起眼,面色变得沉冷,眸光也逐渐暗淡。 好久没有回陆家了,苏茵坐在陆正堂的身边,逼仄的车厢内,呼吸都觉得不顺畅,她难受的拉着拉衣领,偏头看着窗外。陆正堂自上车开始便一言不发,目光平视着前方,也没有看苏茵一眼。 又过了好一会儿,车辆慢慢靠近陆家的别墅区时,陆正堂才沉吟出声:“待会儿别表现的跟我这般生疏,奶奶他们会难过的,你就当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该坐哪坐哪该说啥说啥,可以吗?” 苏茵转脸看了一眼陆正堂,昔日最敬重的公公如今竟然变得有些陌生,她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原以为只是和奶奶、于清珊她们一起吃个饭,没想到陆展云也在,一家人全都聚齐了过年似的团团围在餐桌边,苏茵收到陆正堂的眼神示意在她以往常坐的位子坐下,陆展云就坐在她旁边。从她进门直到现在,他都一句话没有说话,只是她走到哪,他的目光就跟到哪。 奶奶刘英看到苏茵回来自然是笑的合不拢嘴,虽然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很多都不会告诉她,但她这么大年纪了,眼力劲还是有的,当然看得出苏茵跟陆展云之间的矛盾,不过她以为两人只是小两口小打小闹,过段时间就好了,对于他俩签字离婚的事,连于清珊都全然不知。 因此,当陆正堂坐在主位上一字一句的开口宣布时,在坐的所有人都震住了,包括陆展云,他是有意隐瞒家人,没想到苏茵竟然那么大嘴巴跑去打小报告。狠狠的瞪了一眼苏茵,苏茵只是面无表情的平视着前方,没有理会他。 于清珊倒是不解了:“展云,你爸说的可是真的?” 陆琪也跟着追问:“是啊哥,嫂,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儿?” 奶奶沉默着,目光在苏茵和陆展云两人的脸上流连。 陆展云知道纸是包不住火了,只好硬着头皮点头:“对,我和苏茵离婚了。” 虽然已经提前知晓,但亲耳听到陆展云承认,陆正堂还是气的猛的拍了桌子,“胡闹!谁允许你们私自离婚的?” 所有人吓的一抖,陆展云也是一惊,却还是讪讪的答:“法律啊,我们结婚自由,离婚当然也自由。” 陆正堂当下就扬起手臂冲着陆展云的侧脸狠狠的挥了一巴掌,那一声清脆的‘啪’让整个餐桌都骚动了起来。于清珊放下碗筷绕道陆展云身边担忧的看着他的脸,回头呵斥陆正堂:“有什么话好好说,你干嘛动手打儿子,离婚这事又不是儿子一个人的主意。” 言下之意,这说不定都是苏茵一个人搞的鬼。 苏茵低了低头,没有说话。 陆正堂眼神斥退了于清珊:“儿子儿子,还不都是你惯出来的,慈母多败儿!你给我回房间,别在这里多事!” 陆正堂虽然常年在外,家里的事他都是清楚地,要不是于清珊有事没事找苏茵难堪,苏茵又怎么会在陆家受这么多冤枉气,更不是她成天纵容陆展云,陆展云又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副不成器的样子。 于清珊也恼了,走到陆正堂面前,“你怪我干什么,是我怂恿他们离婚的吗?是,都是我的错,不管家里发生了什么事,都是我的责任,谁叫我在这个家没有地位呢,既然这样,你们还叫我回来做什么?我走,我走还不行吗!” 她气急败坏的一跺脚,蹬蹬蹬的上了楼。 陆琪喊了一声“妈”,也畏畏缩缩的跟了上去,生怕走慢了,陆正堂也会把气撒到她头上去。 刘英却一直不动声色,对于陆展云刚才挨的那一巴掌,她只觉得该,没有一点同情。倒是苏茵,一直低着头,看上去很害怕很为难的样子,让她的心都要揪在一起了。 陆正堂一旦发起火来,胸口就剧烈的起伏,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刘英看了他一眼,小声的提醒道:“好好说吧,你别动气了,心脏不好。”然后冷着脸对陆展云说:“展云快跟你爸爸道歉,要是把你爸身子气坏了,你可承担不起。” 陆展云一团火窝在心里,本就不痛快了,还莫名其妙挨了一巴掌,他恨恨的瞪了苏茵一眼,她却还像没事人一样坐在那里,心里就更加的不爽了,抬起头就脱口而出:“凭什么要我道歉,又不是我要离婚的。” 陆正堂指着他骂道:“不是你还能是谁,难道还是苏茵提的离婚不成?” 听到这里,苏茵知道自己沉默也没用了,她只想早点结束这次争吵早点回家,于是她看着陆正堂:“你别骂展云了,是我要离婚的。” 陆正堂不可思议:“这个时候你还袒护他?” 刘英皱眉:“茵茵你可别乱说话。” 苏茵点了点头:“确实是我主动要求展云跟我离婚的,因为我不想再留在陆家了,我想去重新开始我的生活,爸,奶奶,或许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们了,婚姻虽然是两家人的事,但感情却是我和展云的,我和他之间已经没了爱,勉强在一起谁也不会开心。希望你们不要怪我自私,前面二十多年我都为了别人而活,现在我也想好好为自己活一次。” 她说的诚恳认真,连陆正堂和刘英都不得不相信,可这始终不能打消陆正堂对陆展云的愤怒。陆正堂大手一挥:“你也给我回房思过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来。” “爸!”陆展云不悦的开口,面对陆正堂满是怒意的脸又不得不垂头丧气的离开。 陆展云走了之后,陆正堂的情绪就慢慢的平复下来,沉默了一会,他和颜悦色的对苏茵说:“对不起啊苏茵,是我没有管教好这个孩子,让你受委屈了。你放心,只要还有我在的一天,你就永远是我陆家的儿媳妇,其他人做梦也别想进我陆家的大门!” 苏茵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他是以为她从头到尾都是心不甘情不愿,他以为她其实是想留在陆家的是想继续留在陆展云身边的。苏茵微笑着摇了摇头:“不,我没有受委屈,我是真的要跟陆展云离婚的,也不想再回这里,我现在的生活挺好的,一点也不想回到以前。” 陆正堂略有不解:“你是喜欢上班吧,回到陆家,你也一样可以上班,你要是不愿意在陆正集团,我可以安排你去其他的公司,或者你有喜欢的单位,也可以告诉我,我帮你……” 陆正堂话还没说完,苏茵就打断了:“您理解错了,不是这样的。”停顿了一会,她索性开口:“我和陆展云不可能再回到过去了。” 听出她语气里的拒绝,陆正堂也没了话语。 沉默了良久,苏茵起身道:“没什么事的话,我就上楼去整理东西了。” 见陆正堂和刘英都没有反应,她顾自转身去了以前和陆展云的房间。 刚一推开门,便看到陆展云靠在沙发里抽烟,卧室里一股烟味,苏茵蹙了蹙眉,顾自走到床头柜前,开始整理起自己的东西。 陆展云看着她一副不理人的模样,刚刚下去的一团火又涌了上来,陆正堂打他的时候他不说话,打完了,她才假惺惺的说是她主动离婚的,真会装,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她还有演戏的天份呢。 陆展云将烟头捻灭在烟灰缸里,不悦的走到苏茵身后,沉声道:“你回来干什么,就是为了看我出丑吗?” 苏茵身子微微一顿,却不怎么想答他,就继续拉开抽屉翻找着必须要带走的东西。 见她没有反应,陆展云强忍着怒火提高了嗓音:“你聋了是不是,我跟你说话呢。” 苏茵面无表情的转身,绕过他走向衣柜,打开门,又是漫无目的的寻找。这个房间她住了三年了,每一寸角落都是那么的熟悉,说一点也没有不舍必然也是骗人的,站在这里收拾自己的衣物,那种感觉也是格外的心酸。她自己情绪都不好,又哪里有心情去理会别人。 陆展云觉得受到莫大的侮辱,大步上前,抓住苏茵的肩膀就将她的身体重重的砸向一旁的衣柜门上,揪紧她的衣领面目狰狞的呵斥她:“老子跟你说话你听到了没有,信不信我现在就掐死你?” 不知道是衣柜剧烈的震动了,还是苏茵手中的衣服勾住了,下面的抽屉竟然莫名其妙的打开了。苏茵被陆展云摁在衣柜门上动弹不得,也没打算挣扎,索性松掉了手中的几件衣服,毫不畏惧的直视着陆展云的眼:“不用我提醒你吧,我和你已经离婚了,没有关系了,我这次回来只是拿走我遗留的东西,跟你无关。别给自己戴高帽。”贞妖向扛。 “你!”陆展云气的咬牙切齿,低头间,看见打开的抽屉里放着一件白色的男士衬衫,他忽然松开苏茵的衣领,弯腰拿了出来。 苏茵瞥了一眼,这一眼竟吓的她重新跌回了衣柜上,发出嘭的一声。 那是林诀修的衬衫,第一次去林家时,林诀修给她换上的,她回到家就顺手塞进了这个抽屉,之后便忘记了。 陆展云也几乎是同一时间恍悟了,双眸嗜血般的红,将衬衫举在苏茵面前,一字一句问:“这是什么?” 第2卷 我曾拥有你,真叫人心酸 第四十七章 背叛我的下场 时间已近黄昏,西边的天染上了一抹猩红,白云被晚霞分裂的支离破碎。一片片苟延残喘的漂移在廊城的上空。 苏妈已经失踪一整个白天了,一直都没有消息,何恼派出去的人都没有找到任何有关苏妈踪迹的消息,那个人出了医院路口放佛凭空消失了一般,找到了那个出租司机,师傅也只是说不记得没印象。 林诀修从下午苏茵离开后便一直坐在办公室,饭也不吃水也不喝,烦躁之余,将以前诋毁过苏茵的几个小网站全都黑了,似是还不解气,叫来何恼又准备去找几家大的bbs的麻烦。何恼见状。知道他是心情不好,嘴巴上应了却没有真的行动。他站在林诀修对面,小心翼翼的问:“老大,您不打算去接苏小姐回来么?都已经过了晚饭时间了。” 林诀修不悦的抬眸:“接她做什么?你去业务部找几份最新的项目报告过来给我。”贞妖低扛。 何恼为难的声音都带着祈求:“您都已经忙了一下午了。手头的工作全都处理完了,您该下班回家了。” “不用,我还不想回去。快去。”他声音一沉,吓的何恼连忙转身离开了。出了办公室,何恼犹豫着要不要给苏茵打了电话,好告诉她林诀修可是从下午就一直在等她回来。她要是再不回来,里面那位佛爷可就要自虐而亡了。 何恼一边下了电梯,一边拨通了苏茵的手机,接通了,却一直没有人听。 电话的这头,苏茵被陆展云整个摁在床上,死死的掐着脖子。陆展云在某些方面可以说是个蛮横不讲理的男人。他可以义无反顾的抛弃苏茵想跟谁好就跟谁好,可苏茵却不能背着他跟别的男人私通。这一点他跟正常的男人一样,怎么都无法忍受那样一顶绿色的帽子赤裸裸的扣在自己脑门上。 苏茵根本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而且就算她一五一十的说了,陆展云怕是也不会相信。既然说与不说都一个样,她又何必去浪费唇舌解释什么。她闭着眼,将自己伪装成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陆展云看着她那张听天由命若无其事的脸,火气无处发泄便发了疯的撕扯苏茵的衣服,他就不幸,她可以始终保持那副无所畏惧坦然自若的圣母嘴脸。 苏茵被他这个动作吓坏了,此时此刻他就算掐死他她也无话可说,可他偏偏不让她痛快,非要这样折磨她。她终于也知道了反抗,用力的推攘着陆展云:“你干嘛,你放开我,放手!” 此时的陆展云已与猛虎野兽没什么两样,他就像是曾经试图强奸她的那两名工人,不管她怎么惊呼求饶都没有半点要放过她的意思。陆展云双眸猩红如天边的晚霞,不到几秒钟的功夫,就扯烂了苏茵上身的线衣,黑色的蕾丝边胸衣突兀的暴露在他眼前,激的他红色眼眸就要滴出血来。 这个时候他还不忘出言嘲讽苏茵:“我还以为你有多纯洁,没想到也是那么的肮脏,你不是说我跟侯莉奸夫淫妇吗?那你呢,你别告诉我这件男人的衬衫是你捡回来收藏的,苏茵,我真没想到啊,你也会做出这种出格的事情,以前低眉顺眼逆来顺受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吧,现在狐狸面具被我撕烂了,你是不是也会觉得羞耻啊,嗯?” 苏茵用尽全身的力气握紧拳头朝陆展云的后背砸去,可这点劲道根本不足以让陆展云的眉头皱一丝半点,她瞪着陆展云,狠戾道:“陆展云你放开我,别说一件衣服说明不了什么,就算我真的背着你偷男人了,你也没有资格来教训我,别忘了,是你背叛我在先。” 陆展云手里的动作停止了,只是抓着苏茵的两只手摁在身侧,大腿膝盖骨狠狠的按压在她的小腹间,时不时用力的顶撞一下,“我背叛你在先?你脑子没问题吧,我和侯莉还没怎么样的时候你就离家出走了,直到现在才回来,你当我是三岁小孩那么好骗,这衬衫放在那里可能几年了我都不知道,我想你也忘了吧,苏茵,你根本就不会撒谎,还是赶紧闭嘴安心接受我的惩罚吧。” 说完,膝盖又重重的顶了一下,苏茵痛的大腿都开始胀麻,见陆展云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她只得败下阵来求饶,“你放了我,有话好好说行吗?” “好好说,你想说什么?我听着。”陆展云抽出一只手来解开自己的皮带,苏茵趁机将他猛然推倒在地,翻身就滚向床的另一边往门口逃去。谁知陆展云眼明手快,先她一步挡在了房门前,苏茵直直的撞到了他坚硬的胸膛,吃痛的惊呼一声。 陆展云笑的有些发淫:“知道我要做什么了这么着急着投怀送抱,我告诉你,以前的招数现在不管用!” 他抓着苏茵的手,再次将她摔回床上,腰间的皮带已经解了下来,深色的眸中闪过一抹阴鸷,他扬起手臂,皮带朝着苏茵的身上重重的抽打了起来,“我现在就告诉你,背叛我陆展云究竟是什么下场!” 苏茵一时没有料到他会对她动粗,以为最多是像以前那样逼迫着索取她的身体,没想到他会变得如此暴躁。腰带的皮质很硬,每每抽打在她身上,都发出啪啪的声响,痛的她龇牙咧嘴不住的在床上翻滚,哪怕是这样,她也没有开口求救。她所在的房间在二楼,同一楼层就有陆正堂和于清珊以及陆琪的房间,哪怕隔音再好,只要她大声叫喊,陆正堂他们肯定能听到声音赶来救她。 可她不能,因为她心里清楚,就算陆正堂再怎么维护她偏袒她,无非是因为她贤良淑德是陆展云的妻子陆家的儿媳妇,他可以支持她一时,却不能偏爱她一世。若是陆正堂和于清珊都闻声而来,知道她藏了一件男人的衬衫,纵使她再清白,也有理说不清。这里毕竟是陆家,真的出了事,没有人会帮她一个外人说话。 第2卷 我曾拥有你,真叫人心酸 第四十八章 别脏了我的床 何恼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有人接,隐隐觉得不妙,于是又折回办公室将这件事告诉了林诀修。林诀修冷冷的‘嗯’了一声也没有多说什么。何恼觉得有些自讨没趣,就顾自下楼了。 这个点公司的人几乎都已经下班了,霓虹初上,百叶帘漏进来的光也是昏黄一片。林诀修从一堆文件夹的最底层抽出一份文件夹,惯性作用,手肘不小心将桌面的咖啡杯打翻滚到地上啪一声摔碎了,惊的他手头的动作蓦地一滞。 他抬眸看了看外边的天,静了一瞬才起身快步出了办公室,经过秘书的时候简单的嘱咐了一句:“刚摔碎了咖啡杯,帮我收拾一下换个新的。”又想到了什么,欲走又回:“如果有人来找我。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他想着,万一苏茵自己回来了呢,万一会来办公室找他呢。 黑色的路虎在公路上狂奔,经过一片又一片商业圈住宅楼。终于来到近郊的别墅区,陆家的地盘。 苏茵全身就好像皮开肉绽一般哪哪都是伤哪哪都在痛,她将自己蜷缩成一团拥抱着自己残破的身躯,陆展云皮带挥的累了便直接坐在了床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一直以为不管苏茵做出什么样的事都不可能掀动他的情绪,可现在他知道了。原来他也会为了她的某件不知廉耻的事而心寒,心脏位置也会微弱的抽痛。 原来这就是被背叛的滋味,他今儿终于也体验了一回。只是在缺乏爱情为基础的情况下,背叛就只是一种愤怒、憎恶与厌弃。 卧室传来敲门的声音,陆琪在门外喊道:“大哥大嫂,爸喊你们下来,有人找。” 陆展云蹙了蹙眉。回头看了苏茵一眼,她现在这个样子下去见人。被陆正堂知道了又不知道要掀起什么兴风大浪了。他瞪了苏茵一眼,重新系好皮带衣冠楚楚的开门出去,将苏茵一个人关在房间里。 林诀修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面带微笑的对陆正堂说:“陆伯父,我只是答应您可以见我员工一面,只是没想到我员工竟然有如此大的魅力能让陆伯父您亲自领回家做客。苏茵是在上班时间擅自离岗,他们部门经理找不到她便来问我要人,陆伯父,您看时间都这么晚了,人也应该还给我了吧。” 林诀修来势汹汹,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为何而来,陆正堂也是久经商场的老手了,虽说没料到林诀修会为了苏茵亲自登门,但对于他的这些咄咄逼人的话也是应付自如。他老气横秋的笑了笑:“林侄言重了,苏茵虽然是贵公司的员工,也是我陆家的儿媳妇。不瞒您说,我这次是打算替她辞职,辞呈明天就会交到他们部门,至于擅自离岗该扣工资的照常扣就是,不用给我面子。”贞见私扛。 “哦?这么说的意思是她跟陆展云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看来离婚的传言都是捏造,那些无良的媒体真该找个时间好好整治一下,这么诋毁陆家的名声怎么能行。既然陆伯父这么说了,那我就只好等着明天给苏茵签离职申请了。”陆正堂没想到他这么爽快就答应了,刚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就又听到林诀修清冷的声音继续说:“既然这样,就请苏小姐跟我回一趟公司,由于她的擅自离岗造成的工作疏漏需要给部门经理一个明确的交待,况且她的手头还有一些较为重要的工作任务需要与同事交接。做事总得有始有终,明天辞职那是明天的事,今天的任务还是得做完的,陆伯父您说对吧?” 陆正堂眸色渐深,饶有意味的看着林诀修,沉默的点了点头。 阶梯上突然传来一句不客气的冷言:“苏茵睡着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陆展云快步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在陆正堂身边站定,刻意的问:“爸,您找我?” 陆正堂满意的笑了笑,抬头刻意问陆展云:“茵茵她睡着了?” 林诀修眸光一顿,身体变得略微有些僵直,嘴角的笑意满满转淡,看上去有些不自然。陆正堂趁机扭头歉意盈盈的对他说:“抱歉啊,苏茵确实该跟您回去,不过她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吃过晚饭就早早的睡了,我看有什么事还是明天再处理吧,要是实在着急,让展云过去一趟,兴许能帮上忙。” 陆正堂闯了大半辈子江山,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林诀修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他了如指掌。现在他都这么说了,林诀修再固执也没有理由将苏茵从陆家的床上拉起来吧。这件事陆展云做的不错,他看了陆展云一眼,朝他投去赞许的目光,满意的点了点头。 陆展云这气还没消呢,见到林诀修心里就更加不爽了,站在一旁瞪着林诀修像是林诀修欠了他五千万似的,每一点好脸色。 林诀修压根就没在意他,眸光依旧在陆正堂的脸上,他点了点头,“帮忙就不用了,既然苏茵身体抱恙,那就好好休息,明天我希望她能亲自来一趟公司做好该有的岗位交接工作。” 陆正堂站起身,一副要送客的模样:“那是自然。” 林诀修只好起身离开,临出陆家门时,他回头看了一眼楼梯口,苏茵真的在陆家睡着了吗?为什么,她不是跟陆展云离婚了,难道这么快就和好了,那他与她之间又到底算什么? 陆正堂与林诀修握了握手,“天色已晚,我就不远送了,林侄慢点开车路上注意安全。” 林诀修点了点头:“陆伯父留步,今日打扰了,以后有机会我再登门拜访。” 他坐上驾驶座,打着引擎,却没有马上发动车辆,而是拿出手机给苏茵打了电话,跟何恼一样提示无人接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苏茵并不是那种没有交代的人,就算她想要回到陆家也会打个电话告知一下他的,没理由这样一声不吭还躲着不见人。那陆家父子俩唱的一手好戏,谁知道这背后是不是隐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苏茵躺在床上,眼泪不住的往下流,她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呼吸平缓,安静的像个活死人,身上每一道伤口都是那么的刺目惊心,腰间一道红印特别深,有鲜血渗出染红了白色的床单,那样的伤又怎可能不会痛呢,她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到现在都没说过一句痛。 如果现在没有人来拉她一把,她可能会一直保持这个姿势永远的躺下去,管它是谁的家管它是谁的床,这样的她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只是,林诀修,我没有回家,像以前一样等我一起吃晚饭?可我现在这个样子真的没脸见你,原谅我,原谅我的不告而别。她想着想着,眼泪再一次汹涌而来,模糊了她的视线。 门被打开的声音,陆展云走到床头,淡漠的开口:“你走吧,别躺在这里脏了我的床,看着碍眼。” 第2卷 我曾拥有你,真叫人心酸 第四十九章 我见过石秋白 苏茵感觉自己走入了一片荒芜,前面就是万丈深渊的悬崖,她只是想在这休息一会。可陆展云就连这么小小的要求都不满足她。晚上八点,她独自站在冷冷的马路边,别墅区的路灯在泊油路上投下一朵朵昏黄的花影,倔强如她,拒绝了陆展云在陆正堂的强迫下假心假意的相送。 这个点了,别墅区只偶尔开入几辆私家豪车,一辆出租都没有,道路两旁种满了梧桐树和野刺花,远远看上去黑压压一片像怪物一般陈列在两旁,时不时有野鸟振翅的声音。深秋的天气,平日里看上去风光热闹的廊城竟也有了几分萧条之感。 不过景物的闹与静对于如同行尸走肉般的苏茵来说实在没有多大的意义。她来时的衣服被陆展云扯坏了,现在身上穿的都是以前陆家的那些旧衣服,只一件薄薄的衬衫外套,夜风习习而来。多少都有些冷的瑟瑟发抖。 忽然一道强烈的灯光扫过来,将身形单薄的苏茵在泊油路上拉下长长的影子。侯莉驱车上前,勾着嘴角在苏茵身旁停下,摇下车窗连摁了几下喇叭,“这个点没有车了,你难道要这么走出去?上车。我送你。” 苏茵抬眸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大抵是在心中衡量了一下,思虑过后她还是走到副驾驶拉开了车门,“谢谢。”她只是冷冷的一句。 侯莉并没有马上发动车辆,偏头打探了苏茵一番,像是想要从她身上找到什么。目光落在她的脖颈处,蓦地一滞。一条血色的红印稍稍露出一点。“你,没事吧?”她刻意的压低了声音问,音色里却听不出一点关切之意,眸中浸满了得意的色彩。 苏茵知道她想问什么,她一点也不想答,侯莉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指不定就是陆展云喊她来送她的,可为什么刚才并没有看见她的车子进入?似乎侯莉的车一直都是停在别墅区里的,难道她一直在等陆展云?还是她已经到过陆家了? “没事。”苏茵低头不语,眸光淡淡的掠过车窗外的剪影,眉宇间透着薄薄的忧伤。 侯莉无声的勾了勾嘴角,饶有兴致的看了苏茵脖子上的伤痕一眼,这才发动车子离开出了别墅区驶入主干道时,她开口问:“去哪?” 去哪?苏茵垂下眼帘,她现在这个样子能去哪呢,回家?被苏爸看见他一定会担心死。回林家?不,她现在更不想出现在林诀修面前。思来想去,这个偌大的城市她似乎毫无去处。 侯莉见她沉默不语,便笑了笑:“要是没有地方可去,就去我住的地方吧,反正我晚上不去那睡。” 不去那睡?那要去哪睡?陆家吗?苏茵很想问出口,却又死死的咬紧牙关拉不下脸。以为内她觉得,在侯莉面前,她只能尽量保持的什么都不在乎,这样才不会太失尊严。可是对于她和陆展云的情况,她又是打心眼里想知道。这种矛盾的心理束缚着她的喉咙,逼得她一言不发。 侯莉是个极其会察言观色之人,尤其是对于她的好姐妹苏茵,只看一眼她的表情就可以猜出她所有的心理活动。她笑了笑,毫不介意的回答:“我把你送过去就回来。” 她的语气有些轻佻,明显是故意说给苏茵听。苏茵心头一跳,她果然还要回来,看来她真的已经进入陆家了。那么之前陆正堂在她面前说的那些又算什么呢,嘲笑她?还是可怜她?若没有陆正堂点头许可,凭陆展云自己又怎么可能能将侯莉带回陆家?原来这一切,不过是老陆家联合起来在她面前唱的一出戏罢了,为的大概是让她离开的不那么尴尬。可她已经满目疮痍血肉模糊了。 “关我什么事。”苏茵别开目光,继续看向窗外纷纷后退的路灯与树影。忽然想到邓薇,可能现在这个时候也只能去投靠她了。邓薇的家她是去过一次的,便是上次开车去接她一起到医院,所以她家的地址可以脱口而出,“送我去xx路与xx路口吧,谢谢了。” 侯莉秀眉一挑:“去那里做什么?” “这似乎与你无关吧。”苏茵的声音冰冷,听不去一丝情绪,却能从她的表情里看出满满的抗拒与敌意。侯莉知道她是怪罪自己,也没有就这个问题继续问下去,在车身刚好驶入xx路的时候,她才开口问苏茵:“你还在怪我吧,怪我抢了陆展云。” 听到陆展云的名字,苏茵心里咯噔一下。 侯莉叹了口气说:“其实你犯不着对我这么敌意,别人怎么看我我不管,难道连你也觉得我是你们之间的第三者?” “难道不是吗?”苏茵忍不住开口。 “是,我是第三者,那你又何尝不是呢。我们之间的事别人不清楚难道你还不明白?我和陆展云本来就是一对,要不是你半路插进来一脚,现在的陆太太就是我了。你难道到现在还觉得你是对的?”侯莉稳稳的把着方向盘,时不时的偏头瞥一眼苏茵的表情,“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感情世界里不被爱的才是小三,你就是那个多余的第三者!”贞沟岛号。 说到这里,侯莉的语气也尖锐了起来,她的每一句话都转化为一根根锋利的针,迅即刺入苏茵的心脏,伤了她的心你还看不出一丝痕迹。苏茵浑身变得僵硬,她终于也沉不住气了,想要跟侯莉好好的理论一番,她侧过身子,愤懑的目光紧紧盯着侯莉:“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侯莉,要不要我来提醒你,三年前究竟是谁抛弃陆展云独自一个人离开?又究竟是谁几次三番的在电话里不厌其烦的嘱托我一定要照顾好陆展云?这些你难道都忘了?我和陆展云结婚的时候你难道不是第一时间知道?那时候的你是什么态度,你祝福我们,觉得我们在一起挺好的,你还说是你愧对了陆展云,现在由我来照顾他你很放心。这些话你全都忘了吗?” 侯莉的情绪也瞬间激动起来,她的声音变得嘶吼:“我让你照顾他是叫你照顾到床上吗?是叫你怀他的孩子吗?是,那些话都是我说的,可那又代表什么?你们俩上床了,孩子都有了,已经发了请柬,再告诉我你们要结婚?你让我还能说什么?换做是你你又会说什么?” “你别把话说的这么难听!”苏茵脸色气的涨红,身体稍稍一动全身就撕裂般的疼痛,她皱着眉强忍着不在侯莉面前表现出来,声音慢慢的变得有些虚浮:“我和他的事情只是意外,你要我说多少次?你不是已经原谅我们了吗,你也说过这事儿翻篇了再也不提了,现在还说这有什么意思?” 上床是她想的吗?她恨不得有个月光宝盒能回到那天晚上,就算陆展云打爆她的电话她也不会出门。可是侯莉,你不知道的是,你走了,我的心也会痛,我也会因你的离开而感到难过,我也受伤了,我也需要安慰,我从没想过要和陆展云发生什么,因为我知道他的心里只有你,而当时的我心中也容得下石秋白。 苏茵吸了一口气,咬着下唇看向前方。 侯莉双手握紧了方向盘,修长的指甲都要扣进皮套里,她眸光犀利而凶狠:“我说话难听?我说话再难听又你们做的事难看吗?苏茵我告诉你,别拿意外当挡箭牌,酒后乱性搁别人那里可能是意外,但是搁你苏茵身上绝对是早有预谋,你觊觎陆家的家产很久了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在我面前就别装的跟圣母一样了,我都替你累得慌。” “停车!”听到这番话,苏茵觉得没有再跟她废话的必要了,她现在只想离开她的车,多呆一秒都觉得难受。 “怎么?说中你心里的阴暗了吧,别不爱听呀,你还有好多事我都可以说说的。石秋白就是你的备胎吧,那会在大学看你追他追的挺热情的,怎么现在也不联系了呢,要是你知道他在国外混的多么风生水起,比陆展云还要出色几百倍,是不是会为当初弃卒保车的决定而后悔呢?”侯莉看到苏茵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心情好极了,声音也变得软绵绵,如琴键上的音符欢快的跳跃着。 “侯莉!”苏茵愤怒的叫了她的名字,一字一句道:“我没有说任何伤害你的话,你也别这样刻意的伤害我。你说我和陆展云就算了,干嘛要说道石秋白头上去,他……” 她想说,石秋白他已经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你又何必再反复提起。 可侯莉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却堵住了她的嘴巴,“我见过石秋白。” “我见过石秋白,在美国。”侯莉沉下了声音:“两年前的事儿了,一直没跟你说,怕你伤心。” 苏茵陷入了无声的静默,她低着头,手指无意识的绕着线衫的下摆。 侯莉继续说:“他变了,头发短了利索了,身体也比起大学强壮了许多,变化最多的是眼神,以前看人给人一种暖暖的感觉,而现在都是倨傲疏离好像根本就不认识你一样。要不是跟别人确认他就是咱们学校的石秋白,我还真以为我认错了人。” “跟我说他做什么。”苏茵低沉着声音,表面上看上去对这个话题很排斥,其实很想知道多一点关于石秋白的信息,她很想知道他在美国过的好不好,不过听侯莉说他比大学时期强壮了,应该就是好了吧。 侯莉见她不再要求下车,车子也距离目的地路口很近了,突然开口问:“其实你还想着石秋白吧,干嘛不去美国找他?我听说他在美国几乎不怎么跟女人接触,你该知道他的性格,一旦爱上了就是万劫不复,即使你已经结婚了,他还是在等。” “行了,别说了。我不想听。”苏茵这次果断的打断了她的话语,她是真的不想再听下去了,她怕侯莉再继续说一些他的不好不幸福,她会立马冲去机场买票飞去美国。但是她不能。她的心她的人都已经被陆展云糟蹋过了,她何以捧着自己血肉模糊的心脏去要求那样完美无瑕的石秋白来欣然接受? 侯莉挑了挑眉,眼里满是得意的笑。她说那番话也不是没有目的,石秋白确实是在美国,她没有说谎,不过她根本没有见过,也并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她只知道,只要苏茵去了美国,离开廊城,陆展云就完完全全属于她了,陆家也不得不接受她这个儿媳妇。 苏茵在路口下车,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对侯莉道了谢。原地看着她的车身掉头行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她果然还是回去了陆家。 邓薇住的地方是简单的二居室,六层楼的老住宅区,这里交通方便生活设施也齐全,她一个人租在这里,有时候爸妈也会过来小住一段时间。现在她都是一个人在家,另一个房间也空了出来,苏茵想跟她商量一下能不能分担一半的房租让她住在另一个房间一段时间。 上楼的时候苏茵满脑子都在想着侯莉的话,那些关于陆展云和她的内容她可以过耳就忘,但是关于石秋白的,却在她的心里深深印下了。她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侯莉为什么要跟她说起石秋白,甚至还怂恿她去美国找他。而且她两年前不是在那什么公司上班吗,怎么会有机会去美国,这事儿似乎也没听她提起过。现在的侯莉,已经不能让苏茵完全信任了,她的话半真半假谁知道是不是她胡编乱造。 敲响了邓薇家的门,她决定暂时忘记这件事。 邓薇打开门,穿一身睡衣站在门后,惊讶道:“茵茵,你怎么来了?” 苏茵有些尴尬,她红了红脸,小声说:“我,可不可以进去说?” “进来快进来。”邓薇热情的拉她进入客厅,在沙发上坐下,又给她倒了一杯热乎乎的茶,“这么晚来找我,有事吧?” 邓薇开门见山,问的苏茵有点不知该如何开口,她捧着暖暖的茶杯,顿时觉得冰冷的身子稍稍回暖了些,然后支支吾吾的开口:“我出了点事,最近也不能回家,你看能不能收留我一段时间?” “可以啊,我那个房间空着也是空着,你能来住我太开心了。”笑意盈盈的脸一瞬间变得面无表情:“不过你得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第2卷 我曾拥有你,真叫人心酸 第零五十章 你你怎么来了 苏茵将陆家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邓薇,包括陆正堂对她说的一些话和陆展云对她所做的种种,但是下意识的略过了侯莉的部分。因为她知道邓薇是一心一意爱慕着石秋白的,这个时候提他不合适。 邓薇听后浑身跟打了鸡血似的就差站在茶几上了,“卧槽那陆展云也太变态了吧,以前在学校看着挺正人君子的呀,真是人不可貌相。”她凑到苏茵的身边坐下,仔细盯着她脖子上的伤痕:“林诀修知道这事儿吗?” 苏茵愣了愣,“为什么突然提到他?”难道邓薇知道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邓薇解释:“你不是上班的时候被林诀修叫去了么,然后就被陆正堂带走了,他也该对你负点责任吧,怎么说这火坑也是他推你跳进去的。” 苏茵心下松了一口气,低着头嘟哝着:“哪能怪他……” “行了。你伤成这样我去给你买点药来擦一下,叫你去医院你也不去,真是的。在家呆着别动啊,洗手间有热水。你可以用架子上那条毛巾把伤口边缘先擦一下,我很快回来。”邓薇祝福完,不顾苏茵的拉扯披上一件大衣就出去了。 室内登时安静了下来,苏茵打量了一圈,邓薇家里的布置风格倒是有点像林家,简约但是舒适。透着一种艺术气息。 她无力的拿出手机,打开一看,几十个未接来电,惊的她瞪大了眼睛,从上翻到下,有何恼的,有父亲的。有陌生号码的,当然也有林诀修的。最多的便是林诀修的电话,还有几个光影集团董事长办公室的号码估计也是他打的。她这么久没有消息,他已经在找她,可是,她没有勇气回去。 给苏爸回了电话,苏爸还没有睡着,听声音是有点激动,他说:“茵茵啊,你可算给我回电话了,你妈妈找着了。” “找着了?在哪呀?”苏茵蹭然起身,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脸上顿时露出难得的笑容。 苏爸压低了声音说:“是你弟弟找到的,你妈在他学校大门外蹲了一夜,早上被门卫发现了,让学校给安排了休息室睡了一觉,人没事,现在已经回来了。” 苏爸的声音哽咽着,有种泫然欲泣的感觉,听的苏茵心里酸酸的,她可以想象到母亲一个人大半夜的蜷缩在无人的角落里忍受着寒风等待着天明,她有些不明白,“妈为什么要去苏槐学校啊,不是在医院呆的好好地吗?” “我也不知道,估计是想槐槐了吧。”苏爸没有多说几句,苏妈在房间睡着了,他怕吵醒了她,简单的叮嘱苏茵几句让她放宽心就挂了电话。 知道苏妈回家了,苏茵心里的某块石头也可以放下了。苏妈为什么大半夜跑去苏槐的学校不重要,重要的是回来就好。 林诀修,她的视线停留在屏幕里这几个字上,有来自他的九个未接来电,要回复过去吗?可她如果给林诀修回了电话,林诀修一定会追问她在哪,到时候一定会来找她。不行,她是万万不能让他看到她身上的伤痕的。 纠结了很久,还是决定给何恼回了过去。 何恼似乎是在酒吧之类的地方,电话那边万分吵杂,可以听到dj乐充满节奏的播放着。苏茵蹙了蹙眉:“你在酒吧?” 何恼的声音一顿,回答:“嗯,你千万别告诉林董啊。” 苏茵笑了:“好,我懂得。对了,你下午打了我电话,是有事吗?” 电话那边静了一瞬,然后听到类似走路的声音,过了一会儿便安静了下来,背景音乐没有了,这才听到何恼说:“我是打了你电话,就是想问问你在哪,下午你一声不吭走了,林董一个人在办公室等了你好久,别人都下班了他也不走,看了一堆又一堆的文件,饭也不吃水也不喝。” 苏茵默然,定定的握着手机,不知道该说什么。 何恼轻轻叹了口气:“哎,不过老大不让管你的事,我也就不多问了,你要是没事就给他打个电话解释一下吧,我怕他想不开会出事。”他可以强调了后半句,语气说的有些夸张,惊的苏茵手机都差点没握稳。 “不是吧?”他都这么大的人了,应该不会为这么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想不开吧。别说她和他只是契约关系,就算真的是他女人了,也犯不着为了一下午的失踪就闹那样的情绪吧。 何恼却不以为然:“是的,相信我,别看咱们老大平时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其实内心根本就是个孩子,他很怕失去的,尤其是他在乎的人。” 何恼说完就嚷嚷着有事结束了通话,听他的语气像是那边也有棘手的事,一直在叹气,叹的苏茵心里都慌慌的,情绪也有点乱。 拨号盘上已经跳出了林诀修的号码,只要她按一点拨通键,电话就会接通了,可是手指停留在拨号键上方久久不肯摁下去。迟疑着,忽然听到邓薇的声音伴随着客厅门被嘭的一声关上,吓的苏茵的手机一个翻转掉在了沙发边。她随手推到包底下不去管她,转脸跟邓薇说话:“你这么快就回来啦?” 邓薇见她笑的满脸开花似的,脸色一变:“你干嘛,笑的这么贼?” 苏茵撇撇嘴,“哪有,你回来我开心的。” 邓薇白她一脸,懒得理她,从包装袋里拿出一小瓶药膏,亮在苏茵眼前:“药店人说这个治擦伤很管用的,你那鞭打的应该也很有效果吧,来,我给你涂。你把线衫脱了。” “不好吧?”苏茵一副难为情的表情,“还是我自己来吧。”贞沟叼才。 邓薇横她一眼:“都是女人你怕什么,况且你好多伤都在后背,你的手能涂到吗?快脱了,别畏畏缩缩的我又不是男人。” 邓薇嫌弃的瞥了她一眼,伸手便帮她扒掉上身的线衣,大概是不小心碰到了她的伤口,痛的她忍不住嗤的一声,?牙咧嘴的笑了,“好痛啊。” “能不痛吗,那陆展云可真够狠的,皮带多粗啊皮质还硬,他也真下得了手。”邓薇气的将陆家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手下却小心翼翼的给苏茵抹着药膏。 巨大的书架前是一张u型办公桌,上面摆了一张一体机电脑,林诀修靠在椅子上微阖着眼听着一部经典的英文电影。在他陶醉到剧情当中生出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时,桌面上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他猛地睁眼一看,屏幕上跳动的两个大字让他顿时心头一暖。 苏茵,她终于知道打电话过来了,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声音清冷的说了一句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喂’,可对方什么话都没有说,接着便传来一阵呼呼的声音,似有什么坚硬的东西撞了手机一下,他不由得皱起眉,这样的电话让他很不安。 不是有很多影片的剧情是这样?有人被绑架了,在有人监督或威胁的情况下拨出求救电话,又不方便说话,只能通过一些其他的声音来提醒听电话的人注意到她的异常。林诀修便是那听电话的人,而他此刻已经认定了苏茵是被‘绑架’的那个。 可没一会儿又听到那边有很小声的对话,听声音好像是苏茵和另一个女人,听着听着他的面色沉了下来,眸中清冷的光也变得暗淡,逐渐放射出凌厉的信息。他紧抿着唇,握着手机的手下意识的更紧了。 电话里对话的内容无疑让他情绪变得复杂,他眸色一沉,坐直了身子,左手利索的在键盘上敲击,打开了邮件的发件箱,找到联系人何恼,单手飞速的键入一句话:“把行政部邓薇家庭住址发送到我手机,立刻马上!” 何恼穿梭在舞池里,着急的寻找着谁,他下了班从公司出来没一会儿就接到林夫人的电话,命他立刻去pub酒吧寻找她的女儿也就是行政部经理coco,找到后务必送去她那。刚才他不会是绕道洗手间的角落里去听了个电话,回来之后卡座上的女人就消失了。要是让夫人知道他把人给跟丢了,十个饭碗也不够掉啊。 偏偏这个时候,拿在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系统提示收到一封新邮件。他顿住脚步打开一看,顿时泪流满面。佛爷,如果你知道我现在的惨状,你一定不忍心让我此时此刻分出三头六臂来。 上次在运河边,林诀修让何恼将邓薇送回家,何恼是知道邓薇家地址的,可是他压根就不知道具体哪一撞哪一单元,上次开车送邓薇,车子刚停在路口她就自己跳下去走进去了,他想上前送也没好意思。 手指飞快的敲击了几行字,将他所知道的最精确的地址都告诉林诀修了,按了发送键,他有种要掐死自己的冲动,他还得硬着头皮在这群搔首弄姿的红男绿女里挤来挤去。每走一段,时不时都会有打扮的妖娆的女人上前拦住他的去路问一声‘帅哥,找我吗’,他看到那大片大片暴露的胸脯肉,恨不得扣瞎他的钛合金狗眼。 苏茵和邓薇的对话还在继续,林诀修已经带着蓝牙耳机一边认真的听着一边飞速奔跑在城区的公路上,廊城上空有斑驳的零星,一眨一眨的紧紧跟随他。 苏茵痛的全身都酥麻了,前前后后就只有胸衣遮盖的地方是好好的,其他地儿都惨不忍睹。她趴在沙发上,杀猪似的哀嚎着,嘴里还断断续续的说:“你知道吗?在陆家,我都痛疯了可就是不敢开口哼一声,我就不想让陆展云称心,他打的越狠我就越闭嘴。” 邓薇看着她就像在看一个壮士割腕的英雄一样:“对,就该这样,茵茵你好样的,要是我,我也不哼一声,气死他。” 车厢内死一般寂静,林诀修一路闯红灯披星戴月冲到何恼所说的路口。其实他只要打一个电话给人事部经理,很快就可以调出邓薇精确的家庭信息,只是他等不及,放佛再晚一点点就见不到苏茵最后一面。 车子靠边停下,他毫不犹豫的跑了进去,后面有好几排住宅楼,不知道具体的哪一撞他根本就是大海捞针。偏巧他性子拧的很,就不愿给邓薇打电话,他怕电话一挂就错过对方说的什么重要信息。他要一直听着苏茵的声音,哪怕是一个字‘痛’。 “没水啦,我再去烧点,你先趴一会儿哈。”邓薇放下药膏,绕过沙发走到厨房,用水壶灌满了水插上电。 林诀修意识到什么,连忙小步子奔跑了起来,左右一共六排住宅楼,两百多户人家,亮灯的只有一小半,可以看见厨房的更是不多,他的视线流连家亮灯人家的窗户里,隐约看见某户人家有抹人影在晃动。他眉目一横,抿了抿唇便冲了上去。 “对了,你不回家你爸妈不担心吗?哦,你妈妈……不好意思啊。”邓薇从厨房走出来就随口找了个话题,没想到却戳中了苏茵的伤心事,苏妈失踪了她是听说的了。 苏茵却没有难过反而说话的语气还有些欢快,她下巴抵在沙发上,含糊的答:“没事儿,我妈已经回家了,我爸找到她了,原来她一直在我弟弟的学校。” “真哒?找到就好,没事就好。”邓薇搭腔,松了一口气。转身,水煮好了,她又给苏茵茶几上的空杯子满上。“你冷吗?穿那么点,我去拿件毯子给你盖一下。” “好,谢谢微微。”苏茵笑着,双手枕在脑袋下面,刚想闭上眼休息一下,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的她猛然抬头。 她回头朝卧室里喊了一声:“微微有人敲门。” 没有应。 敲门声又响了一遍。 她蹙了蹙眉,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来,难道是苏茵的爸妈,糟了,他们要是来了,她可真是无处可去了。而且她现在这样好尴尬啊。她忽然起身,将线衫重新套在身上,由于刚擦过的药膏,现在感觉黏糊糊的全都粘在了一起。 她忍着全身摩擦的剧痛,走到门口将门拉开了,眼前赫然站着一抹熟悉的清寒的身影惊的她合不拢嘴,“你,你怎么来了?” 林诀修眯了眯眼,浑身透着不悦的气息,似有些恼怒。他没有说话,举起手中依然在通话的手机。苏茵定睛一看,那是和她的通话,可是她的手机不在……糟了,一定是手机掉落的时候不小心点到了拨通键。她囧死,恨不得关上门假装没有看见林诀修那张阴沉的发黑的脸。 第2卷 我曾拥有你,真叫人心酸 第五十一章 该来的总要来 邓薇从卧室出来,一边抖落着手中的红毯,一边笑嘻嘻的对苏茵说:“这还是我大学时候……唉呀妈呀。”看到门口站着的林诀修。她吓的差点将手中的红毯都扯烂了,“董董事长,您怎么来了?” 苏茵挠了挠头发,侧着身子让林诀修进来。林诀修淡淡的扫了一眼室内,目光落在邓薇脸上,声音有些沉冷:“听说苏茵在你这,我来接她。” “苏茵?”邓薇嘟哝着,目光转向苏茵,看到她低垂着脑袋,脸色似乎有些涨红。几乎是一瞬间明白了什么状况,邓薇激动的将毯子丢到沙发上对苏茵说:“既然这样你就快走吧。你看在我这也不方便,我马上就要睡觉了,明天还得上班。” 苏茵抬头,瞪大了眼睛。刚刚不是说好她在这想住多久就住多久的吗?怎么一眨眼就变成不方便了?这邓薇变化也太快了吧。她尴尬的愣在一旁,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诀修径直走到沙发前,将苏茵的包和手机拿齐后回到门边,对邓薇点了点头,便拉着苏茵离开了。 苏茵压根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就已经被林诀修强行拖上了车。林诀修关上车门时还下意识的锁了车门。他一声不吭的发动车子,调头就往林家的方向飞奔。一路上静默不语,苏茵坐立难安,车厢内的气氛实在是太诡异了,她搓了搓胳膊,可是忘记了胳膊上还有伤口,突然嗤的一声。这一声闷哼在这样静谧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突兀与凄惨。 林诀修不着痕迹的蹙了蹙眉,瞥了一眼后视镜没有说话。而是用力踩了油门,车速直接飙到一百二。原本从市区可以径直回林家,他偏偏走了一条沿河的路,路程较之原本要远出十几公里,但是风景比市区好,路况也通畅很多,重要的是,可以经过上次找到苏茵时那段沿河。 车子在河边公路上猛然停下,苏茵转脸看了窗外,好奇的问:“怎么来这里了?” 脸刚转过来,嘴巴就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视线也被遮挡,整个人跌入了一个强壮而又温暖的怀抱。四周死一般的静谧,远处的河面上波光潋滟,昏黄的路灯洒下柔柔的灯光,从车窗玻璃投进来,朦胧间她可以看见一双浓密的睫毛安静的低垂着。 一开始他的吻充满了占有欲,几乎是不给她任何防备便直直的闯入,可在她闷哼了一声之后,他的吻转为轻柔,舌尖轻轻的在她唇齿间划过,吸吮着她的香软咀嚼着她的美好。 天地苍穹间放佛只剩下他和她紧紧的吻在一起,所有的风景都成了背景,所有的光芒都成了衬托。他长臂轻轻的拦着她的后背,带着她一起翱翔在这宁静的夜色中。 苏茵的身体一直很呆板,双臂甚至不知道该往哪放,似乎每一次的亲吻她都只是抬头承受着,从未有过一次主动的热情。林诀修的指尖凉凉的,划过她温热的脸颊,像一道电流扫过她全身的每一寸敏感惹的一阵酥麻,浑身被掏空了力气般瘫软在他怀里,可就在这个时候,他抽走了全部的温情放开了她,再次面对她时,他已一脸的云淡风轻,放佛刚才那个柔情似火的男人不是他。 他重新发动了车辆,若无其事的驱车上路。 苏茵却浑身被电击似的全身依旧麻麻的,那股热烈而激动的感觉始终保留在心底。她在口腔里轻轻的咬住了自己的舌尖,将头转向了窗外,慢慢的,嘴角略微的松弛直至勾出一丝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弧度。 身旁的林诀修一言不发,可以感觉到他心情很不好,苏茵忍不住瞥了他几眼,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那个……我其实……”她支支吾吾开口。 林诀修冷冷的打断:“其实什么?” “没事儿,我只是想在邓薇那里住两天,没有别的意思。” “嗯。” “你打了我好多电话吧,对不起,手机静音了没有听见。” “嗯。”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有休息,怎么找到了邓薇家?” 车子突然急刹,苏茵猝不及防差一点撞到了前面的挡风玻璃。林诀修偏头看着他,一瞬不瞬,目光深深的似要将她看穿,良久,才很是不悦的说:“你说我能怎么?苏茵,在你心里我算什么?你有没有一秒钟考虑过我的感受,觉得我是在担心你?” “呃……”苏茵怔住了,嘴巴张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只是随口说几句话不想车厢内的气氛太尴尬,他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激动,她好像也没有多说什么不合理的话题呀。而且,他刚刚明明是说,担心? 林诀修自己也没想到情绪会突然的失控,他从小到大任何事都在掌握中,从来没有现在这种感觉,好像原本胸有成竹的事情突然发生了变卦,原本全都敬仰他在乎他的人全都与他为敌,这种极其没有安全感的情绪从来就不属于他,为什么,为什么他会突然变成如今这副可怜的模样。 “对不起。”苏茵小声的开口,声音哽咽着,剩下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她想说对不起,可是她又说不出道歉的理由,难道要说‘对不起,没有接到您的电话’吗?可他分明不是因为这件事而生气。 林诀修悄无声息的舒了口气,故作轻松的说:“合同里面有明确规定,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以夜不归宿,难道你忘了吗?” 他淡淡的口气像是在谈一桩数额不大的生意,从容自若却游刃有余。可眼底的暗淡的光似乎是在说他现在很心虚。 苏茵低下了头,嚅喏道:“哦,我知道了,对不起,以后不会了。”原来他是为了这件事而生气,呵呵,看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隐隐觉得有些失望,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似的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 林诀修睨着她,双手不自觉的握了握拳,漫不经心的从唇齿间吐出几个字:“没有下次。” 车子重新启动,他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还有,以后没有我的同意,不许和陆家的人见面!” 她抬眸,想问为什么,可是在对上他那凌厉的眼神后瞬间妥协了:“好。” 回到林家,苏茵松了一口气,经历了陆家发生的事,再次回到这里,她竟然觉得这里给她莫名的安全感,放佛是她除了家以外的第二个温暖的港湾。林诀修一边脱着外套一边上楼,看也没看苏茵一眼。苏茵站在台阶下,看着他单手扯掉领带又是一副疲惫慵懒的姿态,那挺拔的背影顿时在顶灯的照射下显得异常高大,转弯的时候,他脚下的步子突然一顿,苏茵以为他要回头看她,连忙别开目光。可林诀修却重新迈开步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又将自己关进了那个神秘的书房,没有一点声音。 身上受了伤,擦了药,不能洗澡,苏茵满怀心事的走到洗手间,打了点热水将伤口外的身子都擦拭了一遍,衣服上还残留着林诀修身上淡淡的体香,她忍不住多闻了几次,最后在那样安心的味道下慢慢的睡着了。 日子便又是波澜不惊的过着。第二个月的人流术后检查苏茵一个人去的医院,之前配的短效避孕药已经吃完了,在医生的叮嘱下她又多配了两盒,身体已经在慢慢的恢复之中,很多好的坏的她都可以不去想了。 与林诀修的关系不好也不坏,白天他就是高高在上的董事长生人勿进不多看人一眼,哪怕是从她身边擦肩而过也不会稍作停留。晚上他就将自己一个人所在那间角落的书房,最多吃饭的时候与她随口说几句家常,例如:“碗拿了没有?”“于嫂呢?”“明天有事不回家吃饭。” 苏茵倒是挺满意现在的生活,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她已经越来越游刃有余,不得不说她变得成熟了许多,也世故了许多。工资也发了两次了,薪水虽然没有同部门的老员工多,但对她来说也已经很满足了,她将这笔钱全都给了苏槐,反正她平时住在林家也不太用钱。 就算日子过的再平静,该发生的也还是要发生。 光影集团一周年一次的慈善拍卖晚会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中顺利的开展了,行政部负责整场晚会的统筹与布置。coco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已经一蹶不振很多天了,好容易来点事做她也终于热闹了一把,又变得跟以前那样生?活虎。 苏茵和邓薇在领导的安排下在后台整理酒水,外面的大厅音乐声此起彼伏,邓薇一脸兴奋的数着面前堆成山的酒水饮料,差不多盘点完了拍了拍走到苏茵身边:“事情做完了,咱们出去转悠一圈,看看有什么好吃的,怎么样?” 她指的出去是去后厨房,晚宴开始之前后厨房此时应该异常热闹,而且还香喷喷,就算在这里都能闻到后厨房飘来的香味,忙了一下去肚子早就饿了,邓薇可忍了很久了,好不容易等到活都做完,当然得出去觅食犒劳一下自己寂寞的胃了。 苏茵犹豫着,还是被她拖了去。coco出去之前是嘱咐过她们的,没事千万别到处乱跑,否则惹了什么岔子叫她们吃不了兜着走。苏茵一边不情愿的跟着,一边讪讪的提醒:“要是被coco撞见我们就惨了。” “哎呀不会的啦,他们现在都在外面迎宾,哪里有工夫管我们。”邓薇?牙咧嘴的笑着:“我厨房有朋友,让他给我们捞点吃的一定没问题,走走。” 苏茵咬着下唇,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从仓库绕道后厨房需要走过一条长长的走廊,这条走廊似乎是员工通道,几乎没有人走,走廊两边像是几间办公室之类的房间,厚重的门关着,看上去也有点像仓库。 邓薇以为没有人,说话也就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毫无收敛的跟苏茵有说有笑,快到转弯处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幽幽的一道冷冽的女音:“站住。” 两人一惊,连忙转身。 不远处站着一名中年女人,装扮上看起来很年轻,只有那双不满沧桑的眼可以看出年纪大约四五十。邓薇比苏茵的眼力劲要好很多,她一看女人身上的穿着就知道她来头不小,赶紧拉着苏茵往回走了几步,小声的询问:“您是叫我们吗?” “难道这里还有别人?”妇人脱口而出,淡淡的扫了苏茵和邓薇一眼,目光落在两人胸前的名牌:“你们是光影的员工?” 邓薇和苏茵连忙点头。 妇人若有所思的念着两人名牌上的名字,念到苏茵的时候,她突然皱眉,“你就是苏茵?行政部的?” 苏茵一惊,点了点头:“是啊,我就是。您,认识我?” 妇人收回目光,冷冷答:“不认识。”她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苏茵的长相,顿了片刻,以一种命令式的领导口吻对两人说:“你们会走到这里来想必是手头没有工作吧,这样,你帮我办一件事,完成了我可以帮助你加薪升职。”她伸手指了指苏茵。 苏茵瞪圆了眼睛,一脸茫然的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邓薇。邓薇可能已经猜到了妇人的身份,但碍于场合不能说出口,只是用胳膊肘提醒苏茵赶紧答应下来。苏茵讷讷的点头:“好,您说什么事。” “你跟我进来。”妇人转身,又扫了一眼邓薇:“你可以去忙你的了,要是你们经理问起来,就说人被林夫人借走了。” 林夫人!邓薇心头一跳,果然是她!她复杂的看了苏茵一眼,低着头一声不吭的走了。 苏茵却微微发愣,林夫人?难道是林家的老夫人林诀修的母亲?想到这,她肃然起敬。 她跟在林夫人身后走进了一旁的房间,偌大的总统套间,却布置的很温馨,中式经典装修风格,家具看上去有些老旧了,似乎是很多年前遗留下来的。有些木质的凳子都有些泛黄了,还保留着,与穿戴一身奢华大气的林夫人显得格格不入。 林夫人将苏茵引进房间便关上了门,走到她面前说:“我这里没有茶也没有咖啡不介意吧?” 苏茵茫然的摇了摇头。 林夫人继续开口:“那就好。我听说你是陆展云的太太,曾经在陆正集团工作,是吗?” 苏茵迟疑着,还是解释了一下:“我和陆展云已经离婚了,在陆正也并没有正式上几天班。” 林夫人面无表情,眸光却格外的深邃,看不出里面的情绪,只依稀觉得有些算计在其中,泛着星星点点的光芒,她挑眉:“哦,这样啊。那自然是太好不过了。” “什么意思?”苏茵懵懂的问,她不明白林夫人为什么会这么在意她跟陆展云的关系,似乎听话中的意思她接下来让自己做的事还与陆展云有关。 林夫人侧身往里走了几步,边走边说:“不瞒您说,此次的慈善晚会目的是为光影集团寻找更多的合作商,你该知道咱们光影集团的实力,当前国内能与我们相提并论的,除了陆正集团便只有雷氏实业和皮匠科技。我知道你也是廊大毕业,这件事交给你再合适不过。” “对不起夫人,我没有听明白。”苏茵尴尬的开口。 林夫人转身面对着她,不着痕迹的笑了笑:“雷氏实业的掌门人跟我们林诀修是同学,只要林诀修一句话,他跟咱们合作绝对不成问题。但是皮匠科技……无论我们提出什么样的条件,对方都将我们拒之门外,因此就需要公关出面解开这个矛盾替公司争取到合作机会,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皮匠科技,苏茵一瞬间愣了,那不是石秋白的公司吗,据说主攻手机app的研发与推广,项目也以手游为主,与一般的集团公司几乎没什么业务交集,光影集团怎么会与皮匠科技合作?苏茵很想问,可对方是林夫人,她又不敢多说。只能点点头,“明白了。” “我给你两个星期的时间,如果你做到了,升职加薪绝对不成问题,甚至我还可以答应你的一个要求,无论是什么。但如果没做到,可能你会因为你的失职而永远被光影除名。”林夫人不动声色的叙说,声音不高不低却又那般沉重。 苏茵觉得这根本就是在为难她,林夫人不是不知道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员工刚来上班没多久,业务方面当然没有那些老员工熟练。况且既然知道她是廊大的学生,应该也知道她和石秋白的关系吧,这不明显给她找难堪么。这压根就是一条两难的路,若她答应了,她就必须要与石秋白见面,并且代表光影取得与皮匠合作的资格,成功了倒还好,万一失败,她就再也不能留在光影上班,等于是将她逼走。若她不答应,可能她马上就面临下岗。这个选择,她一时间真的很难给出答案。 林夫人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厉声道:“你没有选择,这是领导的命令,你要么答应要么马上辞职,只有这两种选择。回去好好想想,最迟明天给我准确的答复。” 苏茵满面愁容的回到宴会现场的时候,慈善晚会已经开始了,她探了探行政部的位置,一眼就看到了邓薇。邓薇见她才回来,忙问:“她跟你说什么了,这么久才回来。” 她看了邓薇一眼,摇了摇头:“没什么。” 邓薇却咬着下唇,露出一脸奸邪的笑容,“那个,刚才的事儿,我一不小心全都告诉董事长了。” “你说什么?”苏茵一惊,“为什么告诉他啊?” 邓薇?牙,经过那晚的事,她早就看出来林诀修对苏茵有意思,林家夫人来找苏茵指不定也是听说了关于苏茵和林诀修的传闻,万一要是因为苏茵的身份为难了她怎么办?她当然得第一时间将这件事告诉林诀修啦。只不过林诀修的态度让她意外了点。 邓薇挠了挠头,一本正经的答:“哎,那个人是林诀修的母亲哎,你不是不知道吧,她找你有事我当然得告诉林诀修啊,万一她为难你呢。” 苏茵沉默了,她好想说林夫人确实为难了她,可是又不能说出口,旁边还坐了好几个员工呢,她吞吞吐吐随便说了几句什么,就转移了话题。 拍卖会现场热闹喧天,宾客们的热情一浪高过一浪,林诀修坐在主人位上长腿交叠,姿态端庄,时不时瞥一眼左边的角落里,苏茵和邓薇正交头接耳说着什么悄悄话。刚刚他出现在宴会现场,还没有招待几个客人,就见邓薇神色匆匆的跑了进来,一直站在旁边等着他。他走过去问,“有事?”邓薇便一口气将遇到林夫人的事全都说给他听,还说苏茵被林夫人扣了下来,不知道是什么事。贞肠宏才。 他本来打算去找她,可宴会刚开始,一波一波的宾客绊住了他,他一时走不开便只能焦急的等着,腕表都不知道看了多少次,她才终于回来。 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林夫人找她准没说好话,他眉宇间透着不悦,旁边几个公司老总与他敬酒,他也只是淡淡的瞥人家一眼,举着酒杯却迟迟没有喝。 好容易熬到拍卖会中场休息,他顿然起身迈着长腿走了出去,一边走一边掏出手机给苏茵打电话,“过来上次这间休息室。” 上次的休息室,苏茵是记得的,就是他上次带她出席晚宴时换衣服的那个房间。她对邓薇说了句上洗手间便起身走了出来,心情复杂而又忐忑,脚下的步子慢悠悠的。他现在找她一定是询问她林夫人的事,她要如何与他开口,要实话实说吗?可他似乎并不希望听到石秋白的名字。 敲响了休息室的门,门忽然被打开了,从里面伸出来一只手臂将她一把拽了进去。一个转身,苏茵便被人重重的摁在了门板上,林诀修低头覆上她的唇,一阵激烈的猝不及防的吻,惹的苏茵满脸通红。 林诀修很快就抽了开,低眸冷冷的问她:“我妈跟你说了什么?” 第2卷 我曾拥有你,真叫人心酸 第五十二章 我们要结婚了 “没什么,只是问了一下宴会现场的情况而已。”苏茵觉得在做这个决定之前还是先不要告诉林诀修,于是随便回答了几句就想离开。 林诀修突然说道:“如果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 苏茵转身看着他的眼睛,莞尔一笑:“放心,会的。” 前几天去陆家,陆正堂说会替苏茵办理辞职手续,林诀修以为他会想方设法要苏茵离开光影集团,他都已经做好了应付的心理准备,可几天过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但就在慈善晚宴的第二天,他的工作邮件就收到了苏茵的离职申请。 苏茵彻夜未眠,满脑子都在回想着林夫人说的话,林夫人一定是听闻了她跟林诀修的关系,所以才会以这样的办法来要求她离开光影。为的就是让她远离林诀修。表面上看林夫人是给了选择的,其实不过只有一条路罢了,无论如何她都必须要离开光影集团。 既然如此,她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理一理和林诀修的关系。离开光影之后。她回林家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很多都是林诀修买的,她也没理由带走。她看着满衣柜的衣服,以及房间里的陈列品,多少都有些不舍。不过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离开一个熟悉的环境,这种感觉对她来说已经不陌生了。 一份工作而已。辞了还可以再找的,没什么不开心的。她安慰着自己,回头看了一眼,打车离开。贞狂欢才。 侯莉的电话几乎是第一时间打了进来:“听说你辞职了?” “你消息倒挺快。”苏茵转脸看向窗外,声音冷淡。 “那是,好歹我也是混过光影的。”侯莉嗤笑一声,转而严肃:“我问过你爸妈了。这段时间你几乎没怎么回过家,他们说你住在朋友家。哪个朋友?”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苏茵有些无语,她已经跟侯莉说过很多次了,她的事跟她无关,为什么她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来‘关心’自己。 侯莉似乎已经习惯了苏茵的态度,完全不以为然:“是你爸妈托我照顾你的,不然我才懒得问。是不是上次那个路口?你在哪,我过来接你。” “接我?” “嗯,接你回家,你爸妈知道你辞职了,叫你回家住,不要打扰朋友。”侯莉不紧不慢的说着,苏茵却隐隐有些怒火,“侯莉,要我说多少次,我的事不用你来管,你为什么要把我的事说给我爸妈听?你很烦你知不知道。” 本来就心慌意乱,被侯莉这通电话打的她心里更加烦躁了,车子开到城区,她就下了车,转回家的公交。她现在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年将侯莉当成最好的姐妹几次三番的带回家,让侯莉跟自己的父母熟悉了,现在动不动就打电话给爸妈告知她的情况。 “我和展云要结婚了。”静了一瞬,侯莉突然开口,“我是打电话通知叔叔阿姨来参加我的婚礼,是他们自己问起你的事,你以为我闲的慌没事给他们打你的小报告?别给自己扣高帽了。” 结婚!苏茵耳边轰的一声,无意识的问道:“你和陆展云要结婚了?” “嗯,很意外吧,我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侯莉的声音里露出掩饰不掉的喜悦,生怕苏茵感觉不到她很幸福一样。 苏茵有些不敢相信,侯莉和陆展云的婚事陆正堂是绝对不会同意的,至少短期内不会同意,不久前他还拉着她的手说她苏茵只老陆家唯一的儿媳妇,其他人休想进陆家的大门,难道这一切都是骗她的,还是这不过是她做的一场梦而已? “苏茵。”苏茵正在思考着,电话那边侯莉的声音欢快的传来:“做我的伴娘吧,虽然你结过婚,但你现在也算是单身,我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姐妹,你应该不会拒绝我吧?” 苏茵觉得可笑:“你凭什么以为我会答应?” “凭你想毁掉我和展云的婚礼。”侯莉声音沉厉:“做我的伴娘,你有很大的机会,至少可以让陆展云的婚结的不舒服。” 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苏茵疑惑不解,侯莉的这番话完全让她迷惑了,既然知道她想破坏陆展云的婚礼,为什么还要安排她一个离异的女人去做伴娘?苏茵稍显戒备:“你又想搞什么把戏?” 侯莉轻笑一声:“我能有什么把戏,我是真心把你当我的好姐妹的。我和展云的婚礼,你一定要来,我和你爸妈已经说过了,他们听说我要你做我伴娘很高兴呢,希望你别让他们俩失望。”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苏茵回过神来时,发现公交已经坐过了一站,她赶紧跳下车,拎着行李一步步往回走。 此时的陆正集团总经理办公室,侯莉挂完电话朝陆展云邪魅一笑,“搞定。” “她怎么说?”陆展云面无表情挑眉。 侯莉绕过办公桌,身体妖娆的爬进他的怀抱里坐在了他的腿上,“她还能说什么,不相信你会跟我结婚呗。不过你放心,她一定会来的。” 陆展云不满的将她推了开,“你还是想想怎么搞定我爸那边吧,他可是个难啃的骨头。” 侯莉嗤笑一声:“有你这样形容自己老爸的吗?”她捏了捏陆展云的?子,笑的花枝乱颤,眸光里却波动着算计,要让陆正堂答应这门亲事,可能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陆展云配合的扯了扯嘴角,低头看着被侯莉剪烂的婚纱照,沉默不语。不知道苏茵身上的伤好了没有,他有点后悔自己下那么重的手,可当时的他完全失去了理智,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变得那样残暴。他想,他需要去看看她。 苏茵回到家,刚好赶上午饭,苏爸接过她的行李,笑着问:“就只有你一个吗,莉莉呢?” 苏茵有些不悦,可又不敢在爸妈面前表现的太明显,她抿唇笑了笑:“我自己回来的。” 苏妈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很多,可以下床走动了,甚至可以做些简单的家务,这是这段时间唯一一件让苏茵感到欣慰的事。 席间,苏妈一直给苏茵的碗里夹菜,“莉莉说你要给她当伴娘啊,太好了,她不介意你离过婚,这机会多难得。” “伴娘有什么好的。”苏茵吃着饭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喜庆啊,按理说这伴娘得是未婚的,她能坚持选择你说明真的把你当好姐妹,你可要好好对她啊,你们俩在外面互相照顾,我和你爸也就安心一些。”苏妈的脸上一直挂着笑,似乎是真的很为这件事开心,苏茵低了低头,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开口,如果告诉他们侯莉结婚的对象是陆展云,他们还能笑得出来吗?明知她已经离婚……不对。 苏茵忙抬头问:“妈,你是怎么知道我离婚的?”她和陆展离婚的事没几个人知道,媒体那边都没有消息,难道又是侯莉,“又是侯莉告诉你的?” 苏妈眸光一滞,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听苏茵这么说,她也只好点点头,吱唔着没有明确的说是。 苏妈当然不会说,那天陆正堂来找她,告诉她是陆家对不起苏茵,陆展云和苏茵离婚的事他没能阻止,是他教子无方请求她的原谅。苏妈更不会说,陆正堂与她从小便是亲梅竹马,因为门不当户不对遭到双方父母极力反对,又因一些其他的事情最终没能在一起。 苏茵气的将筷子往桌面上一拍,“我就知道是她。” 苏爸奇怪的看着她:“有些事你不方便跟我们说,我们只能从她嘴里知道,她告诉我们不也是为了你好,既然已经离婚了,我和你妈也不会多说什么,你就重新开始你的生活,陆家不要你是他们的损失,我们以后还会遇上更好的,别难过了啊。” “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吧。”苏茵放下碗,起身就回了房间。丢下苏爸苏妈对视了一眼:“这孩子,今天这是怎么了?” 苏爸叹气:“应该是侯莉结婚刺激了她吧,希望她能快点从阴影当中走出来。” 一下午,苏茵都在网上找工作投简历,虽然在光影集团工作刚刚三个月,多少也给她原本空白的履历填上了精彩的一笔,毕竟光影在国内可是数一数二的公司,很多公司在用人的时候都会参考上一家单位,苏茵才投几个简历,就接到了来自招聘单位的电话。 其中最满意的还是一家小型的手游公司,规模不大,只有十余人,需要招一个行政,苏茵看了图片公司的环境非常好,而且吸引她的是,行政有一个独立的办公室,也就意味着她不用再坐格子间坐大厅了。 面试时间就约在下午五点,苏茵查了下地图,需要转一趟公交,车程要四十分钟,她需要早点出门,免得路上堵车耽误时间。不到三点,她就收拾东西出门了,站在公交站牌等车,手机却响了起来,陆展云的电话,苏茵皱了皱眉。 她大概能猜到陆展云打这通电话的目的,无非就是告诉她他要结婚了,需要得到她的祝福。她不是大度之人,刚离婚不久就转而跟她的好姐妹结婚,她怎么都说不出‘恭喜’二字。因此她毫不犹豫的按掉了电话。 手机又响了起来,苏茵恼了,接起来就吼道:“你到底想干嘛?” 手机那边突然陷入了静默,她狐疑的拿开一看,来电人是林诀修,而不是陆展云,她又重新放回耳边解释:“那个,对不起,我还以为是……” “晚上有没有时间?”林诀修忽略刚才的话,直接问。 “晚上?”苏茵想了想:“要七点以后吧,怎么了?” “那好,七点钟发给我你的位置,我去接你。” 苏茵想问他要做什么,可他已经挂掉了电话,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跟她说。刚才电话里他的声音很冷淡,根本就听不出任何的情绪,那样的声音让她有种久违的感觉。 今天的道路奇怪的通畅,一点都没有堵车,不到四十分钟她就站在了手游公司楼下的公交站台上了,距离面试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这么长的时间她要去哪,站在这里等吗? 她走到公交站牌前,想看看这里有哪几路公交车,顺便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倘若要在这上班,在哪里吃饭,有哪些商店之类的。看着看着,她突然看见通过马路的人行横道上的人群里有一抹熟悉的身影,一名穿着正装的男子步态从容的行走在人群中,眼神平静的直视前方,带着淡淡的疏离。 石秋白? 苏茵全身都僵住了,视线一直尾随着他的脚步来到她所在的这边,接着他的身影便被公交站牌遮挡了,等她绕过去看的时候,已没了人影。 会不会是她眼花了呢,石秋白人在美国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况且刚才的男人还是如以前的石秋白那般消瘦,哪里有侯莉说的强壮,一定是她睡眠不够产生了幻觉。 苏茵在楼下的超市逛了将近一个小时,什么都没买,眼看着面试时间就到了,便匆匆坐了电梯上了楼。 这里就是普通的写字楼,比起光影和陆正那样的大公司简直太小了,但是很安静,一层楼就有好几家公司,分散在走廊两边,每一家公司最多也就一百多平米,都不及光影的一个大型的会议室。 不过苏茵喜欢这里,很幽静,没有那么多喧闹复杂。面试她的是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及肩长发带着无框眼睛,笑起来露出一排洁白的牙?,很随和的样子,可能是因为新公司刚成立不久,没招聘过几个人,男人问她的时候还有些生疏,不过这也让苏茵没那么紧张。她大致的看了一眼工作区,一排排的电脑,清一色的男人。 男人大致问了几个问题,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想到了什么又问:“苏小姐是单身还是已婚?” 二十六岁的年纪,应该是单身吧。不料苏茵沉默了一会答,“算是已婚吧,不过现在已经单身了。” 男人意识到什么,连连道歉:“抱歉啊,我们也真是循例问一下,没有别的意思,您别介意。那个,我会把你的情况告诉我们老板,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可能这几天就会通知你到岗,呃,不知苏小姐还有没有其他的问题。” 苏茵摇了摇头:“没问题,那我先回去等贵公司通知?” 男人拦下了她:“不用,你在这坐一下,我们老板现在人在公司,我问问他就来给你答复。” 苏茵有些意外,这公司也太效率了有点,点了点头便安静的等候着。 不一会儿,男人就折了回来,歉意然然的说:“抱歉啊,苏小姐,我们老板说你的履历是可以,但你的婚姻状况……你也知道我们招行政主要就是要求稳定,你看你离异了,随时都可能再婚,所以……” 苏茵明白,了然的点了点头:“没关系。虽然无缘共事,还是祝福贵公司的发展越来越好。” 就在这时,男人接到电话,抱歉的对苏茵打了招呼便走到一旁,看着他不停的点头,似乎是老板的电话,苏茵侧目看着窗台上的一盆盆绿萝,顿觉心情也没那么压抑。 意外的是,男人挂了电话便露出了笑容,“苏小姐,我们老板又改主意了,觉得或许你真的适合这份工作。” “意思是我被录用了?”苏茵睁大了眼睛。 “对。恭喜苏小姐,咱们以后就是同事了。”男人伸出手与苏茵握了握,便引着她在公司简单的转了转,与她大致的介绍了公司的概况与工作的内容。走到ceo办公室的时候,苏茵偷偷瞄了一眼,没人,她好奇地问:“这ceo是谁?” 男人谦虚的笑了笑:“名义上是我,呵呵,不过我不常坐里面,我喜欢在外面跟大家一起。” 苏茵顿时露出一脸敬佩,笑着点了点头,下意识的与男人保持了一点距离。还以为他只是个普通的员工,没想到竟然是ceo,一点都看不出来,真是人不可貌相。 “大致就是如此,苏小姐你看什么时候可以到岗?”大致介绍完了,男人一本正经的问苏茵。 苏茵思忖后答:“后天吧。” “好,那后天见,对了,记得带上身份证与两张一寸照。” “好的,后天见。” 苏茵出了公司刚刚六点,站在公交站牌上,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人行横道,微微叹了一口气。其实她是想念石秋白的,只是那样的想念少了非见不可的动力,所以她才会毫不犹豫的拒绝林夫人的要求。 林诀修来找她是要劝她回公司上班吗?她好像从来都不能像了解陆展云那样了解林诀修,同样的一个电话,她可以一秒钟猜到陆展云的用意,却怎么都猜不出林诀修是为了什么。 她主动给林诀修发了一条短信:“你地址发给我,我过去。”她并不想让林诀修来接。 林诀修也没有多说,很快就回了简短的地址。苏茵踏上公交而去,约定的地点就在她与邓薇酒醉的那个运河边对面的星巴克,她到达的时候林诀修还没出现,服务员将她引到了二楼,原本人满为患的观景台只有她一个人,她抬头问服务员:“今天怎么没有客人?” 服务员回答:“这一层被林先生预订了,自然不会有人打扰。” 苏茵有些惊讶,不过转而一想也确实符合林诀修的风格,他不喜欢太吵杂的地方,也不会心疼自己的钱。这个位置可以看到运河最繁华的河段,对面就是观景长廊,上次她跟邓薇喝醉所坐的地方,这里空气极好,风景也是极美,她却隐隐不安了起来。 等了好一会,都不见林诀修来,她有些着急的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约定时间一个小时了,他从来都不是迟到的人,竟然一个电话和短信都没有,苏茵握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他打过去。低头间,对面坐下了一抹人影。 “coco?”苏茵一看来人,愣住了,“怎么会是你?” “当然是我,也只能是我,我是受人所托来通知你,别等了,他不会来了。”coco看了她一眼,将桌面早已冷却的咖啡端起喝了几口。 苏茵的心里说不出的复杂,有一种被欺骗的滋味,可她心里又很清楚林诀修不是那样的人,“他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他能出什么事?”coco转脸看向运河的河面:“他只是被一位老太太没收了手机关在了房间里,没什么大不了。” “啊?”苏茵大吃一惊,“那老太太是林夫人吗?” “除了她还有谁能有这个本事对付林诀修呀,不过你放心,林诀修是谁呀,不出半个小时,他就会破窗而逃,这会指不定在来的路上了。”coco露出微笑,漫不经心的看着远方。 她像是说着一件再简单不过的小事,可落入苏茵耳里便是不得了的大事,“破窗?没那么夸张吧?” “那要看什么事儿了,来见你绝对是一件大事值得他跳窗。”coco眨巴着眼睛,“对了,你应该知道林诀修的房间在第二层吧,跳下去死不了肯定重伤。” 苏茵惊的连忙拿手机翻找林诀修的号码,企图打电话说服林夫人,coco瞥了她一眼,“你不会是想让老太太放林诀修出来吧,快别不自量力了,你不打电话林诀修可能死不了,你电话一去,林诀修必死无疑。” “你不是林诀修的妹妹吗,怎么一口一个林诀修?”苏茵狐疑的问。 coco挑眉:“你们不是说我是他秘密情人吗?”她笑了笑,将杯中剩下的咖啡一饮而尽。 苏茵尴尬的挠了挠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coco看着她手足无措的样子忍不住想笑,“放心吧,他不会有事儿,我来就是想告诉你,老太太不喜欢你跟林诀修在一起,为了林诀修好,我劝你以后还是不要跟他联系了,就算他联系你,你也不要回应。你应该见识过老太太的脾气,说不定她一不高兴起来就将林诀修带回美国。你自己想想吧,我先走啦,一会老太太找不到我该拿林诀修出气了。” coco朝苏茵眨了眨眼,便撩着头发离开了。留苏茵自己坐在原位,一旁的服务员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上前问道:“林先生不来的话,咱们二楼可以正常营业了吗?” 苏茵点了点头:“可以。”眺望了一会远方,她在人潮涌动中离开了星巴克。 林诀修飞车赶到的时候,二楼坐满了人,他不悦的对服务员说:“我不是预订了整个二楼吗,为什么还是坐着这么多人?” 服务员抱歉的弯了弯腰:“是刚才那位小姐同意我们正常营业的,她说您已经不会来了。” 小姐?是苏茵么。他冷声问:“她往哪去了?” 服务员指了指东边:“她沿河那边走了。” 林诀修转身小跑了出去,在人来人往的人流中寻找着那抹熟悉的身影。他不是叫她等他的吗,为什么还是走了?她难道不知道,无论如何哪怕是跳楼他也会不顾一切的赶来见她。 第2卷 我曾拥有你,真叫人心酸 第五十三章 司白邱白秋白 陆展云连续拨了三个电话都被苏茵淡漠的拒接了,上午的时候他就收到消息说苏茵在光影集团辞职了,这会儿她应该没事在家。为什么偏偏不接他的电话。是因为得知他要跟侯莉结婚生气了吗?可她之前明明表现的一副不介意的模样。 他拿着手机在指尖旋转了两圈,若有所思的对一旁正在修指甲的侯莉说:“下班了,我有点事出去一下,你一会儿自己去吃饭。” 侯莉头也不抬:“去找苏茵吗?” 陆展云眉目一沉:“你想什么呢,我去见个客户,上次的项目还有一些细节需要……”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侯莉冷冷的打断:“行了,不用跟我报备的那么清楚,去吧。” 陆展云离开之后,侯莉便抬起头,那双平日里潋滟的桃花眼此刻充满了算计与嫉恨。透着冰寒的光。她从包里拿出手机,点击了几下屏幕,很快就出现一副廊城的地图,运河边有一颗移动的红点便是苏茵的位置。 她愣愣的看着那枚红点。眸光逐渐变得锐利,第一次产生了一种呼之欲出的可怕念头,如果苏茵从这个世界消失了,就再也不会有人影响到她的计划,陆展云的心也会完完全全的重新归属与她。 她披上黑色的风衣,两只手插进大衣口袋里尾随陆展云而去。 廊城的夜色安静迷人。尤其是沿运河一带,空气中带着河水的清甜的味道,昏黄的路灯洒在河面上,随着波浪形成一条条潋滟的光,远处有类似探照灯时不时的划破天际,苏茵紧了紧外套,面容惆怅的踱着步子跟随着月光。 离开陆家以来她很少能享受如此难得的安宁。没有任何人任何事的打扰,放佛整个宇宙苍穹就只有她一个人。这样宁静的时刻用来想一些平日里不敢想的心思实在是太好不过了。只是她该想谁呢?林诀修?陆展云?还是石秋白? 很多人的人生中都会有那样三段刻骨铭心的感情,一种是年少时情窦初开的青涩时光,就像尚未成熟的柑橘,有点苦涩也有些酸甜,那样的味道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却终究在人生的果树上开不出花来。譬如石秋白。 一种是成家后婚姻世界里的柴米油盐,就像爱情海中湛蓝的水,波澜不惊澄澈清明,你以为那会是地久天长海枯石烂,可谁知那样平静的海面也足以将你整个瘦小的身躯吞没无遗。陆展云便如是。 还有一种较为特别,你不清楚那样的感情会在何时何地出现,又会在你的心里埋下怎样的种子,来年后会不会发芽你也全然不知。你觉得那样的感情才是爱情,想过轰轰烈烈哪怕飞蛾扑火,只要那个人是他,什么都动摇不了你放纵的心。林诀修便是那场未知。 苏茵以为在经历了前两种感情后,再也不会出现第三种,第三种爱情只该出现在第二种之前,或者就是第二种的前期。被传统婚姻观洗脑至深的她也理所应当的以为离婚的女人不会再得到完美的爱情,也不会再来一次年轻时的义无反顾。于是她时刻提醒自己要保持清醒,林诀修是她无法深触的沼泽和罂粟。 月光柔柔的照在她身上,恰逢整点,河湾处的音乐喷泉突然响起,漫天的水花伴随着微妙的音乐顿时绚烂了一整片夜空。苏茵在大树边的石墩上坐下,安静的欣赏着廊城这道特殊的风光。 林诀修一路向音乐喷泉而来,远远的就看见那抹清冷消瘦的身影坐在花坛边沿,他深深的注视了几秒,抬起步子走了过去。 “这音乐喷泉可是有一段时间没开过了,今天恰好赶上了。”林诀修的声音惊的苏茵一个激灵,转脸就看到俊挺的侧脸柔美的轮廓,他抬眼望着攀上高峰的喷泉,脸上一片静谧的光。 “你怎么……”苏茵涩涩的看了他一眼,又迅速的转过脸。 “我怎么来了是吗?coco来过了?”林诀修清朗的声音如音乐般悦耳。 苏茵点了点头:“她说你被林夫人关在房间里了,依你的风格肯定会破窗而逃。”忽然意识到什么,她又转脸打量他:“你不会真的跳窗了吧,有没有受伤?” 林诀修侧目,视线与她交织在一起,深邃而又缠绵,“你担心我?”贞医乒技。 苏茵迅速垂下眼帘,脸蹭的一下红了,好在这里光线昏暗,她的窘迫不会赤裸裸的暴露在他眼前。 林诀修好笑的瞥了她一眼微红的耳根,继续看向眼前的喷泉:“跳窗那么愚蠢的事我怎么会做?” “那你怎么出来的?”苏茵小声问。 “我……”他停顿一秒,沉声道:“拆了门锁。” “啊?”苏茵惊愕的望着他,“拆锁?” 林诀修笑着点头,没有说话。苏茵心里砰砰乱跳,说不出的感觉。大脑一边为他漫不经心的语气感到惊叹,一边为他拆锁的行为进行脑补,她实在想象不出商界的风云人物光影集团董事长拿着螺丝刀弯身在门后拆锁的样子。她在林家住过那么久,当然知道林家的门锁有多复杂,尤其是他的书房,可谓是双重防盗,气氛尴尬之余,她好奇的问:“那个锁你是怎么拆掉的?” “我书房里有工具箱,那锁本身就是我自己装上的,老太太想用它困住我,也实在异想天开了。”林诀修懒懒的答,“不过我每次都很配合,出来之前打开窗户然后把门锁装回去,老太太都以为我是跳窗。” 苏茵忍不住的笑了,“没想到你还有这一面。” 林诀修突然凝重的看向她:“我有很多面,可你却不愿意用心多看几眼。” 音乐喷泉顿时炸开几朵爱心,达到了最高潮,前方涌动的人群发出了一波波的尖叫,个个都举着手机和相机记录这美好的一刻。苏茵偷瞄了林诀修一眼,他安静的看着前方,目光深邃悠远,那两道清亮的眸中像是蕴藏着千年的秘密,猜不透读不懂,只是拼命的吸引着你的目光,叫你更加的深陷其中。 两人安静的坐了很久,直到音乐喷泉结束人潮也开始分散,林诀修清冷的说:“我送你回去吧。” 苏茵点了点头,手机却又震动起来,拿起一看,又是陆展云,他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了,她要么拒接要么就直接无视,难道他一点感觉不到她不想跟他说话吗?为什么还霸道的一直打一直打,都已经离婚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对她,不考虑她任何的情绪。 林诀修瞥了一眼,看到屏幕上陆展云三个字,又见苏茵迟迟不肯接起,就径直夺过她手里的手机,滑动接听放在耳边,淡淡开口:“你好,陆先生。” 电话这边的陆展云坐在车里,一听是林诀修的声音,眉眼一横:“怎么是你?苏茵呢?” 林诀修好整以暇:“有事?” 陆展云:“我打的好像是苏茵的号码吧,你凭什么接?” “她不想接你的电话,我以为陆先生一连这么多通电话是有什么急事,既然没有,那我就挂了。”林诀修清淡的笑了,手里并没有要挂断的动作。 陆展云没想到苏茵不接他电话是因为跟林诀修在一起,全身的汗毛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炸开,他握紧了拳头强忍着心中的愤怒,低哑道:“苏茵在你旁边吗,让她接电话,我有事要跟她说。” 林诀修耐着提醒提醒:“我说过的话不想再重复,你要真有事就直说吧,我会替你转达。” “不必,她是我的女人,我要对她说什么,还用不着别的男人来插嘴!”陆展云怒了,逐字逐句的强调。 苏茵站在一旁脸色有点难看,她不想让他们两个男人因为她而起冲突,可林诀修的脸色又太沉,她也不敢轻易的夺回手机,只能干着急站在一旁,任由往来人群在她与林诀修之间穿梭。 林诀修也明显的不高兴了,声音提高了几分:“陆先生这话说的就欠妥当了,她与你不是已经离婚了吗?既然如此又怎么会是你的女人?恕我直言,你现在对她而言就是个过去式路人甲,请你不要再纠缠她!” 陆展云眯起双眸,冷言回答:“你算什么?有什么资格来警告我?!” “就凭我和她在一起。”林诀修脱口而出,他声音散漫,请起来柔软却句句逼人。苏茵看着他,心里不仅没有因为他擅自接听她的电话而生气,反而觉得有点甜甜的,她低下头,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陆展云挂了电话,越想越生气,朝着面前的方向盘狠狠的打了一掌,一咬牙,猛然踩动油门掉头而去。 林诀修心情大悦,手机还给苏茵时嘴角都勾起了笑容,虽然很淡,但一眼就察觉他的笑意。苏茵将手机放回包里,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反倒是林诀修先开口:“饿吗?我带你去吃饭。” 苏茵脚下的步子慢了下来,没有回应,只是看着他。林诀修回头看了她一眼,拉着她的手就往前走,指尖触碰到她时,一阵冰凉。 苏茵下意识的抽了抽手,嗔怪道:“这里好多人呢。” 林诀修头也不回:“没有规定在好多人的地方不能牵手。” 苏茵沉默了,她低着头看着他的手,白皙的手指在灯光的映射下越发的修长而骨节分明,黑色的西装袖口平整熨帖,手肘处看起来苍劲有力,他的掌心很温热,顿时像一根热而细的巧克力丝柔柔的划过她的心头。 林诀修将她带到了一家西式餐厅,点了几份她爱吃的餐点,服务员上餐斟酒过后,两人坐定,林诀修才正式开口:“现在就来谈谈我们之间的事。” “我们之间?”苏茵狐疑的问。小资的餐厅环境柔美幽静,暗红的灯光透着浪漫的情调,窗外便是廊城最美的风光,她开始感到不自在,这可是她第一次来这么高雅的地方,以前跟陆展云结婚,从来都是在家里吃饭,只偶尔有事在外面的餐厅也多是中式餐厅,从来没有过这样浪漫的二人世界。 林诀修点头:“我知道你为什么辞职,我也猜到我妈会对你说什么,我以为你会将这一切都告诉我并且努力留在我……公司。” 他突然的停顿惹的苏茵一阵烧红,她明显感觉到他停顿的后面应该是‘我身边’。林诀修继续道:“可你却让我失望了。难道你不觉得欠我一个解释?” 柔光照在苏茵脸上,她低着头,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解释?要怎么解释?告诉他林夫人其实是让她去说服石秋白与光影集团合作?告诉他她并不想见到石秋白,可万一他问为什么,她又如何作答。 沉默间,突然在身后的角落处,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唤着:“邱白。” 苏茵睁圆了眼睛,循着声音望去,对面站着一位身材颀长英姿勃发的年轻男人,笑着与另一位中年男人握手寒暄。 林诀修眯起了双眼,眸光逐渐寒冷,他看着苏茵紧张的神色,心里有柔软的东西在崩塌。邱司白感觉到异样的目光,一转脸便看到了眼神惊愕的苏茵和若有所思的林诀修都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他笑着与面前的男人作别,大步走想苏茵这桌。 站在桌面,邱司白看了看两人的表情和餐桌上的红酒美味:“哟,烛光晚餐,没看出来咱们佛爷也有如此浪漫的一面。” 林诀修语气略显清淡:“你怎么在这里?” “来餐厅当然是吃饭呀,难不成桑拿?”邱司白双眸含笑,偏头儒雅的问苏茵:“小姐,我可以坐这里吗?” 苏茵看了林诀修一眼,讷讷的点头。 邱司白一屁股坐了下来,假装没有看见林诀修黑的滴墨的表情,顾自找服务员要了一只杯子,自觉的给自己倒上酒,便自言自语:“我也带女人来吃饭,她现在还没到,既然碰到了,就一起吧,也给我省点酒钱。” 林诀修白了他一眼,端起桌面的红酒一饮而尽。苏茵却低头扯了扯嘴角,倒不是她多喜欢跟邱司白一起吃饭,而是觉得多了他桌面的氛围就没那么尴尬了。还有一点就是,她刚才竟然将邱白的名字听成了秋白,要不是邱司白及时出现,她估计就要羞愧而死了,也不知道林诀修有没有发现她的异常。 三人刚坐一会,服务员便引过来一位身姿妖娆的年轻女人,邱司白立即起身,一脸兴奋的搂着女人的腰给林诀修和苏茵介绍:“这位,我女朋友,朴智清,韩国妹子哦,怎么样,正点吧?”后一句是对林诀修说的,看他一脸谄媚的模样,林诀修抬眸一本正经:“比上个星期那个要小一点。” 苏茵:“……” 邱司白:“……喂,怎么说话呢。”然后连忙搂紧了怀里的女人,“别听她胡说,来来来,坐下,咱们吃饭。” 朴智清穿一身黑色的超短裙,皮草坎肩,看上去奢华贵气,只是脸上的浓妆看起来稍微显得有些庸脂俗粉。早就听说廊大校草宿舍那几个男人女人缘好,邱司白和雷硕换女朋友特别勤快,没想到才短短两个星期的时间,邱司白就甩了笑笑,苏茵还记得笑笑一脸灿烂纯真的跟她打听邓薇的事时的表情呢。这么看一眼一旁的韩国女人,忽然觉得没什么好感。 林诀修睨了苏茵一眼,似乎看出了她的拘束,不客气的偏头对朴智清说:“你知道邱司白以前有多少个女人吗?你应该是他的第……数不清第几百个了。” 邱司白睁大了眼睛瞪向林诀修,咬牙切齿的说:“你胡说什么呢?” 对面的朴智清脸都绿了,没想到好好的出来吃个饭却遇到这么一出,她愤怒的将一杯红酒对准邱司白的脸狠狠的泼了过去,愤愤的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不用说也知道,邱司白一定又骗了人家。林诀修漫不经心的睨他一眼,懒懒的端着酒杯喝酒,目光灼灼的看着苏茵,察觉到她嘴角抽搐的笑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 邱司白酒流满面,灯光的照射下一脸猩红,看起来跟七窍流血似的好不惊悚。苏茵递给她一张纸巾,他一边擦拭一边气愤的对林诀修说:“喂,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我又没妨碍你泡妞,你干嘛妨碍我?” 林诀修反问:“没妨碍吗?” 邱司白茫然的瞥了一眼苏茵,豁然开朗了,“原来是嫌我坐在这里打扰了啊,反正我的妞也给你气跑了,我今儿还非要打扰到底了。”然后一脸贼兮兮的对苏茵说:“你看我,亮吗?” “什么?”苏茵不解的问,邱司白无趣的解释:“电灯泡啊哈哈哈哈。” “神经。”林诀修白他一眼,懒得理他,就对苏茵说:“快吃,吃完我送你回家。” 苏茵点了点头:“嗯。” “别呀,回家多没意思,待会儿去嗨皮嗨皮呗。”邱司白凑了过来。 林诀修慢条斯理的切着牛排:“你自己去吧。” “无聊。”邱司白招来了服务员,“既然这样,那我就多吃点。我要两份你们店最贵的牛排,就那前天还在新西兰草地上飞奔的那种,再来一瓶拉菲,年份越早越好。全部记在这位林先生的账上。” 说完,便心满意足的坐在一旁嘚瑟着目光。 林诀修嗤之以鼻:“幼稚!” 邱司白的牛排和酒刚上桌,苏茵就小声的说:“我吃好了。”林诀修看她一眼,就放下刀叉,轻轻擦了嘴角,“走吧。” 邱司白睁大了眼睛:“走啥呀,我这酒刚上桌呢。” “最后走的人买单。”林诀修友善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谢谢你百忙之中来帮我结账。”说完便拉着苏茵的手昂首挺胸的离开了。 邱司白瞠目结舌,顿时泪流满面:“卧槽,这拉菲还能退吗?” 出了餐厅,苏茵于心不忍的回头看了一眼,“那桌应该挺贵吧。” 林诀修走在前面,“怕什么,他有的是钱,花在各种女人身上还不如请我们。” “可是他一个人也吃不完喝不完啊。” “他才不会自己一个人用餐。”林诀修勾了勾唇角,一路驱车送苏茵回家。 邱司白的出现惹得苏茵心里一阵慌乱,林诀修原本要说的话也没有说话,车上的时候苏茵再问他,他便不想再说了,这次一见之后就又搁了很久。 苏茵开始到游戏公司上班,时间也就变得紧迫,陆展云也没有再来找过她,他应该是和侯莉忙着筹备婚礼吧,只有侯莉会时不时的打电话提醒她婚期将近。一开始她还会为此事而闷闷不乐,听的次数多了,她也就无所谓了,不管侯莉说什么,她听着就是,没了非要与她争个水落石出的必要,也不会因为她的某句风言风语而感到难过。 公司的员工都很照顾她,毕竟整个公司上下就她一个女人,长相还清新可人,时不时会有员工借口询问一些劳动合同细节而出入她的办公室,其实那合同换做平时谁会去在意呢。 这天上班的时候,苏茵网上订购的几箱水果到了,她一个人抬着一箱箱苹果橙子之类的往食品间般,一名员工见状连忙上前帮忙,托着她手里的一箱水果笑着说:“怎么不少买一点,这么多你哪搬得动,来,我帮你。” 苏茵不好意思的站在一旁,“谢谢你啊。” “嗨,这么客气做什么?”男人叫邵阳,二十四岁,大学刚毕业,不久前才结束的实习期,他的劳动合同还是苏茵来上班的时候给签的,对她一直都很热情也很照顾,明眼人谁都看得出他对苏茵有意思,只是苏茵装作不知道,在光影的时候林诀修禁止员工内部恋爱一定有道理的,她也不希望在这个公司出现这样的情况。 这周五下班前,她就准备跟邵阳说清楚,可还没走出去,邵阳就自己走进来了,还伴着他的办公用品,一脸愁苦的说:“我辞职了,茵姐,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我……”然后将那些没说出口的话全部憋回肚子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苏茵懵了一下,她起身去了ceo办公室,准备问一下领导邵阳辞职的原因,因为她隐隐觉得邵阳走的心不甘情不愿,她担心这件事跟她有关。ceo办公室的百叶帘降到了一半,站在玻璃门墙外,只能看到两只手在电脑键盘上飞快的敲击,桌面下两腿交叠,姿态儒雅,一点也不像平日里只穿休闲服的ceo,苏茵下意识的想要蹲下来一些看清楚里面的人,不料真正的ceo却在她身后喊住了她:“苏茵,你站这里干嘛?” 苏茵一惊,“阿灿,你在这里,那里面的人是?” “就是上次跟你说的老板,总公司的,最近在我们这监测一款游戏,他比较喜欢安静,你有事直接来跟我说,千万不要去打扰他。”阿灿就是面试苏茵的游戏公司所有人,也是整个公司唯一一个留着及肩长发的男人。 苏茵点了点头,还是忍不住往百叶帘里瞥了一眼,男人的手端起桌面的咖啡喝了一口,然后继续敲打键盘,似乎是很专注。 第2卷 我曾拥有你,真叫人心酸 第五十四章 最后一次机会 苏茵是从新闻上看到陆正堂返回美国总公司的消息,她觉得很奇怪,眼看就是陆展云和侯莉的婚期了。陆正堂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国,难道他儿子第二次婚礼他又不参加吗?还是他根本就不情愿看到陆展云和侯莉在一起? 她想过问陆展云,可一想到前几天在运河边林诀修对他说的那些话,他现在一定不想见她,于是也就算了,日子也就这么过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果侯莉真的要求她去做伴娘,大不了去就是了。 侯莉已经观察了苏茵的动向很多天,知道她上班的地点在哪里也知道他下班后经常去的地方,运河。那似乎是她和石秋白定情的地方吧,如今去的这么频繁是触景生情吗? 侯莉和陆展云的婚礼虽然还没散发出消息,但是整个陆家都是知道的,在陆展云的坚持下于清珊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愿意出钱也不愿意出力,放佛这个儿媳妇进不进门根本就与她无关,婚礼筹备也都是侯莉一个人在做。 陆琪一开始是很反对的,不过在收了侯莉一台手机和一架钢琴后也就弃械投降双手赞成了。倒是奶奶刘英,无论侯莉做什么,她都坚决不同意。 这天中午。陆展云带侯莉回家吃午饭,原本是打算趁陆琪下午休息带她出去逛街的。刚做上桌,刘英就沉着脸开口:“那不是你该做的位置,客人该坐哪里你难道连这点基本的餐桌礼仪都不懂吗?” 陆琪坐在一旁咬着筷子一会看看奶奶一会看看侯莉,谁也不帮。陆展云顿下筷子,不耐烦的说:“奶奶行了,莉莉很快就是我们陆家的人。计较这么多干什么。” 刘英生气的拍下筷子,“很快也就是还不是。况且她能不能进陆家大门也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 刘英的态度很坚决,她喜欢苏茵可不是一天两天了,苏茵嫁到陆家三年几乎每天都跟她在一起,她身体不好的时候也都是苏茵不离不弃的伺候左右,比起于清珊那个儿媳妇,这个孙媳妇可招她疼爱多了。苏茵的离开,她的气还没消呢,陆展云这么快就领新人回家,真当她这个老不死的在陆家起不了作用了吗,只要有她在的一天,这个看上去妖精一样的女人就别想踏入陆家半步。 侯莉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了,她面不改色的看了看刘英,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对不起奶奶,又惹您不高兴了,您要是这么不高兴看到我,我走就是了。”然后转脸对陆琪说:“不好意思啊小姑子,答应陪你逛街的,你看……” 陆琪不爽了,抓着刘英的胳膊一个劲的摇,不停的撒着娇:“哎呀奶奶,这是大哥取媳妇又不是你,你管那么多干什么,你让莉莉姐走了,谁陪我逛街陪我玩啊。” 刘英转脸瞪她:“我陪你玩,你要想逛街,我可以打电话叫茵茵陪你去。” 陆琪撇撇嘴,“茵茵,你的心里就只有她,不吃了,哼!” 陆琪将椅子拉出重重的声响,气呼呼的上楼了,站在台阶上还回头瞪了奶奶一眼,拉着长长的哭腔吼道:“你的心里就只有那个儿媳妇,没有我和大哥了,到底谁才是你亲生的!” 在陆琪心里,苏茵确实是个不错的大嫂,不过与她之间并没有多少实在的感情,在她的记忆里,那个大嫂就只会待在厨房里做饭以及围在奶奶身边转来转去,她也拉过苏茵一起出去逛街,可苏茵的眼光实在不能让她苟同。但苏茵性格好她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吃母亲于清珊那么多亏了。可跟现在这个侯莉比起来,她当然无条件站在侯莉这边,不仅因为她给自己买了很多东西,还因为她和自己有太多共同话题,而且她的很多小心思侯莉都能一眼看穿,她其实是有点佩服现在的准嫂子的。 陆琪的话让刘英心头一震,她没想到自己的孙女会说出这样的话,尤其还是当着一个外人的面,愤怒之际还夹杂点心酸,孙子孙女虽然是亲生,可是又有谁真正在她生病的时候像苏茵那样长伴她身侧。她横了侯莉一眼,脸色愈加的不容商议。端正的坐在椅子上,似乎是在等着侯莉放下碗筷离开。 侯莉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作势就要起身,陆展云抓住了她的手,态度坚决的对刘英说:“奶奶,不管你反对还是赞成,我和侯莉的婚期都会如期举行,我希望您能祝福我们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我们的主桌上会始终保留您的位子,但如果您不来,婚礼该结束时也会照常结束,不会等您。” 这话说的刘英气的瞪大了眼睛,胸口也开始剧烈的起伏。 陆展云继续说:“还有,从今天开始侯莉就住在我们家,我明天就去跟她领证,从明天开始她就正式成为我陆家的人。希望奶奶你也不要太过分了。” 刘英气的浑身发抖,一口气没提上来整个身子斜斜的往一旁倒去,她身体本来就不好,人老了就出现各种病,要不是苏茵三年来的悉心照料她哪里还能过上这么多天无病无灾的日子。 当天晚上刘英就住进了医院,这对她来说倒也好,至少耳根清净了,那陆家谁爱去谁去,陆展云爱带谁回家就带谁回家。 苏茵接到刘英电话的时候,刘英一直在抽泣,得知她现在人在医院,一下班就坐车赶了过去。傍晚的时候医生给刘英做了一系列的检查,结果都还没有出来,苏茵赶到的时候,刘英正坐在床上发呆,床边的地上扔了一束玫瑰花,花瓣凌乱的散落一地,空气中夹杂着玫瑰的清香。 “奶奶,这……”苏茵看着地上惨败的花。 刘英登时就流下了眼泪,看到苏茵立马激动的哭了,“还不是那个狐狸精送的,你帮我拿出去扔掉,我看着就碍眼。” 刘英穿着病号服,显得脸色更为苍白,褶皱几乎爬满了整张脸,这才多久不见,她竟然老了这么多。苏茵第一次觉得,如果当初她没有任性的离开,可能陆家就不会变成现在这幅光景。 苏茵蹲下身子,将地上的花瓣一片片捡起扔进垃圾桶里,听着刘英断断续续的发着牢骚:“以前你在的时候我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虽说正堂经常不在家家里都是清珊做主,但我的话多少还是有分量的,也多亏你照顾好我的身体,他们才不敢那样欺负我,现在你不在了,我的身体越来越差不说,连琪琪都敢跟我顶嘴了,我那不争气的孙子竟然还帮着外人一起来对付我,真是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苏茵抬头看了刘英一眼,将手中的花瓣全都投入垃圾桶,然后起身坐到刘英的床边,握着刘英苍老的手:“奶奶,我已经不是陆家的人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你反对展云和侯莉在一起一定也是考虑到我,奶奶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我和展云已经离婚了,也不可能再回到过去了,展云他始终都是要再婚的,你也就不要反对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活的也自在一些不是吗?” 刘英就知道苏茵会说这些,拍着她的手背嗔怪道:“你真是傻,展云虽然有时候有点犯浑,但他人不坏,这三年对你也不差,陆太太的位置可是多少人都梦寐以求的,以后也可以分到一大笔家产,你怎么能把这么好的位置拱手让人呢,而且我还听说,那个侯莉跟你在大学的时候还很要好是吗?” 苏茵沉默着,点了点头。 刘英更加不悦了,“你看看,那俗话说的好,知人知面不知心,是你的好姐妹还能做出抢你老公的缺德事,这种人迟早要遭雷劈。” 听到刘英咒骂侯莉,苏茵心头一酸,她犹豫着还是对刘英说了:“其实,侯莉大学的时候就是展云的女朋友,展云真正喜欢的一直都是她。” “啊?”刘英吃了一惊,不过也并没有很意外,她不相信苏茵会做出抢别人男朋友的浑事,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那这么说,你和展云的第一胎其实是个意外?” 苏茵点了点头,声音很轻很细:“嗯,不过都过去了,不说了,奶奶,我去倒一下垃圾,你要吃什么水果吗?我顺便给你洗洗。” 她伸手在床头柜上的水果篮里翻出一个又红又大的苹果:“苹果怎么样?” 刘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还是忍了下来,继而点点头,便看着她转身出了病房。在刘英的记忆里,也有那么一个女人,当年在陆正堂身边就像苏茵一样温柔娴淑是个很体贴的儿媳妇,可陆正堂的父亲思想比较传统太注重门当户对坚决反对两人的婚事,后来就出现了于清珊,清珊的性格有点像侯莉,看起来就有棱有角不是个好惹的主,而且会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暗地里耍一些手段。 于清珊第一次进陆家的时候,是陆正堂喝醉了酒,于清珊一个人将他扶回家,当时陆正堂他爹又不在家,刘英一个人也应付不过来,那晚于清珊在陆家留宿没有离开,之后就听闻陆正堂和那个女人分手的消息,没多久于清珊就进了陆家大门,还参与了陆氏集团公司旗下某些产业的重要项目。从此她就成了陆家的儿媳妇。 她不喜欢于清珊,觉得是她耍了手段将陆正堂灌醉并且送回家千方百计就是为了踏入陆家,而那个可怜的女人不知是误会了还是怎么从此离开了陆正堂。她觉得陆展云简直就步了他爹的后尘,侯莉就跟当初的于清珊一模一样,而苏茵却又是当年那个女人的典型。不同的是,当年那个女人还未婚,而苏茵却成了离异还流过三胎的女人。 想到这,刘英偏头看向了窗外,她一定不能让历史重演,无论如何她决不能让侯莉踏入陆家。 苏茵在楼梯间丢完垃圾,刚转身准备去洗苹果就对上于清珊凌厉的眼,身后跟着侯莉,抱着胳膊一脸狐疑的看着她。她睁大了眼睛,惊愕了好久才支支吾吾的喊:“妈、妈妈。” “谁是你妈!”于清珊一声呵斥,“你和我们陆家已经没有关系了,别这么喊我,我承受不起。” 侯莉嘴角勾出一抹笑意,饶有趣味的看着苏茵。 苏茵捏着苹果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尴尬的看着于清珊刻薄的脸:“我知道了,我就来看看奶奶,马上就走。” “看奶奶?奶奶是外人想看就可以看的吗?”于清珊挑眉看了一眼苏茵手中的苹果,“要是妈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身体不舒服你要我找谁去。走吧,我们陆家不欢迎你一个外人,侯莉,我们走。” 侯莉仰着下巴,得意的看着苏茵,昂首阔步的跟在于清珊身后往刘英所在的方向去了。 苏茵站在楼梯间,她感觉自己就像这垃圾桶里的垃圾被人厌弃,看了一眼手中的苹果,站到走廊上,望着远处的病房方向,心里一阵酸涩。 刘英听到开门的声音,一脸笑意的看向门口,却看到进来的人是于清珊和侯莉,脸色顿时垮了下来,冷冷的问:“怎么是你们,茵茵呢?” 于清珊满脸堆笑,在刘英床边坐下,“哦,刚才在外面看到她,她说有点急事先走了。妈,你身体有没有好一点?” “托你宝贝儿子的福,暂时死不了。”刘英没好气的答,靠在床上又将脸别向窗外。 于清珊回头看了侯莉一眼,侯莉会意的上前,“奶奶,我来看你了,特意给你煮了鸡汤,我给你盛一碗。” 刘英看也不看她一眼,声色俱厉,“别,我怕有毒。” 于清珊笑着打圆场:“说什么呢,自家煲的汤怎么会有毒,你一来医院侯莉就忙着杀鸡炖汤了,一直弄到现在才来看你,妈,你就当为了自己,喝一点吧,身体好了才有力管理好陆家呀。” 最后一句话倒是提醒了刘英,她确实只有养好自己的身体才能干涉陆展云的婚事,要不然婚期到了,她还躺在医院,那陆家孙媳妇的位置岂不白白落入小人之手。想到这,刘英转过脸,对侯莉命令道:“鸡汤放在这,你们可以走了,我想一个人安静安静。” 侯莉看了于清珊一眼,两人皆是一笑。于清珊叮嘱了几句,就带着侯莉离开了,保温盒里的鸡汤还冒着白腾腾的热气,刘英叹了口气,伸手自己倒了一碗鸡汤,跟喝中药似的蹙眉喝了下去。 苏茵在走廊上站了很久,还是悻悻然离开了。 第二天早上六点,手机就在耳边吵了起来,苏茵睁着一只眼睛看了眼屏幕上的号码,一串陌生的座机号码,放在耳边一听,居然是医院的电话。等她匆匆赶到的时候刘英的病房里围了好几个人,陆展云侯莉于清珊陆琪全都在,还有两名医生,看到这阵势,苏茵隐隐觉得不妙。 医生摘下听诊器,转身对于清珊说:“病人洗过胃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以后你们不要拿外来食物给病人使用,医院有营养餐,不比你们家里做的差。” “医生啊,我奶奶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陆展云一脸严肃的问。 医生说:“这个不确定,病人现在身体状况下,需要静休,你们没什么事就回去吧,这里有护士不需要那么多人陪床。” 医生叮嘱完就带着护士离开了,于清珊看了刘英一眼,转身就走到苏茵面前朝她脸上重重扇了一巴掌,“我就说不要给妈吃坏东西,现在好了,你满意了?” 苏茵脸上一阵酥麻火辣辣的痛,这猝不及防的一巴掌打的极狠,很快半边脸就红肿了,她下意识的看了陆展云一眼,摇了摇头:“不是我。” 侯莉上前,“不是你还能有谁?昨天就你来医院看了奶奶。” 苏茵愕然开口:“可是你们……”她想说于清珊和侯莉也来看了奶奶的,为什么偏偏是她的错。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陆展云脸上,期盼陆展云能够相信她。可陆展云却别过目光不看她,绕过她径直往病房外走:“有什么事出去再说吧,不要吵着奶奶。” 苏茵目光一滞,转身跟在了陆展云身后。侯莉回头瞪了一眼躺在床上双眼紧闭的刘英,勾着嘴角与于清珊带门而出。 几人都站在了病房门外的走廊尽头,陆展云清冷的眸光看向苏茵:“你给奶奶吃了什么?” 苏茵一惊,他果然是一点也不相信她。那她还有什么可解释的,目光别到一旁:“我没有。” 于清珊嗤笑一声,质问她:“你没有?昨晚我和侯莉可是亲眼看见你丢了一袋垃圾进了垃圾桶,你要是没做什么亏心事,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干嘛一到病房就给妈倒垃圾?” 苏茵气结,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的,想说的话就是说不出口。侯莉轻佻的上来帮腔:“我们查过监控的,昨晚我们来之前就只有你一个人看过奶奶。” ‘事实’已经摆在眼前,苏茵再怎么解释也没有意义,陆展云不可置信的摇摇头,上前一步揪紧苏茵的衣领,强迫她直视他的愤怒的眼睛:“枉你在我们家的时候,奶奶对你那么好,你走了她还心心念念想着你,你却这样对她,苏茵,你有没有良心?” 苏茵百口莫辩,委屈的满红通红,左侧的脸颊已经被于清珊的那一巴掌打的肿出了一块,侯莉可以冤枉她,于清珊也可以不信她,可陆展云不能,他是她曾经的丈夫,是她同床共枕了三年的人,他怎么可以听信别人一面之词就认定所有的错都在她。陆展云的态度让她心冷到了极点。 陆展云见她咬着下唇死活不开口解释,气的将她瘦削的身体重重的砸在墙上,听到她痛的闷哼一声,他咬着牙说:“我最讨厌你现在这副若无其事的嘴脸,别以为你什么都不在乎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告诉你,只要有我陆展云在的一天,你就休想再重回我陆家,也休想再伤害我陆家任何一个人。今天的事是我念在昔日的感情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给我滚,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视线!” 侯莉气急:“你让她这么走了,奶奶怎么办?” “闭嘴!”陆展云低吼,又转脸对苏茵,唇?间挤出冷冷的一个字:“滚!” 苏茵本不想走,如果她现在走了就等于坐实了下毒伤害奶奶的罪名,可陆展云的态度已经让她觉得罪名有没有已经没什么好介意的,就像他说的,她什么都不在乎了,还会去为了这个欲加之罪苦苦解释么。 她理了理衣服,狠狠的瞪了陆展云一眼,目光掠过侯莉和于清珊,两人的眼睛里皆是得意的色彩。她迈着沉重的步子,眸色越来越沉,总有一天,她所受的所有委屈都要让她们双倍偿还! 只是奶奶,对不起,苏茵不能再照顾你,你一定要好起来。苏茵站在医院楼下,抬头看了一眼病房方向,咬着下唇离开了。 阿灿从ceo办公室里走出来,刚到门口就听到老板清冷的声音喊着了他:“那个,行政来上班了吗?” 阿灿转身点头,“来了,已经上班一个多星期了。” “我是问今天。” “哦,还没有,早上收到她的短信请了半天假,说是出了点事。”贞爪他扛。 “出事?什么事有说嘛?”男人似乎对行政的事颇感兴趣。 阿灿摇头:“没说。” “嗯,我知道了,你去吧。”阿灿出了办公室,男人修长的手指在桌面有节奏的敲了敲,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百叶帘外的办公区,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收回心思,便又埋头于工作,拉开抽屉发现咖啡喝完了,他想了想,顾自起身,往门外走去。 苏茵到了公司楼下并没有马上上去,而是在附近的饭馆点了一碗面,热气熏着她红肿的眼睛,涩涩的很难受,眼泪也大颗大颗的落在面汤里,被她一股脑全都吃进了肚子。她并不想将这样的情绪带回公司,所以只能在这里处理好她泛滥的感情,等到碗里的面吃的差不多了,眼泪也流完了,她就吸着鼻子快步离开。 刚一出门便看到人潮中又出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可一眨眼,又跟上次一样消失了。苏茵以为又出现了幻觉,便也没有多想,匆匆忙忙转身往单位楼走去。男人刚好与之反方向,走入一家进口食品店,扫了一眼咖啡区,拿了两颗惯喝的咖啡便到前台结账。 这是越南最有名的咖啡,味道偏淡却很香,口感醇厚,是她曾经在泰国带回来的,大学时开始喝,到现在已经快五年了,他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味道,是任何香浓的咖啡所无法替代的。这几年来,他的生活用品几乎都是助理采购,唯独咖啡每每都是他亲自挑选。 只是,再怎么喝,也回不到过去的味道了。 第2卷 我曾拥有你,真叫人心酸 第五十五章 苏茵也去千与 当天下午,苏茵坐在办公室一直心神不宁,太阳穴突突的跳着。有些头晕目眩,绕过办公区去食品间倒了杯热水,等待之余抚了抚额头感觉有点发烫,该不会是发热了吧。 端着一杯热水晕乎乎的往办公室走,经过办公区的时候视线变得有些模糊,她甩了甩头,强行控制着意识,脚下的步子像灌了铅似的要多沉重有多沉重。好容易回到办公室坐下,她靠在椅子上,仰着头单手揉着太阳穴。 此时办公室的门敲响了,阿灿走了进来。 苏茵恭敬的站起身。“阿灿。” 阿灿的全名其实叫盛灿,因为年龄比公司员工大不了多少也不喜欢搞阶级划分喊什么总什么经理的,所有人都一视同仁喊他阿灿了,虽是如此。但苏茵每次见他都不会少了礼数。阿灿为人比较随和,没什么领导架子,刚才看见苏茵走路有点不对,所以就过来关心一下,“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苏茵莞尔一笑,“没有。昨晚没有睡好,早上又发生了一些事,现在有点累。” “那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阿灿拨了下耳边的长发。 苏茵连连摆手,“不用的,我坐回就好了,谢谢总……阿灿。” 阿灿也笑着点了点头,“没事就好。既然这样,有件事需要跟你说一下。” “什么事?”看阿灿的神情变得有些凝重。苏茵敛了笑。 阿灿单手撑在苏茵的办公桌一角,正色道:“是这样的,我们有款手游近期就要上线了,b市那家跟我们有美术外包协议的游戏公司最近出了一点问题,导致我们合同规定的任务到现在还没有完成,我想请你去一趟b市,了解一下那边的情况,有可能的话追一下最后一个阶段的美术任务。” “b市?”苏茵小声问,b市她还没去过呢,“什么时候去?” 阿灿撩了一下额前的刘海,若有所思,“额,最好是尽快,你手头工作不多的话就明天吧。” “明天?这么赶?”苏茵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嗯,本来我打算自己去的,可最近实在是太忙了走不开,就只能麻烦你了。”阿灿说的很婉转,听的苏茵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是领导一句话命令到就可以了,却说出了‘麻烦’二字,苏茵立即爽快的应了下来,“行,那我晚上回去准备一下。” “嗯,那你现在定一下最早的机票,住宿那边公司已经给你安排了,到了机场会有人接待你。” “嗯,我知道了。” 阿灿左想右想,确定已经全部交代结束了,就叮嘱她好好休息,订好机票就可以下班了。苏茵点着头含笑目送他出了办公室,门刚关上,她就疲惫的窝进了椅子,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b市,好远啊,一千多公里,那里人生地不熟不说,去了对方公司该说什么做什么她都全然不知。她进这家公司已有一个月了,可所有的工作内容都仅限于整理档案处理人事和行政的相关知识,出差她倒是头一次,美术方面有专门的原画负责游戏的美术方面,她只负责整理美术外包合同而已,关于美术方面具体的知识她根本就不知道,这次对她来说确实是一次不小的锻炼。 不过,也好,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心情一直都乱糟糟的,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出去走走散散心,希望回来之后能有一个更好的状态投入工作中。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恰巧有一个相熟的人与她几乎同样的行程。 光影集团董事长办公室。 窗前的绿萝越发的绿意盎然生机勃勃,林诀修坐在电脑前专注的看着屏幕上的数据图,何恼敲了敲门进来,在他对面站定,“林董,千与那边……” 林诀修抬手敲击了几下键盘,眼也没抬:“不是跟你说了千与的事不要跟我汇报么,此前他们拒绝跟我们合作,现在出了问题就希望我们能够出面帮忙,异想天开!你回复他们,千与倒闭的那天,我会多送几盏花。” “可是……”何恼露出难色,见林诀修冷眸一瞥,便赶紧闭了嘴,想了想还是转身离开了。 屏幕上系统提示最新的数据库建立完成,林诀修长吁一口气,轻轻靠进了椅背,微微阖了阖眼便转动椅子面向窗外,余光瞥见那盏绿油油的盆景,思绪慢慢的弥散。贞欢庄圾。 修长的手指在扶手上连连敲了三下,像是在思考什么,然后转过身,拿起桌面的电话拨了出去:“你帮我查一下苏茵最近的动态。” 对方应了一声,林诀修挂了电话,眸色愈渐变沉。 苏茵在网上订了明天早上八点的机票,因为不知道要去几天,所以讲桌面的东西都整理了一下,有些文件也都锁进了保险柜,从备用金里领了一笔钱,就去了办公区跟大家打招呼,同事们都异口同声的要求她带一些b市的特产回来,还有些调侃她到了那边公司千万要注意,不要被那边的单身狗们给咬了。 苏茵脸上堆满了笑,最后走到阿灿面前,对他说:“还有什么要交待的吗?” 阿灿思索了片刻,摇摇头,又突然想到什么。“对了,上午你没来的时候老板问起你了,可能需要你做什么事吧,你进去问问。” “老板?”苏茵蹙眉,转脸看向对面照常拉下一半百叶帘的办公室,里面那位西装男子依然手指敏捷的在键盘上飞舞,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微薄的嘴唇,轻抿出一条似有似无的弧度,苏茵点了点头,慢悠悠的往ceo办公室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靠近这个男人的办公室附近,她的心里总是一片压抑,放佛心口被一块沉重的大石头堵住了,呼吸都不似平日里顺畅,心脏也扑通扑通的加速跳了起来。 走到玻璃门前,她顿了顿脚步,伸手敲了敲玻璃门。 里面却传来冰冷的声音:“稍等。” 苏茵蓦地一惊,这声音……为什么如此的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似的,可她明明记得从她进公司到现在虽然有一个月了,但这一个月内这个男人一直都很忙似的呆在办公室,午餐都是阿灿他们给带的,她从来都没有听他说过一句话,怎么觉得他的声音如此耳熟。 “苏茵,有人找。”门外坐进来一个上厕所刚回来的同事,朝苏茵吼了一声,惊的苏茵的思绪被一杆子打散,想也没想就转身出去了。 邓薇在门外踱着步子晃悠来晃悠去,看见苏茵走出来,连忙兴奋的迎了上去,“茵茵,可算见到你了,你也真是,出了那么大的事都不跟我说一下的,一声不吭就走了。” 苏茵回过神,将玻璃门关了上,拉着邓薇走到一旁的走廊尽头,窗外吹进来微凉的风,沁人心脾。苏茵抱歉的说,“不好意思拉,事出紧急我也没有办法,那段时间心情也不好,就想自己静一静,加上这里的工作也不闲,所以也没能去找你。” 邓薇撇嘴,“真的吗?你可没骗我。” 苏茵笑着点头。 邓薇也释然的笑了,“那就好,我其实应该早点来看你的,可是年底了公司比较忙,也抽不出时间,我都加了好几个周末的班了。哎,对了,你这里上班怎么样?还适应吗?” “嗯,很好呢,虽然规模很小,但是清静自在。” 邓薇开心的拉着苏茵的手转了一圈,“真哒,也是,你看你都胖了呢,小日子过的不错哦。” 苏茵背对着公司大门与邓薇面对面而立,此时刚好走出来一名西装革履的男子步态从容的往另一头的洗手间走去。 邓薇一抬眼,彻底的怔住了,那男人两袖清风不疾不徐的走着,转身进洗手间的时候从口袋里抽出手机接了个电话,眸光下意识的往她这边瞥了一眼,便很快的消失了。 那惊鸿一瞥宛若惊天闷雷,狠狠的劈在了邓薇的脑门上,半晌都没缓过神来。 苏茵疑惑的喊着她,“微微,你怎么啦?发什么呆呢?”她狐疑的顺着邓薇的视线回头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走廊一如往日的幽暗寂静。 邓薇的目光还没有收回来,嘴巴却动了动,“茵茵,你们公司有个人长得好像秋白学长。” 那是她暗恋了六年的男人,他的每一个角度的身影都深深的刻印在她的脑海里,就在刚刚,眼前的身影与她脑海中的几乎是完全重合了。 苏茵蹙眉,“没有啊,怎么可能呢,我们公司的同事个个长得憨厚老实,普遍颜值不高,哪有……”她突然停顿了,因为她想到了此前,有两次,她也看到了一个男人长得很像石秋白,她一直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看错了,难道石秋白真的回来了?不,不可能,如果他回来,林诀修邱司白雷硕他们不会不知道,而她也…… 邓薇像被勾了魂一样放开苏茵的手,一步步往走廊那头的洗手间走去,苏茵跟在她身后与她一起等在洗手间外,过了十分钟,里面的人还没有出来,邓薇也开始怀疑自己看花眼了。 就在她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里面走出来一位穿着正装的男人,经过她们身边时看了她们一眼,又往前走了一段,扭头往墙根吐了一口吐沫,直接用手擦了擦嘴,扎进了苏茵对面的那家服装公司。 苏茵泛着恶心,不可置信的看着邓薇,手指着男人消失的方向:“你不是吧?竟然觉得那个人像石……枉你还说喜欢人家,这都能看错,我也蛮佩服你的。” 苏茵说完扭头往回走,邓薇嘟着嘴巴跟在她后面,“我哪知道嘛,我刚才明明看就很像。” 经过电梯时,苏茵顺手按了下行键,对邓薇说,“你在这里等我会,我拿了东西跟你一起走。” “哎,你……”邓薇想问‘你不用上班了么’,可话还没说出口,苏茵就小跑进了公司。邓薇又推后几步,看了一眼那边的洗手间门口,怎么回事儿,明明她刚才看就很像啊,怎么一出来就跟变了个人一样。他明明还是跟以前那么斯文儒雅风度翩翩……看来是思念成疾无药可医了,邓薇两只手捂住脸,这样也能认错人实在是太丢人了。 突然一只手拍了她的肩膀,吓的邓薇收了手连忙转身,对上苏茵笑意盈盈的脸,大惊小怪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还以为谁?石秋白啊?你快别想了,青天白日的别做梦了。走走。”苏茵搭在邓薇的肩膀上将她推进了电梯,“我告诉你,就算石秋白真的回来了,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别想多了。” 电梯门闭合的瞬间,邓薇几乎又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匆匆掠过。男人经过电梯的时候脚步顿了顿,好似听到有女人的说话声,还提到了他的名字。他偏头看了一眼闭合的电梯,数字正在跳转下楼。他轻抿着唇,淡然离去。 刚才在洗手间接了个电话,一直到现在,头脑昏昏沉沉的,洗了把脸也没有变的清醒,他拉开抽屉,抽了一根速溶咖啡。这种咖啡他喝了五年了,早已没了提神的功效,只不过他习惯性再大脑不够清醒的时候泡上一杯,哪怕是一口也不喝,单闻着那股香醇的味道就可以帮他凝神静气。 淡淡的咖啡香充斥了整个房间,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拿起电话拨了出去,“阿灿,刚才是不是有人敲了我办公室的门?” “是啊,就是那个新来行政。” “有事?” “哦,你上午问起她了,我以为你找她有事,就让她去问问你的。” 男人若有所思,“那她人呢?” 阿灿伸头往外看了看,“应该是下班了吧,千与那边我派她去了,明早的飞机,所以让她提前回去收拾东西。” “嗯,知道了。”男人挂了电话,目光重新落在桌面热气腾腾的咖啡上,思绪不知飘向了何处…… 邓薇是开车过来的,苏茵跟她一同走刚好可以搭顺风车。坐在副驾驶上,看着眼前龟速挪动的车辆,苏茵漫不经心的问邓薇,“还没到下班高峰呢就这么堵了,对了,你这会儿怎么跑我公司来了,不要上班吗?” 邓薇眸光一闪,哈哈大笑起来,“我这不是来看你么,下午刚好没事,coco又不在。”怕苏茵继续追问,邓薇连忙转移了话题,“对了,你不知道吧,coco被停职了,好久没来公司了,没有经理的管束,我们上班实在是太自由太惬意了。” “她被停职,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之前咱们还猜她是林诀修的妹妹来了,这么看准不是,肯定是秘密情人,私底下分手了,公司里也就革职了。”邓薇顾自说着她的推测,苏茵却陷入了沉思,coco确实是林诀修妹妹的事她后拉也没跟邓薇提过了,碍于她跟林诀修现在这样尴尬的关系她也没好意思多问。 忽然,邓薇放在档位边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两手稳着方向盘,在拥挤的车辆中穿梭,“谁啊,你帮我接一下。” 苏茵‘哦’了一声,拿起手机一看,是何恼,瞥了一眼邓薇,“何恼。” 话音刚落手机已经接起放在了耳边,何恼急促的声音传来,“怎么还没回来,不就让你打探下苏茵最近在干嘛么这么墨迹。” 苏茵一怔,转脸看向邓薇,邓薇一脸惊恐的夺过手机,慌忙对手机里说了一句‘我在开车,等会说’就挂了电话,然后露出一脸讪笑,心虚的接受:“你别误会,我和他没什么。” 林诀修叫何恼打探苏茵消息的,何恼却嫌麻烦,直接交给了邓薇,想着邓薇跟苏茵关系好,铁定打听的比他清楚,正好他也空出一些时间来处理千与那边的事。说好了一个小时内将消息发到他手机上的,都快俩小时了,她还没有动静,就忍不住打了电话催促,再没有消息,林诀修问起他了,他什么都不知道岂不是找死么。 才刚拨通的电话她就匆匆忙忙的挂了,到底在搞什么鬼!何恼对着手机嗤了一声,就继续埋头工作了。 苏茵给了邓薇一分钟交待全部的事情,不过不用她说也可以猜到,肯定是林诀修让她来探风的,他这么想知道她的近况,打个电话或者发个短信问一下不就知道了么,哪里需要费这么大周章。 邓薇却腆着脸贼兮兮的笑着,“这还不明显,人家不好意思呗。” “去去去,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苏茵没好气的瞪了邓薇一眼,转过脸看向窗外,脸还是红了。 “对了,我明天一早要飞b市出差。”苏茵看向窗外,突然出声,放佛在自言自语。 邓薇几乎是一瞬间明白过来,她一定是想通过她的口将这个消息转达给林诀修,她懂得,笑着答:“哦?去哪里干嘛呀?什么时候回来?” “据说是处理一个合同,我也不清楚,去了才知道吧。”苏茵继续偏头看着窗外发呆,车身经过一片片熟悉的商业去,她忽然抬头看向正前方,“你不是送我回家吗?来这里干嘛?” 邓薇吐着舌头,“去我公司呀,嘻嘻。” 苏茵:“……” “放我下车,我要回家!”苏茵突然扯掉了安全带,作势就要打开车门,吓的邓薇猛踩刹车直接将车子停在了马路中间,苏茵跳下车,严肃的看着她:“你下次要再这样,我就不见你了。” 邓薇连忙敬礼道歉,“不会了不会了,我就跟你开个玩笑而已,没想要做什么,你别生气。” 苏茵顺势装出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摔上车门就横穿马路,一路小跑到对面的公交站台,也不管迎面而来的公交是通往哪里,直接跳了上去。 邓薇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要是真的不在乎,干嘛表现的一副惊弓之鸟的样子,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还那么幼稚。邓薇摇摇头连连啧叹,一路驱车往回奔。 林诀修写了一下午的数据,脖子都有些酸痛了,他伸手揉捏着后颈,何恼又敲门而入,林诀修闭着眼不耐烦的问:“又有什么事?” 何恼笑着说,“老大,苏小姐的事我查到了。” 林诀修一顿,睁开眼深邃的眸子透着清亮的光,“说。” “苏小姐明天要去b市出差。”何恼一脸唏嘘,“巧了,她也去千与。” 林诀修若有所思,偏头瞪了何恼一眼,“什么叫‘也’?” 何恼笑了,“苏小姐去千与,难道您不去吗?据我了解,那千与可全都是单身大龄剩男啊个个都是顶级的工程师,你难道就不怕苏小姐一个女人去那狼窝会吃亏么?” 没等林诀修开口,何恼就找了个借口说还有事赶紧退出了办公室,站在门外,忍不住的笑了,何恼敲了敲秘书的桌子,“哎,等等林董要是喊你们订飞b市的机票,你们就告诉我,我亲自帮他订,知道吗?” 林诀修耳边还回绕着何恼的话,苏茵明天为什么会去千与,他知道苏茵所在的公司也是一家游戏公司,所以猜测苏茵所在的公司可能与千与有什么项目上的合作,现在千与资金链出了问题公司面临倒闭,苏茵的公司才会派她去b市勘察情况。 他敛着眸子,目光落在桌面的电话机上,有那么一点冲动想让秘书帮他订机票,可是他此前的态度已经那么明确千与的事说好不出手帮忙的,现在忽然改变主意似乎有点……丢脸。 他懊恼的捏着高挺的鼻梁,有些悔恨当初将话说的太死,现在他想出手帮忙都找不到台阶下了。正愁着,手机收到何恼的短信,内容是:“对不起老大,我擅自做主答应了千与说您一定会亲自出面调解,希望您不要责怪,我也是为了公司好,毕竟千与是皮匠科技下面最成熟的公司。” 林诀修眉目一紧,很快勾起了唇角,这何恼,做了这么多事总算靠谱了一次。他欢快的拿起桌面的电话给外面的秘书打过去:“帮我订一张明天最早的机票去b市。” “知道了林董。” 何恼坐在车里安静的数着手机上的时间,很快就等到了秘书的电话,一切都如他所料,林诀修只要一听苏茵会去千与,他自然也会跟去,这可是一次千载难逢的‘偶遇’机会啊。 何恼笑着,将已经买好的机票信息发送到小秘书的手机上,然后满意的开着车离开了。 第2卷 我曾拥有你,真叫人心酸 第五十六章 想跟你睡一间 晚上吃过饭,苏茵在房间里晃来晃去,确定没什么遗漏的必需品后就满意的封了行李箱。略显疲惫的趴在床上,手指若有所思的点着枕头,明天就要去b市了,现在的心情感觉怪怪的,似乎有什么东西还放不下。 她起身,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迟疑着还是给奶奶拨出了电话,她知道奶奶的习惯,休息之前一定会将手机调成静音,所以不用担心会打扰到她。彩铃响了一会儿没有人接,猜测奶奶可能已经睡了。或者还没有醒过来。 苏茵实在担心奶奶的身体,又不想询问陆展云,就只好给陆琪打了电话。 陆琪跟侯莉在一家商城逛累了,便找了家餐厅坐下来吃饭。刚点好菜单陆琪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看着侯莉,像是在征询她的意见:“是苏茵。” 侯莉靠在沙发上随手点了一根烟,“接吧。” 陆琪点了点头,滑动接听,“喂。” “琪琪。是我。”苏茵的声音有点低沉,透着些尴尬,“我担心奶奶的身体,刚才打电话她没有接,所以想问问你。” 陆琪一边看着侯莉,一边回答:“奶奶她没事,中午就醒了。医院晚餐吃得早,这会儿估计吃好睡了。你要不明天再打打看?” 虽然陆琪现在是站在侯莉这边,但苏茵毕竟做了她三年的嫂子,对她也一直都不错,因此也没有像于清珊那样不待见她。陆琪觉得,苏茵其实挺善良的,性格也好,会跟大哥闹成这样多半也是大哥的原因,这一点上她跟奶奶是持相同的态度。但是怜悯归怜悯,侯莉进陆家她依然是双手支持的,即使对侯莉这个人某些行为作风不敢苟同也并不影响她的热情。 侯莉是个聪明人,明显听出了陆琪对苏茵的态度,等陆琪挂了电话,她若无其事的伸手在饭碗里点了点烟灰,眯眼看陆琪:“其实你挺舍不得苏茵吧,表面上你赞成我和展云的婚事,内心还是替她感到惋惜。” 陆琪被看穿了心事,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想,就实话实说:“莉莉姐,我听说你跟苏茵大学的时候是好姐妹,为什么你现在非要跟我大哥结婚?苏茵在我们家三年都堕了三次胎了,她那么可怜最后还落了个离婚的结局,这都是我大哥和我妈一手造成的,你那么优秀,什么样的好男人好家庭找不到……” 陆琪还没说完,侯莉不耐烦的打断她,“行了。”又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些差,就露出一脸伪善的笑:“你们就只知道我和她以前是姐妹,你们又何曾知道我和陆展云从大一就开始在一起,我们相爱了四年,感情一直都很好,毕业后我去了外地实习,要不是苏茵趁虚而入勾引你大哥,我和你大哥又怎么会熬到现在,苏茵是自食其果,我有点都不同情她。” “啊?那这么说苏茵才是小三啊?”陆琪一脸吃惊的模样,她可是怎么都没想到这三年来唯唯诺诺的大嫂居然是挖人墙角的小三,天啊,她怎么跟这样的人生活了三年,还一直都替她说话。“那你怎么能容忍她跟我大哥在一起三年啊?” 侯莉无奈的摊了摊手,又抽了一口烟,眼神在烟雾中变得迷离:“不然怎么办?我去以牙还牙破坏他们的婚姻?” 陆琪小声的嘀咕:“现在不还是破坏了么。” 侯莉嗔怒:“是我要破坏的吗?是他们提出离婚在先,是你大哥他不想跟苏茵在一起,他从来没有爱过苏茵明白吗?” 服务员端着托盘上菜,礼貌的提醒侯莉:“小姐,我们这里不能吸烟。” 侯莉想也没想就瞪目:“我来消费怎么不能吸烟,再给我拿个碗来。”她将沾满烟灰的饭碗厌弃的丢到一边,斥退了服务员。陆琪看了她一眼,沉默了。 挂完电话后,苏茵坐在床边静默了好久,才起身去洗手间洗澡。原本想在走之前去医院看望一下奶奶的,既然她休息了,那就算了。 不知道是激动还是紧张,床上翻来覆去很久就是睡不着,辗转反侧了几乎一整夜,天色微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眯了一会儿,可是不久之后闹钟就响了。昨天就隐隐感到有些感冒的趋势,现在头脑更加昏沉了,洗漱好之后,苏爸已经做好了早饭,拉着苏茵在餐桌边坐下,千叮咛万嘱咐路上要小心,苏茵草草吃了点粥就拉着箱子匆匆出门了。 苏爸跟在后面喊:“再吃点,路上会饿。” “飞机上有早餐,我走啦,你照顾好妈妈,我会尽早回来。”说完就跳上了公交车。时间还早,去机场的路上比较通畅,公交里也只有寥寥数人,到了机场之后才慢慢热闹起来。 记忆中这是第三次坐飞机了,上一次还是大一的时候,参加的辩论赛获得了泰国游的大奖,一个人兴致冲冲的去了国外,没让爸妈少担心,也没少历练。那时候刚和石秋白在一起,本来是说好一起去的,但石秋白家里临时有事耽误了,就成了她一个人。贞厅土圾。 现在就跟上次一样,一个人形单影只的坐在候机厅,百无聊赖的戳着手机。唯一的区别是,上一次可以不停的戳消息给石秋白,而这一次打开好友列表,却不知道该戳谁的头像。 成长的过程其实是心酸的,不断的得到也不断的失去,得到的可能是一些并不重要的,而失去的却是那般的弥足珍贵。苏茵低着头,听到广播里检票的信息,匆匆收了手机拉着行李箱往前。 何恼将林诀修送到安检口,朝他挥了挥手:“旅途愉快啊老大。” 林诀修拿着登机牌看也没看,过了安检才发现机票信息,他蹙了蹙眉,怎么是经济舱,还是中间位,他一边迈着长腿往登机口走,一边给何恼打电话:“机票很紧张吗?为什么是经济舱?” 何恼抱歉的说:“今天早上飞往b市的航班就只有这一张票了,您就将就一下,经济舱也没什么的,说不定还能遇到苏……”何恼适时的住了嘴,留下足够的脑补空间给林诀修,笑着挂着电话。 林诀修黑沉着脸,这何恼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开始私自更改他的习惯,回去后他就死定了。 苏茵通过检票后头也不回的拉着箱子往前走,上了飞机独自将行李箱塞进了行李柜。她的座位是刻意提前选好的,最里面的靠窗位置,每次坐飞机她都会选择靠窗,可以看见窗外美丽的云海。 林诀修慢条斯理的检票登机,站在经济舱门口往里扫了一眼,机舱里不仅没有坐满反而空出了好些座位,他就猜到会是如此,既不是节假日又不是正常航班,这个时候怎么可能会票源紧张。 他喊住了前面的空姐,刚准备说将机票升舱,一眼就瞥见了他座位旁边的女人,睁着水汪汪的眼睛,惆怅的看着窗外,那侧脸恬静柔美,又是那般的熟悉。 “先生您好,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空姐露出甜美的微笑,看着林诀修的眼神里荡漾着桃色。 林诀修没有看她,摆了摆手:“没事,谢谢。”便顾自往属于自己的那排座位走去。 他终于知道何恼那句‘旅途愉快’是多么的意味深长。 苏茵听到来自身边的动静,知道是旁边的乘客登机了,便下意识的收了搭在扶手上的手放在膝盖上,继续目光柔和的看着窗外。身边也没有动静了,慢慢的,她开始有些倦意,飞机也开始在跑到上预热奔跑。随即,就在机身升入天空的那一刻,她忽然感到一阵恶心,她捂着嘴弯下身子将脑袋闷进膝盖里,安全带勒着她的小腹间紧紧的有些难受。 奇怪,她坐了两次飞机,都是不晕机的,今天这是怎么了?她拍了拍额头,一睁眼就看见自己的鞋子旁边露出一双锃亮的皮鞋,那款式很高档,他见过林诀修穿过,下意识的转脸瞥向旁边的男人,登时就怔住了。 林诀修蹙眉看着她,手刚好要伸向她的后背,却被她突然射过来的眼神惊到了,连忙收了回去,看见苏茵诧异的目光,他坦然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好巧。” 巧?苏茵直起身子,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狐疑的问他:“你跟着我?” 林诀修不着急解释,也没有承认,靠近椅背上淡淡的睨着她:“我去b市出差,并不知道你会在。” 苏茵不信,她想到前一天下午邓薇那贼兮兮的表情,“邓薇告诉你的吧?” 林诀修不着痕迹的拧眉,疑惑道:“关她什么事?” 苏茵盯着他的眼睛,看他一脸正直确实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就别过脸,顺了顺胸口,不再理会他。 林诀修看她脸色越来越苍白,此时飞机也已经升到了最高点平稳向前,他伸手招来空姐,彬彬有礼的说:“麻烦先给我一杯热水。” 空姐两眼红光,笑的格外甜美:“好的,先生,您稍等。” 这恐怕是苏茵见过的最热情的空姐了。热水送到林诀修的手上,还不忘多看他几眼。林诀修只是礼貌的笑笑,转脸看苏茵时,脸上的笑已经消失的不露痕迹,他严肃的将热水递给苏茵:“喝点会舒服一些。” 苏茵看着他指腹间握着的水杯,还没有触碰到温热的杯身,心里已经晕开了一股暖意。 轻轻的抿了一口,胃里虽然舒服了一些,身体却变得局促不安起来。她低着头,觉得应该说点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林诀修也沉默着,身子微微动了动,胳膊搭在她身旁的扶手上。许是他身体的温度太炙热,苏茵明显感觉的到一股热流从她与之触碰的胳膊肘处迅速向全身弥散开来,她放下水杯,不自觉的别过目光看向窗外。 窗外是皑皑的白云,宛若寒冬腊月里的冰山雪地,又像大朵大朵洁白的棉花糖,明亮而耀眼。机翼无情的划破美丽的云朵,那洁白的一团团迅速幻化成白色的雾气随风消散了。 看着看着,苏茵的倦意又一次席卷而来,她努力支撑着眼皮,还是忍不住想要阖上。林诀修坐在她身边,即使是一言不发,沉默的他也自会散发迫人的气场,使得她哪怕是再困也勉强自己保持清醒。 就在她困乎所以的耷拉着脑袋不断的调整坐姿,觉得怎么靠着都不舒服的时候,旁边的男人大手一揽,将她瘦小的身躯捞入自己的怀里。林诀修浅浅的声线在她耳边晕开:“这样睡吧,别动。” 他抚摸着她的头发,让她的脑袋斜靠在他宽厚的肩膀上。苏茵先是一怔,继而默默的笑了。过了一会儿,她睡的有些迷迷糊糊,隐约感觉他的肩膀有些坚硬,就下意识的往下挪了挪,额头紧紧的贴上他修长的脖颈,与此同时,某人的身子蓦地一滞。 林诀修心头一跳,内心深处眸中燥热的暖意缓缓流淌。他拍了拍苏茵的后背,将她搂的更紧了。 瞥了一眼雪白的窗外,伸出长臂将遮光板放了下来,听着怀里人平缓的呼吸,他的思绪变得复杂。苏茵曾经问过他,“为什么偏偏是我?”他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她一定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廊城那么多优秀的女人他不要,廊大那么多美女他不选,偏偏在这个时候选择她一个离异的女人。 其实这个问题不仅她想知道,邱司白雷硕他们都问过,甚至连他自己也深思过为什么。追溯这段感情的伊始,可能要回到七年前,不过往事太匆匆,已经没了重新提起的必要。时光停留在现在,他的怀里有她安详的呼吸,就够了。 飞机到达b市上空的时候,苏茵才刚刚转醒,大脑依然晕晕乎乎的,昨晚没睡到两个小时,飞机上也睡不好,肚子还稍微有点饿,动了动身子,腰间似乎被一只手臂扣的紧紧的,她猛然惊醒,迅速的抽离自己的身体,刚阖上眼的林诀修皱了皱眉,眯眼看着她,声音低哑:“怎么了?” 苏茵连忙摇了摇头:“没,没事。” “没事就继续睡。”他说完闭上眼将手臂伸了过来作势就要重新揽她入怀,苏茵却下意识的打掉了他的手臂,惊的他也跟着清醒了。 苏茵坐直了身子,“快到了。” 林诀修瞥了她一眼,无奈的笑了笑。 千与公司听说林诀修要来,特意派了一辆车来接。苏茵和林诀修刚走出大厅,就看见不远处有一男一女笑意盈盈的朝他们挥手。 苏茵挑眉,“他们,是在跟我们打招呼吗?” 林诀修随意的答:“是在跟我打招呼。”说完,迈着长腿不疾不徐的走了过去。苏茵扁了扁嘴,闷头跟在了后面。 男人与林诀修握了握手,寒暄了几句,便将目光转移到苏茵的脸上:“这位是,您助理?” 林诀修回头睨着苏茵,苏茵一脸茫然,他瞬间笑了,点头:“算是吧。” 苏茵睁圆了眼睛,刚想要解释,那两人就簇拥着林诀修走在了前面。她站在原地,郁闷的踩着步子追上去。 到了出口的时候,她喊了林诀修:“那个……我去那边坐车。”她又不真是他助理,来b市还有正事呢,千与那边说好会派人来机场接她的也没看见人,她只好自己打车去对方公司。 林诀修两手插在口袋里,一脸的云淡风轻,慢条斯理的开口:“这就是千与的车。” “啊?”苏茵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意识到失礼又连忙弯了弯腰。 男人是千与的策划部总监,眼力劲十足,看到林诀修对苏茵的态度就知道两人关系匪浅,连连上前对苏茵笑着说:“您好,我是千与公司的策划总监杨涛,这位是行政经理柳依依。您就是苏茵小姐吧。” 苏茵愕然,点头,“对,我是苏茵,您好。”说完,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林诀修,那意识是问他怎么知道我是苏茵。林诀修侧目,不置可否的抿唇一笑。 一路驱车到千与公司,路上经过一排排高楼大厦,b市是k省的省会城市,也是经济中心,跟廊城比起来显得要更加的商业化一些,不过廊城有山有水,居住指数要远远超过这怎么看都有些冷冰冰的都市化城市。 车上的时候,几人随意的闲聊着,苏茵好奇的问杨涛:“杨总监,您是怎么知道我是苏茵的?” 杨涛面上始终保持着商务礼仪的标准微笑,“是光影的何秘书告知我的,多亏他提醒,不然我还真担心接不到苏小姐呢。” “何恼?”苏茵思忖着,淡然一笑。余光瞥着身旁的林诀修,他一直面无表情,眼睛里却饱含着笑意。 到了千与公司,杨涛就引着林诀修去见高级领导,苏茵就在柳依依的带领下去了公司附近的酒店,柳依依一路无话,苏茵也不好多问什么,站在酒店前台拿到房卡的时候,她小心翼翼的问:“柳经理,林诀修,他住哪?” 柳依依公式化回答:“林董自然有林董的住处,苏小姐现在可以去房间休息,等美术部领导有时间会马上通知你去公司。” 柳依依说完就走了,留下苏茵一个人呆愣愣的站在原地。果真是两种身份两种对待,林诀修到了公司就一拨人笑脸盈盈的迎上来点头哈腰,她就一个人冷冷清清的被晾在一旁,连见一下对方美术总监还要等待机会。她拉着行李箱上楼,打开门眼前一亮,对她的态度是差了点,但房间倒是不错,豪华大床,一排落地窗直接可以俯瞰b市最繁华的商业区。两米的大床看上去就很柔软,让她忍不住有想睡觉的冲动。 早上在飞机上睡着了错过了早餐,现在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叫了,好在箱子里带了饼干,她简单的吃了一点后,就趴在大床上幸福的睡着了。 差不多中午的时候,隐隐听见门铃的声音,手机还在耳边震动,苏茵眯眼一看,林诀修的来点。她慢悠悠的接起,只听到对方沉沉的说了两个字:“开门!” “哦……啊?”苏茵回过神,惊的几乎从床上弹了起来,手忙脚乱的将被子重新铺整?,将箱子拉到一边,就奔到门边打开了门。 林诀修高大的身影笼罩了下来,他肃然的站在门外,脸色有点浓郁,看了苏茵好一会儿才迈着步子走进了房间。 “你怎么来了?”苏茵见他反客为主的走到沙发边坐下,长腿交叠靠在沙发里浑身透着慵懒和散漫。 林诀修沉吟出声:“我没有订房间。” 苏茵惊讶,“什么意思?”她睁大了眼睛,“你要……睡我这?” “嗯。难道不可以吗?”林诀修好整以暇,“你紧张什么?又不是没有睡过。上次在山顶,那酒店的床还没有这么大呢,你都……”他故意的欲言又止,房间的暧昧指数顿时飙升。 “我才没有紧张呢。”苏茵尴尬的别开目光,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若无其事,绷着一张正直的脸面对林诀修,“千与怎么可能不给你订房间?” 林诀修不悦的蹙眉:“你意思是我现在骗你?” 苏茵撇嘴,小声的嘟哝:“那谁知道呢。” 林诀修一副懒得理她的模样,大大方方的开口:“那你就理解成是我想跟你睡一间房好了。” 说完,装模作样的打量着房间里的设施,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起身,“走吧,去吃饭。” “这么早?”苏茵看了一下时间,现在才十一点不到呢。 “你不饿吗?肚子不是在飞机上就开始敲锣打鼓了么。”林诀修勾了勾唇角,拉着她的手就往外走。苏茵拖沓着步子,“房卡还没拿呢。”迅速的抽了房卡,将门带上后,又被林诀修拖进了电梯。 苏茵对b市完全很陌生,出门该往哪走都不知道,方向感也很差,林诀修倒是表现的对b市很熟悉的样子,连附近哪里有高级的西餐厅和美味的中餐都知道。知道苏茵肚子饿的时候不喜欢西餐,就带她去了最近的一家自助餐,点了她爱吃的烤鱼。 苏茵一直全程戒备,狐疑的打量着他,怎么都觉得他今天怪怪的,有点不同于以往。等他点完餐合上餐单的时候,小心翼翼的问他:“你怎么啦?吃错药了?” 林诀修将胳膊交叠撑在桌面上,目光直直的盯着她:“脱离了上下级关系,就敢这样跟我说话了?” 苏茵吸了吸?子,扁着嘴说:“就允许你调戏我,不允许我挖苦你吗?” 林诀修不置可否:“当然。我们之间从一开始你就处于被动位置。”他突然严肃的一句话如同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枚石子,激起她心底一层层涟漪,微微的荡漾开来。 第2卷 我曾拥有你,真叫人心酸 第五十七章 真的是石秋白 b市万里无云的同时廊城下起了绵绵细雨。 侯莉抱着双臂漫不经心的打量着苏茵家里的布置与陈设,这么多年过去了,家里的设备几乎没有更换过。客厅的一角放着一张方形的餐桌,桌角都开始泛黄了,老式的挂钟也是苟延残喘的行走,整个家看起来就像个垂暮的老人,没有一点生气。 苏茵家的条件差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侯莉用两根手指拧开苏茵房间的门,映入眼帘的还是那张一米五的小木床,窗前的办公桌也是几年前的老款,倒是窗帘换过了,粉色的,真矫情的眼色。还以为自己是当年那个纯净无知的少女呢。 住宿条件这么差,难怪宁愿借宿在朋友家也不愿意住在家里,也那怪,住惯了陆家的豪宅再住这破回迁房确实有点为难。看来苏茵也不是多么淳朴的人啊。平时还装的一副深明大义的高尚节操样,真会装! 苏妈端着一杯热水来到侯莉身后,发自肺腑的笑:“莉莉啊,来,喝点水。茵茵出差去了,过些天才能回来呢。你要是不介意。我陪你去选也可以,只要你别嫌弃我眼光差。当初我们家茵茵结婚的时候,那几件婚纱可都是我帮着挑的呢呵呵。” 侯莉本来是去苏茵的公司找她,就是想让她陪自己一起去婚纱店试婚纱,一来是陆展云说没有时间她也不想自己去,二来她在廊城能找的也只有苏茵了,而且能借机刺激她一下也不错。公司的人说苏茵没去上班。她就来家里找,谁知也不在。得知苏茵出差了。她倒是很意外,“出差?她去哪出差啦?” 苏妈端着水杯,作思考状,“好像是b市吧,具体我也不很清楚,你晚点可以打电话问问她。” 侯莉瞥了一眼苏妈手里的水杯,老旧的杯子了,似乎每个客人来都喝这个杯子,她可不想喝这个不知道被多少个人碰过的杯子,于是对苏妈笑了笑,绕过她往外走:“既然这样,那阿姨你陪我去吧,正好我也没有妈妈,我就当是自己的亲妈在陪我,嘿嘿。” 苏妈一听这话,开心的不得了,脸上都漾起了幸福的红光:“真的吗?那那,我现在去换身衣服跟你走?” 苏爸从厨房里出来,腰上还系着围裙,手里拿着锅铲:“去哪呀,我这饭都快做好了,吃过饭再走吧。” 侯莉嘴角不悦的下沉,但还是刻意的笑了笑,“不用啦,我带阿姨出去吃就好了,跟婚纱店的人约好了,去晚了不太好。” 苏爸有点失落,转身走到苏妈的房门边,扣了扣门,“老太婆你身体还没恢复好呢,医生说不能劳累了,不然晕在外面还不吓到莉莉了,你就老老实实在家休息哪也别去了。” 苏妈换好衣服走出来,瞪了苏爸一眼:“我没事,身体好着呢。”又笑着走到侯莉面前,摊开双手不好意思的问,“穿这身可以吗?会不会给你丢人了?这是茵茵的第一笔工资给我买的,一次都没穿过呢。” 侯莉看着苏妈身上的大红色外套,一眼就看出是某牌子的新款,苏茵可真舍得花这个钱,不过苏妈的身材多赘肉穿出来有点也不好看。心里这么想着,脸上却跟开了花似的,“很好看啊,就穿这个,走吧,我们早去早回。” 苏爸不放心,跟在后面提醒苏妈注意休息,别走太多的路,侯莉就不耐烦的对苏爸挥挥手,拉着苏妈就出门了。 b市的天空也开始阴沉下来,看似要雷雨大作。餐厅内却暖意洋洋安详宁静。苏茵坐在角落的卡座上,难得放松的左顾右盼,林诀修出去接电话了,高度紧张的神经这才稍稍松懈一下,也可以抽空给家里打个电话。 苏茵问起苏妈的情况时,苏爸就实话实说侯莉带苏妈出去了,出去做什么,他也不知道。苏茵听闻,眉头不自觉的拧了起来,她差一点就想在电话里数落苏爸,可实在是不忍心,她多少次都冲动的想对他们说,别跟侯莉来往了,那个女人对咱们家从来都没有好心。侯莉会带苏妈出去,肯定没什么好事。 不想跟苏爸再多说什么,匆匆挂了电话,苏茵就一直闷闷不乐。林诀修回到座位上,就看到苏茵鼓着一张小嘴郁郁寡欢的戳着碗里的豆腐。他好笑的打趣她:“这豆腐跟你有仇,你把它戳的粉身碎骨血肉模糊。” 苏茵手里的动作一顿,翻起了白眼,“怎么什么话到你嘴里就变味儿了,说的这么恶心。” 林诀修似乎是看出了她的不愉快,但也没有直接问,而是将烤鱼翻了一身,从鱼肚子上夹了一块最嫩的肉放在苏茵碗里,“肉沫烤鱼,说不定味道不错。” 苏茵扑哧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慢慢的,侯莉将苏妈带出门的事她就暂时的忘记了,和林诀修相处起来也没有之前那么尴尬,两人有说有笑的聊了好一会儿,外面的天才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 千与的电话打到苏茵的手机上时,两人刚好走出餐厅,苏茵挂了电话,对林诀修说,“你先回去吧,我去一趟千与。” 林诀修蹙眉:“回去?”认真的看着苏茵,慢慢的笑了,“这么说你是同意了?” “同意什么?” “同意今晚我和你……”林诀修玩味的说着,眸中的笑意越来越浓。 “滚。”苏茵嗔叫出声,没好气的瞪了林诀修一眼,只身冲进了雨幕里。细雨飘渺,洋洋洒洒的落在这片陌生的土壤,有的人在雨中狂奔,有的人却淡然行走。 林诀修转身从餐厅里拿了一把雨伞追出来,可路边等车的身影已经消失了,他掂了掂手里的伞,顾自笑了。将伞还给一旁的服务员,两手插兜不紧不慢的穿过雨帘。 苏茵到达千与的时候,发梢微微打湿,身上的衣服有些冰凉,却没有完全湿透,但给人看上去的感觉很颓废有些凄凉。千与在b市也算是数一数二的游戏公司,办公大楼跟光影集团不相上下,部门也分立众多,策划部和美术部同在十六楼。 苏茵走进电梯,跟五六个人挤在一部宽敞的电梯里。电梯刚刚上行,身后一名男子的声音叫住了她,“陆太太,是你吗?” 苏茵一怔,陆太太,这个称呼可真是恍如隔世了,但她还是条件反射的转过脸了,毕竟她曾听了三年。 一名四十多岁穿着正装微微秃顶的中年男子从后面挤了上来,笑容满面的跟她打招呼:“陆太太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陆太太跟以前比起来变化可真大啊,越来越漂亮了。” 苏茵被这莫名的一顿谬赞弄的有些发懵,“你是?” “哦,你可能不记得我了,但是我可一直记得你呢。你和陆先生的婚礼可是我一手策划的呢,陆太太可有印象?”男人殷勤的询问,苏茵却一筹莫展。 听到他说起婚礼,她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婚庆公司的人,不过她真当没有见过此人,当时结婚那么忙,哪里会注意到会场的工作人员。她点头笑了笑:“你好你好。” “这是我名片,我有事就先告辞了,陆太太难得来b市,希望能给个机会让萧某尽一下地主之谊。”苏茵接过名片,百合婚庆萧鹤。全国最大的婚庆公司,绝大部分省事都有分公司,一个一线城市能有上百家分店。苏茵礼貌的点头致敬,目送他出了电梯。 她略有所思,还是将名片随手塞进了包里,不打算理会。 很快电梯就到了十六楼,这里格局倒是跟陆正集团有些类似,左手边是策划部,右手边是美术部,一出电梯正对面就是行政前台,两名姑娘礼貌的躬身欢迎,她在前台的带领下来到美术总监的办公室,意料之中的豪华宽敞,她坐在会客沙发上安静的等待,不一会儿,门外走进来两三个人,边说变笑。 苏茵连忙起身,一抬眼就看见进来的三个人中有刚才那位陆经理,显然,萧鹤也第一时间看到了她,“陆太太,你怎么在这里?” 苏茵尴尬的不知如何回应,萧鹤同行的两个男人皆是一楞,问萧鹤:“陆太太?” 萧鹤热情的解释:“我来给你们介绍,这位就是廊城陆正集团总经理陆展云的妻子。”他走到苏茵身旁,将苏茵拉了过来。又指了指另一边的两人,“这位是千与的美术总监吴总,这位是我们百合公司总部的设计总监张楠,你应该也见过的,参与过你和陆先生的婚礼布置,不过你可能不记得了,当初他还只是个销售呢。” 苏茵的目光落在吴总身上,很年轻的男人,三十左右的样子,长得也算清秀,与她想象中的总监形象大相径庭,她连忙伸出手与两人握了握,吴总的视线也一直驻留在她身上,颇有意味的说:“原来是陆正堂的儿媳妇,失敬,不过我好像听说陆正堂的儿子前段时间出轨了。” 苏茵蓦地一惊,萧鹤脸上的笑容也僵硬了,谁都没想到吴总说话会这么直接。苏茵刚才第一面对此人印象甚好,可在他一开口就立马生起了些反感,不过她此次前来是为了公司,自然不能将私人感情纠纷参入其中,就大方的笑了笑,“廊城一些媒体炒出的八卦而已,没想到吴总远在b市还这么关心陆家,这真是陆家的荣幸呢。” 其实按公司规模和在国内外的知名度来说,陆正堂名下的公司任何一家都远远超过千与,苏茵大可不必说的如此谦卑,她之所以会这么说,实在是不希望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她一点也不想参与陆家的讨论,况且这么说也显得出陆家低调的风范。 吴总自有掂量,陆家他肯定得罪不起,也没想过要得罪,只是他想确定一下这位以皮匠科技名义千里迢迢赶过来与他讨论美术合同事宜的苏茵到底跟陆家还有没有关系,如果有,他自然要给陆家几分薄面,如果没有,他就不需要再顾忌什么。 萧鹤见场面有些尴尬,连忙笑着将吴总迎到沙发上坐下,苏茵与其面对面而坐。秘书端上来几杯咖啡,几人坐定后,吴总又开口:“苏小姐,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苏茵点头,“当然。”她大概能猜出这位吴总的意思,他称呼她苏小姐,而不是萧鹤介绍的陆太太,一定是觉得她苏茵已经跟陆展云离婚了,跟陆家没有关系,所以也不需要卖她什么人情。隐隐觉得接下来的谈话可能会有些不愉快。 果然,吴总直接当着萧鹤等人的面拒绝了苏茵:“在你来之前,我已经收到了贵公司的邮件,原则上临时接触合同关系,是我们的不对,但是不瞒你说,我们公司最近出现财政问题,业务关系紧绷,根本就没有多余的闲情去处理你们那些外包关系,你看,是你们主动撤销合同呢,还是我们违约,然后支付你们一笔违约金,以后再也不跟你们公司合作?” 萧鹤跟吴总是多年的老朋友了,虽然两人差了好几岁,关系一直都不错,他也很了解吴总是个怎么样的人,向来低调行事从不得罪人的他怎么会这般为难一个公司职员?何况苏茵背后还有陆家撑腰呢,所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苏茵跟陆展云夫妻关系破裂,她至少也曾是陆正堂的儿媳妇啊,这么点面子还是要给的。可吴总今天出奇的咄咄逼人,明明千与那边他可以处理的很好,却用这样极端的一种方式,他突然有些看不懂他了。 苏茵是做好心理准备的,因此突然受到责难,也没有表现的很慌张,反而得体的微笑着,避开他的锋芒:“不好意思,由于我只是个行政,对业务方面不是很了解,所以想冒昧的问吴总,如果是您,您会怎么选?” 吴总眸光一亮,很好,懂得将难球踢回来,他剑眉一扬,偏头问萧鹤:“萧总,你认为呢?” 萧鹤:“……”什么叫躺着也中枪,这就是了,他端起面前的咖啡,嘬了一口:“据我所知,千与和皮匠合作有些年头了,关系保持的一直不错,前段时间千与确实有一些内部问题,但现在不都已经解决了么,那就让皮匠这边宽限合同时间,千与把业务内容追上来,不就完了?皆大欢喜啊。”贞在上巴。 苏茵对萧鹤的说法再同意不过了,连连点头:“我愿意回去跟公司商量。”但是,等等,为什么他们说她代表的是皮匠科技?明明就是个普通的小手游公司啊。转而一想又觉得不对,千与是何等骄傲的大公司,怎么会平白无故跟一个小公司合作,还如此热情的招待一个来自小公司的行政呢?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吴总似乎并不满意,摇了摇头,“nono,就算皮匠那边肯宽限,我也不一定愿意我们的美术没日没夜的为你们加班。” ‘那你到底想怎样?’苏茵很想问出这句话,可还是碍于场合忍住了,这位吴总看上去眉清目秀平易近人,居然这么难搞,摆明了是故意找麻烦,她无奈的看了萧鹤一眼,希望萧鹤能出言调和,谁知萧鹤也不说话了,低头装出一幅认真喝咖啡的样子。 就在这时,吴总突然抬头对萧鹤说:“你们俩先回去吧,回头有时间我亲自过去一趟。” 萧鹤如释重负一般,毫不犹豫的站起身,对两位告别,又对苏茵说:“陆太太,记得联系萧某。” 很快,偌大的办公室就只剩下吴总和苏茵两人,这让苏茵觉得还不如刚才的氛围轻松,她低着头,不知该如何是好,想走,可谈判没出结果,又不能不负责任,留着,又实在浑身难受,不想与这吴总多说一句。 吴总炙热的目光依旧留在苏茵身上,静默了一瞬,他倏然开口:“苏小姐,别来无恙啊,不知道石秋白近况如何。” 窗外突然一道闪电照耀了灰暗的天空,紧接着一道惊天动地的雷声震的苏茵浑身一颤,她猛然抬头,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年轻男人:“你是谁?” 她拼命的在脑海里搜索姓吴的同学,可怎么都想不起来。吴总悠闲的抱着双臂,邪佞的勾起唇角:“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当然你也有权保持沉默,但我不能保证你回到公司能好好的交差。” “吴总,你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何必为难我一个女人?”苏茵客气的态度慢慢转冷,她已经没有多少耐心跟这个吴总打哈哈。 “为难你?我怎么为难你了?是调戏?还是责怪?”如果说刚才的吴总只是有些难缠,那么现在的他就活脱脱一只衣冠禽兽,他的眼神慢慢逼近苏茵,将她从头到脚,从脚到胸轮番打量了一遍,然后慢悠悠的端起咖啡喝了一小口。 苏茵只觉得口干舌燥头晕目眩,压根没想到出差会遇到这么麻烦的事,她不客气的起身,“我想现在不适合继续谈下去,我先走了,明天再来。” “站住。”苏茵作势就要转身,却被吴总一口喊住,“你现在要是踏出这道门,我立马打电话到你们公司,解除跟你们所有的合作,并且投诉你目中无人态度恶劣。” 苏茵终于忍不住了,狠狠的瞪着他:“卑鄙。” 吴总不以为意,起身走到苏茵面前,端正的看她:“我看你长得不错身材也不错,性格也挺烈,陆展云怎么舍得放你走,难不成他听说石秋白回来了,就不敢霸占你了?也不是他的风格啊。” 苏茵心里咯噔一下,“石秋白回来了?” 吴总稍显惊讶:“别告诉我你刚刚知道?”从苏茵的脸上,他慢慢看出了事实,想到这里,忽然笑了,“没想到啊,石秋白还是走不出你的阴影。” 他顾自走到办公桌前,伸手拉开了中间的抽屉,从里面掏出了一盒白色的烟,抽出一根夹在手指间,没有急着点上。 苏茵更加的疑惑了,“你什么意思?” 吴总若有所思的看了苏茵一眼,偏头将烟点燃,靠在办公桌边,慢吞吞的吸了一口,吐出烟圈说:“石秋白在两个月前就回国了,现在就在你们公司,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到那个公司一个多月了吧,你们俩天天在一个屋檐下上班,怎么可能没遇到过?说实话,苏茵,你装的吧。” 苏茵一点也不想知道这个吴总的身份了,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石秋白在她公司上班的事上,整个公司所有的员工她都认识,也不存在没见过,除了那个神秘的老板,整天将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如果这个吴总没有说谎,石秋白真的在她公司的话,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个男人。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她两次在办公楼下看到过他的身影,邓薇也看到有个很像石秋白的男人从她公司出来。这一切似乎都解释通了。 可是,如果那个人真的是石秋白,他没理由不知道她在,为什么一直躲着不见她,是不是还在生气…… 吴总又吸了几口烟,徒手捻灭了烟头,丢进垃圾桶,眼神迷离的看着苏茵,“其实我挺好奇的,你当初到底是真的爱上了陆展云才跟他结婚,还是只是觉得对不起石秋白?他们都说你嫌贫爱富,看中的是陆家的财产,我觉得你也不是那样的人啊。不过那时候石秋白家里确实不如现在,如果我是你,我肯定非常后悔。” “够了。我今天来是跟你谈公事的,如果谈完了的话,我就走了。我的私事不希望一个外人来多嘴。”苏茵不想再继续听下去,脑袋嗡嗡作响,混乱不堪,她只想快点逃离这个地方,快点逃离…… 转身就要往外跑,却被吴总大手抓住了胳膊,声色俱厉道:“想走?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就不好奇一下我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关于你们的事情?你问我啊,你问我我一定如实的告诉你。” 第2卷 我曾拥有你,真叫人心酸 第五十八章 吴光年的身份 “你放开我!”苏茵用力挣脱掉吴总的拉扯,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两人的距离,一脸防备的说:“我一开始就问你了。是你不愿意告诉我,现在你想说了,我却不想知道。吴总,这是你公司,你也想面子吧,我要是喊几声惊动了外面的人可就不好了。” 吴总轻笑着搓了搓落空的手指,目光灼灼的看着苏茵,意味深长的说:“我等这一天很久了。” 苏茵只觉得掉入了一个天大的谜团里,她一点也看不懂眼前的人,若是敌,他却认识石秋白。而且从他的话语里好像又对石秋白很了解;若是友,他却一直咄咄逼人为难她奚落她。 她扫了一眼他身后的办公桌,上面立着一块名牌:美术总监吴光年。她迅速的在记忆里搜索所有可能叫吴光年的人,可始终未果。她根本就不认识眼前这个人。 突然,脑袋一轻,从五脏六腑涌上来一股晕眩的感觉,她差一点没站稳,立刻意识到什么,“你做了什么?那咖啡……?”可那咖啡明明是萧鹤让秘书泡的。她和萧鹤都喝了的,不是咖啡,那就是能是……“刚才的烟!” 吴总作势拍了拍手掌,赞赏的笑着:“没想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能保持清醒的头脑,难怪石秋白会爱你爱的死去活来。” 苏茵身子一斜,实在撑不住瘫坐在了地上。两只手撑着地面,脑袋却一直下沉。随时都会晕厥。吴总走到她面前蹲了下来,饶有趣味的打量着她,“妹子,别怪哥,这原本是我和石秋白的恩怨,现在只能从你身上讨回来,没办法,谁让你是他唯一的弱点。你放心,我会给你们机会,你就等着石秋白来英雄救美吧,多好的剧情啊不是。” 苏茵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般,软绵绵的倒了下去,手下意识的在裤子口袋间摩挲。此时此刻,她想的并不是石秋白,而是林诀修,她想打电话给他,在她的意识里,石秋白会不会出现她不知道,但是林诀修若是知道了,他一定会第一时间出现在她身边。 林诀修一路尾随苏茵来到千与,知道她是为了处理公司的业务就没有跟上楼打扰她,而是在大堂一角的咖啡吧坐了下来。可是这半个小时过去了,还是不见苏茵下来,他就有点失了耐心,起身走到前台问道:“美术部来哪一层?” “十六层。” 林诀修毫不犹豫的大步迈向电梯,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特别想马上见到她,他本不想去干涉她的公事,可现在,他不介意帮她出面解决她尽快解决她此次出差的任务,这样就可以多出很多空闲的时间……想到这里,他不自觉的笑了。 电梯门打开了,萧鹤从里面走了出来,偏头对身边的张楠说:“这吴总今天怎么回事,连陆家的面子都不给,这么刁难一个女人。” 林诀修眉头一拧,偏头睨着萧鹤和张楠的身影慢慢走远,在电梯门重新合上之前快步冲了进去。 到了十六楼,他没有半点犹豫的直奔美术总监办公室,秘书拦下了他:“先生,吴总在处理公事,您现在不能进去!” “让开!”林诀修目光一凛,眼中透出凌厉的光,危险的气息逼退了秘书。秘书只好看了他一眼,快速转身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吴总,有位先生……” 她话还没说完,林诀修已经冲了进去。 办公室里一片寂寥,他扫了一眼,看见会客区的茶几上摆放着四只咖啡杯,不见苏茵的身影,唯独一位看似吴总的男人悠闲的从办公椅里起身,朝他热情的走过来:“呀,林董,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居然亲自来我这小小的总监办。” 林诀修瞥他一眼,管他是吴总还是什么鬼,只冷冷的问,“苏茵呢?” 吴总眸光一闪,“苏茵?您是说皮匠科技那位行政?她已经走了啊,刚走没一会儿。” 林诀修不着痕迹的蹙了蹙眉,嘴里小声嘀咕:“走了?”他舔了舔薄唇,转身就要离开,忽而又想到什么,立即回身:“你说她是哪个公司的行政?” 吴总略微诧异,直直的看着林诀修,一字一句道:“皮匠科技。”他分明从林诀修的眼神里看出了对苏茵的紧张,这下可是有好戏看了。 林诀修只是稍稍一顿,继而又面无表情的离开了。 苏茵无力的蜷缩在书柜的凹槽里,眼睁睁看着缝隙里的林诀修来了又走了,她想喊,可她根本就发不出任何的声音,连动一下手指都万分的困难。只能在心里一遍一遍安静的嘶吼:林诀修,我在这儿,林诀修…… 林诀修一路追出了千与,根本就没有看到苏茵的身影,以为她回酒店了,又立刻打车回酒店,却发现她根本就没有回来。他慌了,突然间就慌了,毫无防备。他第一次感受这般失控的感觉,放佛他丢了一样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必须满世界的找到她,否则他就会再死一次,再死一次。 如果说相爱的两个人可以心有灵犀,可以在对方遇到危险的第一时间产生强烈的直觉,从而沿着这激烈的感觉寻找她。那么林诀修为爱付出那么多年,也愿能感受到苏茵存在的气息,依据着找回她。 然,事与愿违,b市对她来说是完全陌生的地方,他实在想不到她可能会去哪。漫无目的的寻找如同大海捞针,他只能重新折返千与,找千与要人! 苏茵终于闭上了眼,但没有完全的失去意识,迷迷糊糊之间,有人将她从书柜里拉了出来,将她抱到了沙发上,然后手忙脚乱的解开她的衣扣,脱掉了她的牛仔裤。她潜意识里有个声音在挣扎着:“不要……不要……”可对方根本就听不见她。 紧接着她便彻底的迷失了。 林诀修站在千与的监控室,目光深湛,透着阴寒迫人的光,他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站立,目不转睛的盯着墙上几个监控视频。 13:17分,苏茵进入千与公司大堂,13:19分,在秘书的引领下进入吴光年的办公室;然后一直没有动静,直到13:51分,吴光年和两个男人一同进入办公室,那两个男人正是他刚刚在楼下电梯口遇见的两人。 办公室内发生了什么完全看不见,只能焦急的等待苏茵再次从办公室门口出来。可是,不久后,两个男人出来了,不见苏茵,也就意味着办公室里此刻只剩下吴光年和苏茵单独相处。 林诀修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了,插在裤兜里的手已经渐渐握紧了拳头,手心被细密的汗浸湿了。忽然,他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出现在屏幕里,双眼微眯,果然,吴光年刚刚骗了他。 吴光年明明说苏茵是在他来之前刚走,可监控都已经播放到他进去了,还是不曾见苏茵出来,可明明当时办公室里就只有吴光年一人。为什么,是不是他哪里看漏了?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将画面倒回去重新看一次时,那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了。苏茵从吴光年的办公室里慢悠悠的走出来,头上戴着一顶棕色的鸭舌帽,看不清脸,但从着装和身形可以确定她就是苏茵。时间几乎已经与现在同步了,也就是说苏茵就是在他进入监控中心的时候下楼了。 他头也不回的追了出去,到了大堂已经空无一人了。 他又敲响前台,低喘问:“有没有看到一位戴着棕色鸭舌帽的女人走出去?” “苏小姐吗?已经离开了。”前台礼貌答。 林诀修懊恼的握了握拳,继续追了出去。可这满大街行色匆匆的人,川流不息的街道上根本就看不见苏茵。他继续拿出手机打电话,刚刚还是无人接听,现在已经提示关机了。 苏茵,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我始终有种不安的感觉。明明知道你不可能会有什么,明明亲眼看着你走出来,为什么心跳一直在加速。苏茵,快点回酒店吧,我在找你,我想见你。 当他满怀希望的回到酒店,想着一打开门就要将她紧紧的拥在怀里,可再次刷开房门时,他震惊了,全身都变得僵硬。她根本就没有回来。 吴光年心情大好的站在落地窗前,把玩着手里百叶帘的拉绳,阳光洒在他的脸上,照亮了他满脸的狡黠与邪佞。他正在跟谁通话,只见他豪放的笑了一声:“你一定没有想到吧,当年被你们石家当狗一样踢出去的我现在可以走到如今的位置。这一切,还都拜你所赐啊,石秋白!” 苏茵再次迷迷糊糊醒来时,发现自己蜷缩在一个闭塞狭小的空间里,四周一片暗黑,唯独上方的墙壁上开出了一小块方形的天窗,透进一片光亮,也供她微弱的呼吸。 她动了动身子,空间实在太有限了,她连换个坐姿都动弹不了,只能蹩手蹩脚的靠着。回想着之前办公室里发生的一切,她一定是被下了类似迷药的东西,如果不是那杯咖啡,那就只可能是吴光年所吸的烟。 印象中林诀修似乎是来找过她,可是他很快又走了,按照他的性格他找不到她一定会回来调查监控,只要他看不到她安然无恙的走出办公室,他就一定会来救她。他会来的,苏茵这么坚信着。 艰难的动了动胳膊,想掏口袋里的手机,心里突然一跳,她的裤子没有了,只穿着一件内aa裤,而上身则还穿着长袖衬衫。忽然想到在失去意识之前,似乎是感觉到有个人在利索的脱她衣服,还以为是吴光年要侵犯她,可现在感觉起来,他似乎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就只是单纯的脱掉了她的外衣和鞋子。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是想侮辱她吗?还是……?贞史斤才。 她试着敲了敲墙壁,木质的,似乎是中空,咚咚咚的声音在闭塞的空间了回旋,明显是作了隔音效果,就算她在这里喊破喉咙估计外面也听不到一点动静,这里到底是哪里? 林诀修安静的坐在酒店房间的沙发里,手里握着手机,面无表情的倚靠着,两条长腿交叠着,锃亮的皮鞋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似是在心里默念什么。 他在等,等苏茵自己回来,他实在想不出苏茵会去哪里,而所有可能的地方他都已经找过了,包括每一层的公共厕所。他想着,可能她谈事不顺,出去溜达了,也可能是迷路了,总之他相信,只要她没事,她一定会回来。她知道,他在等她。 怕只怕,她并非没事…… 邱司白的电话打进来时,林诀修整个人都精神一震,可在看到手机屏幕上的名字是三个字而不是两个字时,刚刚燃起的一点希望一瞬间被浇灭,他没好气的接起:“什么事要这个时候打给我?” 邱司白一楞,狐疑的问:“你怎么了?听声音心情很不好的样子,谁惹你了?” “有事说事,没事我挂了,我在等电话。”林诀修声音清冷,透着嘶哑,明显是嫉妒不悦,邱司白忍不住笑了笑,“等女人电话吧,我懂。放心,我长话短说。刚才我接了一个电话……” “说重点。” “石秋白回来了。”邱司白无奈答。 任何时候对林诀修提起石秋白的名字,都收不到好脸色,邱司白已经做好了被数落的心理准备,可林诀修停顿之后,却问:“他在哪?” 邱司白沉声说:“你怎么不问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他在哪?”林诀修又重复了一遍,那声音阴沉的就像b市的天气,随时都要雷雨大作。 邱司白只好顺着他的意思:“他一直在廊城,刚准备去b市。” 林诀修挑眉,觉得有些意外:“意思是他现在还在廊城?” “是啊。” “那他为什么要来b市?”会不会跟苏茵的失踪有关。 邱司白说,“不知道,他打电话问我要了一个大学同学的号码,在b市开侦查公司的那个。听他语气也是阴沉的怕人,就跟你现在这样,你说你……喂?喂?卧槽!” 林诀修差不多明白了,石秋白回到廊城这么久不联系他们,现在突然打电话给邱司白,身在廊城却要b市调查公司的电话,他一定不是来叙旧的。直觉告诉他,石秋白是为苏茵的事而来。 而石秋白会知道苏茵的事,一定是有人打电话通知了他,多半是与石家有过恩怨的人绑架了苏茵来要挟石秋白,这也是为什么石秋白谁的同学号码不要偏偏要了一个开侦探公司的同学电话。 既然如此,他一定要在石秋白赶到之前找到苏茵,一定不能让他跟苏茵见面。 他重新回到千与的监控中心,将苏茵进出期间的录像重新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他觉得既然苏茵是从这里消失的,那么这事一定跟千与的人有关。当画面播放到他自己进入吴光年的办公室时,脑海中条件反射浮现出吴光年对他所说的话。他清楚的记得吴光年说苏茵是在他来到之前就已经离开了的,可监控录像却显示苏茵是在他离开之后十五分钟左右走出的办公室。 不管怎样,吴光年的嫌疑最大。 林诀修重新拨通邱司白的电话:“既然你有那家调查公司的联系方式,就帮我查一个人。” “要查哪家姑娘您尽管开口,只要我……”邱司白在电话那边眉飞色舞的说这。 林诀修冷声打断他:“我现在没有心情跟你开玩笑,记下这个人的名字,吴光年,千与的美术总监。” 邱司白一愣:“吴光年?这人我好像有点印象,你要查他哪方面?爱情,事业,还是家庭?” 邱司白依旧带着玩笑的味道,林诀修忽视了他的神经质,一字一句道:“跟石秋白之间的纠葛。” 邱司白这才觉得有些异常,收敛了所有的不正经,认真的问:“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事?” “苏茵失踪了。”林诀修冷冷的吐了几个字就挂掉了电话。 此时画面刚好播到苏茵戴着鸭舌帽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林诀修双眼微眯一眨不眨的盯着,他注意到画面中的苏茵有个细小的动作,经过每一个摄像头前的时候右手都下意识的将帽檐下压,露出粉色的指甲,他剑眉一挑,这就对了! 那个人根本就不是苏茵,而是穿着苏茵的衣服,身形跟苏茵差不多高瘦的秘书。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之后有个秘书端着咖啡走进去了之后再也没出来过。那就意味着,苏茵根本就一直在吴光年的办公室里。 苏茵也几乎是同一时间意识到这个问题,当她完全安静下来,其实是可以听到一些声音的,那就是从上方的通风口飘下来的微弱的挂钟走动的声音。她家也是有挂钟的,几十年了,对挂钟多少有点了解。知道挂钟整点的时候都会有提示音,而不同的挂钟提示音也略有不同。比如,林诀修办公室的挂钟是嘀嗒声,家里的挂钟是咚的一声,而不久前在吴光年办公室听到的挂钟整点提示音却是‘啊哦’卡通提示音。 就在刚刚,她再次听到了这个声音。虽然不知道她已经昏迷了几个小时,但是几乎可以确定她现在的位置正是在吴光年的办公室里,而吴光年办公室可以藏人的地方,除了那盏靠墙而立的楠木书架旁的书柜凹槽,就是沙发后那排文件柜的柜子里。 文件柜是铁皮的,她现在所处的位置是木头的,她大概能猜出她的具体位置了。只不过奇怪的是,书柜看起来并不大,似乎没有现在这么高的空间。难道,书架后面有什么暗格?类似密室那种,她还只在电视上见过。 确定苏茵此时身在吴光年的办公室里,林诀修一直悬着的心稍稍有些沉淀。不过在没有找到她之前,他便一直担心着。电梯门在十六层打开,林诀修步态从容的走向吴光年办公室。可到了门口的时候,密室却说:“不好意思先生,我们吴总刚刚去开会了,可能要晚点才回来。” 林诀修蹙眉,脸色黑的能滴出墨来,他冷冷的扫了一眼秘书:“那我进去等。” 秘书知道他来头不小,也就没有阻拦,帮他打开了门,引着他进去了。林诀修一个人踱着步子认真的打探这个宽敞的办公室,嘴里下意识的唤了一声:“苏茵?” 没有回应。 “苏茵,我知道你在这里,能不能听见我?” 依然没有回应。 林诀修的目光依然在办公室间各种陈设之间流连,左手边是一盆巨大的盆景,按顺序看去一次是书柜,书架,办公桌,办公椅,按摩椅,落地窗。右手边则是会客区的一张茶几和u形三排沙发,沙发后面则是一整排的文件柜,里面摆满了文件夹和各类文件。 他往前走了几步,在吴光年的办公桌前站定,办公桌上摆着一台电脑,一方键盘,一个鼠标,鼠标旁边一个干净的咖啡杯,还有一个笔筒和几本书。他的目光越来越紧,若有所思的打量着桌面上的几样东西,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他又想起录像里看到的秘书端着一杯咖啡走进办公室的画面,又响起先前进来时摆放在茶几上的四只咖啡杯。忽而眸中闪过精湛的光,问题就出现在这呆着底碟的咖啡杯上面。 他绕道办公桌那一边,伸手就准备去触碰那套咖啡杯,手机却突然响起。他连忙拿起一看,是邱司白。他一定是查到了什么。林诀修眸色一轻:“查到了?” “哪有这么快,我刚打电话和那同学聊了会,他说他知道吴光年,就将他知道的先告诉我了,我怕你着急,所以先转告你一部分,剩下的还需要点时间调查。”邱司白没了先前的玩闹,诉说起来一本正经。 林诀修不苟言笑,“说。” “吴光年以前是跟着石秋白的父亲的,你记不记得大二那年,石秋白突然请假回家?”邱司白问。 林诀修想了一下,答,“记得,他好像还放了苏茵的鸽子,没有陪她去泰国。” “对,就是那次。石秋白家公司出了事,好像是被查出偷税漏税,财政也查出很大的纰漏,商业调查那边都已经掌握了很多有力的证据,石秋白的父亲本来是要坐牢的,后来却相安无事,只是被相关部门警告了。据说就是这个吴光年顶替了那个罪名,进去蹲了一年半吧,出来后换了身份重新开始,就一直发展到现在。”邱司白的声音逐渐变得严肃。 林诀修声音淡淡的,“吴光年以前身份是什么?” “好像是叫吴毅,石氏集团董事长的助理。” “好,我知道了。”林诀修大概已经清楚了整件事,作势就要挂电话,却听见邱司白着急的问,“苏茵,还没有消息吗?” 林诀修唇角一勾,“我想,我应该找到她了。” 第2卷 我曾拥有你,真叫人心酸 第五十九章 我还可以吻你 林诀修挂了电话,眸色微敛,骨节分明的手慢慢的伸向了那只咖啡杯…… “会少开一次没关系。但是不能让林董等我。”门口恰好传来吴光年呵斥秘书的声音,林诀修收回手顺势插进裤兜里,走了出来,眸色清淡。 吴光年匆匆而入,目光与林诀修在空中交接,狡黠一笑,“不好意思,林董,我那新来的秘书不懂事不知道第一时间通报我,让您久等了。” 林诀修冷哼一声,“没事。” 吴光年的视线从林诀修浓郁的脸上移至办公桌上。扫了一眼那咖啡杯,客客气气的说,“林董刚才来的匆忙,咖啡也没喝上一口。要不咱们沙发上坐会?我让秘书去倒杯咖啡,好东西,比利时来的。” 林诀修自然不会拆穿他,沉默的陪他演这场戏,他迈着长腿走到沙发前坐下,不等咖啡上桌。开门见山的说,“既然吴总这么热情,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不瞒您说,我这次来是想托吴总帮我找个人。” 吴光年目光一凛,“哦?找谁?” “苏茵。”林诀修紧紧的盯着吴光年的眼睛,双目如鹰隼般犀利皎洁。“中午我们一起用过餐之后,她就来了您这里。之后便失去了联系。我先前来问过一次,您说她离开了,可我再找还是没有。鉴于你是最后一个见过她的人,我想请您帮我一起寻找是再适合不过了,不知道吴总愿不愿意帮我这个忙?” 林诀修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吴光年一眨不眨的睁着眼看他,眸中蓄满了笑意,心里却在盘算着,这个林诀修到底知道了多少。随即,他畅然一笑,“这是哪里的话,您林董一只要一句话,甭说让我找人,就算是让我把脑袋卸下来我也心甘情愿。只是,这苏茵,我是真不知道在哪,对她也不甚了解。我听说她是陆展云的妻子,要不您联系一下陆展云,指不定他知道苏茵的下落呢。” 这吴光年就是个沾满了泥土的泥鳅,滑不溜秋,苏茵在b市失踪,陆展云在廊城,完全是在打马虎眼,林诀修看着他,笑意不减,“这吴总可就有所不知了,陆展云和苏茵已经是过去式,苏茵是随我一起来b市的,她出了什么事当然由我负责。只是,我有个疑惑,方才我去楼下调了十六层的监控,录像显示苏茵进来之后就再也没出来过,不知吴总能否解释一二。” 说到这里,林诀修已经没有多少耐心了,毕竟他并不知道苏茵现在的情况,多拖延一秒,她就多一秒的危险,这吴光年是铁定了闭口不提也不可能会主动交出苏茵,既然给他台阶他不下,那就不要怪他不给他面子。 吴光年眸光一闪,心中暗暗掂量着,露出一脸伪善的笑,“嗨,这怎么可能呢,我办公室大门朝南开,能进的人自然也能出,你看我这办公室,就咱们二人,难不成我还给人藏起来了。”话锋一转,他讪讪的问,“林董抽烟吗?” “不。”林诀修冷冷的答。 “那介意我抽吗?”吴光年目光深沉的看着林诀修,手已经往口袋里掏出了一盒烟。 林诀修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香烟点燃的同时,林诀修余光瞥见书架那边一抹白晃晃的光闪过,好像是什么东西从书架上面掉了下来,他定睛一看,书架下面的地板上已经平躺这一件女人的衣服,那不是苏茵的线衫吗? 他骤然起身,准备过去看个精确,可是在经过吴光年身旁的时候,随着烟味的加浓,他皱起了眉,怎么回事儿,为什么会突然有种晕眩的感觉?他中午可没有喝酒,而且……低头间,他分明看见吴光年朝他露出诡异而狡诈的阴笑,朝他的脸吐了一个又一个烟圈。 吴光年眸光一闪,大大方方的起身,面对林诀修,眸中的凌光犀利异常,“林诀修,你可别怪我,是你自己找上门的。” 林诀修剑眉紧蹙,清隽的脸瞬间变得紧绷,一瞬不瞬的盯着吴光年,身体一沉,往一旁的沙发上斜坐了下去,单手撑着整个身躯,“收手吧,吴毅。” 林诀修的一字一顿,清楚的落入吴光年的耳中,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诧异与惊恐,“你,你怎么知道?”手里的烟灰抖落一地,飘飘洒洒落在他的脚边。 顷刻间,他似有所恍悟,坦然的笑了,将烟头捻灭在烟灰缸里,沉声道,“果然是名不虚传啊林诀修,是我小看你了。没错,我就是吴毅,当年石氏集团商业纠纷案的唯一替罪羔羊,你既然知道我,那也应该很清楚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苏茵,她是石秋白至今都没能放下的女人,她是石秋白唯一的弱点。” 林诀修控制着自己波动的情绪,面上已近乎风平浪静,他安静的听着吴光年,眸光时不时的瞥向那件白色线衫掉下来的位置。 吴光年陷入了回忆,“我和石秋白几乎是从小一起长大,他把我当哥们,我也拿他当兄弟,我父亲在石氏集团做了半生,付出了半生,与石秋白的父亲关系也一直较好。我还有个妹妹,很喜欢石秋白,要不是因为那件事,我会觉得我家和石家指不定哪天就成了亲家。可就是因为石家的自私与阴险,为了保全自己不惜牺牲我们。 我父亲在离开石氏集团时位于项目总监的位置,那可是他从一开始的底层一步步靠着自己的努力爬上去的,但因为我和石秋白关系走的比较近,也有员工看见我爸和他爸一起出去喝酒,就有传言我爸是靠着跟石家的关系才走到今天的。我爸当然不服气,就跟石秋白的父亲说,希望他能出面澄清一下,可石秋白的父亲表面上答应了,态度却一直暧昧,还刻意将舆论往错误的那边引导。终于逼得我爸和他产生了争执,石秋白的父亲不分青红皂白也不念丝毫旧情直接找了个借口将我父亲外派出去,从集团公司的项目总监变成分公司下面一家店面的店长。换做谁,谁可以接受? 当时的我差一点就跟石秋白翻脸了,千忍万忍才没有离开石家,此后几年我都是忍辱负重,也是倾尽了全力为石氏付出,可结果换来什么?他石秋白为了保住他们石家,一句话就将我送进了监狱,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欲加之罪,你又懂不懂那种好容易爬到了山顶却被一拳打下万丈深渊的感觉?没有人知道我有多恨石秋白,我在监狱里一年多,每天都会诅咒他千百遍,我活着的唯一动力就是有一天将他狠狠的踩在脚底下看着他痛苦的挣扎拼命的向我求饶。” 吴光年此刻的脸已经狰狞的可怕,他的手下意识的抓握成拳,重重的打在了林诀修身旁的沙发上。拳风闪过之时,林诀修微微眨眼,嘲讽道,“你太天真了,你以为这样石秋白就会怕吗?我告诉你,石秋白和苏茵早已经成为过去,他不可能为了别人的妻子千里迢迢从廊城赶来b市。我了解石秋白,他绝对不会受你威胁。” “不可能!”吴光年满脸的不相信,“我从出狱开始就一直关注他,这么多年里,苏茵的每一个生日,他都会订同一种口味的蛋糕去运河边,一坐就是一整夜。我曾经跟他那么要好,当然知道那运河边就是他和苏茵定情的地方。石秋白,他从来就没有忘记过苏茵,苏茵也永远是他生命里唯一的弱点。” 林诀修听之,眸色渐深,他突然想起那个夜晚,她喝醉了酒,坐在运河边吹风,当他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开心的扑向了他的怀里,嘴里却含着‘石秋白’。天知道那一晚他有多冲动想将她丢进运河里,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心心念念想着的还是那个石秋白,他为她付出了这么多,她就一点也感觉不到吗?还是看到了,却不在乎? 林诀修沉默之际,吴光年自顾自说话,“不过你的话倒是提醒了我,我原想着有苏茵一个人在手就足够了,没想到你也送上门来,既然这样那就别怪我失礼了,多了一个你,我相信石秋白他一定回来!” 吴光年双眸精湛,自信的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石秋白,你怎么让我失去的,我就怎么让你加倍的还回来!在你亲手将我送进监狱的那一天,就该料到会有这一天,来的晚了,让你久等了。 林诀修嗤笑一声,语气变得阴沉,“异想天开!”有他在,他怎么可能会让石秋白见到苏茵。 吴光年狐疑的瞥着他,见他愈渐清晰的眉目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你怎么、怎么会?” 林诀修翩然起身,勾着唇角,“怎么会没有中你的迷烟是吗?” 吴光年全身不由得一抖,后退了一步,皮鞋跟踢在了沙发上,发出一声闷响,惊的他心里咯噔一下。 林诀修邪魅一笑,“你这点伎俩,我高中那会就已经了如指掌了,别忘了,我可是黑道出身!” 吴光年重重的跌坐在了沙发上,手顺势撑在了茶几边缘,目光慌忙的瞥了一眼茶几,看到了那玻璃的烟灰缸,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来就狠狠砸向林诀修,嘴里发出咬牙切齿的声音。 林诀修侧身躲闪,吴光年笨重的身体直直的撞进了沙发里,等他再次爬起,林诀修直接挥拳将他打翻在地。吴光年也正直壮年,身强力壮的时候,况且在监狱一年半也没少锻炼,他死死的瞪着林诀修,拳脚并用冲了上去。两人你一拳我一拳,厮打了起来,撞翻了茶几上的咖啡,也撞到了其中一只衣柜,两人一直从会客区打到吴光年的办公桌旁。 吴光年招招狠辣,一直处于攻击状态,而林诀修则能闪就闪,闪不过就用肌肉来挡,身上没少挨拳头,可他脸上却一点痛苦都看不到,反而显得云淡风轻,似乎这一搏斗对他来说小菜一碟。 十几分钟打下来,吴光年的力气已经用的差不多了,一直处于防守状态的林诀修终于开始了攻击,他一个闪身一拳打在吴光年脸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又朝着他的小腹狠狠一脚,两三下的功夫,吴光年便摔倒在地,脸上早已血糊糊一片,全身开始抽搐。 吴光年出拳多狠,林诀修反击就有多用力,这一拳一脚足以让吴光年躺在地上爬不起来。他揉了揉拳头,居高临下的睨着躺在地上呻吟的吴光年,“从我选择经商以来,就再也没有动过拳头,今天为了你,破例一次。石秋白会来,不过不是为了受你侮辱,而来再一次亲手将你送进监狱,终生不得出。” 说罢,他毅然转身走向一旁的办公桌,转动桌面的咖啡杯,书架那边发出轰隆声响,巨大的书架一侧往旁边挪开,露出一个人的缝隙。林诀修眉目一紧,快步走了过去。 隐隐听到动静的苏茵,在脱掉自己线衫丢出通风口求救之后就一直安静的缩在里面,全身的肌肉已经僵硬,几个小时都以这个扭曲的姿势蜷缩着,每一处的骨骼都酸痛异常。 当书架门打开时,她竟然以为是吴光年,害怕的将头埋进了膝盖里,上身就穿着一件单薄的背心,瑟瑟发抖着。 林诀修迅即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浅浅的声线在她耳旁轻擦而过,“没事了,我带你回去。” 苏茵一听是林诀修的声音,立即抬头,在对上拿到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清冽目光时,激动了流出了眼泪,用尽全身的力气牵动着肌肉扑进了他的怀里,喃喃道,“你终于来了。”贞投狂亡。 她就知道,如果一定会有个人来救她,那个人不会是石秋白,更不会是陆展云,那个人只能也只会是林诀修。 林诀修小心翼翼的将苏茵从狭窄的空间里抱了出来,见她痛的牙关打颤心疼的无以复加,恨不得直接杀了吴光年。吴光年也不会眼睁睁看着林诀修这样带人离开,他挣扎着,挪动到他办公桌脚,伸手从最底层的抽屉里掏出一把短刀,支撑着艰难的爬起来,像离弦的箭一般迅即冲向背向他的林诀修。 苏茵见状,瞪大了眼睛想要推开林诀修,却被林诀修拥的更紧,两人一转,刀锋从林诀修的手臂上擦了过去,受伤的手臂条件反射抓住了吴光年的手腕,林诀修双眸嗜血,嘴角一沉,他带着吴光年的手将那把刀用力地插进了吴光年的另一只手掌。 “本可以要你性命,但我发过誓不再杀人,今天就便宜你,废你一只手,如果你敢再生事端,你、一、定、会、死!”林诀修一字一句,最后那个‘死’字不仅让吴光年吓的全身然软,也让苏茵忍不住一颤,身体往他胸膛靠了靠。 林诀修最后瞪了吴光年一眼,拦腰抱起苏茵大步往外走。此时门外的秘书们应声推门而入,刚好看到这一幕,尖叫一声,“吴总!” 林诀修步伐一顿,善意的提醒,“带你们吴总去自首吧。” 苏茵偏头靠在她怀里,刚好是心脏的位置,可以听见他有力的心跳。脑海里全是他刚刚那奋勇的一幕,他的侧脸刚毅,眼神冰冷,透着肃杀和迫人的阴沉。那是电视里才看得到的杀气,却在他眼里充分的流露了。 如果换做别人,她可能会害怕,可是他,却莫名的让她生出几分敬畏以及满满的安全感。那一刻,她的眼里没有天地没有风雨,想不起石秋白也忘记了陆展云,那一刻,她的眼里就只有他,林诀修。 林诀修抱着苏茵在众目睽睽之下面无表情的离开了千与,上了出租车,他也没有将她放在座位上,而是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双臂紧紧的环绕着她孱弱的身躯。 苏茵心有余悸之时心里微微荡漾着暖意,她靠在林诀修的肩头,听着他低喘的呼吸渐渐平缓。下车的时候,她小声开口,“我自己走吧。” 林诀修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付了钱,顾自抱着她回往房间。路过前台的时候,两个女前台纷纷长大了嘴巴,“天啊,好帅啊。” 苏茵顿时羞窘,脸颊微微发烫,进了电梯,她轻轻锤了锤林诀修的胸膛,“放我下来吧。” 林诀修睨她一眼,眉头微皱,胳膊上的痛一阵阵传来,刺激的他满身冷汗,他刻意躲开苏茵,就是不想让她看见太担心,其实伤口流下的血早已染红了他一只衣袖。就现在,他这只受伤的手臂还拖着苏茵的腰,承受着她体重的压迫。 终于回到房间,他再也忍不住脚下趔趄了一下,苏茵险些摔倒在地。 苏茵一路就觉得他怪怪的,刚才他对吴光年动手的时候动作太快,以至于没有看清楚他有没有受伤。可他突然的失力,明显染她察觉到异样。她挣脱他的怀抱,转身看向他,顿时震住了。 “你疯了吗?”她惊呼出声,眼泪汹涌夺眶而出,握着他的手低哑的说,“我带你去医院。” 林诀修靠在门上,无力的看着她,慢慢的摇了摇头,“不去。我想……我想和你在一起。”他终于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向着她沉沉的倒下去。 苏茵猝不及防,想要撑住他却实在用不上力气,被她重重的压倒在地,“唔……” 身下是冰冷的地板,刺激着她灼热的皮肤。身上是林诀修厚实的身躯,覆盖的她喘不过气。她推了推他的胸口,“林诀修,你起来呀,我送你去医院,你在流血……” 眼泪越来越多,她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完全失了分寸。如果林诀修不主动施力,凭她现在的体力根本不可能将他抬去医院。 林诀修紧拧着眉,强烈的痛感压迫他每一条神经,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血在流淌,他的脸埋在苏茵的脖颈间,可以清晰的闻到她的发香,淡淡的,沁人心脾。 “你没事就好。”他轻声说,“答应我,不要送我去医院。” 苏茵蓦地一怔,手里的动作也停顿了,她痴痴的看着天花板,耳边就是他温热的气息,暖暖的,像一片羽毛轻轻擦过她的心脏。 “那我扶你到床上去。”苏茵的声音越来越低哑,含糊不清,林诀修却听见了,微微的点头。 苏茵从他的身下爬了出来,然后拉着他另一只胳膊,拼尽全力将他拉了起来,一步步往床边挪去,看到林诀修沉沉的倒在床上,她的心一抽一抽的痛。 林诀修看着她早已哭花了的脸,勾了勾唇角,“傻姑娘,我没事,你找块布帮我绑一下伤口,血止住了就没事了,我以前没少受过伤,比着严重的还多呢,不用担心。” 他到现在还在逞强,明明已经痛的满额头细密的汗了,明明眼神都有些涣散,还说自己没事!苏茵咬着下唇,满脸的心疼与担忧,可是他的性子太执拗,又不能强迫他去医院,只好顺着他的意。 她左顾右盼,没有看见可以包扎的东西,低头瞥见自己身上穿的背心,想也没想就脱了下来,轻轻的缠绕上他的胳膊,眼也没抬,“我开始系了,可能会有点痛,你忍忍。” “嗯。”林诀修看着她专注的侧脸,那双清秀的桃花眼蕴满了泪水,刚刚还脆弱的像只破碎的洋娃娃,现在却满是坚毅,比谁都勇敢。 背心勒紧的时候,他还是痛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发出‘嘶’的一声。苏茵顿时撒手,不敢再去触碰那个伤口,鲜血染红了他一整条手臂,身上也蹭到了血,连旁边的被褥上都是。 她看着自己手掌上刺目的血,眼泪再一次在眼眶打转,“对不起,都是为了我你才……” 林诀修另一只手勾住她的脖子,将她的唇紧紧的贴上他的。他用力地吻着她,唇齿间吐露出一句话,“我还可以吻你。” 那言下之意便是,我没事,我还有力气吻你。 第2卷 我曾拥有你,真叫人心酸 第六十章 记忆里的苏茵 鲜红的血液缓慢而迅速的渗透林诀修的衣袖,雪白的衬衫上开出了一朵朵艳丽刺目的血色蔷薇,苏茵蓄满了泪水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丝毫没有意识到现在的自己只穿一件内衣对于眼前的林诀修来说,是怎样的蛊惑。 “苏茵,做我的女人。”他努力克制自己的视线,不放纵流连于她的胸前,沉湛的眼眸愈渐深邃。 苏茵微怔,他说了一句简单的陈述句,听起来波澜不惊,却在她的心底激起了阵阵巨浪,方才还因为紧张与担忧而苍白的脸色一瞬间变得绯红。眼泪徐徐滑落,她望着他墨色瞳仁里倒映的自己,点头:“好。” 林诀修黑眸登时绽放一片光芒。激动地撑着自己的身体就要坐起来,却不小心绷到了伤口而疼痛的轻呼出声,“嘶。” “痛了吗?你不要动,躺着就好。”苏茵蹙眉。伸手就要触碰他的伤口,却又因害怕而停顿。索性拍了拍他的肩膀,轻轻的抚摸着,愿想着这样可以缓解一些他的疼痛。 林诀修此时哪里还在乎这些,他单手握住苏茵,兴奋不已。“我说的是一辈子,从现在开始的以后,每一分每一秒。”贞岁有弟。 苏茵望着他,再次郑重的点头,“嗯。” 放佛是确认书上终于盖上了钢印,林诀修这才将苏茵重新搂进怀里,发白的薄唇紧抿成一条线。苏茵,我不会给你任何的机会后悔于此刻的决定。相信我。 他偏头,轻轻吻上苏茵前额的发丝。 苏茵现在的心情完全无法用语言来表达,从担忧害怕到紧张心疼再到现在的温暖甜蜜,犹如过山车一般跌宕起伏。她全身每一处毛孔放佛否喷张了,灌满了蜜糖,连身体里的血液都是甜甜的。脸上的红晕更浓了,她贴着林诀修的胸膛,贴着他炙热的肌肤,听着他有力的心跳。 然而眼前那抹刺眼的红,却是朝她心中的蜜糖撒了一把辣椒。 日渐黄昏,夕阳西下,一方方摩天大楼遮挡了天边的晚霞,b市国际机场国内到达大厅里,一位西装革履身形单薄的男人行色匆匆,步履稳健。每走一段路,都会下意识看一眼手腕的表。 坐上出租车,他修长的手指在手机键盘上拨出一串号码。 “是我,我已经到了,我要的资料准备好了没有?” “好,你现在立刻帮我送到千与集团。对。” “还有,希望你能帮我保密,不要告诉任何人。” “嗯,再联系。” 男人低沉的声音悦耳清新,透着淡淡的磁性,很性感。简单的几句话交待了所有,出租在b市的立交桥上飞驰,很快,便到了目的地,千与集团。 他眸色微敛,正了正领带匆匆往里走去,大堂里站着另一名西装男子,一看见他就朝他迎了过去,然后颔首,递给他一份资料,他抽出阅览,点头:“没问题,谢谢,替我向你们余总问好。” 西装男子点头客套了一句就离开了。 前台见之,上前礼貌的点头,问:“您是皮匠科技石秋白石先生吗?” 男人挺拔的身子淡然一转,“是我。” 石秋白回国已经两个多月了,在廊城已经两个月,每天都忙于公司最近研发的新型手游项目,并没有见任何故友,自然也不会跟什么人打交道,就连在公司,他也几乎不怎么愿意走出办公室,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已经成了他习惯的工作模式,也成了他生活的全部节奏。 似乎从他的生命里丢失某一个人之后,他就再也没了走出去的欲望,除非工作。 低调如石秋白,神龙见首不见尾,然而他的名气却响彻国内外,在美国的游戏里都是如雷贯耳,提到游戏界的石秋白,几乎没有人不知道那位在家族企业破产之后完全凭借自己双手努力开创出新游戏世界的年轻人——石秋白。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性格早已恬淡安宁,温润如玉,就连如此紧张的时刻他都保持着儒雅和礼节,没有一步跳跃了节奏。如果用吉他弦音来形容他和林诀修,林诀修是一二三,他必然是四五六。低沉却绵长,安静却深刻。 前台小姐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的脸上,平时公式化的上班此刻变得热情不已,原本一个电话就可以解决的事情,现在却非要主动带他上楼,哪怕帮他按一下电梯都是兴奋的。 石秋白表情一直恬淡,眼神中透着惯有的疏离,亲和的脸此时看起来也有些冷漠。毕竟他心里一直心心念念牵挂着某人。 吴光年在电话里并没有说具体的情况,石秋白也并不知道苏茵被囚禁及后续的所有事,但从吴光年说话的语气里可以感受到某些危险的气息,他有着强烈的感觉吴光年会用苏茵来作为复仇的筹码。 “我们吴总刚刚受伤送去医院了,不然一定会亲自接待您呢。”前台桃红满面的按了电梯的上行键,千方百计的找了话题。 石秋白脸色一沉,“吴光年?他去医院了?” “是啊,您不知道吗?” “你说他受伤?”石秋白凝眉。 “对啊,我也不知道具体因为什么,我看他出去的时候脸上有些伤,左手捏着右手,虽然被用衣服刻意挡住了,但依稀看见了血,大概是手受伤了呢。”前台对于颜值超高的年轻男人本来就没有什么抵抗力,别人这么一问,知道的不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 石秋白则陷入了迷惑,电梯刚好到达,他稍稍停顿,问前台,“他去了哪家医院?” “不清楚哎,应该是省人民医院吧,是离我们公司最近的三甲医院了。”众人簇拥着往电梯里走,前台小姐下意识的往石秋白跟前靠了靠,脸色越来越红润。 石秋白看她一眼,简单的道谢,没有多言,转身就往外走。依旧是走一段看一眼手腕的表,似是在与时间赛跑。可尽管如此,他也没有多迈出一步,行走改为奔跑。无论何种情况下,他的身影都是绝对的温文尔雅宁静祥和,又是那么的茕茕孑立落寞清高。 林诀修在床上躺了一会,体力恢复了很多,胳膊的血已经止住了,似乎也没有开始那么痛,他搂了搂苏茵的腰,轻喃道:“不要一直这么躺着,万一睡着了会着凉。”他瞥了一眼她近乎光aa裸的身体,“要不去洗个热水澡吧。” 被林诀修拐弯抹角这么一提醒,苏茵终于意识到现在的她有多么狼狈,她顿然从他的怀抱里弹跳开,手忙脚乱的想要捂住自己暴露的肌肤,可发现压根掩盖不了,索性咬了咬下唇,盯着红的发烫的脸飞快的躲进了浴室。 浴室门被关上了,林诀修咬着牙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看见磨砂玻璃门后一抹清瘦的倒影站立着,良久才挪开,然后就听见了窸窸窣窣的水声。他勾了勾唇角,却又牵动了伤口。 林诀修记忆里的苏茵是什么样的呢? 大学时,她在学校出了名的敢爱敢恨,性格也大大咧咧,没心没肺。这些都是他听来的,而他真正意义上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她大一新生军训的训练场上,她一身迷彩服英姿飒爽走在队伍的正前方,踩着音乐的鼓点有节奏的带领数十排新生。当时的他就在隔壁的篮球场打篮球,当时注意到她的不仅有他,还有石秋白。 只是不知道为何,当她转脸朝他们看过来时,她的眼里就只有石秋白,而从此后的几年,他们就再也没有过任何的交集。 那惊鸿的一瞥,他这一生都不会忘记。茫茫苍穹间屹立着那抹婀娜的倩影,仿若一朵五彩娇艳的花,别致、新奇,夺目异常。 此时,那抹熟悉的身影正倒映在浴室的玻璃墙上,微微晃动着。他起身不自觉的靠近了几步,伸手就要触上玻璃上的黑影,却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收了手笑笑,林诀修,你也有如此幼稚的时候。 苏茵的心跳并没有因为躲进了浴室而减缓,关上门平缓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结果,索性脱了衣服站在花洒下让热水从头到尾彻彻底底的浇灌一遍,冰凉的肌肤接触到温热的水起了一层淡淡的鸡皮疙瘩,但很快又因为身体的回温而恢复了正常,感受到紧张的心情稍稍平缓,她悠然转身,却一眼看见一抹颀长的身影笼罩在眼前的玻璃上,她心头一荡,他现在正站在外面看着她吗? 她突然意识到,她和他此刻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玻璃。 水声依旧哗啦哗啦,却再也遮盖不过她狂烈的心跳。 林诀修刚刚的话还萦绕在耳畔,今天的他格外的温柔特别的有魅力,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字都像被爱神施了魔法无时无刻不蛊惑着她。现在哪怕是他说要她的命,她也会腆着脸心甘情愿的奉上。 说是洗澡,根本就没有一点心思,身上被热水冲洗了好多遍,手指的皮肤都开始褶皱,外面的人影不知何时已经走开了,她才小心翼翼的关了花洒,抽过浴巾快速擦拭自己的身体。 镜面已经蒙上了一层水雾,根本看不见自己,也好,否则看到她因羞涩而涨红的脸,她的心里会更加的忐忑不安。深呼吸几次,满意的鼓了鼓腮,一抬手才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她压根忘了拿换洗的衣服。 苏茵:“……”这是要让她一丝不挂的走出去吗?可是那林诀修……现在她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羞愧而死。 第2卷 我曾拥有你,真叫人心酸 第六十一章 和你原因相近 黄昏正浓,黑云压城,渐渐转晴的天气再次陷入风雨前的沉闷压抑。 室内亮着橙黄的灯光。苏茵咬着牙闷头走出来时,房间已经空无一人。她蹙眉,失落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她都已经做好了羞愧而死的心理准备了,可偏偏…… 他去哪儿了,怎么一声招呼都没有就走了。 苏茵踱着步子,拉过箱子翻出换洗的衣物,抬头间,看见床头柜上放着她的手机,正在充电。走过去一看,已经开机了,好多个未接来电和短信微信的未读消息。 未接来电多半都是苏爸的。包括两个侯莉的。苏爸打她电话肯定是想问她到了b市习不习惯安不安全,由于她手机关系而担心所以多打了几个,应该没什么重要的事情。至于侯莉,苏茵不太想知道她为什么要给自己打电话。 跳过这些未接来电。她直接打开微信的消息,来自三四个联系人的,从上扫到下,赫然出现在眼前的,是石秋白?苏茵心里咯噔一下,他怎么会突然发消息给她。难道吴光年将今天的事都告诉他了吗? 打开对话框,只有简单的几句话。 石秋白:“虽然知道你现在不会看到,但还是忍不住想问问,你现在在哪。” 石秋白:“我……想给你打电话,但没有你的联系方式。” 石秋白:“我登机了,两个小时到b市。” 石秋白:“/微笑。”(表情) 手机的温度在慢慢上升,苏茵全身僵硬。望着这几条信息瞠目结舌,三年了。石秋白躺在她的好友列表里已经三年没有过动态,安静到她以为这个号他再也不会登陆了,没想到他突然给她发了消息。 她想过无数种可能,她与石秋白重新交集会以怎样的方式。可能是她先给他打电话,也可能是他先给她发短信,或者两人同时出现在老旧的咖啡厅、某个熟悉的角落,彼此寒暄着说一句好久不见,断然不是现在这样的方式,陌生,心酸。 时间留给本该天涯两相隔的故人并不多,前一秒苏茵还在怀念过往意兴阑珊,下一秒她所有的感伤都被石秋白上一个联系人消息给震惊了。 邓薇:“茵茵,给你打电话在通话中。你在b市是吗?我哥出事了,你能不能先帮我过去照看一下他,我现在在去b市的路上。” 邓薇:“xx路178号省人民医院,吴光年,这是我哥的手机号码,你问下他具体在哪,我已经跟他通过话了。” 邓薇:“拜托拜托啦,我天黑了才能到。” 苏茵瞪大了眼睛,手指忍不住的抽搐了一下,邓薇怎么会是吴光年的妹妹?这怎么可能,他们一个姓吴,一个姓邓。 视线慢慢的从手机屏幕上移到窗外,黑压压的天色眼看就要落雨,街上的路灯一瞬间全部点亮,她愣了愣神,很快就穿好衣服,拿着手机出去了。 从消息上的时间来看,石秋白应该已经到了b市,并且很可能知晓了全部的事情;而邓薇还在来的路上,最快要一个半小时才能到,对于吴光年挟持了自己的事她应该全然不知,否则就不会拜托她前去医院照顾吴光年了。 如果让石秋白见到了吴光年,两人必定会争锋相对产生更为激烈的矛盾。而若邓薇知道了整件事,她一定会非常难过,也非常为难,一边是她的哥哥,另一边则是她的好朋友,站在哪一边都是她不仁不义,说不定当她知道吴光年受了那么重的伤全都因我而起,她会原谅我吗?苏茵思考着,人已经来到了马路边拦下了去医院的出租车。 不管怎样,她都会尽一切可能阻止两边人的见面,争取将矛盾造成的危害降低到最低。此时的她根本就没有想到,吴光年会不会听她一句话,更不会想到在她之前已经有两个男人赶到了吴光年的病房。 省人民医院是全国知名医院,来看病的人成天爆满,林诀修等了两趟电梯不得,便飞快得奔向扶梯,倏然转身间,他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正步履匆匆的往扶梯方向走去。 “石秋白。”林诀修快步追了过去。贞岁庄号。 石秋白身子一滞,转脸,薄唇轻启,“林修。”停顿了片刻,问,“你怎么在这?” 林诀修双眸沉湛,定定的看着几年不见的故交,淡然一笑:“和你原因相近。” 他说相近,是因为还有一些本质上的区别,比如石秋白是来处理吴光年和石家的恩怨的,也不排除有其他私心。而他则完完全全因苏茵而来。他本来只要救出了人一切都与他无关,但这件事很可能还有一些后续的牵连,况且根据他对苏茵的了解,那个多情的女人肯定会冒着风险前来协调两家的恩怨。他要做的,不仅是确保她人身安全,更要让她没有后顾之忧。 石秋白凝眉,眸色一沉,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那意思是‘那就一起走吧’,并没有多说什么。 林诀修了然,两人心照不宣的同乘扶梯,很快就到了吴光年所在的病房。 吴光年早就做好了准备,连茶水都备好了,端坐在病房里的会客区,安静的等待两位贵客。 当石秋白和林诀修同时进入病房时,他苍白的脸上堆满了伪善的笑:“知道你们要来,没想到你们竟然同步了。” 吴光年见两人皆按兵不动,主动起身迎他们坐下。“坐啊,不要客气,比身高你们俩当然占了绝对的优势。” 林诀修看了石秋白一眼,率先走到吴光年对面坐下,长腿交叠,浑身充满了杀气。 石秋白静默的跟坐,目光平淡无波澜。 吴光年讲茶水推至两人面前,笑眯眯的说:“你们俩这样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应该是三年前了吧,哎呀,这世间过的可真快,你看你俩是不是应该感激一下我,给了你们这样特别的重逢机会。” 石秋白一言不发。 林诀修眸色微敛:“那你是不是也应该感谢一下我,让你有幸人民医院三日游。”他来之前就问好了吴光年的情况,手受伤了,身体也有一些轻伤,至少需要留院观察三天,这三天里他配合警方的调查,三天后差不多就要重回监狱。 吴光年气急,眸光锐利。石秋白轻扯嘴角,不忘补刀:“你也需要感激我,给了你重回监狱重新做人的机会。” 第2卷 我曾拥有你,真叫人心酸 第六十二章 石秋白你变了 林诀修偏头看了石秋白一眼,剑眉微挑,他显然是有些意外。在他的记忆里石秋白从来不是会说这种调侃的人,看来他们失联的这几年里,石秋白已经潜移默化的变了。 石秋白感受到林诀修的目光,也回望他,眼里蓄满了笑意,望着林诀修的眼神,像是在说‘跟你学的’。林诀修抿唇,两人同时将目光移至对面的吴光年身上。 吴光年嘴角抽搐,脸上的笑越来越苦,僵硬的面容青一阵白一阵,定了定。伸出双手啪啪鼓起了掌:“可以啊,几年不见你俩竟然还有如此高的默契,不知道在苏茵的问题上你俩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心照不宣。” 苏茵……石秋白蓦地一怔。贞岁序才。 林诀修则不动声色,直视吴光年的同时余光撇着石秋白脸上的表情。嘴上染着笑:“这个你不需要知道,你现在该在乎的是你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再像今天这样无拘无束的废话!” 那言下之意是,你很快就要‘回笼’了,并且是终生监禁。 石秋白默然一笑,瘦削的脸上放佛开出了大片的栀子花,纯净、清新。 “那要看你们忍不忍心了。”吴光年忽然一笑。那笑容充满了算计与阴谋。林诀修不着痕迹的蹙眉,嘴角微微下沉。石秋白没有马上领会他的意思,抬眸问:“六年前我没有不忍心,现在更不会。” 吴光年哈哈大笑,笑声充斥了整个病房,“石秋白,说来我该叫你一声哥。我们俩可是从小一起长大,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很清楚。你是什么性格我也了如指掌。我不姓苏,你当然忍心。可要是姓苏的人不希望你这样做,你又保证你能对我下得了手?” 林诀修下意识的看向石秋白,石秋白脸色微微泛红,虽不明显,但他还是看到了。看来吴光年没有说错,这三年里,石秋白任何的习惯都可能改了,唯独与苏茵的某些记忆一直原封不动的保留着。苏茵,这样痴情于你的石秋白,你若是见了,内心会不会有所悸动? 石秋白彻底明白了吴光年的意思,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在余光撇到一旁脸色变沉的林诀修时选择了沉默,继而转移话题:“所以你此次请我来的目的是……?叙旧?” 吴光年继续哈哈笑,眸光在两人之间迅速的流转,“叙旧不挺好嘛?反正你们是信心满满觉得我可能就是个活死人了,就当念在昔日兄弟一场的份上陪我聊聊天,顺便陪我一起等等我的另一位贵客。” 贵客,石秋白心头一震。是指苏茵吗?她也会来?在来b市之间他忍不住给她的微信留了几条消息,她一直没有回复。他以为她不会出现了,他以为他可能真的再也见不到她了,可是,吴光年突然这么一说,他的内心深处有一汪春波碧水在暗暗涌动。 林诀修眸色微敛,寒冷的视线扫向吴光年,声音淡漠:“既然吴总还有贵客要见,那我们就有事说事直话直说,免得耽误吴总您宝贵的时间。”他转向石秋白:“秋白,你应该有话要对吴总说吧,毕竟……”他刻意停顿,欲语还休。 石秋白了悟他的意思,将臂弯里的文件递给吴光年,严肃道:“这份文件的内容对吴总来说可谓是职业生涯里最详细的个人档案了,包括你在什么时候做过什么事签过什么文件收过什么钱。我想,不需要我再给你解释什么,如果这份文件递交到警局,可能就不是多少年这么简单了。希望你过目之后,不要因此而影响了叙旧的心情。” 林诀修听之,扯了扯嘴角,不用看他也知道那份文件的内容是什么。邱司白传到他邮箱里的内容应该跟眼前这份无所出入。看来,几年的时光,曾经与世无争明哲保身的石秋白也已经学会了暗箱操作背后放箭。 苏茵,你最讨厌的性格如今出现在了石秋白的身上,你会不会失望,会不会开始觉得这只不过是一种手段,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会不会开始,理解我。 吴光年刚刚捧起的茶杯突然一阵晃动,险些将水渍洒在文件上。他放下水杯,稳了稳脸上的表情,“抱歉啊,手受伤了。”然后目光重新回到文件上,他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打开了文件夹,顿时瞪大了眼睛。“你调查我?” 石秋白坦然笑之。 “石秋白,这可不是你的作风!以前我在石氏集团的时候,你不是一直鄙视我不择手段达到目的吗?现在呢?”文件上密密麻麻记录的全都是吴光年近两年来所做的所有见不得人的事,有在千与签漏洞文件的,有将千与最新项目私底下卖给外企的,也有为了争夺总监职位设计陷害原本内定人选被迫离职的……随随便便一条就足以让他全盘皆输。 从监狱出来后,他改头换面,以吴光年的身份进入唯一只欣赏他工作能力不在乎他人生污点的千与公司,从最基层的原画做起,这三年里,他付出了比别人多几倍的努力,也收获了比别人更高的成果。他的上位在千与从来都是热门话题,有人说他确实是有实力,有人说他是靠关系,也有人说他巴结领导,众说纷纭,但是只有他心里清楚,他走到今天这一步,做了多少亏心事,算计了多少同事,要挟过多少领导。 他从一开始就是个不择手段的人,以前在石家的时候,石秋白的父亲很看重他就是因为欣赏他这一点,可石秋白一直都不敢苟同,石秋白觉得做人就该坦坦正正光明磊落,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又何必强求。那样刚正不阿的石秋白如今竟然学会了他的手段来对付他,呵呵,这难道就是因果。 石秋白一脸的云淡风轻,“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无须惊讶。” 林诀修偏头看着石秋白,晶亮的眸子里绽放着意味不明的光芒。石秋白,你真的变了。 第2卷 我曾拥有你,真叫人心酸 第六十三章 就只是老同学 吴光年专注的凝视着眼前两个男人,放下文件慢慢的笑了:“你以为就凭这些你们就可以将我送进监狱吗?未免有点太异想天开了。” 石秋白眸色一紧,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林诀修剑眉一挑,严肃的说:“你可以试试。” 吴光年起身,慢悠悠的在病房里踱着步子,手掌缠绕着白色的纱布已经隐约渗出了血,他抬起手,欣赏似的观看,嘴里喃喃道:“既然如此,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想你们应该能猜到稍后的贵客是谁吧,我们来打个赌如何。”他转身,精湛的眼眸满是算计,对石秋白说:“石秋白。我赌你的心里始终没有放下苏茵,我赌你不会违背她的意愿。包括林诀修,你也是,虽然你一开始就跟我说苏茵是陆家的人。但我能看出来,你对苏茵的感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也赌你不会做任何苏茵不愿意的事。” 石秋白与林诀修对视一眼,皆是沉默。吴光年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他们还不知情。石秋白似是用眼神在询问林诀修‘待会苏茵真的会来吗?’,林诀修用微笑回应‘应该会’。所以他需要在苏茵来之前就处理好吴光年的结局。 石秋白眸色微沉,“你什么意思?” 吴光年开怀的笑,“我什么意思还不明显吗?当年你和你父亲利用我们家对石家的忠臣以怨报德落井下石,害的我们吴家近乎家破人亡。我不过是以同样的方式来报复你,苏茵是你石秋白的软肋你不得不承认,林修,你觉得呢?” 他突然眸光一转。戏谑的看向一旁沉思的林诀修,林诀修抬起头。瞥了一眼石秋白,脸色沉黑,没有说话,但表情已经明显给了肯定的答复。 石秋白不是不知道林诀修与苏茵的关系,当初林诀修在光影集团的重要晚宴上公然将苏茵介绍给所有人认识,就已经在直接的宣扬他和苏茵的关系不同寻常。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去验证,只要他不开口问苏茵,一切都只不过是谣言而已,他还可以继续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觉得苏茵只是暂时的离开了,迟早有一天还会回来。 病房里登时变得安静异常,石秋白清浅的声音幽幽响起:“你错了,我和苏茵早就已经成为过去,如果说我对她还存留一些特别的感情,那就只有恨。我恨她当初的不告而别,恨她公然的背叛,所以你不要妄想我会因为苏茵而有所退让。吴毅,收手吧,不要越陷越深。” 苏茵匆忙来到医院,在护士的指引下找到了吴光年所在的病房,幽静的走廊上只有她奔跑的声音,她伸手正要敲门,却发现门自己打开了一条缝,一眼就看见了正对面坐着的林诀修,面色沉寂,以及背对她的男人,单薄的背影是那么的熟悉,苏茵心口一跳,石秋白? 吴光年从门缝里看见了她,刻意的说出了石秋白的软肋,刺激石秋白正面回应。而石秋白的回答也刚好被站在门外的苏茵听见。当她听见石秋白说他对她只有恨时,手中紧握的手机突然啪一声掉在了地上。 石秋白和林诀修两人纷纷侧目看向门口方向,皆是一顿。 苏茵潜意识里是害怕见到石秋白的,她怕见到石秋白那张熟悉的脸,怕听到他的声音,怕他随意的一个眼神就能轻而易举撩起她脆弱的心。所以当她的目光与石秋白惊愕的视线相触碰时,果断的转身迈开步子就往回走。 “苏茵。”石秋白喊了她,毫不犹豫的起身追了出去。 林诀修已经迈出去的步子顿了好久才讪讪的收了回来,淡漠的看着两人消失的门口,不自觉的握了握拳头。 吴光年心情大好,重新回到坐位上,拎起桌面的茶壶往林诀修的茶杯里续了茶:“林董可真沉得住气,自己的兄弟去追自己的女人,这滋味可不好受吧,来,喝点茶,压压惊。” 林诀修扫了他一眼,目光极冷:“还是留着带到监狱里自己慢慢喝吧,后会无期。”冷然起身,头也不回的往外走了。 苏茵刚走到服务台就被石秋白抓住了手,“苏茵,你等等。”苏茵毫不犹豫的甩开他的手,连电梯也不等了,直接冲下了楼梯,一圈又一圈的往下跑,石秋白不疾不徐的跟在后面,担忧的呼喊:“你别跑,小心摔跤。” 苏茵哪里还有闲情回应他,巴不得现在脚下长出俩风火轮来可以直接飞出去。她的体力毕竟有限,没下几层就被石秋白重新拉住了手。不由她反抗,石秋白大力捏着她的胳膊,将她重重的推至一旁的墙壁上,强迫她冷静下来。 他目光柔情似水,深深的望着她:“为什么要跑?” 苏茵低垂着头,就是不愿意看他的眼睛,“你追我,我当然要跑。” 石秋白慢慢的松开手,见苏茵的情绪缓和下来,他才歉然开口:“对不起,刚才我……” “你不需要解释什么,刚才的话我只当没有听见。我们之间已经是过去了,既然过去,就不要再提。老同学见面嘛,说一句好久不见就够了。”贞序来号。 苏茵声音微喘低哑,沙沙的,透着些许无奈。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满不在乎,其实心里早已开始流泪。她面前站着的,可是石秋白,可是她心心念念多少年的石秋白啊,她却只能冷漠的回应,淡然离开。 石秋白目光微敛,看着她的眼睛沉声道:“老同学?对,我们就只是老同学而已。那,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苏茵感觉到心里什么东西在不断的坍塌,一点点下陷,她敛眸,抬头看了石秋白一眼,想要说什么却还是忍住了。只是朝他点了点头,就与他擦肩而过。 不是所有的重逢都充满了喜悦,有时候会是淡淡的忧伤,夹杂着对过往的喟叹。石秋白,不是我要刻意疏远你,而是你我之间,实在不该再有任何的摩擦。 石秋白双臂下垂,安静的平视着前方,静静的听着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这就是他梦寐以求的‘重逢’。 第2卷 我曾拥有你,真叫人心酸 第六十四章 不过是场误会 夜色渐浓,b市的八点夜生活才刚刚开始。b市国际机场,邓薇一路小跑。上了出租直接给苏茵打电话,“你现在在医院吗?我大概还有四十分钟才能到,我哥情况怎么样?” 苏茵刚出楼梯间不久,就接到邓薇的电话,复杂的心情越来越难以平复,她硬着头皮重新往吴光年的病房走:“呃,你放心吧,他没事,已经可以下床自由的走动了。” 邓薇听了,紧绷的语气稍稍缓和,“那就好。那你就在医院等我吧,到了我请你吃饭。” 苏茵看了一眼电梯上跳转的熟悉,点了点头:“嗯,好的。” 挂了电话。她唇线下沉,眼底透着沉寂的光。 重新回到吴光年的病房时,林诀修已经不在了,吴光年依然坐在原位,抬眸看见她,嘴角不自然的勾了勾。“我就猜到你会回来,进来坐吧。” 苏茵关上门,走到原本属于林诀修的位子上坐下,与吴光年对视一眼,说:“是邓薇让我来的。” “我知道,她跟我说过了。”吴光年放下茶杯,懒懒的睨着苏茵。“是不是很惊讶,她怎么会是我妹妹?” 苏茵看着他。没有说话。 吴光年继续说,“她毕业之后就进了陆正集团,你前夫的公司,我安排的。” 他一字一句,眼底蓄满了意味不明的笑意,定睛看着苏茵,看的她心里发虚,隐隐感到不安。 “后来她又跟你一起去了光影,也是我安排的。这些她应该从来没有告诉过你吧。” 苏茵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下意识的紧握着,指腹不停的互相摩挲着,嘴唇抿成一条线。她看着吴光年,狐疑的问:“为什么?” 她从吴光年算计的眼神以及傲慢的语气里明显听出了阴谋的讯息。吴光年却不以为意,继续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包括你为什么能进皮匠科技下面的游戏公司,并且会代表皮匠来千与与我见面,都在我的计划之内。” 苏茵蓦地一怔,脑海中迅即产生一个念头,快点离开这里,毕竟不多久之前,眼前这个衣冠楚楚的伪君子还使用了下三滥的卑鄙手段设计将她囚禁。在他说出这几句波澜不惊的话时,她的心里早已如波涛汹涌般,怎么想都觉得吴光年动机不纯。 “我和你有什么恩怨?”苏茵小心翼翼的问他,眼底满是防备。 吴光年呵呵一笑,拎着依然在燃烧的茶壶往苏茵面前林诀修的杯子里添水,“没有多余的杯子,林诀修的,不介意吧?” 茶杯本就是满的,吴光年只是作势添茶,并没有倒几滴水,眼神流连在晃动的茶叶间:“你我之间能有什么恩怨,别紧张,你是我妹妹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之前多有得罪还望苏小姐大人大量不要记在心上。” 苏茵抿了抿唇,表示不介意,但是心里多少都有点不舒服,尤其是林诀修还因为他受了伤,虽说他也受到惩罚了,但下午的那一幕幕都已经留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了。贞乐杂扛。 他放下茶壶,端坐着,“这一切不过是场误会,我知道苏小姐你跟石秋白和林诀修的关系都不错,他们的性格你应该都有所了解,你是他们最在乎的人,我伤害了你,他们肯定不会放过我,石秋白已经向警方报案了,我想不多久我就会被警察请去喝茶。他们不追究倒还好,要是真正追究起来,我怕是没有好果子吃。”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的尖锐慢慢变得惆怅:“微微就只有我一个亲人,我要是下半身都在监狱里度过,那她……苏小姐,能不能请你帮帮忙,万一我要是……希望你能帮我照顾好她,她是个真善良的女孩。” 吴光年突然打出同情牌,就是吃定了苏茵不忍心伤害邓薇,况且她本生心善,他的话都说道这种程度上了,她自然是有所悸动的。 果然,苏茵满脸的戒备慢慢的松懈下来,她看了吴光年一眼,认真的说:“算了,你也是有苦衷才会那么做吧,不管你和他们之间有什么纠葛,你毕竟也没有真正的伤害我。你放心,我来找你,就是为了邓薇,她是我唯一的姐妹了,我一定会保护她。林诀修和……石秋白那边,我会去沟通,你不会有事。待会儿邓薇来了,我也希望你不要说出真相,免得她担心。” 吴光年连连点头:“那是自然,我会说是自己不小心弄伤的。苏小姐果然深明大义,难怪石秋白对你始终念念不忘。” 提到石秋白,苏茵心里忍不住的咯噔一下,她起身,“行了,我暂时不知道怎么面对邓薇,一会她来了,就说我今晚有事,明天一早我来接她。” “好,那就多谢苏小姐了。”吴光年起身相送,脸上堆满了虚伪的笑,嘴角微勾,眼神里满是不怀好意。 石秋白,林诀修,任你们多淡漠绝情,面对苏茵的要求,你们还能无情的拒绝吗? 苏茵离开病房后,石秋白从护士站后面走了出来,远远的看着她走近了电梯,眸色渐深,眼底透着无尽的悲凉与落寞。 苏茵趁着夜色回到酒店,前台喊住了她:“苏小姐,有位先生将您房间的门卡还了回来,让我们转告你,他有事先回去了。” “回去?”苏茵心头一跳,“他什么时候走的?” “刚走不久。” “知道了,谢谢。”苏茵只犹豫了几秒,转身就往门外飞奔。站在路灯下,一边焦急的等车,一边手忙脚乱的拨着林诀修的号码,他现在胳膊上还有伤,天气时不时就会下雨,万一伤口感染了怎么办,这么晚了,他怎么回廊城。 电话一直提示无法接通,苏茵想也没想就跳上出租,“师傅,去机场。” “哪个机场?”师傅头也不回问。 哪个机场?对啊,b市可是有两个机场,他会去哪一个。她握了握手机,咬牙道:“城西那个。” 就堵一把,城西的是国际机场,两年前新建的,也正是他们从廊城飞过来抵达的机场。如果回去的话,林诀修应该会到那里吧。 第2卷 我曾拥有你,真叫人心酸 第六十五章 岁月静好 晚上的机场依旧人声鼎沸,苏茵跳下车就直直的本想咨询台,气喘吁吁的说:“最近的一班飞往廊城的航班是几点?” “稍等一下。”工作人员查好后回复:“22:31。但由于天气原因已经取消飞行,最早飞往廊城估计要明天早上。” “也就是说今晚没有航班到廊城吗?”苏茵反复确认,得到非常肯定的答复才稍稍松口气。她犹豫着刚要离开,忽然想到什么,翻开手机相册,找出一张林诀修的照片举给工作人员看,“在我之前有没有这个男人来询问过机票信息?” 那人看了一眼屏幕,回想一下,点了点头:“十五分钟之前有位先生跟这个很像,喏,就在那边。” 苏茵顺着手指的方向猛然回头。一眼就看见对面的休息区,一名英俊高大的男子斜靠在柜台上,嘴角噙着似有似无的笑,双眸透着深湛的光。不正是林诀修? 他果然没走。 苏茵慢慢的转身。一步步朝他走过去,眼泪已经盈满了眼眶摇摇欲坠,她来到林诀修面前,哭弄着说:“为什么要不告而别?” 林诀修耸肩,微微一笑:“我不是让前台给你带话了吗,我有急事。” “能有什么急事。连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苏茵的眼泪顺着绯红的脸颊倏然滑落,林诀修眉头一皱,深深的望着她。 不是我想不告而别,而是我觉得石秋白回来了,你的眼里可能再也容不下我。 林诀修轻叹一声:“对不起,我只是……”没有勇气面对。 不等他说完,苏茵突然扑向他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他的腰身,任眼泪肆无忌惮的打湿他的衬衣。哽咽着:“下午说的话,难道你都忘了吗?还是只是随口说说哄我开心,我好容易下定决心要陪在你身边,你却说走就走,连挽留的机会都不给我。如果不是航班问题,你现在是不是已经……” ‘走了’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她的嘴巴就被堵住了。 机场的庸碌与繁忙放佛一瞬间化为乌有,偌大的空间里就只剩下他们二人,激情而热烈的拥吻。 隆隆的飞机声划破宁静的廊城机场上空,被雨水洗涤过一夜的廊城处处透着清香,空气中都是醉人的芬芳,公路上澄净光亮。 苏茵和林诀修手牵手踩过一段泊油路,脸上荡漾的笑容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苏茵一个转身挡在林诀修面前倒退着走,脸上是纯净无比的微笑:“我的东西你有帮我保留吗?我想……” 她指的当然是林家以前她用的东西,包括她的房间。 林诀修淡然一笑,两手插兜故作恍然道,“啊,我忘了告诉你,你的房间已经被coco霸占了,你那一柜子的名牌貌似都被她毁了吧。” 苏茵气结,顿住脚步,“真的啊?那可都是你买给我的,我都舍不得穿。” 林诀修好整以暇的睨着她,嘴角噙着不易察觉的笑。 “她住了我的房间,那我住哪?那看来,我只能睡我自己的小床了。”她努着嘴转身,顾自往前走,只留给林诀修一个消瘦的背影。 “所以如果coco没有霸占你的房间,你打算跟我同在一个屋檐下分房睡?”林诀修突然清冷的开口,眼里的笑意更浓。 苏茵蓦地一顿,回头朝他笑笑,立马回到他身边抱着他的胳膊。“我就知道你不舍得赶我走。” “我永远都不会赶你,除非你想走。”他突然生声音一沉,意味深长的叹息。 苏茵仰脸看他,阳光正好从他额前的发丝里泻下来,洋洋洒洒的落在她的脸上,她被迫眯着眼,只看见他的眼帘处一片青荫。 两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苏茵转移了话题:“吴光年真的会没事吧?” 在回廊城之前,林诀修答应她吴光年会平安无事,可她担心石秋白那边,会不会坚持要控告吴光年。 林诀修伸手摸了摸她头顶柔软的发丝,宠溺的说:“放心,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兑现。吴光年不会负法律责任,但是千与他怕是呆不下去了。” 苏茵感觉到他的手指来回的在她发丝间摩挲,指尖轻轻划过她的头皮,微微有些酥麻。她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被千与开除了,他以后在游戏界应该会很难混了吧。也不知道邓薇现在怎么样了,何恼说她到现在还没回来。” 林诀修安静的听着她呢喃的声音,从回来开始,她就一直在为别人担心,他忍不住偏头问她:“你怎么不问石秋白?” 苏茵蓦地一怔,脚下的步子明显一顿,她移开目光,视线飘向远方不敢看林诀修的眼睛,随即苦笑一声:“他很好不需要我担心。” 这样的话落在林诀修的耳里比暧昧更暧昧,‘他很好’,你又怎么知道他好。如果离开的是我,你会不会也对他说我很好。 东方的天际露出一抹鱼肚白,苏茵从林诀修的床上醒来,她微微皱了皱眉,想要翻身下床,却只感觉下身一阵酸痛。脸上像是被染了红墨,顿然一片绯红。林诀修的手臂还枕在她的脖颈下,她侧身看了他一眼,安详的睡颜清隽明朗,双眼微阖着,嘴角微微上扬,似是在做一个甜美的梦。 苏茵觉得最幸福的事莫过于此,她与清晨的阳光同时苏醒,身边沉睡着他,脸上荡漾着微笑。时光静好,岁月不老。 她侧了侧身子,想将他的手臂从脖颈间抽出来,免得时间久了发麻酸胀。感受到动静的林诀修皱了皱眉,下意识的翻身将她的身体罩住,身体的某处已经率先苏醒过来,有节奏的动了动腹部,温热的身体紧紧地朝她贴了上去。 “怎么这么早就醒了,你都没睡多久。”低哑的声音透着他察觉不到的性感。贞乐讽亡。 苏茵嗔怪的锤了锤他胸口,“还不是怪你。” 昨晚回来后,刚近黄昏,他就一直要她,一整夜几乎都没怎么休息,黎明前才浅浅的入睡,不到两个小时,她便醒了,其实头脑真的很困顿,眼皮都有种撑不开的感觉,但是潜意识就是不愿意暂停兴奋。她将手伸进被子里环住他精壮的腰身,低低的说了句:“到现在还有点涨涨的。” 对于苏茵而言一句简单的描述身体感受的语句落入林诀修耳里确实无尽的暧昧,透着满满的情aa欲与诱惑。他睁开眼看着眼前的容颜,眸光一亮,翻过身就将她压在了身下,“多做几次就习惯了。” 他的笑倾国倾城,蛊惑着苏茵做一切愿意或不愿意的事。她伸出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莞尔一笑。 这世间的事本就没有一个既定的结果,三年前,苏茵觉得她一定会和石秋白修成正果,年纪轻轻的她也曾立过誓非他不嫁。可是三年后,她觉得以前的她太幼稚了,她一定会和陆展云白首偕老,她小心翼翼的维护着她的婚姻,就是希望能有个好的结局。 然而现在,曾经沧海难为水,她觉得只要能认真的过好每一天,就算哪一天她和林诀修之间的缘分走到了尽头,她至少不会后悔。 她承受着他所有的力量,痛,但是快乐。 第2卷 我曾拥有你,真叫人心酸 第六十六章 结局 陆展云和侯莉的婚礼,苏茵本来是不打算去的,但陆展云给林诀修发了邀请帖。林诀修便带了苏茵一同出席。 这次的婚礼与三年前她和陆展云的有所不同,许是二婚,又或是没有真正意义上受到陆正堂的支持,所以只是低调的包了一间大宴会厅,摆了寥寥几桌,请了一些关系近的亲戚和朋友。 主桌上除了于清珊一个陆家的人外,就只有苏茵的爸妈,侯莉的娘家一个人都没来,大学的时候就听说她没有亲人,原来一点也没有夸张。苏茵看着舞台上耀眼的一对新人,身子下意识的往林诀修身边靠了靠。 林诀修垂眸看了她一眼。慢慢的笑了。 苏茵到底没有做侯莉的伴娘,换成邓薇上了,虽然邓薇一直都不喜欢侯莉吧,但是看她到结婚的时候身边都没个朋友又觉得她挺可怜。前几天侯莉邀请苏茵一起吃饭,苏茵刚好和邓薇在一起,就带邓薇一起去了,侯莉觉得邓薇不错,就也邀请了邓薇。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谁没有个被人厌的时候。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那些曾经横亘在你我心头的刺也总有一天会被时间冲塌。苏茵和林诀修在一起之后,就对陆家的事全部释怀了,现在见到陆展云也可以像个普通朋友一样好好说话,见到侯莉也没有那么多不好的情绪。 人总是在经历中不断成长,在成长中不停的原谅。原谅那些是是非非,看淡那些花开花落。然后选择一片美好的环境安静的绽放,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苏茵正感怀着,远处的邓薇兴奋的朝她招手,她把脑袋从林诀修的肩膀上挪开,看了一眼林诀修,得到他微笑的点头,才起身朝舞台走过去。 邓薇连忙上前拉她一起站在新人旁侧,笑着说:“莉莉姐说拍张合照,来来来,你站这边。” 苏茵被邓薇推在了陆展云身边,摄影师倒数三声画面就被定格在苏茵靠上陆展云、陆展云刚好偏头看她的尴尬画面,侯莉独自笑着却更像个局外人。 婚宴从开始到结束,都不见石秋白的身影,他大概是又失踪了吧。也好,这样他才肯真正开始自己的生活。 林诀修没有多少耐心呆在这儿,婚宴还没结束,他就拉着苏茵的手向陆展云请辞。邓薇看见了,也一个劲要求跟苏茵他们一起走。 坐在林诀修的车上,邓薇抱着苏茵的胳膊叽叽喳喳了说了好一堆话,苏茵无奈的笑笑,偏头问她:“你喝了多少酒?先送你回家吧。” 林诀修看了一眼后视镜,沉默不语。 邓薇突然坐正了身子,惊呼道:“我不要回家,我要去找学长。” 上次在b市,邓薇得知石秋白出现了,就一直追问吴光年秋白学长的去处,吴光年有意阻挡他们二人相遇,根本就没有跟她说实话,他可以暂时不去找石秋白报仇,但绝不允许邓薇再跟石秋白有任何的瓜葛。可邓薇就跟见了红的蛮牛一样,不撞南墙不回头,她连班都不上了,留在b市找了整整一个月,直到得知石秋白回了廊城,她才舍得回来。 苏茵看着她,心里不由得揪紧,她伸手摸了摸邓薇的头发,抿了抿唇:“傻丫头……”他又怎么不知道你在找他,若是想被你找到,又怎么躲着你。他将自己封闭在狭窄的世界里,不然任何人进去,你何必苦苦敲门等待他无声的回应。 晚上,苏茵窝在林诀修的怀里,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林诀修低头吻了她的额头,柔声问:“想什么呢?” 苏茵爬起来,正视林诀修:“我想帮邓薇。” “帮她什么?”林诀修挑眉看她,眸光闪动。 苏茵低眉,叹了口气,商量着说:“你看邓薇也不小了,给她介绍的对象她连看都不看一眼,成天就想着石……秋白,我怕她在这么下去要变成望夫石了,所以想帮帮她。” 橙色的灯光柔柔的洒在床上,林诀修端正了身子一本正经的看着她:“你怎么帮?以你的名义约石秋白出来跟邓薇见面?你难道不了解石秋白的脾气,他不想见的人你用任何手段他都不会见。到时候别说帮不了邓薇,反而会弄巧成拙,邓薇可能会埋怨你一辈子。” 苏茵地下了头,努着嘴吧不说话了。 林诀修长臂一拦,将她圈进怀里,“我很高兴你能跟我说石秋白的事,这表示你已经差不多放下了。但是听话,这件事就让他们自己发展,不要搀和进去。” “哦。”苏茵想想也有道理,点了点头,就缩进了林诀修怀里。 两人安静了一会儿,林诀修就开始不安分起来,手不自觉的从她睡衣的领口伸了进去,一边轻轻的摩挲一边低头吻她,咬着唇舌低声耳语:“茵。” “唔……嗯?” “帮我生个孩子吧。”林诀修浅浅的声线在柔和的灯光里晕开,放佛一枚轻巧的石子投进了苏茵的心湖。她心头一荡,顿时脸色绯红。 当他温热的手掌慢慢下移时,苏茵蓦地握着了他的手,因为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还不能……” “嗯?什么意思?”林诀修轻咬着她的耳垂。 “我的身体。”上次流产的时候医生就说了,今年是肯定不能要孩子了,要等身体完全恢复了才可以,尤其是现在年龄大了,身体恢复起来又慢,更不能急于一时。 说完,她明显感觉到林诀修的动作一顿,他抬起头,慢慢的看着她,良久才突然将她摁倒,勾出邪魅一笑:“那就再等等,先让我再宠一宠你。” 苏茵只觉得全身如同被火烧一样,处处都压抑着无穷的热量,她攀着林诀修的脖子,小腹间下意识的往他身上靠,他的身上凉凉的,好舒服。 林诀修看着她妖娆魅惑的样子,双眸浸满了欲aa火,低头便狠狠的亲吻她,手也顺势往腰间移去。贞央司技。 苏茵虽说流过四次,但身体并没有完全走样,反而因为时常不能行房事而变得更加紧致。林诀修根本就没逗弄一会儿,她就受不了开始求饶。 林诀修却刻意惩罚似的,问她:“求我什么?” “求你……不要……”苏茵的声音都变得嘶哑而颤抖。 “不要?”林诀修突然收回了手,跪在她身上一瞬不瞬的看着她,暂停了所有的动作。身体突然落空的苏茵又觉得浑身不适,只好红着脸欲哭无泪的哼哼:“要……” “要谁?” “要你……” 窗外最后一只大雁往南飞去,寒风肆起,窗外的树叶随风摇曳,哗哗作响。巷子口的早餐摊点陆陆续续摆起,处处弥漫着早餐的香味。大街上行人庸庸碌碌行色匆匆,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生活而奔波努力,只是有的人笑着,有的人却哭了。 三个月之后。 林诀修和苏茵的婚礼在马尔代夫的阳光沙滩举行,苏槐背着一身洁白婚纱的苏茵从直升机上下来踩着婚礼进行曲缓缓走向沙滩上的舞台,林诀修捧花等候,遥遥的望着她。 这场婚礼对于苏茵而言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婚礼,没有退让、没有勉强,没有任何人的要挟、没有道德绑架的束缚,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甘之如饴。 音乐响彻马尔代夫的上空,海浪有节奏的拍打着沙滩,下面坐着的嘉宾就只是比较亲近的一些亲人朋友。司仪是邓薇,林诀修是打算请专业的司仪的,而且百合婚庆那边也说了要赠送他们司仪服务,但是邓薇抢着要当司仪,苏茵也拿她没办法,只要说服了林诀修随她任性了。 本来就是自己人一起庆祝,也没必要搞的多庄重。随意一点也挺好。 当邓薇笑着站在新人的旁侧,大声询问着新郎新娘是否愿意终生陪伴对方不离不弃时,千万只彩色的祈求腾空而飞,石秋白就是这个时候穿着一身素白的礼服走入婚礼现场。 苏茵一眼就看见了他,那么耀眼。当她开口准备喊出他的名字时,却有个人先她一步冲了过去。 邓薇热泪盈眶的扑进石秋白的怀里,石秋白却木讷的站立着,目光幽幽的飘向不远处的那抹洁白。 苏茵看了他一眼,点头微笑。 林诀修搂过苏茵的笑,似是宣誓主权似的扬起下巴。苏茵好笑的瞥他一眼:“幼稚。” 四人迎面而立,石秋白满面春风,微笑的伸出手:“恭喜大婚。” 苏茵一怔,看了林诀修一眼,淡然一笑,握住了他的手。 此后,不仅是石秋白消失了,连邓薇也一并失踪了。有朋友说邓薇跟石秋白一起出国了,也有朋友说两个人回了石秋白的老家默默完婚了,道听途说的消息有很多,被证实的却很少,邓薇和石秋白像是约定好了似的,谁都没有跟苏茵他们联系过。 两年后,苏茵有了人生中真正意义的第一个孩子,躺在产房的床上,她虚弱的笑着,“给咱们儿子取个名字吧。” 在此之前,林诀修无数遍对苏茵说:“不管咱们的孩子是男是女,我都会喜欢,最好是个姑娘,要长得跟你一样漂亮,以后勾引个像我这么出色的男人幸福的过一辈子。这样我们可以省出很多心思,我要带你环游世界。” 因为知道苏茵之前怀过三个孩子都是女孩,所以担心苏茵会有心理压力,林诀修就一直在她耳边念叨希望是个女儿,连孩子的衣服都准备的女装,生出来发现是个男孩,两个人都愣了好久才默契的笑了。 “不是说好叫林苏。”林诀修看着怀里的红脸娃娃,宠溺的笑,伸出手指逗弄一二,便听到小林苏笑的咯咯响。 “那怎么行,林苏是女孩子名字。” “没关系,他喜欢这个名字。是吧,林苏。”他俊眉一挑,低头喊了小林苏一声,林苏哼了一声像极了‘嗯’字的发音。苏茵看着父子二人,忍不住的笑了。 林苏就林苏吧,明眼人应该都看得出是爸爸姓林妈妈姓苏的意思吧。 于是,全家人都围着小林苏这么叫着:“苏苏,苏苏……” 林苏小的时候没什么意识,长到三四岁的时候,智商开始显露出来,慢慢的就嫌弃自己的名字太女性化。于是四岁的小林苏就经常一脸正经的坐在餐桌上严肃的对林诀修说:“爸爸,我好歹是你林诀修的儿子,取一个女孩的名字真的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了?”林诀修噙着笑,睨着他圆鼓鼓的小脸。 小林苏眨巴着眼睛,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我是你唯一的儿子,以后肯定要继承你的事业,跟你一样声名远扬,你林诀修的儿子就应该有个响当当的大名,而不是这么娘里娘气的。” 苏茵看着小林苏气鼓鼓的小嘴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哪里雪来的词‘娘里娘气’。” “电视上啊。”小林苏认真答。 林诀修夹了一块肉放在苏茵的碗里,漫不经心的说:“谁说你一定是我唯一的儿子了。” 小林苏瞪圆了眼睛,满脸的惊愕,然后将视线转移到一旁的苏茵身上,“妈妈,你又有弟弟了?” 苏茵脸颊绯红,嗔怪道:“什么叫又?” “薇薇阿姨说我是你第四个孩子了,我用‘又’字没错啊。” 苏茵:“……” 这邓薇也真是的,怎么这种事也跟小孩子说,她伸手捏了捏林苏的肥嘟嘟的小脸:“既然这样,你就别成天要求你爸爸给你改名字了,你看你爸爸每天下班回来都已经很累了,你还烦他,哪天他心情不好了,就不要你了怎么办?” 林苏有片刻的怔楞,然后露出一排洁白的小牙:“那样更好,我出了他的户口本就可以自己去改名字了。” 苏茵满脸黑线,忍不住瞪了一旁笑得不亦乐乎的林诀修,眼神示意说,瞧你教出的好儿子,四岁就想着分家了。 林诀修目光灼灼的回瞪他,基因好,没办法,儿子生来就像我,聪明睿智。 “呸!”苏茵假装吐他一口。 一旁的小林苏又尖叫起来:“妈妈,你这样去幼稚园要被老师体罚的。” 好了好了,她不说话就是了,苏茵默默的起身,缩一旁沙发里看电视去了。谁让她在这个家最没有地位呢。 一般人家的小孩四岁了还要跟爸妈睡一个房间,但小林苏比较早熟,三岁的时候就嫌爸妈晚上动静太大吵着他睡眠,坚持要自己睡隔壁房间。 这天苏茵给小林苏洗好之后就送他回房睡觉了,等他闭上眼差不多睡着了,才悄悄带上门走出来。刚走到客厅,林诀修就从后面围了上来,将她直接打横抱起丢在了沙发上。 苏茵笑着推他,“别闹,儿子刚睡下,说不定还没睡着呢。” “没事儿,咱儿子会自动过滤不该听的声音和不该看的画面。”林诀修一脸正直的看着苏茵,低头就攫住她的唇舌。 两人刚进入激吻状态,就听见卧室的门被敲的咚咚响。 抬头一看,小林苏黑着一张脸站在门口,脚下连鞋都没有穿,两只小脚丫不停的搓来搓去。 “怎么了儿子?”苏茵一把推开林诀修,跑过去抱起他。 林苏瞪了林诀修一眼,对苏茵说:“我睡不着,还想听泰坦尼克号的故事。” 林苏话音刚落,苏茵连忙捂住了他的小嘴,回头朝林诀修笑的花枝乱颤。 林诀修被打扰了兴致,一脸的不耐烦,巴不得将那讨人厌的小家伙丢出去,听到这句话之后,他蹙眉问苏茵:“你给他讲这种故事?” 苏茵吐了吐舌头,“就将过一次,就一次,嘿嘿。” 然后抱着小林苏一头钻进卧室里,用脚踢上了房门,林诀修衬衫上的衣扣都已经被解开了,好事被林苏打断,心里愤愤不已,索性脱了衣服去洗澡了。 苏茵确定小林苏真的睡着了之后回到客厅,林诀修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身上就披了一件白色的浴巾遮挡了重要部位。胸膛完完全全暴露在空气里,苏茵看着他结实的腹肌硬朗的线条,不由得咽了口水。 虽说早已过了花痴的年纪,但是这个时候的林诀修确实充满了诱惑。发尖上有水珠滚落,顺着他的侧脸滚落到他的勃弯里,他的胸口因呼吸而上下起伏,胸线因为长期健身看上去特别立体明显,苏茵下意识的伸手戳了戳他胸口,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 林诀修的胸口很硬,跟钢铁似的。苏茵敛了笑,担心他着凉,就准备去卧室找条毯子来给他盖,谁知刚转身,手就被某人拽住了,直接大力一扯,整个人坐在了她的小腹间。 某人倒吸一口凉气,低吼道:“你要让我断子绝孙吗?” “胡说什么呢,儿子不是有了嘛。”苏茵当然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只是不想理他,低头亲了亲他的脸算是道歉了,作势就要起身。 林诀修却突然起身,一把圈紧了她:“这是不要对我负责的意思?嗯?” “负什么责?”苏茵疑惑。 “你说呢?我的……要是因此受伤了,怎么办?”他刻意停顿,跳过了暧昧的字眼,笑眯眯的看着苏茵。 苏茵被惹的一阵酥麻,缩了缩脖子,讪笑道:“你那么坚挺,怎么会受伤呢,呵呵呵……” 只是随口那么一说,可是说完以后就意识到这句话的露骨,恨不得一口咬掉自己的舌头。 林诀修被她说的心情大好,扳过她的身子强迫她与之对视,玩味的说:“看来你对我倒是挺有信心,那我怎么说也不能让老婆大人失望了,恩?” 他说完,就娴熟的解起了苏茵的衣扣,惊的苏茵连忙抓住他的手,问,“在这吗?” 某人直接用行动回答了她。 “帮我把浴巾拿掉。”林诀修从唇?间挤出这么一句话。 苏茵已经被吻的晕头转向,完全失去了理智,他说什么,她就做什么,手在伸向他下身的时候不由得一阵颤抖,他的吻越来越深。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床边已经空了,林诀修起床上班去了。她看了一眼时间,糟了,林苏上学要迟到了。可恶,都怪林诀修,昨晚又几乎一夜没睡。 随便套了件衣服出来,看见小林苏已经坐在餐桌上吃早点了,看见苏茵出来,面无表情的说:“妈妈,早安。” “早安。爸爸呢?”苏茵不好意思的问。 “爸爸被一位漂亮阿姨叫走了,还叮嘱我不要叫醒你,他会让那个阿姨来接我去学校。”小林苏奶声奶气的说,嘴里因为塞着面包看起来鼓鼓的,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看向苏茵时明显的嫌弃。 苏茵努着嘴走到他面前弯下腰捏了捏他的脸,“哪个漂亮阿姨呀?” 小林苏一脸严肃的答:“不认识,应该是爸爸在外面的情人。爸爸对我都不怎么笑的,对那个阿姨却笑得很开心。” 苏茵蹙了蹙眉,捏着小林苏的?子,“胡说什么呢,爸爸的情人只有一个,就是你妈妈我。快去背书包,我送你去学校。” 小林苏从椅子上跳下来,气鼓鼓的走了。 苏茵原地伫立,脸色慢慢变淡,看了一眼玄关处,衣帽架上还挂着林诀修的领带。 晴空万里的好天气,苏茵牵着林苏的小手,刚走到电梯前,电梯门就打开了,coco抱着双臂站在里面。 “漂亮阿姨。” “coco?” 小林苏和苏茵几乎同时喊了她,coco看了苏茵一眼便俯身去捏小林苏的脸,亲昵的说:“哎哟这就是那扬言要出林家户口的小破孩吗?来,让阿姨亲亲。” 苏茵刚刚提上来的心慢慢的放下去了,原来儿子说的漂亮阿姨是coco啊,她还以为……真是,竟然被一个四岁的小孩子给吓唬了。 小林苏嫌弃的躲过了coco的黑色指甲,义正词严的说:“你就是少年包青天里面的黑甲人,我要告诉爸爸,把你抓起来。” coco瞪大了眼睛:“……”用惊讶的眼神问苏茵,你给他这种电视?苏茵回以微笑,沉默不言。 没办法,林苏打小就不爱看动画片,跟正常的小孩脑回路不一样,区区四岁的孩子,有时候懂得比她这个活了三十年的大人都多。可能真应了林诀修的话,“儿子随我,聪明睿智。” 细细想来,这父子俩其实还是有很多共同点的,比如他们都有洁癖,都不爱吃鱼,再比如,他们都很嫌弃她的智商,时不时的讽刺她;还比如,他们都长着一张祸国殃民的脸,性格还都清高倨傲自以为是。 唯一的区别是,林诀修随时随地都想和她亲热,而林苏却很讨厌看到他们俩亲热,每次林诀修想吻苏茵的时候,小林苏都会绷着一张脸提醒道:“我还在呢,你们不知道避讳吗?” 林诀修每次都会不耐烦的拎着他的衣领直接将他丢进房间,再折回来继续吻她。 幸福大抵就是如此,所有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都在身边,并且相互爱着珍惜着,这就够了。 全本完。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白雪公主好美丽】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